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曾經是你最親密愛人,陪着你過的那些甜蜜時光,你都忘了嗎?”洪小艾失神的喃喃自語。
她無法接受,曾經的愛人,如今形同陌路。
她們隻分開了六年而已,她一點沒變,他爲什麽變了那麽多。
之前,無論他對她多麽無情,她都受着,并且沒有一點怨言,還不惜用自己懷孕的身體去爲他擋子彈,賭上了生命也沒向大姑尋求幫助,以爲他終究會被她的努力打動,重新接受自己。結果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甚至無情的在她還在養傷期間,讓醫生打掉她的孩子,要不是弟弟看出端倪,她肚子的孩子已經化爲烏有。
她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找上郁如汐,求郁如汐留下孩子,誰知,郁如汐也是個難纏的主,她可憐巴巴的說了那麽少,竟然也沒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馬駿趕來,郁如汐讓馬駿帶走了自己,她怕阿朔再對孩子不利,隻好向還在日本的大姑求助。
在大姑的幫助下,她是順利住進單家别墅,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可他卻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岑,她的努力,他都看不到嗎?
傭人們不當她一回事,單弘博還指桑罵槐的警告她,她住進來是爲自己和孩子的未來努力,可不是來受欺辱的。
送完單壬朔,周小瀾路過客廳時看到洪小艾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淡淡的移開眸光,仿佛沒看到洪小艾般,周小瀾邁步朝廚房走去,她一點也不同情洪小艾。
從廚房端了藥草茶出來,周小瀾無視洪小艾的存在,徑自朝樓梯走去,少爺吩咐她給少夫人送藥草茶,她可不敢怠慢。
周小瀾前腳上樓,後腳洪采珍就下樓來,看到自己侄女站在客廳中央,愣愣的發呆,她走過去關切的問:“小艾,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大姑。”看到洪采珍,洪小艾壓抑的委屈爆發出來,撲如洪采珍懷裏嘤嘤哭起來。
“别哭,别哭,你懷着孕,哭會影響到孩子的。”扶住侄女,洪采珍柔聲安慰。“别哭了,誰給你委屈受了,你告訴大姑,大姑給你做主。”
洪小艾還是哭,洪采珍怎麽勸都沒用,隻好拉着她到沙發坐下,一手摟着她,一手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慰,就這樣,過去了半響,洪小艾終于止住了哭泣,洪采珍喜出望外,立刻叫傭人送來溫開水和濕巾,讓洪小艾潤嗓子和擦臉。
喝了水,又擦了把臉,洪小艾激動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擡眸對上洪采珍慈愛的目光,心中又浮上委屈,抓住洪采珍的手臂問:“大姑,你告訴我,我哪兒做的不好,阿朔要這樣對我?”
“别急,别急,再喝口水緩緩心情。”輕拍着洪小艾的手,洪采珍伸手端起茶幾上的水杯,眸光不經意間看到放在茶幾上冷掉的燕窩粥,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掩飾住心中的疑惑,洪采珍将水杯遞給洪小艾,她不急着問侄女發生了什麽事,因爲小艾是孕婦,壞心情會影響到她肚子裏的孩子。
聽話了的喝了一口水,洪小艾握住水杯,眸光楚楚可憐的望着洪采珍,又問了一次。“大姑,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哪兒做的不好,阿朔要這樣對我?”
