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單弘博回來的時候,和單淋在客廳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她震驚的同時,也很擔心郁如汐的身體。
“沒關系。”郁如汐不以爲意,邁步朝更衣室走去。“我隻是出去一會兒,很快就能回來。”
“可是,鈕小姐現在還在樓下等着見您。”周小瀾跟在郁如汐身後,隻要能說服郁如汐不要出門,她不介意利用鈕詩韻。
鈕詩韻來了?更衣室門口,郁如汐停下腳步,蹙眉問:“她來做什麽?”
“據說是爲昨晚的事情來賠禮道歉。”周小瀾回答。
“跟她說,我沒空。”郁如汐瞬間做出決定,留在這裏見鈕詩韻,她還不如跟利安去醫院看左潔。
鈕詩韻在她心裏的重量,沒有左潔的一根手指頭重要,話落,郁如汐走進更衣室,并關上門。
“鈕小姐來有一段時間了,她一直陪着小姐在客廳說話,像是在等您。”隔着更衣室的門,周小瀾如實禀報。
幾分鍾後,換了身外出服的郁如汐,走出更衣室,手裏還拿着一頂和她白色外套相同顔色的太陽帽,周小瀾已經看慣了郁如汐戴着假發的模樣,表情不變。
利安看着她及腰的波浪卷發,楞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她是戴了假發,笑着調侃她。“你這身裝扮出門,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爲了不被認出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變裝是最好的方法。”郁如汐笑道。
利安打量着郁如汐一身白色連衣裙,裙擺邊繡着豔麗的牡丹,小外套也是白色的,袖口也繡着牡丹花,搭配上她那一頭的波浪卷發,看起來優雅又高貴。
“你還是那麽的喜歡白色。”利安拿過郁如汐手裏的白色太陽帽。“我幫你拿着。”
“謝謝。”郁如汐道謝,對于利安說的她喜歡白色這話,一笑置之,她其實不怎麽喜歡白色,隻不過,她的衣服都是單壬朔安排人準備的。
她也很納悶,若說喜歡白色的人是單壬朔,可單壬朔的衣物裏卻沒有一件是白色,弄的她也不确定,單壬朔喜歡不喜歡白色。
看着郁如汐那麽堅決的要和利安出門,周小瀾知道,自己再勸也無用,因爲,少夫人爲人和氣,看似對什麽都不在乎,其實,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
樓下客廳裏。
單弘博從樓梯走下來,聽到客廳傳來談話聲,偏頭看了一眼,見自己母親在,喊了一聲。“媽。”
“弘博,你起來啦。”看到單弘博,單淋臉上滿是笑意,朝他招手。“詩韻正好來看我們,你快過來,快過來。”
單弘博自然看到了鈕詩韻,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再不願也沒違背母親的話,腳步一轉,朝兩人走去。
鈕詩韻笑容燦爛的站起身,想喊單弘博一聲,算是打招呼,在看到單弘博不耐煩的臉色後,她尴尬的不敢吱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
她知道,自己來單家的舉動讓單弘博不高興了。
“來,坐下。”單弘博走近,單淋拉着他的手,讓他在旁邊的單人沙發落座,單淋裝着沒看見鈕詩韻的尴尬,柔聲問單弘博。“睡好了嗎?”
想到兒子昨晚爲了守郁如汐,一晚上沒睡覺,單淋就心疼不已。
“還好。”擡手揉了揉眉心,單弘博看着單淋。“媽今天沒出門?”
“我剛剛不是說了嘛,詩韻來看我們,我當然要和詩韻好好聊聊。”說着,單淋看向鈕詩韻,似是才發現她站着般,訝異道:“詩韻,你站着坐什麽,快坐下,快坐下。”
鈕詩韻尴尬的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坐回沙發上。
母親明明就知道鈕詩韻站着,故意裝着沒看到,是演戲給誰看,他知道母親喜歡演戲,還樂此不疲了,單弘博輕輕地勾了一下嘴角。
“渴不渴?我讓周小瀾給你倒杯水來。”單淋又把目标轉向單弘博,也不等他回答,揚聲喚周小瀾。“小瀾,少爺起床了,你給他倒杯水來。”
“媽。”鈕詩韻适時的提醒單淋。“周小瀾先前端着茶杯上樓去招待客人了,您忘了嗎?”
單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懊惱的說:“哎呀,我怎麽連這個都忘了。”
“客人,什麽客人?”單弘博詫異的問,家裏來了客人,他怎麽不知道?
