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準備了許久的賀禮?!”她若當真拿着這個當賀禮進獻給湘妃娘娘的話,怕是丢臉都要丢到宮中去了。
越是這樣想,衛菡的心中便越是氣憤,總覺得自己像是被雲舒給耍了似的。
見此,雲舒卻未有絲毫的慌亂和緊張,依舊神色平靜的緩聲回道,“奴婢覺得,唯有以此作爲賀禮,方才最爲合适!”
聽聞雲舒的話,衛菡不禁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眼中充滿了疑惑。
“爲何?”
像是沒有注意到綠繡還在房中似的,雲舒隻微微含笑的同衛菡說道,“皇子妃不若再仔細看看!”
說完,雲舒再次将手中之物呈到了衛菡的面前,示意她仔細查看。
眸中充滿不屑的瞟了雲舒一眼,衛菡随後方才伸手接過了那張紙。
杏子梢頭春蕾破,淡紅褪白胭脂涴。
楊柳迷離曉霧中,杏香霧落格外濃。
獨照影時臨水畔,最含情處出牆垣。
桃李芳菲梨花笑,
怎比我枝頭春意鬧!
芍藥婀娜李花俏,
怎比我雨潤紅自嬌!
星兒搖搖,雲兒飄飄,
紫氣于今朝,
祥雲伴今宵!
“這是什麽東西?”
詩不是詩,詞不成詞的,難道讓她在湘妃娘娘的宮宴上親口念出來嘛!
“回皇子妃的話,這是一首曲子,待到湘妃娘娘壽宴之日,會有歌姬起舞演繹。”
誰知雲舒不說還好,這一說卻是令衛菡笑的更加的嘲諷。
“你想要害死我嘛!”一邊說着話,衛菡忽然猛地拍了一下身下的床榻,頓時吓得一旁的綠繡跪到了地上。
“宮中誰人不知,湘妃素日最喜愛的便是桃紅色,你如今寫了一首杏花的曲子讓我獻給她,是存心想要害死我嘛!”
若是她果然在湘妃娘娘的壽宴上安排了這樣一場歌舞,隻怕定然會引起她的不悅。
“皇子妃錯了,就奴婢所知,湘妃娘娘最喜歡的就是杏花!”說話的時候,雲舒的眼中充滿了精亮的神采,不覺吸引人的目光朝她望去。
“你說什麽?!”聽聞雲舒的話,衛菡似是極爲不相信似的。
從她知道宮中有這位湘妃娘娘存在開始,衛菡就一直見她喜穿桃紅色,可雲舒才來了皇子府幾日,更是從來沒有見過湘妃娘娘,何以會知道她素來喜歡杏花,可見她定然是胡亂掰扯的!
見衛菡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雲舒也不急,依舊好言好語的同她說道,“湘妃娘娘常穿桃紅色和她本身喜歡桃紅色,這是兩回事!”
“你是說……”
“陛下喜歡看,湘妃娘娘爲了得寵自然會去迎合,就像鄭側妃知道殿下喜歡聽話的女子,所以她就事事以殿下爲尊。”
忽然聽聞雲舒提到鄭柔,衛菡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一沉,眸中幽幽暗暗的樣子看起來極爲不善。
“你從何處得知湘妃娘娘喜歡杏花這件事?”連她都不曾聽聞過這件事,雲舒不過一個小婢女,她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聽聞之前湘妃娘娘做過一首詠杏花的詩句,是以奴婢就猜測,湘妃娘娘許是喜歡杏花的。”雲舒的聲音很穩,聽不出有絲毫的波動和起伏。
她的頭微微低着,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是說出的話卻莫名讓人覺得信服。
可是對于雲舒的這般說辭,衛菡卻并不買賬。
“猜測?!”也就是說她自己都不确定,那她就敢将這所謂的賀禮呈到她的面前?!
若是這一把壓得對倒是還好說,可若萬一押錯了寶,屆時惹得湘妃娘娘不悅,雖說她不至于将自己如何,可到底在衆人面前失了臉面。
“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皇子妃想要借此翻盤的話,就該賭這一局,何況就算賭錯了,您也不會有何損失,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依照衛菡如今的境地,的确不會有比現在更差的情況了。
聞言,衛菡皺眉想了想,似是在思索着雲舒的話是否可行。
綠繡一直靜靜的跪在地上,偶爾悄悄的拿眼睛瞄一瞄雲舒和衛菡,卻一直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
她看着衛菡面色松動似是要被雲舒三言兩語就說服的樣子,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明明方才皇子妃還怒不可遏的樣子,可是雲舒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扭轉了局勢,她原本還以爲她會受到皇子妃的責罰呢!
“這賀禮之事一直都是你負責的,倘或宮宴之時發生了什麽……”
衛菡的話雖是沒有說完,但是雲舒已經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倘或宮宴當日有何意外發生,屆時衛菡在宮中受了委屈的話,那麽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衛菡是這個意思吧!
這話早前她便同雲舒說過一次,是以此刻再聽聞她如此說,雲舒也不過就是微微颔首示意她明白,并沒有過多的辯解什麽。
“若有何意外,奴婢但憑皇子妃責罰!”
話雖是如此說,但是雲舒沒有明說的卻是,倘或真的在宮宴那日發生了什麽,屆時就算懲罰了她也無甚用處!
不過眼下這樣的話她是不會告訴衛菡的,隻要她照着自己的話去做,自然可以萬無一失。
一切都留待宮宴那日便會得見分曉,眼下就算她說出花兒來也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