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大多數人都聽聞了這個消息,雲舒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冬兒一臉好奇的同她說起夜傾昱的動向,雲舒面色未變,可是眸光卻漸漸轉冷。
見狀,冬兒神神秘秘的朝着雲舒耳語道,“雲舒姐姐,你是不是也不大喜歡尤夫人?”
“也?!”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她,可是人家畢竟是主子,我也不敢當年說什麽,隻能背後和你嚼嚼舌根,真不明白殿下是怎麽想的。”
“依你所言,倒像是并不希望殿下寵愛她似的。”
“可不就是這話嘛!”
“那你覺得殿下應當寵愛誰?”話雖如此問,但是雲舒心下猜測着,冬兒大抵會說鄭柔。
但誰知她方才如此想,便聽到冬兒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
“誰?!”
“額……沒什麽,我也不知道,我方才随口說的。”說完,冬兒便三步并作兩步的匆匆離開。
瞧着冬兒慌裏慌張的背影,雲舒不禁微微挑眉。
她若是沒有聽錯的話,冬兒方才說的是她吧!
這丫頭,初時見她覺得她柔柔弱弱的,後來又覺得很機靈,但是偶爾又毛毛躁躁的,今日倒是難得見她如此通透。
想到這些,雲舒不禁搖頭失笑。
連冬兒都知道夜傾昱應當寵幸她,可是看起來某位殿下還在雲裏霧裏呢,果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依她看來,就是欠調教了!
而此刻某位欠調教的殿下正坐在燭光之下,由着尤夫人動作輕柔的給他斟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
看着夜傾昱的唇邊一直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尤夫人的心下不禁覺得奇怪。
方才見到殿下在院中散步的時候還一臉愁緒,怎地這麽一會子的功夫就又笑靥如初了?!
“殿下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不如用些飯菜吧!”
“無妨。”
不着痕迹的避開了尤夫人爲他布菜的手,夜傾昱的借着喝酒的機會遮住了自己唇邊的一抹苦笑。
即便眼下在與雲舒置氣,可是他的心裏還是無法接受有别的女子接近他,想來這般想法已經成了他心中的魔障了。
這般一想,夜傾昱便又仰頭喝了一口酒,狀似不經意的掃了一旁的燕洄一眼,見後者同樣不着痕迹的朝着他點了點頭,夜傾昱方才放下心來。
他今日來憐星苑本是賭氣之舉,可是在尤夫人看來卻未必,她指不定還不爲是他有心恩寵于她,倘或因此讓她生出些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就不好了。
不過眼下既是有燕洄守在他身邊,那他倒是可以放心的醉一場了。
看着夜傾昱一口借着一口的飲酒,尤夫人的心下一直在猜測着,不知他是爲了何事在傷神。
她嫁進皇子府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初時還算受寵,即便殿下沒有日日寵幸她,可是到底會每隔幾日便來她的院中坐坐。
可是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少踏足後院,自然也就越來越不親近她。
想到這些,尤夫人的眼中難掩落寞之色,看向夜傾昱的眼底深處也充滿了愛慕之色。
“殿下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
“哦?你能看出本殿有心事?!”
聞言,尤夫人斟酌着回道,“俗話說,借酒消愁,殿下若無心事的話,想來也不會這般喝水似的飲酒了。”
“借酒消愁……”幽幽的重複了一句尤夫人的話,夜傾昱神色慵懶的接着說道,“本殿的憂愁,酒解不了,沒人能解得了。”
“殿下不若與妾身說說,即便妾身幫不上什麽忙,可是殿下說出來想來心情會好些。”
聽聞尤夫人的話,夜傾昱忽然魅惑人心的一笑,眼底漆黑一片,似是能夠将人都吸進去一般。
“本殿的心事,隻能講給死人聽,你确定要爲本殿分憂嗎?”
話落,莫要說是尤夫人,就連一旁的燕洄都不禁一愣。
雖然殿下向來爲人都有些陰測測的,但是他幾時對府中的女子說過這樣的話,怕是今次還是頭一回吧!