“你不先告訴我,阿朔怎麽對你了,我怎麽回答你。”洪采珍語氣輕柔,眸光溫暖。
“我剛剛看到阿朔從樓梯上下來,滿心歡喜的跑到他面前,想和他說說話,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走了。”說着說着,洪小艾又眼圈泛紅,快哭出來了的表情。
“這個時間,阿朔應該在公司上班才是。”疑惑的眸光看着洪小艾,洪采珍不是不信侄女的話,隻是想不通單壬朔這個時間回來做什麽。
“大姑,你要相信我,阿朔真的回來過,不信你可以把周小瀾叫來親自問,當時她也在場的。”怕洪采珍不信自己的話,洪小艾極力找證人。
“你别急,大姑沒有不相信你。”先安撫了下洪小艾的情緒,洪采珍說:“你剛剛說看到阿朔從樓梯上下來,他可能是回來拿動西,時間趕,才沒空和你說話。”
是這樣嗎?不,絕對不是,洪小艾在心中否定了洪采珍的話,剛剛阿朔不耐煩的冷峻眸光,可不像大姑說的那般。
洪采珍又說:“好了,小艾,你是明事理的孩子,阿朔工作忙,難免又照顧不到你和孩子的地方,你别跟他斤斤計較了,等他回來,我和他好好談談,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挪出些時間來陪你和孩子。”
“謝謝大姑,謝謝大姑。”得到洪采珍的承諾,洪小艾破涕爲笑。
她想,阿朔就算不給她好臉色,起碼也要給大姑面子,大姑畢竟是他的長輩。
“現在高興啦!别再哭了啊。”看到侄女破涕爲笑,洪采珍心中卻沒有底,阿朔做事向來憑隻顧自己心情,她還真沒把握他會不會聽自己的話。轉念一想,小艾肚子裏懷的是阿朔的孩子,阿朔就算不待見小艾,總不能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待見吧。
“不哭了,大姑對我這麽好,我要是還哭就辜負了大姑的疼愛了。”心情一好,洪小艾開始向洪采珍撒起嬌來。
姑侄兩膩歪了一會兒,洪采珍突然指着茶幾上冷掉的燕窩粥問洪小艾。“燕窩粥是你要吃的嗎?”
說起燕窩粥,洪小艾的臉又垮了下來,委屈的點點頭,端起燕窩粥作勢要吃。
“已經冷了,讓傭人給你拿到廚房熱一熱後再吃。”洪采珍出聲阻止了洪小艾,這話正中洪小艾的下懷,她緩緩将手中的燕窩粥碗放回茶幾上,弱弱的聲音說:“大姑,小艾是外人,在這個家裏等于是寄人籬下,不好使用家裏的傭人。”
“胡說,你是我的侄女,是我親自領進家裏,肚子裏還懷着阿朔的孩子,哪兒是外人了。”洪采珍臉色變的很難看。
“大姑,您别氣,千萬别氣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洪小艾趕忙補救。“您要是因爲這些小事氣壞了身子,小艾心裏會難過的。”
意有所指的話,更加讓洪采珍生氣,再配上洪小艾拿手的柔弱表情,效果簡直好的不得了,洪采珍當即叫來家裏所有的傭人,短短的幾分鍾過去,傭人們就站在了客廳裏,最後一個進來的手裏端着水果盤,放在茶幾上後退到傭人們站的位置站着,大家在看到洪采珍難看的臉色,和洪小艾坐在洪采珍身邊,心裏已經有了數。
肯定是洪小艾在夫人面前說了什麽,夫人才把大家叫來,準備一個個的訓斥一番,哎,什麽叫惡人先告狀,她們是見識到了。
洪小艾心中得意,坐在洪采珍身邊,得意的吃着水果。
“周小瀾呢?”沒看到周小瀾,洪采珍直接問,家裏的傭人是交給周小瀾管理,事實上,她隻要叫周小瀾一人來訓斥一番就可以,但小艾的身份尴尬,阿朔又對小艾視而不見,未免懷着孕的侄女被家裏傭人看輕,所以她才決定召集所有的傭人,親自告訴她們,小艾在這個家裏的重要地位。
傭人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緻的搖頭表示不知道,開玩笑,夫人召集大家肯定是要訓話的,管家能躲過一次是一次。
某種程度上,傭人們還是很講義氣的。
“大姑,周管家送茶水去三樓了。”報告完,洪小艾剝了一顆葡萄進嘴裏,津津有味的吃着。
大家聽了洪小艾的話,心中同時浮現一句話,這女人唯恐天下不亂。
洪采珍一頓,三樓是阿朔和弘博的住處,弘博和阿朔都去上班了,周小瀾送茶說去三樓,很明顯是給郁如汐。
“你。”伸手指着一名女傭,洪采珍命令說:“上三樓去将周小瀾給我叫下來,順便把郁如汐也叫下來。”
被點到的傭人是負責打掃前院的蘭蘭,聽了夫人的命令,眉頭皺在了一起,夫人讓叫周小瀾下來她能理解,可叫少夫人,她就不理解了。夫人叫人來明顯是要挨訓,她們這些人都是傭人,少夫人可少爺的老婆,跟她們的身份不在一個層面上,夫人叫少夫人和她們一起挨訓,是沒将少夫人當少夫人嗎?
