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昌和高嚴聲音一頓,不約而同的看向鳳炎。衆所周知,顧源是鳳炎的心腹,顧源的意思,自然就是鳳炎的意思。隻是,就這麽将兵部尚書的位置拱手讓給鳳謙嗎?無論是柳昌還是高嚴都舍不得。
“皇上,鳳謙并無官職在身,若初入朝堂便任兵部尚書,恐怕不能讓人信服。”高嚴拱手道。
“是啊,皇上。”柳昌難得的同意高嚴的觀點,接着道:“鳳謙雖是禦王獨子,但此人學識能力都不爲人知,若貿然委以重任,隻怕不妥。”
“不妥?”鳳炎瞥了柳昌一眼,“禦王常年鎮守邊疆,護我青雲百姓安康,自己卻血濺沙場,馬革裹屍。禦王妃巾帼不讓須眉,壯烈殉夫。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鳳謙是禦王唯一的兒子,自然不會堕了禦王的威名。”
柳昌被鳳炎一眼看的心頭一跳,忙低眉斂目。猶豫再三,終于開口,道:“禦王功在社稷,若皇上想要重用鳳謙,可先安排稍低一些的職位。若鳳謙有真才實學,皇上再委以重任,便可順理成章。如此一來,即彰顯了皇上慧眼識珠,也不會讓人覺得鳳謙是仰仗先父的功勞。可謂是一舉兩得。”
高嚴頻頻點頭。
“不仰仗先父功勞……”鳳炎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柳昌一眼,道:“禦王已死,鳳謙空有一個世子名号,若再不仰仗先父功勞,便是連柳丞相的女兒都可以随意侮辱了。”
“臣教女無方,請皇上恕罪。”柳昌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跪倒在地,連連請罪。
一旁的高嚴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兩人這才反應過來,鳳炎這是下定了決心,想要讓鳳謙接任兵部尚書一職了。而他們竟然還妄圖将自己的人推上去,這下恐怕是惹怒了鳳炎了。
鳳驚瀾撇了撇嘴,如泉水般清澈的眼底閃過一抹諷刺。
柳昌口口聲聲不願鳳謙仰仗禦王的聲望,卻縱容自己的女兒嚣張跋扈,真是無恥。顧源開口,代表的便是鳳炎。這兩個人不順水推舟,反而諸多阻撓,真是不知所謂。
“朕登基不久,很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鳳謙這些年過的什麽日子,朕相信柳丞相和高大人心裏都清楚。禦王戰功赫赫,如今雖然不在了,但他的血脈還在。若有人仗勢相欺,不光是朕不答應,整個青雲國的百姓都不會答應。”
鳳炎聲音冷沉,一股無形的氣場籠罩了整個禦書房,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高嚴額間冷汗密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郭明,你去宣旨。讓鳳謙暫代兵部尚書一職,徹查晉王謀反一事。所有涉案人等,一律嚴懲不貸。”
“是。”郭明領命而去。
鳳炎一揮手,眼不見爲淨。“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柳昌和高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退出了禦書房。
顧源看了鳳驚瀾一眼,見鳳炎沒有說話,便轉身退了下去。
鳳炎喝了口茶,挑眉道:“怎麽,太後宮裏不好玩兒?”
鳳驚瀾撇了撇嘴,從桌上的盤子裏捏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嚼了嚼,秀眉微皺,“還是熱的比較好吃。”
話音剛落,一杯茶水便遞到了唇邊。鳳驚瀾就着鳳炎的手喝了口茶,咽下嘴裏的糕點。
“倒也不是不好玩兒,我隻是擔心,我若呆得久了,恐怕會把太後氣暈過去。”鳳驚瀾雙眸含笑,“你不知道,太後那臉色忽青忽白的,那叫一個精彩!”
鳳炎的眼神落在鳳驚瀾嘴邊,她唇角上揚,粉嫩豐潤的櫻唇染了水漬,越發水嫩晶瑩,些微的糕點碎末粘在她的嘴角,随着她一張一合的雙唇上下起伏。看着看着,鳳炎忍不住伸出手。
鳳驚瀾正說的高興,忽覺雙唇一涼,一垂眸便看見鳳炎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她的唇邊,輕柔的拭去一抹殘渣。她分明看到他收回的手指上染了一抹水漬,是她剛剛喝水時染在唇上的……
這般想着,鳳驚瀾的臉蓦地紅了。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心跳如鼓。
将鳳驚瀾的神色盡收眼底,鳳炎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嘴角微揚,忽然湊近她,在她耳邊吐出一口熱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
“嗯?什麽?”鳳驚瀾身子一顫,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一轉頭,豐潤的雙唇掃過鳳炎的薄唇,僵硬在他的側臉上。
鳳炎挑眉,眼底笑意深藏。見鳳驚瀾瞪大了雙眼,忘了反應,不由輕笑出聲:“你打算親多久?”
鳳炎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猛地伸手,一把将鳳炎推開。卻因用力過猛,非但沒有推開鳳炎,反倒讓自己身子不穩,向後倒去。
鳳驚瀾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忽覺腰間一緊,身子一個前傾,整個人栽倒在鳳炎的懷中。
淡淡的龍涎香撲面而來,鳳驚瀾隻覺得腦中一片混沌,下意識的伸手拽住鳳炎的衣襟。
鳳炎垂眸看着懷中雙頰泛紅,清眸含水的人兒,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扣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讓懷中人兒更加貼近自己。
“鳳、驚、瀾!”
他一字一頓,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聲音低沉暗啞,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性感,蠱惑人心。
“嗯?”鳳驚瀾有些呆愣的擡起頭,眼神迷蒙。
鳳炎眸色漸深,绯色的薄唇微微上揚,意味深長的說道:“果然是隻色貓!”
果然是隻色貓!是隻色貓!色、貓!
鳳驚瀾猛地回神,對上鳳炎戲谑的眼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整個人跳了起來,卻忘了自己正趴在鳳炎的懷中,一手還拽着他的衣襟。
“嘶……”
“唔……”
一男一女的呻吟聲在深夜中顯得尤爲暧昧,鳳驚瀾一把推開鳳炎,提起裙擺,風一般的逃出了禦書房。
鳳驚瀾回到清心殿(鳳炎寝宮)時,靈月正焦急的等在門外,一見到她,便欣喜的迎了上來。卻在看到她微微紅腫的額頭時,臉色大變。“姑娘,你的額頭怎麽了?是太後……”
“沒什麽。”鳳驚瀾搖頭,腳步微亂的進了琉璃殿(清心殿的偏殿)。
一入内殿,鳳驚瀾便将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一個人怔怔的坐在桌邊。看着桌上擺放整齊的水晶糕,鳳驚瀾臉上一熱,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将臉埋進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