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汐嘴角抽了一下,看着慢條斯理往她碗裏夾菜的單壬朔,她有望天的沖動,單弘博會不好意思,他在說哪一國的笑話。
“我沒有讓她給我送文件。”單弘博蹙眉說道,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郁如汐,隐晦的目光中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半響後,郁如汐這樣說,心中卻在自嘲,自己真是越來越了解鈕詩韻了,随随便便就看出鈕詩韻在說謊,真是要不得。歎了口氣,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看到自己碗裏的菜不斷增長,愣怔了一下,偏頭看着單壬朔,說道:“你别給我夾菜了,我碗裏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丘,吃不完很浪費。”
“不會浪費的。”左手伸出,輕撫了一下她細膩的臉頰,單壬朔說道:“你太瘦了,要多吃點菜才好,若實在吃不完,也沒關系,把你想吃的吃了,剩下的我負責幫你吃掉。”
他突然親昵的舉動,把郁如汐雷得一愣一愣的,喃喃說:“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單壬朔一臉大義凜然的說:“我又不嫌棄你的口水。”
郁如汐無語,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開動筷子開始進食。
滿意的笑了笑,單壬朔自己不吃,繼續我行我素的給她碗裏夾菜,郁如汐懶得再說什麽,便由着他高興了。
坐在兩人對面的單弘博就郁悶了,機械的吃着飯菜,如同在嚼蠟,他開始覺得,自己趕回來和他們一起吃飯是個錯誤的決定,看着心愛的女人和别人恩恩愛愛的吃飯,簡直是自找罪受。
又忍了一陣,終于忍不住了,放下碗筷,單弘博說了句我吃飽了,站起身就朝門口走去,可能是因爲一條腿上打了石膏的緣故,走路比較慢,背後兩人的對話,不可避免的傳入他耳裏。
“都沒怎麽吃,就飽了嗎?”這是郁如汐問的。
“可能他并不餓。”單壬朔幫他找理由。
“我覺得,他是擔心自己還未歸家的老婆,想早點出去找她。”郁如汐猜測說。
“這能理解,你要是沒回來,我也會去找你。”單壬朔附和,然後說:“吃你的飯吧,别擔心人家了。”
後面兩人還說了什麽,單弘博已經聽不到了,他沒有上樓回房間,而是出了玻璃門,朝花園而去。
鈕詩韻真去給單弘博送文件了嗎?
當然沒有,她去鈕清荷住的地方,商量對策了。
鈕清荷住的地方是一棟小别墅,地方不大,奢侈品倒是不少,擺設和裝潢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她喜歡健身,專門弄了間小型健身房。
“你就這麽逃出來了?”坐在地毯上練瑜伽的鈕清荷,聽完女兒的叙說,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地毯上的鈕詩韻。
“不逃怎麽辦,難道真要告訴她,哪家整容醫院的整容技術比較安全嗎?”鈕詩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反問。
“你呀你,你叫我說你什麽好。”手指在鈕詩韻額頭上戳了幾下,鈕清荷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平時看你挺聰明的,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就自亂陣腳。”
鈕詩韻被戳的很無辜,說道:“我哪裏想到,她會突然問我整容醫院的技術和安全問題,我們當時明明在說新來的年輕管家的,我以爲她信了我的話,還指望她去和單壬朔鬧,我在一邊看笑話,結果,她一個問題到把我給吓的落荒而逃。”
“什麽新來的年輕管家?”鈕清荷凝眉問。
“說起這個,我就是一肚子火,就在我流産住院的那幾天,弘博不是也住院嗎?媽媽在國外,奶奶在北海道旅遊,家裏沒人,單壬朔和郁如汐就把張嫂一家三口給攆出了單家。換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回來當管家,那個女人可拽了,仗着有單壬朔做靠山,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孫少奶奶放在眼裏。”
鈕詩韻滔滔不絕的抱怨了一通,把心裏的怨氣一股腦的突出來。
“有這種事?”鈕清荷訝異的問:“他們合夥攆走了原來的管家,單老夫人就沒有話說嗎?”
“奶奶遠在日本,根本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等她回來啊,早就塵埃落定,無力回天。”手在地毯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洩憤,鈕詩韻繼續抱怨說:“想到小芳被攆出單家,我的眼線沒有了,心裏就怄的不行,以後我不在單家的時候,單家發生的事情都沒人告訴我。”
女兒拍地闆洩憤的動作,鈕清荷雖贊同,也沒有制止。“你可以另外找一個眼線。”
有錢,還怕找不到人使喚嗎?
“哪有那麽容易。”吐出一口怨氣,鈕詩韻說道:“當初找小芳,是因爲她是張嫂的女兒,就算張嫂知道她跟我通風報信,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這個女人,做事果斷的很,簡直就是單壬朔的翻版。”
今天她因爲午餐不是自己喜歡的菜色,和周小瀾理論,故意說話很沖,想激怒周小瀾,結果周小瀾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還産生錯覺,以爲站在自己面前人是單壬朔。
“你剛剛說新來的管家把單壬朔當成靠山?”鈕清荷抓住重點問。
“是啊!”鈕詩韻點頭,她剛剛才說過的話,不可能就忘記了。
“汐汐就沒有一點反應嗎?”鈕清荷又問,五年前的郁如汐是什麽性格她不記得了,但是,經過幾次的接觸,她發現,郁如汐絕對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
“她。”輕蔑的一笑,鈕詩韻不屑的說道:“你指望她還不如指望我,表面看來單壬朔什麽都聽她,寵她的很,其實是假象,不然她怎麽會問我哪家整容醫院安全些,就是想去把自己整的年輕一點,漂亮一點,好抓住單壬朔的心。”
五年前,她瞧不起郁如汐的個性,五年後,同樣瞧不起她。
搖搖頭,鈕清荷說出自己的直覺。“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