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半年後醒來,得知郁家出事,我很絕望,也不想活了,所以我将自己封閉在渾渾噩噩中,想就這樣死去,利安拿我沒辦法,把你找來,你來以後對我說了一句話,你說,”好死不如賴活着,爲自己,爲親人,可以活着就不應該輕易死,他們死了,我還活着,生命就會繼續。“。”直視單壬朔閻黑的雙眸,郁如汐問:“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你确定這句話是我說的?”不想她因爲說起過往而難過,單壬朔想轉移話題,才這樣問,同時伸手拉起郁如汐,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穩穩的安置在腿上坐着,雙手環住她腰身,預防她不小心摔下去。
他沒忘,她得知郁家出事,親人相繼離世後,整個人變的渾渾噩噩,活下去的意識漸漸潰散,利安束手無策才找他去,希望他能開導她,天知道他根本不會安慰人。他也如實和利安說自己不會安慰人,誰知利安卻說,對他沒抱希望,隻是叫他去見她最後一面,因爲利安也不知道她哪天就突然的死了。見利安說的那麽嚴重,他決定去看一看她,他永遠的都不會忘記,自己踏進病房時看到她的模樣,仿佛全世界的悲傷都聚集在她身上,無助,悲涼,甚至是死亡氣息包圍着她。
那一刻,他仿佛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越靠近她身邊,他的心反而平靜,隻剩下一個念頭,讓她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現在想起來,可能在那時他就将她印在了心上。
“我确定。”郁如汐肯定的點頭,他最近越來越喜歡這樣抱着她,她抗議了幾次,他每次都說習慣就好,到現在她還真習慣了。
聽到她這麽肯定的回答,單壬朔心中是得意的,不過心中的疑惑還是要問:“我說的這句話和你進演藝圈,沒必然的聯系吧?”
“是沒有。”郁如汐附和,繼續說道:“但你的這句話讓我想到了安安,也讓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知道郁家出事後,安安也跟着失去蹤迹,我想找安安憑自己的力量無法做到,大海裏撈針的希望太渺茫。正巧我看到一屆的電影頒獎,忽然就想到,如果我站在頒獎台上,通過媒體電視網絡轉播,說不定哪天安安就看到了,然後自己來找我。”
明白了,明白了,單壬朔用一隻手環住她纖細的腰,一隻手輕撫她臉頰。“我不的不承認,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方法是個好方法,可惜,沒效果。”郁如汐撇了撇唇,将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抓下來,不讓他的手擾亂她的心。
去年她因爲負面新聞,網絡,電視,到處都是她的新聞,一時間名氣大增,讓她主演的電影大賣,她也如願拿到今年的影後獎杯,名利雙收,可安安卻沒看到,更加沒來找她,反而是單壬朔找到了安安。
想到自己去年所經曆的,郁如汐不禁在心中感慨,有時候,人生真的就如一場戲。
單壬朔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說:“沒效果是因爲,你妹妹和你一樣,都不走尋常路,别人像她那樣的年紀,不是追星就是和同學們玩樂,她卻偏偏埋頭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沒看到你的新聞也正常。”
他這是在安慰她嗎?爲什麽她反而覺得是在調侃她,郁如汐斜睨單壬朔。“我不走尋常路嗎?”
“一般人若是處在你現在的位置,一定會再接再厲,沖刺事業,你卻反其道而行,決定退出演藝圈,是很不尋常。”單壬朔說的很委婉。
郁如汐明白他說的有道理,剛剛在餐廳門口,玲玲姐在聽到她說要退出演藝圈,表情是那麽的不敢置信,仿佛她做了一個多麽愚蠢的決定。
“你不希望我退出演藝圈嗎?”郁如汐問完,心也跟着懸了起來,雖然退不退出演藝圈是自己的事情,但她和單壬朔是夫妻,凡事都該商量後再做決定。
“你決定退出演藝圈,我求之不得。”單壬朔給出肯定答案,執起她的手到唇邊,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你不會知道,看着你懷着孕還要工作,我有多心疼,沒勸你退出演藝圈,隻因我以爲你喜歡演戲。”
聽了她的話他才知道,之前的想法全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她演戲隻爲出名,然後讓她妹妹看到,從而主動來找她,根本就不是喜歡。
他将她放在第一位,郁如汐心中是感動的,伸出雙臂抱住單壬朔的脖頸。“單壬朔,謝謝。”
謝謝他的體諒,謝謝他的縱容,謝謝他幫她找到了妹妹,謝謝他的安排,也謝謝他沒有放棄她……太多想謝他的事情。
“傻。”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單壬朔說:“跟我不用這兩個字。”
他沒有敲痛她,郁如汐卻可憐兮兮的望着他,眨了眨眸子,非常無辜的說:“我餓了。”
單壬朔多精明,哪可能看不出來她是裝的,敲她的額頭他哪可能用多大的力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他拿起餐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溫開水給她。“你先喝點溫水暖暖胃,我們再叫服務員進來點菜。”
雙手捧着水杯,郁如汐聽話的喝了一口,心裏卻在笑。
被人寵的感覺真好!