可惜,兩個女人仿佛是商量好的,非常有默契的都沒有理會他的問題,
“媽,我正好沒事兒,我去廚房給弘博倒水吧。”鈕詩韻站起身,自告奮勇的要求去給單弘博倒水。
以前是她笨,隻想到裝可憐,裝柔順,以爲那樣就能得到單弘博的心,離婚後她才發現,女人光靠可憐和柔順,根本抓不住男人的心,從古到今,男人想要的都是賢惠的妻子。
前一次是她選錯了路,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錯,努力在弘博和媽面前表現賢惠的一面,她相信,很快就能和弘博複婚,搬回單家來住。
“這怎麽能麻煩你呢?我去,我去。”單淋也跟着站起來,握住鈕詩韻的手,讓她坐下。“你坐着,我去。”
“不不不,不麻煩的。”反握住單淋的手,鈕詩韻說道:“媽,您要說麻煩的話,就是把我當一家人了。”
聽鈕詩韻這麽說,單淋立即不贊同的說:“哎呀!你這孩子,怎麽會這麽想呢!媽不把你當一家人,要把誰當一家人啊。”
“我就知道,媽是把我當一家人的。”鈕詩韻順勢讨好,單淋笑呵呵的妥協,不和鈕詩韻争搶,還囑咐她小心。“好好好,你去廚房給弘博倒水,不過,你小心點啊,别被水燙到了。”
“我知道,謝謝媽給我這個機會。”鈕詩韻笑着點頭,歡歡喜喜的走去廚房了。
“媽,您現在可以告訴我,家裏來了什麽客人吧?”單弘博又問了一次,他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兩個女人搶着給他倒水,隻是做給他看的。
“我怎麽知道是什麽客人,又不是我的客人。”單淋哼了一聲,一副不願多談的表情。
“汐汐的客人。”家裏除了他和母親,就隻有汐汐,而且剛剛鈕詩韻說客人上樓了,目前在樓上的人,也隻有汐汐,單弘博皺眉問單淋。“客人男的還是女的?”
他必須問清楚,能被汐汐請上樓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客人,就他所知,和汐汐熟悉的人不多,而且鈕詩韻基本都認識,能被稱之爲客人的,顯然是不認識的。
汐汐讓陌生人上樓,就算周小瀾也在樓上,他也不放心。
不知道自己兒子心裏的想法,單淋不悅的看着單弘博。“弘博,你是不是管的太多啦。”
她才不會告訴弘博,那位客人的來曆。
“媽不肯說沒關系,我自己去看。”話落,單弘博站起身,他并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他隻是關心汐汐的安危。
“你給我站住。”單淋出聲喝止,同時站起身,陰沉着臉色瞪着單弘博。
“媽,還有什麽事要吩咐?”淡定的轉身,單弘博看着自己母親。
“你……”單淋被他問的接不上話,因爲氣的。
單淋氣的胸口不斷起伏,她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着單弘博,自己怎麽就生了一個這麽沒出息的兒子,總是圍着郁如汐轉,算什麽事兒。
端着水杯回來的鈕詩韻,無措的看着劍拔弩張的母子,很快就看出單弘博想走人的意思,腦海裏飛快的運轉着,突然,想到了一個緩解氣氛的好辦法。
“弘博。”幾大步走到單弘博面前,鈕詩韻一臉愧疚的認錯。“對不起,是我倒水的動作太慢,讓你等不急都站起來了,對不對,對不起。”
一面道歉,一面把手裏的水杯遞給單弘博。
單弘博看着鈕詩韻,心中十分不耐煩,又關她什麽事了?
