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你要請我吃飯,我沒意見,但若說是爲了謝謝我,才請我吃飯,那我就沒有臉面去了,受之有愧呀。”褚英翼眼神溫和的看着郁如汐,見她表情疑惑,他搶在郁如汐開口前說道:“沒有讓這件事情暴露在陽光下,保住了你的名聲的人是弘博,給你預留女一号角色的人也是弘博,救你出來的人是單壬朔,所以,跟他們兩人做的事情一比較,我做的那些,就真是小巫見大巫,微不足道了。”
褚英翼爲人正直,是他的功勞他受,不是他的功勞,他絕不去搶,也不冒名頂替,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郁如汐蹙眉,住院的時候,褚大哥就告訴過她,單弘博把她的事情壓下來了,當時她隻是聽聽就算了,沒多想,誰知,他還幫她保留了新電影女一号的角色。
被關審訊室的那段時間,單弘博天天來看她,跟她說了很多話,都是教她怎麽做才能獲得減刑,還幫她請了最好的律師打官司。她被判刑三年,他又打點人在監獄裏關照她,這些她都知道,她以爲,單弘博爲她做的也就這些,沒想到,他做的比她想象得更多。
單弘博壓下這件事,保住了她的名聲,她可以理解,但爲她預留新電影女一号的角色,她就無法理解了。
她的刑期是三年,恢複自由是三年後,新電影預定的拍攝時間是半年,後期制作半年,最遲會在明年中旬上映,那時候她還在監獄裏,如何演女一号?
除非……單弘博知道她一定能提前出來?
郁如汐陷入沉思,褚英翼沒有打擾她,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幾口水,看向郁如汐,見她還蹙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沉默了一陣,褚英翼打破沉寂。“汐汐,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弘博收購榮輝娛樂的目的嗎?”
“記得。”斂起思緒,郁如汐看着褚英翼。“褚大哥上次說,單弘博收購榮輝娛樂的目的是爲了逼出包榮,”
“沒錯。”褚英翼點頭。“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麽一回事。”
郁如汐挑眉,不是那麽一回事,難道又出了其他的幺蛾子。
“前段時間,鈕詩韻天天來找弘博,弄的弘博煩不勝煩,吩咐樓下的警衛不讓她再進公司,她又天天到地下的車庫裏守株待兔,弘博索性換了車子和車位,才擺脫了鈕詩韻的糾纏,結果……”突然停住話語,因爲褚英翼想到,郁如汐有些事可能還不知道,問道:“你知道鈕詩韻被開除的事情吧?”
“知道。”郁如汐點頭,随後又補上一句。“我出院後,鈕詩韻去單家别墅找過我。”
一聽鈕詩韻見過郁如汐,褚英翼很自然的就提醒她說:“你以後别見她了,那女人的心機太重,做什麽事情都不安好心。”
“我知道。”郁如汐微笑着點了點頭,鈕詩韻是什麽樣的人,她在五年前就領教過了。“對了,褚大哥剛剛說鈕詩韻纏着單弘博,是有什麽事情嗎?”
以鈕詩韻的性格,離婚後還糾纏着單弘博,她一點也不意外,和單弘博離婚并不是鈕詩韻的本意,她不肯放棄,很正常,這麽想着,郁如汐将手裏的杯子移到唇邊,發現水已經涼了,沒法再喝,她隻好把水杯放在茶幾上。
褚英翼看着她的動作,心中疑惑,問道:“水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她把水杯移到唇邊,顯然是想喝水,沒喝,一定是水的問題。
聽褚英翼這麽一問,郁如汐表情僵了一下,俏麗的臉上浮現一抹尴尬,解釋說:“我有胃病,不能喝冷了水。”
“胃病。”褚英翼臉色變了變,追問:“嚴重嗎?”