單壬朔的計劃是吃過午飯帶郁如汐去看新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午飯還沒吃完馬駿就敲門進來,在單壬朔耳邊說了幾句,隻見單壬朔臉色變的很難看,沉默了幾秒,單壬朔對郁如汐說,吃了過午飯送她回單家别墅休息。
郁如汐沒有異議,也沒問單壬朔出了什麽事,因爲她明白,若不是大事,單壬朔不會送她回單家别墅,單家别墅裏有周小瀾在,她安全,他也放心。
将郁如汐送回單家别墅,在客廳裏交給周小瀾,單壬朔囑咐了郁如汐幾句後,轉身拉開玻璃門走出去。
看着單壬朔匆匆離開的背影,郁如汐站在原地蹙眉,心中不禁猜測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竟然讓單壬朔急的沒送她回房間就走了。
“少夫人……”站在郁如汐身後的周小瀾喊了她一聲,眉頭越擰越緊,仿佛正沒什麽事情困擾着。
雖然郁如汐不止一次告訴周小瀾,不要喚她少夫人,周小瀾還是沒改口,在她心裏,單壬朔永遠是她的少爺,郁如汐永遠是少夫人。
郁如汐見周小瀾欲言又止的表情,淡淡一笑。“小瀾,我們不是外人,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直說。”
“是。”恭敬的應了一聲,周小瀾說道:“夫人吩咐說,您回來了,請您去她的房間一趟,她有話要和您說。”
周小瀾轉達了洪采珍的命令,她本來可以不對少夫人說的,可她又擔心,萬一洪采珍要和少夫人說的話對少夫人來說很重要,這樣一想,她還是決定說,去不去見洪采珍就看少夫人了。
洪采珍能有什麽話和自己說,郁如汐想了想,對周小瀾說:“小瀾,你現在讓人上樓去請夫人,就說我剛剛回來,在客廳裏等她。”
她不去洪采珍的房間,而是請洪采珍來客廳,也不算是對洪采珍的不尊重。
“是。”周小瀾領命,招手喚來一名傭人,将郁如汐的意思轉達後,傭人立刻上樓去請人了。
郁如汐則朝沙發走去,周小瀾跟在郁如汐身後,看着郁如汐在沙發坐下後,才快步走去廚房,切了些水果端出來,周小瀾的速度是真的快,她端着水果進客廳時,洪采珍才剛剛在沙發上落座。
周小瀾将水果盤放在郁如汐面前,問洪采珍。“夫人想喝茶還是吃水果?”
“柚子茶。”洪采珍說道:“加蜂蜜,不要紅糖。”
“是。”周小瀾應了聲,沒有離開,而是叫來傭人吩咐傭人去辦。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洪采珍蹙眉看着周小瀾,她要和汐汐說話,周小瀾站在郁如汐身後算個什麽情況。
“照顧少夫人。”周小瀾理所當然的回答。
“汐汐好好的坐在沙發上,需要你什麽照顧。”洪采珍命令說:“你去忙你的工作去吧,我們需要你送什麽來時,會叫你。”
“我的工作就是,不讓少人離開我的視線。”周小瀾平靜的語氣,不卑不亢,對洪采珍這個血緣上的奶奶,她的态度隻有冷淡。
媽媽曾經說過,爸爸不敢帶她和媽媽回單家,就是怕洪采珍反對,隻能将她和媽媽藏在外面。
媽媽非常理解爸爸的無奈,好覺她不要怪爸爸,要理解爸爸的爲難,那時候她小,不懂事,漸漸長大,開始懂事了,她卻有了不同的看法,她覺得爸爸講她和媽媽藏起了的行爲,不是無奈,是沒有擔當。
作爲同父異母的兄弟,少爺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他帶少夫人回來單家的時候,洪采珍照樣是反對的,少爺卻不當一回事,我行我素,不但給了少夫人名分,還非常寵少夫人,誰敢讓少夫人高興了,他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