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在她離開之後離夫人并沒有回到自己的院中,反而是還在錦瑟居的時候就發現丢了金簪。
這倒也對!
畢竟若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才發現丢了東西,那要懷疑的人就多了去了,根本無法将目标直接鎖定在她的身上。
再次見到離夫人的時候,雲舒的臉上忽然多了一抹笑意,讓房中的衆人覺得莫名所以。
“跪下!”方才進到房中,便隻聽聞離夫人身後的丫鬟墜兒厲聲喝道。
聞言,雲舒神色不解的望着她,眸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冷芒。
她的眼眸本就極黑,此刻目光專注的望着墜兒,隻讓她覺得從腳底都涼了起來。
“跪下倒是可以,可總要說清是爲何而跪!”收回落到墜兒身上的視線,雲舒目光直直的望着離夫人說道。
若是身爲下人向主子行跪拜之禮這倒無可厚非,可倘或是因爲一些别的什麽而讓她下跪,那可就要好生說道說道了。
聽聞雲舒的話,還未等墜兒再次開口,倒是她身後的檀兒忽然使力按住她,似是要強行押着她跪下去。
不僅如此,檀兒還示意一旁的秋夕也一塊動手,但是後者見此,卻趕忙擡頭看了一眼衛姝,見她并沒有爲難雲舒的意思,便假裝看不懂檀兒的暗示,依舊靜靜的站在旁邊看着。
“夫人讓你跪就跪,哪來那麽多廢話!”不管檀兒怎麽使勁兒都無法使雲舒彎下她的雙腿,一時情急她便搬出了離夫人來吓唬她。
可誰知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頓時便被雲舒抓住了把柄。
“夫人讓我跪?!”聽聞檀兒的話,雲舒似是極爲驚詫的轉頭望着她說道,“我瞧着方才開口的人分明就是個丫鬟,幾時成了夫人?”
聞言,檀兒的臉色頓時一變,随後眸光驚恐的望向離夫人,生怕她因爲雲舒的這句話而怪罪她。
“夠了!”
忽然!
離夫人似是看不下去眼前的這出鬧劇一般,臉色不虞的出言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叫你過來是想盤問一些事情,莫要再顧左右而言他了。”
“夫人請講!”
“我丢了一根金簪在此處,不知你可有見到?”
一邊說着,離夫人一邊伸手撫上了自己的發髻,雲舒順着她手上的動作看過去,果然見到原本一對兒的赤金花葉發簪隻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簪在頭上。
“奴婢不曾見到!”離夫人的話音方才落下,雲舒的聲音便不緊不慢的響起。
她方才根本就沒有留意離夫人頭上到底是不是戴着一對兒金簪,此刻她說丢了一隻,那想必就是丢了一隻。
而且離夫人是在錦瑟居丢了東西,可是瞧着衛姝的樣子并無半點焦急和驚慌,看來是她錦瑟居的下人都摘得幹淨,是以她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你說沒見到就沒見到,敢讓我們搜一下嗎?”見雲舒如此快的就出言否認,墜兒似是極爲不悅的出言喝斥道。
“你我同爲皇子府的婢女,可你爲何如此大的派頭,即便秋夕身爲衛側妃的丫鬟也不曾如此吆五喝六,你莫不是真将自己當成主子了吧!”
雲舒這話一出,墜兒的心下頓時一驚!
而一旁的衛姝聞言,也不覺眸光探究的望向雲舒,心道這丫鬟好生伶俐。
她言辭之間以秋夕對比,可是衆人誰不明白,秋夕也不過就是側妃身邊的丫鬟而已,而雲舒她自己才是皇子正妃身邊的大丫鬟,地位自是與旁人不同。
眼見墜兒一時被雲舒吓得不敢言語,離夫人趕忙開口說道,“爲證清白,想來還是要将搜查一番的。”
話落,便見離夫人微一揚手,随後便有兩名老嬷嬷上前來一左一右的按住了雲舒的肩膀。
事已至此,雲舒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敢情這位離夫人是在這等着她呢,這手段雖是拙劣了一些,但是倒極爲好用。
畢竟眼下衛菡不在皇子府中,衛姝又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這滿府上下根本就無人能夠爲她做主,今日她這盜竊的罪名一旦成立,怕是就會被直接發賣出去了!
不過有一點雲舒不明白的是,衛姝怎麽會對此事置之不理,唇亡齒寒的道理難道她不懂嗎?
襄陽侯府既是特意送了她來扶持衛菡,那便足以證明她的手段不簡單,不可能連離夫人這般小的把戲都看不透,即使如此卻仍然沒有對她勢力援手,那便隻會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刻意在觀望這件事,想要借此試探一下她的本事。
另外一種,便是她也巴望着衛菡不好,心中也匿鬼藏奸!
衛姝……
到底是哪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