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淋臉上挂着微笑,眼裏卻是毫不掩飾的挪瑜,洪采珍臉色非常難看,看她的眼神冰刺骨,郁如汐身體僵硬了一下,很不自在的壓低了聲音對單壬朔說:“你放我下來。”
被傭人看着他抱着自己是一會兒,被洪采珍和單淋這麽直勾勾的看着,她感覺渾身不自在,兩人的眼神也讓她不舒服。
“我說過要抱着你回房間,不可食言。”垂眸看着懷中的小女人,單壬朔說的煞有介事,她剛剛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自然看得出她的不自在。
他什麽時候說過要抱她回房間了?郁如汐微微凝眉,心裏這麽想,卻聰明的沒有出口反駁他,順着他的話說:“那隻是玩笑話。”
也就是說,玩笑話當不得真。
“你如此想,我就更要說道做到,不然以後我說的話你都可以當成玩笑話來聽。”菲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認真的語氣透着他勢在必行的決心,單壬朔看着懷中的郁如汐,她沒直接反駁他,卻說是玩笑話,就那麽想将他推開嗎?
郁如汐被他堵的這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阿朔,讓汐汐自己回房間,你跟我到客廳,我有話跟你說。”不想再聽兩人對話,洪采珍直接下達命令,帶怒的眸光看了郁如汐一眼,繞過單壬朔和郁如汐向樓下走去。
單淋臉上微笑依舊,打了一個手勢,也跟着下樓。
“讓我自己回房吧。”郁如汐說道,剛剛洪采珍的臉色有多難看,她知道是爲什麽,單淋離去是打的那個手勢她也明白,那是要她們好自爲之。
讓她自己回房,回房去做什麽?他抱着她回房是想和她纏綿,現在被人打斷了好事不說,兩人還要分開。
他準時下班回來是爲了多陪陪她,可不是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沉默了幾秒,單壬朔心中就有了決定,腳步一轉,朝樓下走。
郁如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麽做。
客廳裏,洪采珍和單淋剛在沙發上坐下,擡眸就看到單壬朔抱着郁如汐走來,面色一沉,十分不悅的問:“說了讓她回房間,你帶她來做什麽?”
她将話說的很明白,想不到,單壬朔竟然還将郁如汐一起帶下樓來。
“汐汐是我老婆,對我說的話她都可以聽。”無視洪采珍難看的臉色,單壬朔走到單人沙發邊,自己在沙發上坐下,将郁如汐安置在自己腿上,雙臂環住她的腰,防止她跌落。
洪采珍氣的臉色發白,她發現自己的冷靜正在慢慢地消散,怒氣直沖腦門來,她不是怕郁如汐聽了自己跟單壬朔說的話,而是不想看到郁如汐。
多年前,郁如汐和弘博在一起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她讨厭,現在郁如汐嫁給了阿朔,她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郁如汐讨厭,更何況,下午的時候郁如汐還指使那隻她撿回來的狗吓小艾,害的小艾動了胎氣,此時還躺在房間裏休息。
氣氛變的僵凝,空氣中透着濃濃的火藥味,郁如汐看着臉色發白的洪采珍,眸光又看向茶幾,茶幾上隻放着一個養花的青花瓷瓶,那是洪采珍最愛的花瓶,應該舍不得用來砸人才是。
郁如汐會這麽想,是因沒有忘記下午的時候,洪采珍一怒之下将燕窩粥碗揮下茶幾的驚人之舉。
“喜歡那隻花瓶的話,我讓小瀾去買一隻回來,放在我們的卧室裏養花。”見她盯着花瓶,單壬朔在她耳邊說道。
偏頭看着他,郁如汐撇了撇紅唇,很想說,她不是喜歡花瓶,而是擔心花瓶會朝他飛來,到時候自己若是躲不過,就遭無妄之災了。
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她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喜歡那隻花瓶。
看着她的表情,單壬朔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卻也能猜個七八分,回來的時候,周小瀾跟自己報告下午發生的事情時,有提到洪采珍一怒之下将燕窩粥碗揮下茶幾,掉在如如腳邊,很幸運如如沒有被砸到。
她看着花瓶,大概是擔心花瓶朝她飛來吧。
看來,她還是不信任他的,有他在身邊,他怎麽可能會讓她經曆危險。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都是自家人,幹麽把氣氛弄的這麽僵,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單淋出面打圓場,對單壬朔說:“阿朔,你說話也别這麽沖,媽隻是有話和你說而已,不是要罵你的。”
洪采珍沒有再說話,冷冷的目光看着郁如汐,郁如汐垂眸,早在樓梯上單壬朔抱着她轉身下樓時,她就有了被洪采珍怒瞪的覺悟。
單壬朔的注意力都在郁如汐身上,聽見單淋的話,他也當沒聽見。
“大熱的天最适合喝些加冰的果汁了。”沒人回應自己的話,單淋完全不在意,站起身對郁如汐說:“汐汐,我們去廚房榨果汁,讓媽和阿朔好好說說話。”
郁如汐怎麽會聽不出單淋話中有話,她暗指自己在這裏,單壬朔和洪采珍沒法好好說話,剛要站起身,腰上的手臂忽然加重力道,将她穩穩地禁锢着,不然她離去。
郁如汐看着單壬朔,單壬朔卻沒有看她,閻黑的眸子看着單淋。“勞煩跟小瀾說一聲,汐汐的果汁要熱一熱,但不能太燙。”
他這是把自己當傭人使喚嗎?單淋藍色複雜的看着單壬朔,壓住情緒,單淋微笑着問單壬朔喝什麽,單壬朔回答不必,她沒有問洪采珍,洪采珍的喜好她都知道,沒必要問。
單淋走後,洪采珍也調适好了心情,暫且壓下心中怒火,淡淡的開口。“阿朔,周小瀾有跟你報告下午發生的事情嗎?”
