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抓了個正着！
鳳驚瀾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她緩緩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合歡樹下，一襲白衣，清雅隽永的容塵。
這種時候，鳳驚瀾哪裏會承認？雖然她平時在容塵面前表現的冷靜從容，但人的名，樹的影。她從來不認爲容塵的脾氣有多好。若是惹怒了他，她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清澈靈動的眼眸滴溜溜的轉着，鳳驚瀾讪笑一聲，道：“冤枉！我不過是随口一問，哪裏就慫恿彩兒去偷你的丹藥了？”
說罷，她飛快的瞥了正一臉享受的吃着龍魚的彩兒，說道：“更何況，彩兒這麽聰明，又有誰可以騙得了它？”
彩兒三兩下吃完了龍魚，剛好聽到鳳驚瀾的話，當即高興地飛了過來，嚷嚷道：“聰明！彩兒聰明！彩兒最聰明了！”
被彩兒這麽一番插科打诨，容塵眉心微跳。
以前看着挺機靈的，怎麽一遇到鳳驚瀾，就變蠢了呢？再這樣下去，恐怕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既然都已經被撞破了，鳳驚瀾索性直接問了。
“老師，那你到底有沒有重續經脈的丹藥啊？”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容塵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鳳驚瀾。
鳳驚瀾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但很快，她就湊上前去，道：“老師，如果你有的話，就送一顆給我，行嗎？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像您這麽高風亮節的人，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見他不說話，鳳驚瀾繼續拍馬屁。
“而且啊，不過是區區一顆丹藥，對老師您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卻關系到秦洛川的後半輩子啊！他畢竟是青雲學院的學生，與您也算是有師徒之名，您就幫個忙嘛！”
說完，鳳驚瀾滿臉期待的看着容塵，她都說了這麽多了，他總不會還是無動于衷吧？
誰知容塵卻絲毫不爲所動，他無視鳳驚瀾期待的眼神，淡淡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該清楚我的爲人。見死不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至于師徒之名……”容塵眼中閃過一抹冷光，道：“你覺得是個人都能做我的徒弟嗎？”
鳳驚瀾皺了皺眉，道：“那你說，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救他。”
她算是看出來了，容塵不過是在消遣她。若他真不想救秦洛川，早把她打發走了，哪裏還會在這裏與她啰嗦？
“回答我一個問題。”容塵看向鳳驚瀾，那雙素來平靜的眼眸中，竟有着難得的認真與鄭重。“鳳靈石是不是在你身上？”
鳳驚瀾眼皮微跳，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果然知道了！
早在她當日不顧一切的召喚鳳靈石時，她就知道，容塵或許可以感應到鳳靈石的氣息。但當時的情況之下，她根本别無選擇。
如今，容塵知道了。那麽魔尊呢？他知道嗎？
鳳驚瀾目光閃爍，心亂如麻。
鳳靈石是三界至寶。當年鳳靈石出世，靈界、魔界、妖界，所有的勢力傾巢而出，就是爲了尋找這塊石頭。
容塵雖然不屬于任何勢力，但他身份特殊。鳳驚瀾一時之間，也無法确定容塵的心思。
容塵的話雖然是問句，但他落在她眉心處的眼神告訴她，他十分确定鳳靈石就在她的身上。
按理說，鳳靈石這樣的至寶，容塵若想要，他完全可以強行奪取。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心念急轉之間，鳳驚瀾對上容塵深沉難測的眼眸，點了點頭。
“是。”
一個“是”字出口，鳳驚瀾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她暗自戒備，随時準備逃入玉泉宮中。
她猜不透容塵的心思，即便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相處的還算愉快。但她無法确定，在面對鳳靈石這樣的至寶之時，容塵是否還能如從前一般清雅無争。
所以，她在賭。
這或許是鳳驚瀾來到傲天大陸之後，遇到的最危險的情況了。
因爲在容塵面前，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若容塵封鎖空間，她甚至連躲進玉泉宮都做不到。
她不是沒有猶豫過。但她不覺得自己有本事欺騙容塵。
而且，容塵分明已經确定鳳靈石在她體内。他這麽問，不過是想要她親口給他一個答案。
“呵……”容塵忽然輕笑一聲，看向鳳驚瀾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你就不怕我觊觎鳳靈石，對你不利？”
聽到容塵這句話，鳳驚瀾心底緊繃的一根弦忽然便松弛了下來。
她賭對了！
“容塵仙君若是想要，我倒是可以雙手奉上。”
許是剛才經曆過生死的考驗，鳳驚瀾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此刻面對容塵的問話，她的心中再無方才的忐忑不安，反倒是像面對老朋友一般，輕松随意。
或許是因爲并不曾見識過鳳靈石強大的力量，所以對于鳳靈石，她其實并沒有那麽大的執着。
當初若非鳳靈石強勢的鑽入她的眉心，就算是放在她面前，她也絕對不會伸手去拿。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沒有那麽大的能力，鳳靈石對她來說，就好像是一塊燙手山芋。一旦被人發現鳳靈石在她身上，等待她的，必定是無盡的追殺。
容塵審視着鳳驚瀾的神色，鳳驚瀾一臉坦然，清澈黑亮的眼眸中倒影出他的身影。
容塵眸光微閃，道：“鳳靈石是有靈之物，千百年來，隻有它尋找自己的主人。其他人若想染指，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唉？還有這種說法？
“那爲什麽還有那麽多人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它？”鳳驚瀾詫異的問道。
“人性本貪。”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容塵能夠給出的最好的答案。
若非貪婪之心作祟，怎會抱着一絲僥幸，不顧一切的搶奪？
鳳驚瀾還沒從容塵的話中回過神來，忽然一道白光朝她飛射而來。鳳驚瀾眼疾手快的握住。
“這是什麽？”
“你要的續脈丹。”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容塵轉身離去。
那白衣絕世的背影，清雅出塵。
鳳驚瀾看了看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容塵翩然而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