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嗎?”郁如汐一臉無辜的反問。
“郁郁,你在我面前裝傻是沒有用的,老實交代,單壬朔那天到底帶你去了哪兒?做了什麽?”利安逼問。
伸手推開利安的臉,郁如汐神秘一笑。“你去問單壬朔,我無可奉告。”
“那個溫吞的家夥要是會跟我說這些,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利安冷哼。
難道我就會跟你說這些嗎?郁如汐瞥了利安一眼,眸光落在左潔蒼白的臉上,又問了一次。“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算算時間,從自己被誣陷坐牢,左潔出車禍昏迷,已經過去了五個多月,郁如汐卻感覺像是過了好些年,左潔昏迷的太久,太久了。
“郁郁,我是醫生,不是神。”利安的語氣很無奈,這個問題,他已經被另一個人問了無數次,問的他都懶得搭理他了,若不是郁如汐問,他根本就不會回答。
“抱歉,利安。”郁如汐知道自己過于心急,讓利安爲難了,解釋說:“我隻是太擔心左潔,并不是質疑你的醫術。”
她不希望利安誤會自己是不相信他的醫術,才解釋的,畢竟,沒有人喜歡被質疑,尤其是像利安這樣有能力的人,更加不喜歡被質疑。
“你不必覺得抱歉,我明白你的想法。”利安伸手在郁如汐肩膀上拍了拍,目光也看向左潔,很多人都将他當神看,可他很務實,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給人缥缈的希望。“左潔的手術很成功,按理說她應該會在今晚,或者明天上午醒來,要是沒有醒來也不奇怪,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晚醒和早醒都是有可能的。”
他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郁如汐心裏如此想,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她問:“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她早點醒來?”
“有。”利安斬釘截鐵的回答。
“什麽方法?”轉頭,郁如汐滿臉期待的望着利安,她隻是随口問問,沒想到利安真的說有方法。
“熟悉的人和家人多跟她說說話,說不定她能早點醒來。”利安客觀的說道,不等郁如汐回應,他又補充一句。“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提議,并沒有什麽科學依據,畢竟,醫學領域太深奧,我所學到的也隻是一點皮毛。”
“利安,你太妄自菲薄了。”如果利安的醫術都隻能算是一點皮毛,其他那些醫術不如利安的豈不是什麽也不是。
“我說的是事實。”聳聳肩,利安藍色的眸子一片平靜。
郁如汐還想說什麽,門口響起敲門聲,她和利安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利安反應快的拿起郁如汐放在櫃子上的帽子,反身給郁如汐戴上,确定她不會被人認出來後,利安才說揚聲問:“誰?”
“利安大夫,您讓安排在隔壁病房的人醒了,他很不配合,執意要過來看病人,我們攔阻不了他,您看怎麽辦?”門口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
利安蹙起眉頭說:“我知道了,麻煩你們先穩住他,我馬上過去。”
“好的。”甜美的聲音應了聲,接着是離開的腳步聲。
“隔壁病房的人是崔淩寒嗎?”郁如汐問,此時她隻能想到崔淩寒,至于爲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對。”一說起崔淩寒,利安就一陣咬牙切齒。“那家夥是我見過最不配合的病人,自己一身傷沒好,還不老實的配合治療,存心想砸我的招牌。”
郁如汐沉默,聰明的沒有接話,因爲她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都安慰不了利安,利安在美國無往不利,這次來中國可謂是諸事不利,先是左媽媽不同意左潔的手術,現在又是崔淩寒不配合,怪不得利安要不爽了。
“你先不要出去,等我去擺平了崔淩寒,回來送你出去。”利安囑咐郁如汐。
擺平,郁如汐想到在美國見到的男人,心中不免懷疑利安是否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能擺平崔淋寒。
疑問歸疑問,郁如汐還是爽快的應了聲。“好。”
她明白利安叮囑她等他,是爲她好,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還是公衆人物,若是被人拍到出入醫院,鐵定亂寫一通。
她不怕被亂寫,隻是不想麻煩。
利安走後,郁如汐将自己的手輕輕覆蓋在左潔的手背上,輕聲說:“左潔,你已經睡好久了,再睡下去人都要發黴啦,快點醒來吧,左爸爸和左媽媽,還有我,都在等你醒來,啊對了,還有崔淩寒也在等你醒來。利安說,是崔淩寒用他的行動說服了左媽媽,左媽媽才同意你的手術,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左媽媽的,如果你想知道,就要快點醒過來親自去問他,然後你再來告訴我。還有,你和崔淩寒是怎麽扯上關系的,也一并要告訴我。”
碎碎念念,郁如汐說了一大堆,躺在病床上的左潔依然沒有動靜,郁如汐有些失望,想到利安先前說左潔應該會在今晚或者是明天上午醒來,郁如汐又告訴自己,不要太着急,好友很快就能醒過來。
利安很快就回到病房裏,郁如汐訝異的問他。“這麽快就擺平了?”
“那當然。”利安回答的時候,表情可神氣了。“我出馬,沒有擺不平的事兒。”
“怎麽擺平的?”聽利安這麽說,郁如汐突然好奇了。
“一劑鎮定劑,他就是獅子也會瞬間變成小綿羊,任人擺布。”利安沾沾自喜的說着自己的豐功偉績。
郁如汐有翻白眼的沖動,很想質問利安,這也能叫是你擺平的?