而夜傾昱看着被他吓得滿眼驚恐之色的尤夫人,他竟忽然聲音低低的笑了起來,似是他說的話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
已經将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尤夫人也不敢再繼續自作聰明的搭腔,反而是一味的低着頭站在一旁,全然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模樣。
她不知道夜傾昱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在刻意吓唬她還是如何,但她就是被吓住了。
盡管嫁給夜傾昱已久,可是尤夫人自認她從來不了解他,不管是他的爲人還是他的性格,她都捉摸不透。
便如方才那般,她又見到了一個從前不曾了解到他的一面,卻隻覺得滿心驚駭,怕是再難忘卻。
恰在此時,彩薇端着一壺酒走了進來,還暗中拿眼色示意了尤夫人一下,可是此刻尤夫人的心中隻顧着害怕,卻哪裏還能注意到旁的。
不過她沒注意到,倒是令一旁的燕洄瞧了個滿眼。
見狀,他聚精會神的盯着彩薇的行動,似是打算瞧瞧他着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夫人,酒來了。”彩薇好像察覺到了尤夫人的心不在焉,于是便借着端酒的機會喚了她一聲,頓時便勾回了她的思緒。
“妾身……妾身爲殿下倒酒……”猛然從思慮中回神,尤夫人深色稍顯錯愕的端起酒壺爲夜傾昱倒酒,可是看着他似是欲舉杯飲下去,尤夫人的臉色卻突然一變。
“殿下!”
“嗯?”聽聞尤夫人的一聲驚呼,夜傾昱詫異的挑眉望向了她。
“這酒……恐是有些冷了,待妾身讓下人溫一溫再端上來。”說完,她便示意彩薇上前将酒撤下去。
可夜傾昱哪裏是那般好糊弄的,一見尤夫人神色有異,他便微微眯眼說道,“慢着。”
見夜傾昱制止了彩薇的動作,尤夫人的心下不禁一緊,随後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夜傾昱凝神看着杯中的酒水,一時間倒是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忽然想到了什麽,他語氣溫柔的朝着尤夫人問道,“酒裏被你下了什麽?”
聞言,尤夫人的瞳孔猛地縮緊,随後一下子腳軟的跪到了地上,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
“不說?”眉眼含笑的看着尤夫人,夜傾昱的語氣陰柔到了極點,“你可知謀害本殿是什麽罪名,又會給整個尤家帶去怎樣的禍患嗎?”
“殿下恕罪,妾身沒有……妾身沒有要害您……”
“本殿再給你一次機會,這酒裏到底被你放了什麽?”
實在是難以遮掩過去,尤夫人不得不滿臉絕望的望着夜傾昱說道,“酒裏面……被放了一些催情之物……”
話落,尤夫人羞臊的閉緊了雙眼,身子也害怕的在不住的顫抖。
她本是瞧着殿下今日心緒不加,見他一直在喝悶酒,便盤算着絕對不能錯過這般大好時機,是以才吩咐準備了這些東西。
不管她能不能一朝有孕,隻要今晚她呈了殿下的雨露恩澤,那自明日之後,這府中的下人便都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自從上一次她假孕被殿下責罰之後,這府裏的下人便愈發不将她放在眼中,更何況她本是商女出身,在那群下人眼裏自然比不過那些侯門公府的小姐高貴,是以她若是就此失去了殿下的寵愛的話,那不管尤家有多少銀子都沒用,結果都是一樣的。
正是因此,是以她才會铤而走險的在酒裏下了一些藥,想着殿下本就醉酒,即便有藥物作用或許他也根本感覺不到。
可是哪成想方才聽聞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一時吓得她慌了神兒,便不敢再依計行事,于是才會臨時改變決定讓彩薇将那壺酒端下去。
再說燕洄站在一旁聽聞尤夫人的話,他不禁微微低下了頭,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他倒是沒有想到,尤夫人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殿下下藥!
怕是這一次,就算有尤康的面子在,殿下也絕不會輕饒了尤夫人。
然而領燕洄大感意外的卻是,夜傾昱聽完尤夫人的話之後,他不僅沒有勃然大怒,甚至還微微笑了起來。
盡管他笑的極美,可卻還是令物中的幾人都心下忐忑。
沒有理會一旁尤夫人驚恐的神色,夜傾昱眸光發亮的望着桌上的一壺酒,唇邊笑意彎彎。
……
绮蘭苑
雖然知道夜傾昱去了憐星苑,可是雲舒卻并沒有打算前去看看情況,她相信她和夜傾昱之間或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和艱險,但是卻從沒有懷疑過他對她的用心。
朝三暮四這樣的事情他若是要做的話,那皇子府中的女子便不會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前去看望她們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夜傾昱對待感情真摯的,與他整個人都是矛盾的。
明明是那麽精于謀算的一個人,卻偏偏在“情”字上投了降,就連雲舒也不禁驚訝于他的态度。
是以即便知道他随着尤夫人回院去用膳,但是雲舒卻依舊沒有打算采取任何的措施。
以不變應萬變,她還是很期待某位殿下達不到自己目的時被氣得抓狂的模樣。
但是雲舒卻并沒有想到,她再次見到夜傾昱的時候,看到的并非是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反而是一張稍稍有些泛着潮紅的臉。
彼時她正在房中和冬兒說話,可是忽然一陣風閃過,就見冬兒直接倒在了地上,而燕洄一把扛起她就閃身而走。
待到雲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被夜傾昱撲倒在榻上了。
“舒兒……”
聽聞這一聲醉到骨子裏的呢喃,雲舒不禁一愣,随後下意思的望向夜傾昱,卻隻見他迷蒙着一雙醉眼,眸中含笑的望着她。
“你喝醉了?”依照這位殿下的酒量,想來即便是喝醉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沒有。”
“那你這是……”
不是在與她冷戰嗎,怎麽忽然半夜闖進她的房中對着她又親又抱的?!
