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撒謊,當真是雲舒吩咐奴婢的!”說完,雲瑤便一下子跪倒在地,面上一片誠懇之色。
見狀,衛菡神色憤怒的轉頭瞪向雲舒,眼中已是風雨欲來。
倒是離夫人,坐在一旁看的興緻盎然,就差沒拍手稱快了。
如今她們主仆窩裏鬥,她自然是樂得高興!
必要的時候,她還打算上前湊把火兒呢!
“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利如此做?”
“回皇子妃的話,奴婢聽不懂雲瑤在說什麽,她給姜氏送參湯,與奴婢有何幹系!”
一聽這話,雲瑤頓時便眸光驚詫的望着雲舒,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她怎麽能這樣說,分明就是她讓自己給姜氏送吃的東西,怎地眼下竟然全部否認了?!
“若非是你一早安排好了一切,我怎麽可能從後廚房端出那碗參湯!”一邊說着話,雲瑤大力的掙脫了身後之人的鉗制,不覺向前跪行了幾步,朝着雲舒質問道。
“這話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我不過同你一樣是個婢女而已,又能安排什麽呢!”相比雲瑤的氣急敗壞,雲舒的神色簡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你……”
一時被雲舒堵得無法還嘴,雲瑤趕忙轉身朝着衛菡哭訴道,“皇子妃,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就是雲舒讓奴婢來此給姜氏送參湯的。”
“我是什麽身份,你爲何要聽我的,這話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說着,雲舒略微頓了頓,方才又接着說道,“再則,那碗參湯是我一早吩咐廚房的人爲皇子妃備下的,又怎會讓你端給姜氏呢!”
“你撒謊!”
“好了,你二人如此争執也難有定論,還是将廚房的人叫來問問,屆時自會有結論。”瞧着她們好似還要再接續争論下去的樣子,鄭柔不禁開口說道。
待到荷香領命下去傳喚廚房的人之後,不料恰在此時,李太醫卻忽然神色凝重的端着一個湯盅走了出來。
見狀,鄭柔連忙問道,“姜氏如何?”
“微臣已經盡量施針抑制住毒性,不過也隻可保眼下一時平安,日後怕是……”
李太醫的話雖是未說全,但是屋中的人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是姜氏中毒已深,即便眼下暫時無礙,可是日後時日愈久,怕是這毒性到底會顯露出來的,那時一樣是個死。
“不過微臣在房中發現了這個!”說着話,李太醫将手中的湯盅呈到了鄭柔和衛菡的面前。
“這湯盅可是有何不對?”
“回側妃的話,微臣在這湯盅裏發現了這位夫人所中的毒藥。”
聞言,鄭柔的神色不禁一凜,随後轉頭看向雲瑤的眼中充滿了驚疑。
難道真的是這丫頭謀害的姜氏嗎?!
而一旁的雲瑤聽聞李太醫這話,整個人都不禁一僵,随後神色愈發的惶恐。
從姜氏吐血暈倒那一刻開始,她就心知今日必然不會太平了,可是怎知眼下形勢對她越來越不利!
就在此時,荷香帶着後廚房的宋嬷嬷也來此處,倒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奴婢參見皇子妃、鄭側妃!”
鄭柔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衛菡,見她似乎并沒有插手的準備,她方才開口說道,“早些時候,雲瑤是不是從廚房端走了一碗參湯?”
“回側妃的話,正是!”
“那碗參湯可是做給姜氏的?”
一聽這話,宋嬷嬷不覺一愣。
姜氏?!
“今日廚房隻做了一碗參湯,原是雲舒姑娘吩咐做給皇子妃的,後來雲瑤姑娘說來取參湯,奴婢便直接交給了她。”
聞言,雲瑤頓時如遭雷擊!
參湯……
是做給皇子妃的?!
“你竟然騙我!”雲瑤惡狠狠的朝着雲舒吼道,一雙眼睛氣的通紅一片,牙齒都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雲舒明明告訴她,那是她暗中吩咐廚房做的參湯,讓她送給姜氏,可是如今聽宋嬷嬷之言,分明就是雲舒诓騙了她!