沒接過鈕詩韻倒來的水,單弘博伸手推開她。“讓開。”
“啊!”鈕詩韻重心不穩,朝茶幾倒去,單淋怒喊一聲,單弘博再不願意,也還是伸手去拉了鈕詩韻一把。
待鈕詩韻站穩,單弘博立馬收回手,鈕詩韻眸光閃了一下,随即道謝。“弘博,謝謝你。”
單弘博冷峻的眸光看着鈕詩韻。“鈕詩韻,我們的交易……”
“你們兩個給我過來坐着。”單弘博的話還未說話,就被單淋打斷。
“媽。”單弘博不悅的看向單淋。
“媽。”鈕詩韻非常聽話,捧着水杯走過去。
“你先坐下。”單淋讓鈕詩韻坐好,走過去拉單弘博。“你過來給我坐下。”
單弘博不情不願的被母親拉回沙發坐下,他心裏擔心着樓上的郁如汐,眸光時不時的朝樓上飄去。
看出單弘博的心不在焉,單淋想罵他,又顧慮鈕詩韻在場,她隻好忍住,用命令的語氣對單弘博說:“詩韻難得來看我們,你坐着陪她說會兒話,我讓廚房給你炖了牛肉,一會兒記得去吃。”
不等單弘博回話,她又對鈕詩韻說:“詩韻啊,媽有個電話要打,就讓弘博在這裏陪你說會兒話,你們爺爺沒去世那會兒,弘博常常幫着爺爺處理單氏集團的事情,工作上你有什麽不懂的,問他,準沒錯。”
“謝謝媽。”鈕詩韻柔順的道謝,并懂事的讓單淋去忙。“媽您忙,不用理我。”
“坐啊,留下吃了晚飯再回去。”滿意于鈕詩韻的聽話,單淋囑咐完,别具深意的給了單弘博一個眼神,笑呵呵的拿起鈕詩韻送的禮物,上樓去了。
“謝謝媽。”單淋都走了,鈕詩韻還在她背後道謝。
單淋走後,單弘博也想走,可想到母親臨走時給他的警告眼神,他又忍住了,擡眸看了眼樓上,一樓根本就不可能聽到三樓的動靜,不知道汐汐現在怎麽樣了。
“弘博,你剛剛睡醒,喝點水好嗎?”鈕詩韻把水杯遞到單弘博面前,雙眸裏閃爍着殷切的期盼。
壓下心中的擔憂,單弘博的目光落到鈕詩韻臉上,這張和汐汐一模一樣的臉,心卻是南轅北轍,他沒有接水杯,不客氣的問:“你來做什麽?”
沒有離婚的時候他就很煩鈕詩韻,現在離婚了,看到她,他更煩,母親剛剛表現出很喜歡鈕詩韻的樣子,單弘博知道,那是假象。不然,自己打電話和母親說,要跟鈕詩韻離婚的時候,母親第一句話問的是鈕詩韻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聽到他說孩子已經沒有了,母親就什麽都沒有說,隻叫他看着辦,這樣的反應讓他不得不懷疑,其實母親和他一樣,都希望那個孩子流掉。
從母親和鈕詩韻相談甚歡的情況來看,兩人都沒有提起過那個流掉的孩子。
小臉上掩不住失望,鈕詩韻委屈的垂下眸子,她來做什麽,她還能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媽,同時也爲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低低的聲音回答,鈕詩韻把手裏的水杯放到茶幾上,她知道,單弘博不會喝她倒的水。
她不禁想,如果是郁如汐倒的水,他隻怕會一滴不剩的喝下肚子吧,隻要是郁如汐給的,哪怕是毒藥,他也會當糖水來喝。
沉默中,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少夫人,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的,我幫你們安排車子吧。”樓梯上,走在最後的周小瀾提議道。
“不用麻煩,把單壬朔車庫裏跑車的鑰匙給我就成。”利安接話,好聽的聲音如清泉般悅耳。
“你要自己開車?”這話是郁如汐問的。
“我的開車技術,你應該信得過吧?”利安不答反問,他沒有忘記,郁如汐剛醒來那會兒,幾乎是每一個月要到醫院做一次檢查,單壬朔忙的沒有時間,都是他開車載她去的醫院檢查完,又送她回去。
郁如汐默了,利安的話是在提醒她,在美國,他沒少充當她的司機。
說話間,三人已走下樓梯,誰也沒朝客廳的方向看,筆直的朝玻璃門走去。
“利安少爺,您有中國承認的駕照嗎?”周小瀾突然問,這個問題可謂是一針見血了。
郁如汐停下腳步回頭,贊賞的看了周小瀾一眼,不愧是做管家的人,想的就是比别人全面,有人贊揚,當然也有人不高興。
“有駕照嗎?”走在最前面的利安腳步一轉,折返身走到周小瀾面前,藍色的眸子裏山藥着光芒。“小瀾,你這麽問是在侮辱我的人格魅力。”
該死的周小瀾,竟然懷疑他沒有駕照。
也不想想他是誰,他是利安,他能允許自己沒有駕照嗎?
“駕照和人格魅力扯不上關系。”郁如汐淡淡的陳述,一句話,瞬間引火燒身。
“郁郁,你也懷疑我。”目标轉向郁如汐,利安把手中郁如汐的太陽帽,塞到郁如汐手裏。“我今天要不讓你們看看,我身上的污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黃河的水是黃色的。”周小瀾接話,意思是,跳黃河也洗不清。
“這是……”利安正伸手從外套口袋裏掏皮夾,他停下動作,問周小瀾。“冷笑話嗎?”
