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鳳驚瀾一行人終于趕到了藍川。
去年臘月,藍川發生了一場大變故。皇帝駕崩,數名皇子率領兵馬圍困皇宮,卻不料太子楊雲修早有防備,來了個請君入甕,一舉斬殺叛亂的皇子,收服了叛軍,在百官擁戴之下,登基稱帝,國号“雲”。
此次赤月提出的學院挑戰賽僅針對青雲國,也正因如此,所以才将挑戰賽的地點定在了藍川。
前來迎接鳳驚瀾等人的是楊雲修的左膀右臂——嚴青。
嚴青是楊雲修太傅之子,嚴家在幫助太子平定叛亂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嚴青又是楊雲修的伴讀,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楊雲修登基之後,便将嚴青升爲兵部尚書,掌管京城的所有兵馬,以及宮中的禁衛軍,風頭一時無兩。
原本派遣嚴青接待林擎蒼等人也算是合情合理,但誰也沒想到,鳳炎居然會親自駕臨。如此一來,嚴青的身份,就不夠看了。
“我皇不知炎帝親自駕臨,還望炎帝恕罪。”在看到鳳炎的第一時間,嚴青就已經派遣自己的親信去皇宮報信了。
“無妨。”鳳炎揮了揮手,道:“新皇登基,朕不過是借着此次機會來向雲帝道賀。未曾提前通知,是朕的疏忽。”
嚴青聞言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見到鳳炎出現的時候,嚴青還以爲是鳳炎對于他們答應赤月,将學院挑戰賽的地點設在藍川而不滿。
畢竟藍川兵弱,而赤月又虎視眈眈,他們想要在夾縫中求得一線生機,就要依靠青雲國的力量。如今鳳炎既然如此說,顯然并沒有将此事放在眼裏。
鳳炎也确實沒有将此事放在眼裏,赤月之所以選擇在藍川舉辦學院挑戰賽,不過是因爲上次在青雲丢了顔面,不願再前往青雲。若将地點設在赤月,難免惹人非議。
别看藍川對青雲十分尊敬,但這隻是因爲青雲強于藍川,藍川必須借助青雲的力量才能夠抵擋赤月的鐵蹄。若藍川兵強馬壯,又怎會甘心向青雲低頭?
這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卻不能挑破。
“炎帝親自駕臨,雲修有失遠迎!”楊雲修在接到嚴青派人傳來的消息後,第一時間率領朝臣趕來相迎。
楊雲修一邊說着,一邊迅速掃過站在鳳炎身後的衆人。在沒有看到那時常出現在夢中的倩影時,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雲帝客氣了。”鳳炎眼神微冷。
嚴青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提醒道:“皇上,炎帝等人舟車勞頓,還是先請到行宮中休息一番。”
楊雲修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道:“是是是,行宮早已準備好,炎帝請!”
……
“聖女真勤奮,難怪在被廢了丹田之後,依然能夠重奪聖女之位!”
“是啊,這些天除了趕路,聖女一刻也沒有放下修煉,此等毅力,實在令人佩服!”
原本雲千素因爲青雲一戰,在赤月國的威望急劇下降。但聖女殿前一戰,雲千素重奪聖女之位,名聲大噪,威望竟比從前還要更勝幾分。
正說着,一名容貌俏麗的女子走了過來,她走路的速度不算快,卻隐隐能夠看出右腿有些跛腳。
“晴舞姑娘!”兩名侍女立刻恭敬的行禮。
誰都知道,晴舞姑娘是聖女身邊最得力的侍女,她曾與聖女共患難,甚至爲了保護聖女,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爲聖女擋了緻命的一槍。就連她的腿,也是因爲上次遇襲所傷。聖女憐惜她,對她格外看中。
晴舞冷淡的點了點頭,走進殿中。
見雲千素正在修煉,晴舞沒有打擾。她恭敬的站在一旁,思緒卻早已飄散開來。
所有人都以爲她是小姐最寵愛的侍女,但真相如何,隻有她自己心知肚明。小姐之所以待她如此,不過是爲了凸顯出她的重情重義。隻有這樣,才能讓赤月的百姓更加擁戴她。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等到小姐赢了這次的挑戰賽,徹底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名揚大陸的時候,就是她的死期。
但,這是她曾經奉若神明的小姐啊!她曾是她的人生信仰,卻親手幻滅了她所有的想象。
“青雲國的人到了?”片刻後,雲千素睜開眼睛,清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銳的寒芒。
“是。”晴舞點頭,道:“再過半個時辰應該就到行宮了。”
“我等了這麽久,終于讓我等到了。”雲千素豁然起身,她伸出手,掌心之中閃耀的藍色光芒襯得她的側臉忽明忽暗。
她費盡心機,才讓林靖宇相信她,以赤月的名義向青雲下了挑戰書。她要用鳳驚瀾的血,洗刷她曾經承受過的屈辱。
“小姐……”看着雲千素眼中的瘋狂,晴舞心中一痛,她遲疑的看着雲千素,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怎麽?”雲千素臉色一沉。
“小姐,炎帝親自來了。而且……”
“你說什麽?他親自來了?爲了那個賤人,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啊!”晴舞的話還未說完,雲千素便大發雷霆。“鳳炎,你越是在意她,我就越要折磨她、羞辱她!”
晴舞吓了一跳,她臉色煞白,神色驚惶。她一直以爲小姐是一個溫和善良的女子,但自從上次被鳳驚瀾打敗,她越來越讓人感到害怕。晴舞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變化。
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并不是她習慣了這種變化,而是當初的雲千素還有所克制。如今,鳳炎的舉動徹底讓小姐失去了理智,她眼中的仇恨與怨毒,令人膽寒。
“小姐……”晴舞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明知道此時開口不是明智之舉,但她卻不能不說。“鳳、鳳驚瀾,她、她并沒有,參加這次的挑戰賽……”
話音未落,晴舞隻覺得眼前一花,喉嚨傳來一陣劇痛。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痛苦的掙紮着:“小姐!小、姐……”
雲千素對于晴舞痛苦的求饒充耳不聞,隻死死地掐着晴舞的脖子,她雙目猩紅,臉色猙獰而扭曲。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