“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曾騙了你!”
聽聞雲舒的話,雲瑤的眼淚都急的掉了下來,“分明就是你讓我将參湯端來的,奴婢求皇子妃爲奴婢做主。”
原本雲瑤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如今再加上宋嬷嬷的話,還有那湯盅中的毒藥,再不解釋清楚的話,隻怕就百口莫辯了。
“哼,你一心顧念你的舊主,還将我的參湯端來送人,如今怎地想起讓我做主,依我看,還是尋你的舊主去吧!”
說完,衛菡便神色涼涼的移開了目光,絲毫不準備理會雲瑤的請求。
“依照宋嬷嬷所言,這參湯是你端來的,姜氏吐血暈倒的時候也隻你一人在側,着實是抵賴不得的,雖然你口中所言說這一切皆是雲舒指使,可你又尋不出證據證明這一切,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
看着雲瑤十分可憐的樣子,鄭柔的聲音不禁輕輕的響起。
“不是的……真的不是奴婢做的……”雲瑤的口中不停的說着蒼白無力的辯解,可是奈何這屋中之人卻不會再有人相信她了。
“妾身倒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好端端的,雲瑤給姜氏下毒做什麽?”離夫人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在無意間提醒了大夥兒,似乎的确是有這麽個問題。
雲瑤無緣無故的謀害姜氏做什麽?!
随後衆人想到雲瑤如今是在绮蘭苑中伺候着,難保這不是皇子妃的主意!
這般一想,衆人不禁覺得心下有些明了,難怪雲瑤方才一直說這些事是受雲舒指使,原是在暗指皇子妃!
如鄭柔這般聰明的人,自然第一反應便想到了離夫人話中的意思。
她微微轉頭看向衛菡,卻見她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處在了風暴的中心。
“敢問太醫,不知姜氏中的是什麽毒?”就在衆人都沉默的時候,不料雲舒卻忽然開口問道。
“似是杜鵑花毒!”
“杜鵑花竟然還有毒?”聽聞李太醫的話,離夫人不禁略微有些驚訝的問道。
“夫人有所不知,杜鵑花本身無毒,隻是其葉子具有毒性,而且連用杜鵑花粉釀制的花蜜也有毒,誤食之後便會覺得惡心、嘔吐、頭痛、嚴重的情況還會陷入昏迷,便如眼下内間的那位夫人一般。”
聞言,雲舒轉頭朝着衛菡說道,“皇子妃,奴婢覺得,那參湯在廚房中的時候必然還是無毒的,畢竟那裏人多眼雜,并不是一個好下手的地方,便是要下毒,也定然是在路上。”
聽聞雲舒的話,衛菡臉色有些不耐煩的微微點了點頭,似是并沒有什麽興趣聽下去。
事實上,她原本都打算要開口離開了,不想這丫頭如此沒有眼色!
“你繼續說!”相比衛菡的漠不關心,倒是鄭柔忽然開口朝着雲舒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隻下毒之人必然要将毒物帶在身上,如此一來,隻需要檢查一下與之有關的下人便可真相大白。”
随着雲舒的話一句句的說出來,雲瑤的神色卻漸漸變得平靜,不似方才的驚慌。
見狀,雲舒的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怎地瞧着她好像并不擔憂的樣子?!
而雲舒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待到荷香等人逐一搜查茗湘苑中的丫鬟最後到了雲瑤時,隻見她面色坦然的跪在地上,目光直直的與她對視。
看着雲瑤腰間挂着的那個荷包,荷香想了想,最終還是探手将其解了下來,不過打開那個荷包的時候,她的神色卻不禁一愣。
見此,雲舒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心下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荷香将那荷包呈到衆人眼前的時候,雲舒的心中不覺一緊。
空的!
她送給雲瑤的荷包怎麽會變成了空的?!
看着雲舒眼中毫不掩飾的震驚之色,雲瑤不禁微微低下頭笑了一下。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那荷包中的花瓣早就被她倒掉了,這下她倒是要瞧瞧,雲舒還要如何将這罪名安到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