周小瀾笑了笑,不說話,利安又看向郁如汐,郁如汐也不說話,臉上挂着微笑。
于是,利安得出一個結論,這兩個女人腦子不正常,他拿出皮夾裏的駕照,獻寶似得在兩個女人面前晃。
“好好給我看清楚,這是什麽?”利安的話才落下,郁如汐就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本本,打開看,周小瀾也湊過臉去看,利安怪叫。“你們倆還真看。”
“不是你讓我們好好看的嗎?”郁如汐和周小瀾異口同聲的問,更默契的是,兩人臉上都很無辜。
“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我要找單壬朔投訴去。”利安氣的跳腳,他覺得自己的信譽受到了質疑。
“駕照上的換證日期怎麽是昨天?”看到本本上的日期後,郁如汐問周小瀾,周小瀾回給她一下,同時拿走駕照。
“人還沒到,駕照就換好了,果然是利安少爺的作風。”把駕照遞給利安,周小瀾說道:“少爺其實早就爲您準備了車子,停在您的公寓樓下。”
什麽?郁如汐瞪大眼睛,單壬朔今天早上才告訴她,利安要來,卻早就給利安準備好了住處和車子,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她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洩露了單壬朔的底,周小瀾問利安。“我安排車子送利安少爺去拿車如何?”
“不要。”果斷的拒絕,引來郁如汐和周小瀾不解的目光,利安非常神氣的說:“我要開着單壬朔的車子,載着他老婆出門,多威風。”
周小瀾了嘴角無限抽搐。
“惡趣味。”郁如汐丢了個白眼給利安。
“郁郁,還想不想出門了?”利安不懷好意的問,威脅,決對的威脅,郁如汐果斷的說:“我收回我剛剛的話。”
“這還差不多。”滿意一笑,利安吩咐周小瀾說:“小瀾,去把開出來。”
周小瀾點了點頭,不怎麽真心的給利安祝福。“希望您玩的愉快。”
“必須的。”利安大方的接受祝福。
周小瀾徹底無語了,她不想再和利安說話了,免得被他的驚人之語雷死。
“汐汐。”單弘博走到郁如汐面前,關心的問道:“你要出門?”
“很明顯不是嗎?”郁如汐攤了一下手,意思是,他明知故問。
單弘博點了一下頭,眸光看向利安,愣了一下,被利安的容貌驚到,他第一次見到長得如此俊美的男人,尤其是他那雙藍色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般,整了整心神,單弘博問郁如汐:“汐汐,這位先生是……”
“利安。”郁如汐給兩人做介紹。“利安,他是單壬朔的侄子,單弘博。”
郁如汐想的是,利安奉了單壬朔的命令來給她調理身體,免不了會出入單家,和單弘博見面的機會也多,不知道彼此名字,打招呼的時候豈不尴尬。
利安是她的朋友,她不會讓他陷入那種尴尬的境地。
“他就是單弘博。”故意拖長的聲音念單弘博的名字,利安禮貌的伸出手,笑得非常虛僞。“久仰大名呀。”
“同感。”單弘博禮貌的握了一下利安的手,随即松開,俊臉上的笑容比利安還虛僞。“享譽國際的知名醫生,利安先生,今日得一見,榮幸之至,您光臨寒舍,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招呼不周嗎?”利安想了想,似是才明白單弘博話裏的意思,忙搖頭說:“不不不,郁郁招呼的很周到。”
“那麽,歡迎您随時光臨寒舍,有任何的需要,請盡管吩咐。”單弘博微笑,這次的笑容真誠多了,他雖然不知道利安和汐汐的關系,卻是真心的歡迎利安來,因爲他知道,利安會出現,一定是爲了汐汐的病。
利安多精明,聽出單弘博最後那句,請盡管吩咐,是對他承諾無論他需要什麽,都會去給他弄來,他有點懷疑,單弘博五年前,真的抛棄郁郁了嗎?
如果沒有愛,又怎麽會對給她看病的醫生,沒有限制的承諾。
利安眸光晶亮,臉上的笑容擴大,單壬朔,你可憐了,你的情敵是你的侄子。
聽着兩人的對話,郁如汐保持緘默,他們話裏有幾分真心,鬼才知道。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單弘博和利安同時看向郁如汐,郁如汐沒理會兩人,她拿出手機一看,撇了撇唇,劃過屏幕接通電話。“喂,你好!”
低沉的聲音傳來。“是我。”
“我知道。”郁如汐朝不遠處的玻璃門走去。
他問:“利安怎麽說?”
“他說明天會再來一趟,順便把我這一個禮拜的食物清單帶來,其他的,我想你隻能問他了。”拉開玻璃門,郁如汐走了出去。
利安見狀,對單弘博點了一下頭,朝郁如汐追去。
單弘博站在原地,心中苦澀,從汐汐說的那兩句話,他能猜到,打電話的人是舅舅。
自己什麽時候,才能這麽光明正大的關心她呢?單弘博有種遙遙無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