“還好。”郁如汐輕描淡寫的說:“老毛病了,平時注意飲食,就沒有問題。”
“我去給你換一杯溫水。”說着,褚英翼就要站起身,郁如汐出聲阻止了他。“褚大哥不用麻煩了,我不渴。”
“和褚大哥還說什麽麻煩。”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褚英翼站起身,推開身後的椅子,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溫開水回來,遞給郁如汐時說道:“俗話說,多喝溫水治百病,哪怕是不渴,也要喝點。”
“謝謝。”郁如汐道謝,接過水杯低頭喝着,很快,一杯水就隻剩下半杯。
褚英翼這才滿意的笑了,拉過椅子坐下。
“我們言歸正傳,跟你說起弘博和鈕詩韻,是想說,前兩天我去宇陽公司辦事,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裏,無意中聽到弘博和鈕詩韻的談話……”褚英翼把自己聽到的内容和郁如汐叙說了一遍。
那天,他去宇陽公司有事,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剛熄火,就看到單弘博和鈕詩韻從電梯裏走出來,他從汐汐哪兒得知鈕詩韻是整容成汐汐的模樣,他看到鈕詩韻的臉,就覺得很反感,于是,決定不下車打招呼。
在等兩人離開的時間裏,他聽到了那個驚人的秘密。
他當時就懵了,怎麽都想不到,弘博爲了汐汐,竟甘願受鈕詩韻的擺布。
郁如汐聽後,也忍不住蹙眉,單弘博怎麽總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
“那時候我才知道,弘博收購榮輝娛樂,是因爲和鈕詩韻做了交易,鈕詩韻也真夠狠的,收購榮輝娛樂本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讓弘博來做這件事,不是故意害弘博嗎?”褚英最後說:“所以,我希望你能提醒一下弘博,要他對鈕詩韻多個心眼,别讓鈕詩韻給害了都不知道。”
郁如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點答應。“我盡力,但不保證單弘博會接受我的提醒。”
答應歸答應,該提醒的,郁如汐也會提醒。
“我們能做的隻是提醒,具體該怎麽做,還是得弘博自己決定。”褚英翼表示理解,他沒說的是,單弘博對汐汐有愧疚,隻要是汐汐說的話就一定會聽。
他這麽做,不是爲了撮合單弘博和汐汐,而是爲了宇陽公司的将來。
外面傳來敲門聲,褚英翼和郁如汐同時一愣,郁如汐剛要起身,卻被褚英翼制止。“你坐着,我去開門。”
郁如汐點了點頭,褚英翼起身去開門,拉開門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僵住,深邃的眸光掃過眼前的男女,男人個子不高,身體發福,面容臃腫,賊眉鼠眼,不是玲玲昨天帶來的那個。
褚英翼的目光最後鎖定在玲玲姐身上,隐晦難明。
“嗨,英翼。”玲玲姐笑容滿面的打招呼,一隻手挽着身邊男人的手臂,一隻手裏提着一個點心盒子,擡起提着點心盒子的手在褚英翼面前晃了晃。“我和張董請你吃的點心,剛剛在片場沒看到你,就想你一定在自己的休息室,我們特意給你送些點心過來。”
“是啊。”玲玲姐身邊的男人,也就是張董,挺着大大的啤酒肚,笑眯了一雙鼠眼,附和說:“我和玲玲特意給褚大導演送點心來,褚大導演可以一定要笑納啊。”
男人笑的見牙不見眼,褚英翼看着就想給他一拳,沒有理會男人,褚英翼直直看着玲玲姐,今天沒有玲玲的戲份,她來片場,無非就是刺激他。
“有心了,但我沒有吃點心的習慣。”看也沒看她手裏的點心盒子一眼,語氣淡漠。
褚英翼拒絕的那麽明顯,張董蹙起眉頭,他感覺,褚英翼是故意不給他面子。
玲玲姐妝容精緻的臉上笑意不減,迎視着褚英翼的目光,提着點心的手沒有放下,好似和褚英翼杠上般,褚英翼不接,她就一直保持動作。
張董心疼了,拿過玲玲姐手裏的點心盒子。“玲玲寶貝,我幫你拿着,别累着了手。”
褚英翼嘴角抽了一下,這個張董他知道,一家中型電子企業的老總,多年前他曾給張董的企業拍過廣告代言,之所以記住他,是因爲張董的爲人。
他做導演這行,那麽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麽挑剔又不講理的人,什麽也不懂,卻又要指手畫腳,職業演員看不上,非要找一個年輕的女學生來拍,要不是張董在宇陽公司成立之初,就是宇陽公司的客戶,算是老客戶了,給他多少錢,他也不給他拍廣告。
廣告拍完,他回來跟弘博說了這個事,再也沒有讓他去給張董拍過廣告。
這個張董在業界的評價不高,年過四十,離了三次婚,據說,都是因爲他不安于室,前面三個妻子才跟他離婚,他索性也不結婚了,近些年常常聽人說,張董喜愛玩年輕的女學生。
褚英翼想提醒玲玲,卻也知道現在時機不對,意味深長的看了玲玲姐一眼,道了聲失陪就要關上門。
“别啊,英翼,我們張董還要和你談電影投資的事情,你怎麽能失陪呢!”玲玲姐伸手擋住門關上,笑容燦爛的看着褚英翼。
她可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主,她這幾天,連着換了三個男人帶進片場,就是爲了氣褚英翼,怎麽可能允許褚英翼逃避。
在她看來,褚英翼的反應就是逃避。
“投資。”褚英翼蹙眉看着玲玲姐,沉聲問道:“新電影什麽時候需要投資了?”
