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菡一時沒有說話,雲舒便走到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溫着的清水呈給了她。
仔細的漱了漱口之後,衛菡方才正視雲舒說道,“你倒是很有眼色!”
她還未開口吩咐呢,這丫頭竟是事事都料想周全了!
“伺候皇子妃是奴婢的本分,自然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聞言,衛菡的臉上不覺劃過了一抹得意之色。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丫鬟就該有個丫鬟的樣子,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是個下人,而她才是這皇子府的主子!
“你方才給我吃的是什麽?”想到剛剛她讓自己假裝吐血暈倒,衛菡的心中便不禁充滿了疑惑。
“回皇子妃的話,那是槟榔丸,一咬就會出汁兒,看似與鮮血無異。”早年她與段禦風在戰場殺敵的時候,便經常會用到這東西來詐死,以此蒙騙敵軍。
隻是如今……
人家已經成爲了高高在上的禁軍統領,而她卻成了這皇子府的一名婢女,當真是造化弄人!
聽聞雲舒的話,衛菡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在鄭柔她們進到内間之後,她便用手帕将自己唇角的鮮血擦去了。
“可我并沒有中毒,那老大夫爲何會說我中毒尚淺?”這一點也是衛菡極爲不明白的,她原本都以爲要暴露了,未曾想竟然瞞混了過去。
聞言,雲舒卻是忽然揚唇一笑,頓時神采飛揚!
“皇子妃難道不知,有錢能使鬼推磨嘛!”隻要有了錢,哪裏有什麽事情是辦不成的呢!
聽聞雲舒這般一說,衛菡方才明白了這整件事情的關鍵。
“那名太醫呢?”即便老大夫能夠被她收買,可宮中的太醫可是夜傾昱親自帶回來的,卻又如何能夠配合她呢?!
見衛菡提到了那名太醫,雲舒的眸光不覺一閃,随後方才聲音依舊平靜的說道,“皇子妃吐血暈倒是事實,燕窩裏面被人下了鶴頂紅也是事實,所以那名太醫除了按照前人所言之外,并無他法。”
但是事實上,雲舒沒有說的卻是,早在喂衛菡吃下槟榔丸的時候,她就暗中使力弄亂了她的脈象,是以當那老大夫和太醫診脈的時候,便會有一種虛弱無力的假象。
不過這般情況,雲舒卻并沒有打算告訴衛菡。
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心裏清楚就好,說的太多,未免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直到聽聞雲舒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開,衛菡方才狀若事事明白的對她說道,“如今雖是懲治了張嬷嬷,可你今日之舉實在是有些冒險,日後還是要留心些才是。”
“皇子妃教訓的是,奴婢記下了。”
想到了什麽,衛菡的臉上忽然閃現了一抹不耐的神色,“殿下可是又去栖雲軒了?”
聞言,雲舒微微低頭應聲道,“是!”
話音方落,便見衛菡忽然冷哼了一聲,滿眼皆是對夜傾昱的不屑和排斥。
見狀,雲舒卻是不覺微微斂目,心下微思。
早前她便感覺這位皇子妃似是對夜傾昱無甚感情,今日卻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聽聞衛菡在出閣之前,倒是與當今的大皇子夜傾瑄更爲親近一些,這也沒什麽不對,畢竟兩人是表兄妹的關系,倘或不是因着陛下的一道聖旨,想來如今衛菡便已經成了大皇子妃了!
可笑的是,如今夜傾昱與夜傾瑄在朝中分庭抗禮,均是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衛菡如今這般對夜傾昱不假辭色,也不知是心性耿直還是太過愚蠢!
想到這,雲舒的心中不覺嗤笑了一下,神色卻是愈發的恭謹。
“今日張嬷嬷遭事兒,難保日後鄭柔不會再找回來,你可有何打算?”擡手拉了拉身上的錦被,衛菡狀似深沉的問道。
“張嬷嬷是張嬷嬷,鄭側妃是鄭側妃,她們二人并沒有直接的關系,皇子妃擔心的事情,奴婢倒是覺得不會發生。”
今日若是換了别人,或許會揪住此事不放,可若是鄭柔的話,雲舒倒覺得她不會!
那樣的女子,自然明白孰輕孰重,又怎會爲了一個已死的老嬷嬷而公開與夜傾昱鬧僵呢!
“嗯?”聽聞雲舒的話,衛菡卻是有些不解其意。
“下令處置張嬷嬷的人是殿下,與皇子妃無幹,倘或鄭側妃因爲此事而對您諸多怨怪的話,屆時得罪的可是殿下!”
聞言,衛菡這才明白了雲舒的意思,她不禁含笑着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解氣的興奮之色。
見此,雲舒卻是神色淡淡的低下了頭,遮住了自己眼中的銳利。
如此便解氣了?!
好戲……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