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汐微微點了下頭,單弘博面無表情,甚至都沒看女傭一眼。
“她沒來糾纏你就好。”聽她反問,單弘博就知道鈕詩韻還沒來糾纏郁如汐,不過,今天沒來不表示明天不會來,鈕詩韻那個人,爲了某件事情,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必須給汐汐一個提醒,免得汐汐被鈕詩韻傷害。
見郁如汐腳步未停,一副很急的表情,單弘博隻好伸出大手握住她的手臂,郁如汐被迫停下腳步,她想掙脫他的手卻爲能如願,兩人的力氣不是一個級别。
郁如汐蹙起柳眉,望着單弘博。
單弘博提醒她說:“汐汐,如果鈕詩韻來找你,或是打電話約你見面,你千萬不要一個人見她。”
“鈕詩韻找我做什麽?”郁如汐一臉莫名其妙,她覺得單弘博想多了,她和鈕詩韻早就攤牌,兩人的雙胞胎姐妹關系根本不存在,無論鈕詩韻飛黃騰達還是落魄,都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我怕她傷害你。”單弘博直接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有包榮綁架汐汐,傷害汐汐的前車之鑒,他不得不防。
郁如汐本想說鈕詩韻跟她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傷害她,想到之前的種種,單弘博的提醒也不算沒道理,改了嘴邊的說辭。“我會小心的,謝謝你提醒。”
她的道謝沒有讓單弘博高興,英俊的臉龐上表情很複雜,深邃的眸子裏蔓延出痛苦,她跟他道謝是變形的疏離。
“你可以放開我了。”郁如汐不是詢問他的意見,他抓住她的手臂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汐汐……”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單弘博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僵持了近一分鍾之久,單弘博才依依不舍的松開自己握住她手臂的大手。
郁如汐一得到自由,二話沒說,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人。
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單弘博心中落寞和痛苦交至着,他知道汐汐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兩人漸行漸遠,他卻無力改變。
二樓某個房間的陽台上,一個身影直立着,将樓下發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她唇角勾起,眼裏露出狠厲的光芒,轉身走進屋裏。
一樓玻璃門邊,周小瀾早已爲郁如汐打開了玻璃門,正站在門口迎接,不知道爲什麽,郁如汐卻在進門的時候停下腳步,周小瀾疑惑的看着郁如汐,不明白她爲什麽突然停下腳步。
靜默了一會兒,郁如汐倏然轉身就走,周小瀾驚訝的瞪大眼睛,少夫人這是怎麽了?剛回來又要去哪兒?
礙于自己隻是一名管家,沒有資格過問主人的事情,周小瀾沒有出聲詢問,隻見郁如汐直接朝單弘博走去,周小瀾皺起眉頭。
郁如汐來到單弘博面前,單弘博看到去而複返的她,深邃的眸子閃過訝異,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他沒有先開口,等着她是要說什麽,做什麽?
“我想知道上次在商場門口被我和單壬朔連累而受傷的孕婦,在哪家醫院養傷?”郁如汐直接問。
她剛剛突然想到那名孕婦,單壬朔答應過會帶她去看看那名孕婦,卻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她正好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人家。
利安趕她回來的初衷是要她休息,可她已經休息了兩天,人都快發黴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單弘博不答反問,商場門口受傷的那名孕婦是舅舅負責送去醫院,他沒有去管過。
“我想去看看她。”郁如汐坦然的回答。
單弘博說:“汐汐,你是公衆人物,一舉一動都會被記者關注,像這樣的小事,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槍傷不是小事。”郁如汐不贊同單弘博的話,覺得他太輕率。“而且,那女子是一名孕婦,被我們連累的差點一屍兩命,我于情于理都應該去看看她。”
“等她傷好了給她一筆錢打發了就是,你沒必要特意去醫院看她。”單弘博堅持己見。
郁如汐淡淡的看了單弘博一眼,邁動步伐打算繞過他離去,單弘博伸手阻止了她,問道:“你要去哪兒?”
