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周小瀾都徘徊在門口,爲的是等郁如汐回來,她才好第一時間去向她解釋誤會。
臨近傍晚的時候,周小瀾正在廚房裏和廚師讨論晚餐,聽到外面傳來車子的聲音,匆忙交代了廚師幾句,跑出去。
“孫少爺回來。”看到下車的是單弘博,周小瀾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心中再失望,她也沒表現出來,甚至還對單弘博微笑。
一下車就看到周小瀾,單弘博意外了一下,随即看到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立刻就明白她出來不是爲迎接自己,就算她掩飾的很好,他看出了些端倪。
“嗯。”單弘博及輕的應了一聲,左手裏的公文包換到右手提着,單弘博看着周小瀾的目光裏充滿了狐疑,他剛剛明顯的看到了她眼裏的失望。
她在等誰?
難道是舅舅?如此光明正大的等舅舅,她把汐汐當什麽了?單弘博微怒,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汐汐。
周小瀾被單弘博看的有些不自在,又不能先離開,隻好低垂下頭,自動的退到一邊,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單弘博把周小瀾的動作理解爲心虛,掃了眼她裹着紗布的左手,嘲諷地扯了扯唇瓣。“手傷着,怎麽不在醫院多住幾天。”
周小瀾錯愕的擡起頭看着單弘博,她發現,單弘博和鈕詩韻真不愧是一對夫妻,連嘲諷人的話都那麽相似。
鈕詩韻諷刺她,她無所謂,可是單弘博的諷刺,她的心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小傷,不必住院的。”周小瀾幹澀的聲音解釋道,心中祈求單弘博和以往一樣無視她,趕快進屋去,她好繼續等少夫人。
“昨晚弄出那麽大的陣仗,沖冷水不夠,還跑去了醫院,今天又用紗布裹的嚴實,你現在又對我說是小傷,誰信?”單弘博決心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個教訓,爲汐汐出口氣,所以說話句句譏諷。
“昨晚的事情驚擾了孫少爺,是我的錯,我給孫少爺道歉。”周小瀾低聲下氣的道歉,她不笨,自然聽的出單弘博話裏的指責,不管怎麽說,道歉準沒錯。
見周小瀾那麽上道,單弘博反而不好再發難了,尤其,在周小瀾低聲下氣的道歉時,他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由于太快,他來不及分清楚是爲什麽?
“驚擾談不上,你無需跟我道歉,但舅舅親自送你去醫院的行爲,讓汐汐難堪了,你應該跟汐汐道歉。”單弘博直接挑明了說。
這才是他的目的,周小瀾瞬間明白了單弘博的意思,秀氣的眉頭擰了擰,看着他的目光閃了閃,低聲應下。“是,等少夫人回來,我就去向她道歉。”
單弘博點了點頭,邁步朝玻璃門走去,周小瀾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想。
突然,單弘博停下腳步,轉頭問周小瀾。“你剛剛說等少夫人回來,就去向她道歉,汐汐出門了嗎?”
“是的。”周小瀾回答。
“有說去哪兒嗎?”單弘博又問。
“少夫人是被孫少夫人拉走的,說是去孫少夫人母親哪兒吃飯。”周小瀾如實回答,說郁如汐是被鈕詩韻拉走的一點也不過分,起碼,她看到的就是那樣。
單弘博眉頭擰起,汐汐被鈕詩韻拉走的,還說是去鈕清荷哪兒吃飯,想到鈕家倆母女可能會欺負汐汐,他就無法不擔心,邁開腿,這次的方向是他剛剛停下的車子。
倏然,他又停下腳步,因爲他想到,自己若是這樣去鈕清荷的住處找汐汐,很不妥,咬了咬牙,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周小瀾暗暗松了口氣,剛剛,她幾乎就以爲單弘博要開車去找郁如汐了,還好最後單弘博放棄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勸他别去。
就算有人要去找少夫人回來,那人也不該是單弘博,而是單壬朔。
大概一個小時後,單壬朔回來,周小瀾立馬向他報告,郁如汐被鈕詩韻拉走,說是去鈕清荷的住處吃飯,至今未歸。沒提自己來不及向郁如汐解釋誤會,是因爲想解釋是她的意思,和單壬朔無關。
單壬朔聽了僅僅是揚了揚眉,什麽也沒問,就回房間去了。
單弘博和單壬朔截然不同的反應,讓周小瀾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單壬朔是郁如汐的老公,對妻子的去向,單壬朔一點也不關心。單弘博以前是郁如汐的未婚夫,現在卻沒關系,了不起隻是舅舅的老婆,單弘博卻關心的過頭了。
三人間複雜的關系像一堆亂麻,理都理不清楚。
夜幕降臨,郁如汐才坐上鈕詩韻的車,一起離開鈕清荷的住處。
從後視鏡裏看着那個依然站在别墅門口,頂着寒風,望着車子漸行漸遠的鈕清荷,郁如汐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她還不趕快進别墅裏去,大概是暗處拍照的人還沒走吧。今晚是她第一次走進鈕詩韻的住處,值得慶幸的是,鈕清荷一個人住,所以她并沒有見到,鈕詩韻和鈕清荷口中的哪位所謂的父親。
“姐姐累了嗎?”見郁如汐坐上車就靠在椅背上,不說話,鈕詩韻一心二用的邊開車,邊找話和她說。
“還好。”郁如汐回答的模棱兩可。
“那姐姐可别睡着了,不然我一個人開車會很寂寞的。”鈕詩韻煞有介事的開着玩笑。
知她是開玩笑,郁如汐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我就算不睡,也不可能幫你開車,我的駕照還是美國簽發的,在中國不能開車。”
“我也沒想要姐姐來開車,隻想姐姐别睡覺,和我聊聊天。”正好是在轉彎口,鈕詩韻利落的右轉,進入主流車道。路況穩定,鈕詩韻看了郁如汐一眼,用很認真的語氣說:“姐姐,你一定要聽從我和媽媽給你的建議,回單家後,千萬别對那個狐狸精客氣,你要是對她客氣,她會以爲你是縱容。更加不會把你放在眼裏,還會變本加厲的迷惑舅舅,舅舅一旦受了她的蠱惑,你單氏總裁夫人的位子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