“舒兒……我難受……”一邊說着,夜傾昱一邊不受控制的抱緊了雲舒,眸中清明之色不再。
聞言,雲舒的眸光不覺一閃,她大力的勉強推開夜傾昱一些,看着他臉上的潮紅之色,心中隐隐明白了幾分。
怕是入口沒個忌諱,誤食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了吧!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幸災樂禍,但是雲舒的唇邊還是不受控制的揚起了一抹笑意。
察覺到夜傾昱的手似是朝着她腰間的束帶伸去,雲舒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明眸寒星的笑道,“殿下如今這般,算是對我好呢,還是不好呢?”
“嗯?”
“殿下那日可是言說再也不願待我好了呢,那今日這般又是在做什麽?”
看着雲舒眼中明顯的調笑之意,夜傾昱隻能耐着性子同她說道,“那句話是那日說的,便隻是那日不待你好。”
“哦?竟是如此嗎?”
“舒兒,你竟如此忍心看着我難受嗎?”說完,夜傾昱還恐她不信似的,抱着她的手又收緊了一些,布滿汗水的額頭也無力似的抵在了雲舒的肩膀上,倒是好一副妖娆妩媚到極緻的模樣。
“忍心。”
沒想到雲舒會如此直白的說出這兩個字,夜傾昱還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反便隻聽聞她的聲音接着響起,“倘或你果真是被人下了藥,那我或許還會心疼你一些。”
聽聞雲舒如此滿含深意的一句話,夜傾昱的眸光不禁一閃,随後忽然蠻不講理的掙脫她的手,張口便吻住了她的唇瓣。
見狀,雲舒心知他今夜勢在必行,便也就不再逗他,甚至還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肩膀。
燭光搖曳之下,紗幔輕飄,牆上隐隐印着兩個相擁的身影。
波水溶溶一點清,看花玩月特分明,嫣然一段撩人處,酒後朦胧夢思盈。
分明喝酒的人是夜傾昱,但是偏偏雲舒覺得她自己也好似醉了一般,整個人都飄飄然的沒有着落。
房間中很安靜,偶爾有難耐的呻吟和喘息聲傳來,透着醉人的酥麻之意,讓人不禁紅了臉頰。
“脈脈雙含绛小桃,一團瑩軟釀瓊缪;等閑不許春風見,玉扣紅绡束自牢……”忽然,夜傾昱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不比往日的朗潤,隐隐透着一絲低迷的醉人之感。
聞言,雲舒面色潮紅的瞪着他,察覺到他的手放在那裏之後,她本想說些什麽,可是開口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瞧着夜傾昱兀自笑的得意的一張臉,雲舒眸光微閃,随後忽然微眯着眼湊近他的耳畔低低的說了兩個字,“躺下。”
瞬間,夜傾昱隻覺得周身的氣血都朝着一處彙聚,隐隐有噴薄而出的架勢。
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夜傾昱眼神熱辣的望着雲舒,聽話的慢慢向後倒去。
而雲舒就勢伏在他的身上,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纖細的手指緩緩的搭在他的薄唇上,若有似無的摩擦撩撥着。
“舒兒……”
“胭脂染就麗紅妝,半啓猶含茉莉芳;一種甘甜誰識得,殷勤帳裏獻紅香。”
話落,還未等夜傾昱說什麽,雲舒自己倒是先癡癡的笑了起來。
夜傾昱這般衣衫半解的躺在她身下,紅唇豔豔,媚眼如絲,鬓邊偶爾有幾縷墨發黏在頸側和臉頰上,愈發顯得魅惑不已。
“殿下這般模樣,倒是愈發像被我欺負的了……”
“日後便隻給你欺負。”
說完,他也顧不得她調侃了他許多,隻一味的抱住她求歡。
而雲舒順從他的同時,卻還不忘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次便算了,下次你若是再用這樣的招數騙我,你便自己活活憋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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