“你管不着。”郁如汐冷冷的回答,并且甩開他伸來攔阻她的手。
“汐汐。”深邃的眸子裏染上受傷,單弘博索性握住郁如汐的手臂,解釋說:“我不是要管你,我是關心你。”
“不需要。”大力甩開單弘博的手,郁如汐腳步一轉,直接走向地下車庫。
單弘博急了,大步越過郁如汐擋住她的去路。“我知道你是想去看那名受傷的孕婦,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公衆人物,醫院裏人又多,萬一被忍出來怎麽辦?”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郁如汐冷然的看着單弘博,一字一頓。“請你讓開。”
單弘博見自己勸不了她,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陪她去,他迅速下了決定,牽起郁如汐的手,朝地下車庫走去。
“你做什麽?”見他不攔着自己,反而牽着自己的手走,郁如汐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我送你去。”單弘博說道,腳步未停。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樣,郁如汐頓時覺得無力,她歎了口氣說:“我自己可以開車去。”
“我說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單弘博的話說完,兩人已經站在一部白色的跑車前,單弘博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垂眸看着郁如汐,等着她上車。
“我真的可以自己開車去。”看也沒看車子,郁如汐還在做垂死掙紮。
“你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單弘博說道,也不催促郁如汐。
“我可以問馬駿。”馬駿是單壬朔的司機,那天也是馬駿和單壬朔一同送那個孕婦去醫院的,相信馬駿一定會知道。
“何必那麽麻煩。”單弘博說:“我是現成的,也在你面前,送你去也是一樣的。”
單弘博是打定了注意要陪郁如汐,郁如汐找再多的借口,他也能一一駁回,郁如汐意識到這一點後,隻能妥協。
就這樣,單弘博愉快的開着車送郁如汐到醫院,并且陪着她一起去病房探望病人,郁如汐本打算讓單弘博在車裏等,可單弘博說,他反正也來了,也去看看人家。
郁如汐無語,第一次發現,原來單弘博也是能說會道的主,于是就出現這樣一幅畫面,郁如汐抱着探病用的花,單弘博提着水果籃和一些營養品,兩人一起走進病房。
病房裏除了孕婦,還有一名男子,兩人正在說着話,看到郁如汐和單弘博出現,兩人都驚訝的瞪大眼睛,好一會兒,男子站起身,皺眉問:“你們是誰?”
女子眸光閃了一下,沒有開口。
“我們來看看她。”郁如汐溫和的一笑,白皙的手指指着半躺在病床上的孕婦,醫院專用的被子蓋住女子肚子,郁如汐沒有經驗,看不出女子隆起的肚子有幾個月了。
大概是在廣場遇到小圓圈的緣故,郁如汐此時看到懷孕的女人,心中特别羨慕。
“看我。”女子一臉無辜的看着郁如汐,郁如汐點了點頭,說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但我記得你,那天在商場門口,你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出現,撞開了我丈夫,我是來感謝你,同時也是來表達歉意,害你受傷,我們真的很抱歉。”
“她受傷原來是因爲你們。”男子聽了郁如汐的解釋,瞬間炸毛,怒瞪着郁如汐伸手指着門口。“滾出去。”
男子突然的變臉,把病床上半躺着的孕婦吓了一跳,郁如汐和單弘博倒是沒多大反應,兩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應付突發狀況的能力還是有的。
“兄弟,别這麽不講理,你妻子受傷我們是有責任,卻不是全責。”單弘博淡淡的提醒,同時伸出手把郁如汐拉到自己身後,不讓男子有機會傷到她。
“放你媽的屁。”男子怒紅了眼睛,破口大罵。“誰不講理了,你們害的我姐姐受傷,還要推卸責任,到底是誰不講理了?”