她不知道的是,利安作爲一名醫生,早就習慣了用最快捷的方式解決事情,鎮定劑也是他慣用的手法,既不會對人造成傷害,有能瞬間看到效果,他樂此不疲。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下樓。”見郁如汐不說話,利安提議,郁如汐點了點頭,從病床邊站起身,深深的看了左潔一眼後,才跟在利安伸手走出病房。
從醫院回到單家别墅,已然臨近中午,郁如汐剛下車就透過玻璃窗看到飯廳裏的情況,周小瀾正在将午餐擺上餐桌,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像一隻跟屁蟲一般,在周小瀾左右打轉。周小瀾從傭人雙手捧着的托盤裏端起裝菜的盤子,他趕忙把周小瀾拉到身後,嘴裏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自己端起盤子擺放在餐桌上,之後他都依樣畫葫蘆,又做了幾次。
上菜的傭人看了都不自覺的笑了,周小瀾卻依舊維持着面無表情,臉上也沒有不悅,隐約還可以看到一點點的紅暈。
這個戴維,還真會表現自己。
郁如汐搖搖頭,邁步走向玻璃門,剛要伸手推開,有人比她先一步拉開玻璃門,兩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
頓了幾秒,郁如汐率先退開一步讓出路,拉開門的單淋笑着問:“汐汐,你今天收工真早啊?”
“導演好心的給我放了假。”郁如汐淡淡的回答,和單淋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是很好碰面,就算碰面也隻是打一個招呼後,各走各的,從來都互不幹涉,因此,她一點也不奇怪單淋不知道自己沒上工的事。
從自己被包榮綁架至單淋的房間,到和單壬朔僵持,然後單壬朔出國,再回來陪她度過左潔的手術,已經過去好幾天,她也就好幾天沒見到單淋。
“原來你休假了。”單淋一臉訝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拉着郁如汐的手說:“正好你閑着,不如來幫我,我們一起做慈善,爲全天下需要幫助的孩子們送去福音。”
“這個提議真好。”淺笑着将自己的手從單淋手中抽出來,郁如汐惋惜的說:“可我現在真沒時間。”
“怎麽會。”單淋不放過她,面色不悅的說道:“你剛剛明明說自己在休假,現在又說沒時間,是不給我面子,還是故意耍着我玩。”
“大姐想多了,我沒有不給你面子,也沒有耍着你玩,而是,導演給我放假是因爲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并不是讓我休假。”郁如汐耐心的解釋。
“其他的事情,什麽事情?”單淋追問。
“一些瑣碎的事情。”郁如汐一語帶過,她不可能對單淋說實話。
見郁如汐不肯爽快的說出什麽事情,單淋幹脆直接問:“前兩天我聽弘博說你在家裏遭到綁架,還受了不小的驚吓,你該不是爲了查綁架的人,才特意讓導演給你放假的吧?”
“那件事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大姐才聽說嗎?”郁如汐不答反問,如果此時她還不能看出單淋在試探自己,她才真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嗎?”故作驚訝的看着郁如汐,單淋很快換上一副關心的表情。“那你有沒有怎麽樣?受傷了嗎?”
“受傷倒是沒有,被吓到了才是真的。”郁如汐淡笑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單淋慶幸的連說了兩個那就好。“真是萬幸你沒受傷,那個綁架你的人抓到了嗎?”
“他死了。”郁如汐别具深意的看了單淋一眼,繼續說道:“我在報紙上看到的,大姐如果想知道詳情,可以讓小瀾給你把報紙找出來,我實在不想再提起,那天經曆的事情到現在還讓我心有餘悸。”
“既然人已經死了,你就别去想了,免得自己吓自己。”單淋說這話時,表情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郁如汐,還是在安慰自己。
郁如汐淡淡一笑,轉移話題問道:“大姐是要出門嗎?”
“是啊!”沒有問到想知道的,單淋心中有點小小的失望,她沒有表露出來,說道:“今天有個慈善活動需要我去主持。”
“原來是這樣。”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價值不菲的腕表,郁如汐說:“已經是中午了,大姐不吃了午飯再去嗎?”
“活動就是中午舉行。”單淋解釋。
“那我不耽誤大姐的時間了。”說完,郁如汐轉身,看到站在客廳和飯廳中間門口的周小瀾和戴維,笑着調侃戴維。“又來蹭飯。”
“胡說。”戴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來給你送合約的。”
“我正在放假,你給我送什麽合約。”邁步朝周小瀾和戴維走去,郁如汐壓根不信戴維的說辭,眸光在周小瀾臉上轉了一圈,落在戴維臉上。“我看你是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滿臉疑惑的戴維,将大手放在自己唇邊低聲問周小瀾。“這句話什麽意思?”
郁如汐聽到戴維的話,停下腳步,搖頭說:“早叫你好好學習中文,你偏偏不聽,現在聽不懂了吧,活該。”
郁如汐走進飯廳,無辜被罵的戴維一臉茫然,看向周小瀾,得到的也是周小瀾的白眼一枚,眼見周小瀾跟在郁如汐身後走入飯廳,戴維急忙跟上,嚷嚷着問:“小瀾,你不幫我解釋,我怎麽知道是什麽意思啊?”
眼睜睜的看着三人走進飯廳,站在玻璃門邊的單淋滿臉憤恨,冷哼一聲,大步走出玻璃門。
飯廳裏,郁如汐坐在椅子上,表情高深莫測,戴維和周小瀾站在她面前,看着郁如汐這樣的表情,戴維頗有感觸的說:“郁郁,你的表情好賊啊。”
周小瀾望向戴維,心中十分佩服他的勇氣,真是什麽都敢說。
“戴維。”郁如汐輕喚了戴維一聲,擡眸看着他。“不管你給我送了什麽合約來,一概推掉,我現在什麽合約都不接。”
“我就知道,合約已經幫你推掉了。”戴維一副很了解她的表情,随即問:“小圓圈說想見你,你也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