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燕洄。
對不起大家,昨天我食言了,說好了不談感情,結果還是說了一大堆,不過我發誓,今天我一定不談了,咱們好好來聊聊我的工作。
仔細回憶一下,我兒時的大部分記憶都是習武。
不過真正成爲一名暗衛,還得是從十三歲時第一次執行任務說起。
那日,我奉命去刺殺一位朝廷重臣的内兄,地點,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倌館。
或許我和這個地方有着斬不斷的緣分,是以在闊别多年之後,我的第一個任務居然就是在這兒。
當晚我尾随那個矮胖矮胖的老男人進到了小倌館,悄無聲息的在房梁上匍匐前進,等待着他落單的機會下手。
隻是……
殺他的機會還沒有等到,倒是讓我免費看了一場活春宮。
說起來,那應該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直面這種事,該如何形容當時的感覺呢,唉……時隔多年,已經記不清了。
雖然去之前我就已經料想到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但親眼所見的感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畢竟,那時的我還是一個孩子。
在心裏面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默念了許多遍之後,我才覺得自己的呼吸順暢了一點。
穩定了心緒之後,我再次将目光落到了那個胖大叔的身上,看着他光明正大的欣賞完那活色生香的畫面之後徑自走進了一間房裏,我趕忙在暗中跟了上去。
蹲在那間房門前的房梁上,我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角落裏站着一個年級與我相當的男孩子。
倘或不是因爲他出現在這兒,我會以爲他是一個姑娘。
他的長相很秀氣,甚至比之女孩子還要精緻。
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含羞帶怯的望着人,生生撞進了人的心裏。
我想,我終于明白了爲何有那麽多人喜歡到這兒來。
看到有一個長相兇悍的男人忽然粗魯的将那個男孩兒扯進了房中,我下意識的想要出手,卻想起師傅吩咐我的話,最終隻是靜靜的蹲守在了房梁上。
回神的時候,發現那個胖大叔恰好自己在房中沐浴,我半分猶豫都沒有,悄然潛入了房中,走到了他的背後,手中的匕首無聲無息的抹上了他的脖子。
看着鮮血順着他肥胖臃腫的身軀流進了水裏,染污了那些潔白的花瓣,我微微皺眉。
要不要幫他把衣服穿上……
這樣的打扮,待會兒被人發現了,會不會有傷風化?
原本我的确是存了一些“恻隐之心”,但是當我看到他胖的流油的肚子時,果斷轉身就離開了。
但是在經過剛剛房間的時候,我似乎隐隐聽到了告饒和求救的聲音。
莫名的,我的腳步頓住了。
不知道爲何,聽到那樣無助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就覺得是方才那個小男孩發出的。
最後,我還是遵從心意潛入了那個房中。
該怎麽說呢……
當我看到那個如瓷器般易碎的男孩子被那個滿身腱子肉的大汗壓在身下時,我幾乎是想也未想的就飛出了手中的匕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就在我行善之後準備不留名姓的默默離開時,卻忽然見到那個大男孩一臉驚懼的撲到了那個壯漢的身上,眼淚“嘩嘩”往外流。
“夫君!”
我:“……”
啥?
夫君?!
蹲在房梁上的腳底一滑,我就這麽毫無防備的摔在了地上。
很顯然,我這麽别樣的出場方式吓到了他,他怯怯的看了我一眼,依舊是和方才一樣欲語還休的眼神,眼中有尚未流出的淚水。
“你……”
我闆起一張臉裝作很冷酷的樣子,可随即想到我臉上帶着黑巾,瞬間就垮了下來,“你不必謝我,我不過是路見……”
“啪”地一聲,他揚手就打在了我的臉上。
而我任由他打到了我,一來是我沒有多加防備,二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出手。
“你幹什麽?”我也怒了。
别以爲我蒙着面就是沒有脾氣,我發起火來連我自己都打。
“這話該是我問你,你爲何殺了我夫君?”
錯愕的看着他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我幾次欲沖出口的話到底咽了回去,“那個……你先把衣衫穿好……”
我畢竟還是個孩子,沒有裸聊的習慣。
很明顯,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還裸着的問題,面紅耳赤的披了一件外衫,再次開口的時候,态度忽然有些軟化。
“我家夫君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殺他?”
“那個……受累打聽打聽,他是名叫,夫君,是嗎?”我很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
可很明顯,我猜錯了。
隻見他嬌嗔的瞪了我一眼,随後嬌滴滴的啓唇,“他叫莫語,是個屠夫,雖說沒什麽大本事,但卻十分的有錢。”
“哦……莫語,是個啞巴?”
“你……”
擡手止住了他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我覺得我的腦子裏有點混沌。
方才我明明聽到了他的呼救聲,很明顯他是被人強迫的,而且剛剛我不經意掃過他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些痕迹。
怎麽說我都算是救了他,怎麽他反倒怪起我來?
“兄……”後面的那個“弟”字在對方憤怒的瞪視下,我識趣兒的沒有說出來,“我好歹算是幫了你,你不謝我也就罷了,反而打了我,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謝你?”他嘲諷的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知道他有多厲害嗎?”
看着他眼神中的得意和滿足,我得承認,我懵逼了。
怎麽,他竟不是被強迫的?!
“他厲害嗎?”說實話,我并不覺得,畢竟我一飛刀就殺了他。
“你沒試過,你當然不知道他的厲害之處。”
話至此處,我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隻不過……
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人,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他,“他下盤不穩,眼下不過是一時蠻力而已。”
我是習武之人,看人最準了。
不過很顯然,我的解釋他并不買賬。
“我不管,你殺我夫君,你得賠給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他這句話撒嬌的成分更大。
“額……”
“你殺了他,又诋毀他,該不會是嫉妒他吧?”他好像忽然想通了什麽,笑的有些得意和羞澀。
而我,心裏有一句髒話要罵。
“想要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啊,何必大動幹戈的殺人呢……”說着話,他忽然朝着我走來,身上本就半遮半掩的衣衫随之滑落。
看着美如玉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我不禁微微眯起了雙眼。
原來是我誤會了,人家本來就好這口兒。
也許是我打量的目光太不加以遮掩,他有些羞臊的低下了頭,手卻攀上了我的肩膀,動作老練,眼神勾人。
“你說,你在暗中喜歡我多久了?”說話的同時,他扯下了我臉上蒙面的黑巾,眸光一亮,“你長得比那黑漢子強多了……”
我:“……”
方才不還是夫君嗎,這麽一會兒就成黑漢子了?
“夫君,從今往後,你就是人家的夫君了。”
夫你妹的君!
擡手将匕首抵在了他的頸側,我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
特麽太吓人了!
比山中的那些猛獸還要恐怖……
最後,是我一掌劈暈了他,随後匆忙逃離了小倌館。
自那以後,我再未踏足過那裏。
說起來,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朵桃花,雖然是爛的,而且爛的發臭。
其實從那時我就該明白的,一個不完美的開端,接下裏引發的所有事情都會是不完美的。
也許是老天爺心疼我,爲了不讓我再遇到那樣的爛桃花,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的桃花,再也沒有開過。
劃重點,是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