啊,原來是姐姐,不是丈夫,郁如汐撇了撇唇,單弘博這次猜錯了。
單弘博面無表情,看着男子說道:“我們要是推卸責任,今天就不會來這裏。”
“誰稀罕你們來,滾,立刻給我滾出去。”男子紅着眼睛攆人。
單弘博剛要說什麽,卻感覺有人在拉他衣袖,他回頭一看,是郁如汐,他還沒出聲問,郁如汐就對他搖了搖頭,小聲的提醒。“我們是來看病人,不是來吵架。”
“是他先……”單弘博想說的是他先挑釁,挑釁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被郁如汐打斷。“他的親人無緣無故受了傷,心裏有怨氣是正常的。”
“他有怨氣是他的事情,沖你發脾氣就是他的不對。”單弘博沉聲說道,眸光還睇了男子一眼。
男子滿臉不屑,一副高傲的表情。
“小飛,不可以這麽沒禮貌。”半躺在病床的女子這時候開口了,随即對郁如汐和單弘博說:“兩位來看我,我很高興,我弟弟年輕氣盛,希望兩位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女子語氣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光是聽聲音就知道她是一個柔弱溫柔的女子。
“姐。”被叫小飛的男子抗議的喊了一聲,他姐姐卻不給他機會說話。“快接下小姐手裏的話和先生手中的果籃,再把椅子拉過了,請兩位坐下,然後你去倒水。”
“我不要。”小飛斷然拒絕,要他倒水給那個女人喝,想都别想。
“小飛。”女子加重了聲音,卻依舊溫柔。“你不聽姐姐的話了嗎?”
“姐,你……”小飛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他姐姐打斷。“快去。”
單弘博感覺這姐弟倆很古怪,郁如汐因爲對女子有愧疚,并沒注意到這些。
小飛先接過單弘博手中的水果籃和補品,随手放在矮櫃上,然後繞過單弘博,不情不願的站在郁如汐面前,伸出手,不說話。郁如汐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把手中的花束給他,還沒遞出花束,一隻手伸來,拿走她手中的花束,郁如汐一看是單弘博,微微擰了擰眉。
小飛見單弘博拿走了花束,也不在乎,狠狠地瞪了郁如汐一眼,轉身去搬椅子。
郁如汐以爲他是因爲他姐姐受傷才對自己那麽惡劣,無所謂的笑了笑,單弘博把花束放在矮櫃上,很快又走回郁如汐身邊。
兩張椅子并排放着,小飛也不叫兩人坐,走回自己姐姐病床邊,他姐姐又開口了。“小飛,你去洗些水果來給這位小姐和先生吃。”
小飛瞪大眼睛,不是不服氣被姐姐使喚,而是姐姐爲什麽要這麽殷勤,還要把他支出去,也不怕這兩人對她不利。
“不用那麽麻煩。”郁如汐微笑着說道,她的話一說完就看到,小飛用那種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自己,她心中很納悶,小飛對她态度惡劣她可以理解,可是對她有敵意,她就不能理解了。
“不麻煩的。”女子甜甜的笑着,眸光看向自己弟弟時變的更柔。“小飛。”
女子柔柔的眼神中透着某種訊息,隻有兩姐弟才懂的訊息,小飛一接收到那訊息,立馬乖順的點點頭,走過去拿着水果的時候,又瞪了郁如汐一眼才不情不願的走出門去。
郁如汐心中疑惑,如果她剛剛沒看錯的話,小飛看她的目光是警告,警告她什麽呢?她又不會對他姐姐怎麽樣?
“小飛是見我受傷,心情不好,希望兩位别介意啊。”女子柔柔的聲音響起。
“不會。”郁如汐無所謂的一笑,發現身邊的單弘博沒出聲,郁如汐偏頭看向單弘博,見他一副若有所想的表情,郁如汐很後悔讓他跟自己來了。
她伸手拉了單弘博一下,單弘博不解的看着問:“又怎麽了?”
“麻煩你到外面去等我。”郁如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在這裏又不妨礙你說話。”單弘博沒有直接拒絕,但意思是那個意思,他執意陪汐汐來是爲了保護汐汐,怎麽可能出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