看着靈月眼中明顯的揶揄之色,鳳驚瀾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禦書房還會缺點心嗎?不去。”
靈月和冰心對視一眼,兩人捂嘴偷笑。
燭光搖曳,蠟淚點點。
鳳驚瀾看完了最後一頁書卷,揉了揉眉心,問道:“冰心,什麽時辰了?”
“姑娘,已經快到子時了,姑娘要就寝嗎?”冰心倒了一杯溫水遞給鳳驚瀾,輕聲問道。
“這麽晚了?皇上還沒回來嗎?”鳳驚瀾喝了口水,溫熱的水流滑入喉嚨,說不出的溫暖舒适。
“還沒有。”冰心搖頭。
鳳驚瀾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鳳炎似乎越來越忙了。可,鳳易謀反一事不都已經解決了嗎?鳳驚瀾胡亂的想着,見站在一旁的靈月已經不停的打盹兒了,不禁笑道:“算了,不等了,你們也快去休息吧。”
“是。”冰心鋪好了床鋪,便拉着被驚醒的靈月退了出去。
或許是真的累了、困了。鳳驚瀾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梆梆!”敲更的聲音響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子時。
窗外的圓月一點點偏移,不多時便被一抹陰雲籠罩,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這夜深人靜之時,禦書房中忽然發出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
……
次日清晨,當火紅的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鳳驚瀾也睜開了眼睛。許是少了鳳炎熟悉的懷抱,昨晚鳳驚瀾睡得不太安穩。身側平整的床榻說明昨夜鳳炎根本沒有回來就寝。
真的有這麽忙嗎?
冰心聽到裏面的動靜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鳳驚瀾心不在焉的模樣。她與靈月對視一眼,随後走上前來。
“姑娘,您醒了。”
鳳驚瀾回神,想到鳳炎不過是一晚上沒有回來就寝,她就覺得不習慣了,不禁有些窘迫。見冰心和靈月兩個丫頭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佯怒道:“想笑就笑吧,省的你們憋得肚子疼!”
“姑娘,奴婢冤枉!”兩人笑着讨饒。
一番笑鬧下來,鳳驚瀾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洗漱之後,鳳驚瀾看着桌上的早膳,想了想,道:“冰心、靈月,你們把早膳裝起來,跟我去一趟禦書房。”
雖然不知道鳳炎在忙些什麽,但他既然已經到了連覺都不睡的地步了,誰知道會不會連飯也一并省了?
早知道這樣,她昨晚就該聽靈月的話,去給鳳炎送點兒點心過去的。
想到這裏,鳳驚瀾的腳步頓時加快了幾分。
“皇上見到姑娘,一定會很高興的!”靈月拎着食盒跟在鳳驚瀾身後,叽叽喳喳的像隻歡快的百靈鳥兒一般,說個不停。
其實整個皇宮之中,除了整日待在清心殿中養傷,幾乎足不出戶的鳳驚瀾之外,恐怕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在忙些什麽。
但是,有些事情,皇上不說,他們可沒膽子戳破。所以,在所有人的刻意隐瞞之下,鳳驚瀾還真被蒙在了谷裏。
聽着靈月歡快的笑聲,鳳驚瀾忽然停下腳步定定的看着靈月。靈月被看得心裏發毛,忐忑的問道:“姑娘,可是靈月說錯了什麽?”
“沒有。”鳳驚瀾挑了挑眉,道:“隻是忽然發現,你在某些方面,倒是和彩兒很像。”
靈月聞言這才松了一大口氣,她拍了拍受驚的小心髒,有些好奇的問道:“彩兒?彩兒是誰?”
鳳驚瀾神秘一笑,正想開口之際,忽然看到前方的宮道上,有幾個侍衛擡着兩個擔架匆匆走來。
見鳳驚瀾皺眉,冰心連忙說道:“姑娘,可能是犯了錯的宮女太監。”
那幾個侍衛顯然也認出了鳳驚瀾,見她皺眉,吓了一跳,想要停下行禮,又唯恐沖撞了她,有些左右爲難。
冰心見狀朝那幾個侍衛揮了揮手,那幾個侍衛立刻如蒙大赦,腳步飛快的離開了。
鳳驚瀾與那兩副擔架錯身而過的時候,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兒,當下眉頭皺的更緊了。
“姑娘,我們快走吧。”靈月連忙說道。
“嗯。”鳳驚瀾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
拐過一個岔路口就是禦書房了,守在門外的郭明一看見鳳驚瀾,立刻迎了上來。
“姑娘,您怎麽來了?”
“郭公公,我們家姑娘擔心皇上挨餓呢!”靈月調皮的揚了揚手中的食盒,笑着說道。
郭明會心一笑,他看了眼緊閉的殿門,有些遲疑的說道:“姑娘,皇上已經在裏面一天一夜了,到現在也沒有出來。老奴也不敢擅自打擾,這……”
一天一夜?
鳳驚瀾抿了抿唇,道:“沒關系,我進去看看。”
“好!”郭明連連點頭。
若是換了旁人,哪怕是太後,他也得擋在門口。但換了是鳳姑娘嘛,他今日若敢攔,恐怕連今天晚上的月亮都看不見了!
鳳驚瀾從靈月手中接過食盒,推開禦書房的大門走了進去。
濃郁的熏香撲鼻而來,雖然不難聞,但想到鳳炎向來不喜歡這麽濃郁的味道,今日這是怎麽了?
隻是,還沒等她細想,坐在書案後的鳳炎就已經迎了上來。
“你的傷還沒好,怎麽不多休息?”
鳳炎走上前來,手習慣性的想要摟住她的腰,但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動作一頓,改而接過了她手中的食盒。
“你今天怎麽怪怪的?”鳳驚瀾有些狐疑的看着鳳炎。
鳳炎正背對着她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聽到這句話手指輕微顫動了一下,随即回頭輕挑眉梢,戲谑的看着她,笑道:“哦?是我怪怪的,還是你心裏在期待着什麽?”
“誰期待了?”鳳驚瀾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她嗔怒的瞪了鳳炎一眼,恨恨地說道:“早知道這樣,我才不管你呢,最好餓死你!”
見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鳳炎輕笑一聲,道:“你舍得嗎?”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會油嘴滑舌了!”鳳驚瀾輕哼一聲,看着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皺眉道:“怎麽還有這麽多奏折要處理?”
“林逸軒主動遞上降書,如今滿朝文武吵得不可開交,這還算是少的了。”鳳炎瞥了眼桌上堆積的奏折,淡淡的說道。
“那也要注意身體啊!”鳳驚瀾盛了一碗粥遞到鳳炎手中,道:“我聽郭明說,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離開禦書房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麽受得了?”
“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一定回去陪你睡!”鳳炎握着手中的瓷碗,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