不禁蘭蘭如此想,其他的傭人也這麽想。
“你沒聽到夫人的話嗎?”見蘭蘭遲遲不動,洪采珍沒開口,洪小艾先開口訓斥。
蘭蘭看着洪小艾得意的嘴臉,腦子裏浮現兩個成語,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心中将洪小艾咒罵了一番,她撒腿蹭蹭就往樓上跑去。
一口氣跑上三樓,蘭蘭敲着主卧室的門,來開門的人是周小瀾,蘭蘭一見她就喘着氣說:“周,周管家,夫人把所有的傭人都叫到客廳了,叫你也趕快下去,還有,還有……”
“别急,慢慢說。”說話的人是站在周小瀾身後的郁如汐,她本來是打算看劇本,半響沒看進去一個字,周小瀾給她送來藥草茶,她讓周小瀾陪自己說了一會兒話,聊着聊着,聊到狗狗,她正準備和周小瀾一起去單弘博那邊将狗狗帶回來。
“少……少夫人……您您……”蘭蘭看到郁如汐,瞪大眼睛。
“我的樣子看起來很吓人嗎?害的你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擡手撫了撫自己的短發,郁如汐以爲蘭蘭是見慣了她戴着波浪卷假發的樣子,突然見她短發,所以被吓着了。
周小瀾蹙眉,她剛剛有聽清楚蘭蘭話裏的訊息,夫人将所有的傭人都叫了客廳,叫她也趕快下去,還有,還有,還有誰?
“少夫人是很美很美的大美人,樣子看起來才不吓人呢!”蘭蘭急忙否認。
郁如汐輕笑了出來,這個小女傭真有趣,周小瀾正色問蘭蘭。“你剛剛說夫人将所有的傭人都叫到了客廳是嗎?”
“是,夫人讓我上樓來叫你趕快下去……”蘭蘭打住話語,遲疑的看着郁如汐,見郁如汐看着自己,她硬着頭皮把剩下的話說完。“也讓少夫人一起下去。”
“還叫了我。”郁如汐覺得新奇了,洪采珍召集傭人,是順道叫上她呢,還是将她看得和傭人沒有區别。
“你确定夫人還叫了少夫人?”周小瀾沒有郁如汐那樣的心情,沉聲向蘭蘭确認。
“确定,并且肯定。”蘭蘭重重地點頭,大家都聽到的,她不可能聽錯。
得到準确的答案,周小瀾眉頭擰得更緊,心中隐隐還有股怒意,洪小艾上午刁難傭人,下午她親自送燕窩粥到洪小艾面前,洪小艾想以同樣的手法刁難她,她說話也沒有客氣,洪小艾懷恨在心,加上少爺出門的時候,沒正眼看洪小艾,洪小艾會向夫人告狀,她意料之中。
夫人召集傭人自然也在她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夫人要訓斥傭人會連少夫人一起叫上,那意思根本是不将少夫人當少夫人。
“你們等我一下,我先去把假發戴上,免得吓到其他人。”兩人都能想到的事情,郁如汐怎麽可能想不到,洪采珍這麽做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她不妨就去看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看到郁如汐躍躍欲試的表情,周小瀾臉色白了白,她不相信以少夫人的聰明會想不到夫人此舉的意思。
“少夫人,您不能跟我們一起下樓。”周小瀾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洪小艾指不定在夫人面前說了什麽,您跟我們下樓,隻會一起被訓斥。”
“是啊,少夫人,您不能去,夫人這麽做分明是把你看得和我們一樣,那個女人在旁邊添油加醋,夫人指不定說出什麽更過分的話來。”蘭蘭也義憤填膺的勸郁如汐。
看來洪小艾在單家别墅裏不得人心啊,昨天才住進來,就引得一向守禮的小瀾直接叫她的名字,蘭蘭更是用那個女人來說她,是沒藏住狐狸尾巴,還是根本懶得藏,郁如汐笑道:“我不跟你們一起下樓,你怎麽向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