“怎麽不需要,榮輝娛樂官司纏身,現在自身難保,哪兒還有錢拿出來投資,宇陽公司現在又不是單弘博說了算,要想從他舅舅手裏拿一分錢,比登天還難。”玲玲姐故意在張董面前貶低單弘博,隻因單弘博護着郁如汐。
“單壬朔說過,宇陽公司的一切,全部由單弘博做主,他不幹涉。”說話的是郁如汐,清清淡淡的聲音,好似在說今天的天氣一般。
褚英翼回頭,隻見她坐在沙發上,目光平靜無波。
玲玲姐此時才發現,郁如汐在褚英翼的休息室裏,臉色變的非常難看,雙眸裏射出如冰錐般的光芒,挽着張董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張董看到郁如汐時,渾身一震,一雙鼠眼再也移不開,美人兒,真是太美了,他時常在新聞裏看到郁如汐,長發飄飄,好似仙子下凡塵。每次看到郁如汐,隻要一想到她是單壬朔的老婆,他心裏羨慕單壬朔的要死。常常感歎老天的不公平,爲什麽單壬朔就能娶到那麽美若天仙的美人兒,他卻隻能娶一些母老虎,一言不合就離婚,然後分他的财産,弄的他現在都不敢結婚了。
他不就是喜歡玩女學生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今天看到真人,沒有化妝,依然美的清靈可人,比起自己身邊這個半老徐娘的玲玲,不知道強多少倍。
褚英翼非常反感張董看郁如汐的目光,走到郁如汐面前,巧妙的擋住張董的視線。
郁如汐擡起頭,對褚英翼感激的一笑,被張董看着,她也渾身不舒服,好似他随時都想過來扒了她的衣服似得,太過龌龊。
看着褚英翼對郁如汐保護的架勢,玲玲姐狠狠地瞪了褚英翼一眼,看向自己身邊的張董,見張董瞬也不瞬的盯着郁如汐看,仿佛被勾去了魂般,玲玲姐在心裏磨牙。
“汐汐也在啊。”收斂起心中的憤恨,玲玲姐放開挽着張董手臂的手,揚起笑容朝屋子裏的郁如汐走去。
“玲玲姐,好久不見。”郁如汐站起身,伸手撥了撥微卷的長發。
這個動作,自然又風情萬種,張董看的差點當場留下口水,褚英翼也是一愣,汐汐在他心中就像精靈,無論是長發還是短發,他都愛,沒想到,她戴着假發也能迷倒衆生。
兩個男人的目光,玲玲姐都沒錯過,心中鄙視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時,又不免失落,她曾經也是男人追逐的對象,也曾舉手投足風情萬種,也曾……可惜,那些都是曾經。
郁如汐語氣依舊平緩,不摻雜一點情緒,玲玲姐知道,經過前兩次的見面,郁如汐對她已經不是以前那般了。
郁如汐對她說話依然有禮,卻也疏離,玲玲姐礙于郁如汐的身份,說話也不敢太過肆無忌憚,連嘲諷都要做的不着痕迹。
褚英翼是知情人,聽着兩個女人的對話,什麽也沒說。
廢話說了一堆,張董按耐不住心中的激越,提出請褚英翼和郁如汐吃飯,褚英翼淡淡的拒絕了,張董又問郁如汐,郁如汐也回絕了,張董非常失望,心中還憋着一股怒火,那是對褚英翼。
褚英翼不給他面子,走着瞧,帶着憤恨和怒焰,張董拉着玲玲姐離開了片場。
郁如汐想盡快的熟悉片場,在片場裏看其他演員拍戲,一看就是一天,還是戴維忍不住出聲提醒她,她才意識到,自己該回去了。
和褚英翼說了一聲,她拿着新電影的劇本,和戴維離開片場。
車上,郁如汐正在看劇本,戴維第N次看向後視鏡,蹙眉說:“後面那輛車,好像在跟着我們。”
“什麽?”專心看着劇本的郁如汐,擡起看着戴維,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麽嗎?”
