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潔還問,汐汐,你當時是怎麽撐過來的?
她怎麽撐過來的,她現在也說不清楚。
沒有及時回答好友的問題,郁如汐心裏百轉千回,握緊手裏的水杯移到唇邊,輕輕地啜了一口,借此緩和心神,努力不然自己的臉色看起來那麽蒼白。
“我沒想到,你還去青少年戒毒所采訪過,不過,她們所說什麽飄飄欲仙,地獄裏走一遭,我都沒有經曆過。我和你說過我昏迷了半年,可不是騙你的,那時昏迷着,連意識都沒有,哪兒來的毒瘾。”郁如汐輕描點寫的帶過,手裏的水杯放回桌子上。
“真這麽輕松?”她越說的輕描淡寫,左潔越無法全然相信。
“或許,我戒掉毒瘾的方法,是這世界上除了死以外,最輕松的吧。”這是真話,不是出于安慰好友而說的違心之論。
“對不起打擾兩位小姐了。”一名年輕的男服務員站定在桌子邊,禮貌的詢問:“請問,可以點菜了嗎?”
“可以。”回答的是左潔,她伸出手向服務員要菜單,服務員也機靈,趕忙遞上,很快的,左潔就點好了菜,将菜單還給服務員。見服務員時不時的盯着郁如汐看,猜到他可能是認出了郁如汐,心中還不确定,當下臉色一沉,手裏的菜單在桌子上敲了敲,左潔以挪瑜的口吻說:“看美女是人之常情,若是因此丢了工作,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不起。”被抓個現行的服務員臉一紅,尴尬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郁如汐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從服務員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又見他眼中充滿了不确定,她瞬間就不擔心了,服務員不問就算了,隻要他一問,她又的是方法搪塞過去。
“喏。”左潔似笑非笑的看着服務員,把手裏的菜單遞給他。
服務員知道她是點好菜了,趕忙接過來抱在懷裏,問道:“請問兩位需要喝些酒嗎?”
“想看貴妃醉酒,恐怕要玩一次穿越了。”隻手撐着下巴,左潔一雙眸子看着服務員,充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我明白了,請兩位稍等,菜很快就上來。”她的笑和說的話,吓壞了服務員,慘白着臉色腳底抹油跑了。
“你吓壞他了。”郁如汐笑着調侃好友。
“去,男人就這點膽子,丢人。”擺了擺手,左潔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麽,表情轉爲嚴肅。“對了,我還忘了問你,爲什麽會昏迷半年之久?”
郁如汐眸光閃了一下,回答說:“不是早跟你說過,在海邊哭,一不小心被海浪給卷走了,在海水裏泡了幾個小時,被救起後,就昏迷了半年。”
“你哪兒哭不好,哪怕來找我哭也好啊,偏偏跑海邊去哭,沒挂掉算你走運。”手拍着桌子,左潔忍不住對她說教。
“你真好笑,我當時傷心欲絕,哪還有心情去注意哭的地方。”郁如想失笑的反駁。
“好了,别說這糟心的事了,我們接着說鈕詩韻的記者會。”左潔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好笑,決定轉回正題。“你覺得,鈕詩韻背這麽大一個黑鍋的目的是什麽?”
她怎麽想也想不通,鈕詩韻如此吃力不讨好的自黑,是爲了什麽?
“暫時還不知道。”郁如汐搖頭,同時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不過,讓一個信奉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人,承認她沒做過的事情,背後的利益一定和她自己息息相關。”
“肯定不會是,鈕詩韻突然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做了太多對不起你這個姐姐的事情,現在想做的補償吧?”左潔天馬行空的猜測。
“可能嗎?”不雅的丢給好友一個白眼,郁如汐說道:“狗改掉了吃屎的習慣,還是狗,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這形容真狠,左潔在心裏嘀咕着,然後問道:“那是爲什麽啊?”
“我怎麽知道。”郁如汐很好心的給左潔出了個主意。“要不,你左大記者去采訪她一下,說不定她腦子一熱,就告訴你了。”
“你以爲我那麽閑嗎?”左潔也丢給郁如汐一個白眼。
“你是很閑啊?”專門挖别人的隐私,不閑幹嘛幹這種事兒。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告訴你,我是記者,不是狗仔,不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把我和那些吃人飯不幹人事兒的家夥,混爲一談。”左潔說道。
“是是是。”郁如汐從善如流。“你是記者,偉大的記者,專門爲民除害。”
“這還差不多。”左潔滿意的笑了,随口說道:“說道這個,我過些天就要去一個地方爲民除害,你想找我吃飯,得先預約。”
一聽好友說是爲民除害,郁如汐不免擔心的問:“什麽地方?危險嗎?”
“放心,我是誰,左家最讓人頭痛的大小姐,誰敢動我啊。”左潔傲然說道,對于自己的安全問題,她是一點也不擔心。
左家在本市的勢力,保護她綽綽有餘。
“左潔,我不是開玩笑的。”郁如汐微微凝眉,不知道爲什麽,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也沒和你開玩笑。”伸手拍了拍郁如汐放在桌子上的手,左潔安撫她說:“放心,我有分寸,又不是活膩了,專往危險的地方鑽。”
“我看你就是活膩了。”郁如汐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
左潔誇張的說:“姐才二十幾歲,前途一片光明,又正直青春年華,長得水靈靈嬌滴滴,美出了新高度,不知道迷死了幾條街的男人,哪兒就被你看出活膩來了。”
“我看你是自戀出了新高度。”郁如汐潑她冷水。
“去,盡潑姐冷水。”左潔收回手時,卻被郁如汐抓住,她不解的看着郁如汐,郁如汐提醒她說:“左潔,我知道做記者是你的興趣,但你也要爲自己的安全着想,發現苗頭不對,趕緊溜之大吉,千萬不要把自己陷入到危險中。”
“放心,放心,我做這一行又不是一天兩天,沒事的,沒事的。”左潔笑着應下,眼尖的看到服務員們往這邊來。“終于上菜了,我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