之所以沒有直接挑明了說,她是想先知道周小瀾是怎麽跟單壬朔報告的,那樣她才能适時的應對,免得被周小瀾和郁如汐颠倒黑白,反過來說小艾的不是。
經過下午發生的事情,和之後小淋跟她說的情況,她已經明白周小瀾雖是别墅裏的管家,卻是聽單壬朔的話,仗着自己是單壬朔聘請她回來做管家,周小瀾出了單壬朔,誰都不放在眼裏。
她擔心周小瀾和郁如汐聯合起來害小艾和孩子,隻能暫時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下午發生了什麽事情?”單壬朔故作不解的反問,他眸光看着郁如汐,仿佛是在詢問她下午有發生他不知道的事情麽?
郁如汐眨了眨眼,一副比他還不解的樣子。
看着兩人的互動,洪采珍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她沒有表露出來,意有所指的看了郁如汐一眼,試探的問:“周小瀾沒跟你報告下午發生的事情嗎?”
“下午有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麽?”單壬朔沒有回答洪采珍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郁如汐。
“你指的是哪一件?”想了想,郁如汐才這樣反問,表情裏滿是困惑。
作爲一名演員,郁如汐自然看的出單壬朔和洪采珍都在演,論演戲,她不輸任何人。
“哪一件……”單壬朔挑眉,含笑問她。“這話我可以理解爲,下午發生了不止一件事情嗎?”
“可以。”點點頭,郁如汐朝洪采珍看了一眼,随即低下頭不再說話。
下午的确不止發生了一件事情,比如說,洪采珍召集所有傭人和她,比如說,洪采珍指責小瀾怠慢洪小艾和孩子,給她們吃冷掉的燕窩粥,比如說,洪小艾指控廚師故意将燕窩粥做的很難吃,還不知道往裏面放了什麽,再比如說,洪采珍砸了燕窩粥……等等,等等都是下午發生的事情。
洪采珍氣憤的看着郁如汐,自己果然沒料錯,郁如汐真的想在阿朔面前颠倒黑白,陷害小艾,她絕對不會讓郁如汐如願。
看阿朔的表情,是真不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她必須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老婆和周小瀾聯合起來傷害小艾和孩子。
一隻手端起自己下巴,郁如汐一愣,被迫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單壬朔含笑注視着她。“你是現在告訴我,還是回房後告訴我,下午都發生了那些有趣的事情?”
有趣,他是這麽看待事情的,郁如汐心中錯愕,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就是這句話觸動了洪采珍心底壓抑的那根弦。
“有—趣。”一字一頓的念出有趣兩個字,洪采珍瞪着單壬朔,指責他說:“你将下午發生的事情稱之爲有趣,阿朔,你還有沒有一點心,你的女人和孩子差點就死在她們手裏,現在還躺的床上不能動,你不問緣由,還當成有趣的事情來說,你有想過,小艾爲你孕育孩子的辛苦嗎?”
怒火終于爆發了,郁如汐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在單壬朔以戲虐的口吻說出有趣兩個字時,她就知道會這樣。
“洪女士這話說錯了。”不疾不徐的開口,單壬朔握住郁如汐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把玩,話卻是對洪采珍說的。“第一,我有心,但我的心隻給我的女人,第二,我的女人此時在我懷裏,也就不存在你說的躺在床上不能動,第二,我的孩子暫時還沒來報道,不過她早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