“我說,後面有輛車在跟着我們,不信你回頭看看。”戴維重複了一遍,前面正好紅燈了,他緩緩停下車子。
郁如汐回頭看去,沒發現異常,轉回頭看了眼紅燈,看着戴維說:“你想多了吧。”
真是自己想多了嗎?戴維想了想,搖頭,不是他想多了,那輛車真的很怪異,他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道:“我可以肯定,我們被人跟蹤了。”
“你不會懷疑是粉絲跟着我們吧。”郁如汐垂眸撥了撥自己微卷的假發,笑道:“别開玩笑了,我這個樣子,還有人能認出我是誰才怪,”
“不是粉絲。”戴維肯定的搖頭,粉絲在路上遇到偶像,表現會很招搖,但那輛車裏的人很低調,所以,他能确定不是粉絲。
心中咯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郁如汐不敢置信的看着戴維,見戴維點點頭,郁如汐嘲諷的說:“狗仔隊還真是無孔不入。”
“一會兒我超車,你注意看看那輛車,如果他們還跟着我們,我們就想辦法摔掉他們。”戴維提出建議。
“好啊!”郁如汐點頭同意。
綠燈亮起,前面的車子開始動,戴維看準時機,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如離弦的箭般射出去,超過一輛車,接着是第二輛,不得不說,戴維的車技也是很過硬的。
郁如汐從後視鏡裏看着後面的車,也在車陣中穿梭,她終于相信,她們被人跟蹤了,對方的車技和戴維有的比。
前面路口處,黃燈亮起,戴維油門一踩,過去了,後面的車子跟着過來,和轉彎的車子撞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郁如汐眉心一跳。
“出車禍了?”這時候,戴維的車速已經慢下來,問郁如汐。
“對。”郁如汐回答。“就是剛剛跟蹤我們的那輛車子,和轉彎的車子撞上了。”
“活該。”吹了一聲口哨,戴維幸災樂禍。
郁如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心中想的卻是,剛剛那場車禍很蹊跷,轉彎的車子明明看到有車子闖紅燈,爲什麽還是要撞上去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她到家。
剛進門,周小瀾就告訴她,單壬朔回來了,正在書房裏處理事情,留下吩咐說,她一回來就叫她去書房裏找他。
上樓,站在書房門口,郁如汐擡手敲了敲門,聽到裏面一聲進來,她才打開門走進去。
“門關上。”一進門,郁如汐就聽到一聲淡淡的命令,她朝坐在紫檀木辦公桌後的單壬朔看了一眼,他雙眸盯着電腦屏幕,不知道在做什麽,反正沒擡頭看自己,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聽了,郁如汐開始懷疑。
這時,單壬朔擡起頭,見她站在門口發呆,問道:“站在門口做什麽?關上門,過來。”
說完,目光又放回電腦屏幕上。
門關上,關上門,一個意思,郁如汐知道自己沒有出現幻聽,他是真的有叫她關上門。
依言關上門,緩緩朝他走去。
她在紫檀木辦公桌面前站定,看着桌子對面坐着的單壬朔,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說明他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單壬朔眸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直直落在郁如汐身上,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她,郁如汐先前不覺得什麽,漸漸的,她受不了他的目光了,她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我身上有什麽不對嗎?”問題一出口,郁如汐就想到自己今天是戴着假發出門,他或許是因爲她的假發,才看着她,她解釋說:“大家都知道我是長頭發,突然剪短了頭發,未免别人做過多的猜想,我才想到戴着假發出門。”
單壬朔點點頭,似是接受了她的解釋,他向她伸出手。“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自己都已經站在他面前了,還能過去哪兒?想歸這樣想,郁如汐還是邁步繞過桌子,走過去,才靠近,一陣天旋地轉,她落入他懷中,坐在他腿上。
“出門去哪兒了?”他問,大手也沒歇着,在她頭上一陣摸索。
“片場。”如實回答,郁如汐不明白他她頭上摸什麽,問道:“你在找什麽?”
她不覺得她頭上有什麽是他感興趣的。
“假發怎麽解開?”他問,低沉的聲音裏透着一絲不耐。
郁如汐一愣,聽他的聲音,好似很嫌棄她的假發。
想歸想,她聰明的沒問,伸手取下假發,單壬朔突然奪走她手裏的假發,扔到垃圾桶裏。
郁如汐歎息一聲,什麽也沒說。
大手輕撫着她齊耳發絲,柔順的觸感讓單壬朔十分滿意,還是她的頭發摸起來舒服,低頭在她發絲裏嗅聞了一下,屬于她的淡淡馨香萦繞在鼻端,單壬朔唇角露出一抹類似于滿足的笑意。
“我今天去了片場,才知道新電影已經開始拍攝,我落下了好多戲份,今天一天都在片場看其他演員拍戲,休息的時候和大家交流熟悉,就是不想以後拍攝的時候拖大家的後腿。”郁如汐試着向他解釋。
她确信,單壬朔肯定知道自己一天都不在家,她主動交代去處,比他問起來時回答,更具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