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清荷不死心的繼續勸說郁如汐,郁如汐都沒有搭理她,出了大門就看到戴維的車子等在那裏,徑直朝車子走去。
“你爸爸想見你。”在郁如汐拉開車門的瞬間,鈕清荷喊道,郁如汐停下動作,回頭看着鈕清荷。“你說什麽?”
“你爸爸想見你。”見郁如汐停下動作,鈕清荷快速的又說了一次,走到郁如汐面前,柔聲說道:“汐汐,我一直沒有說,我希望你簽約進榮輝娛樂,是因爲你和詩韻的爸爸是包榮,他是榮輝娛樂的總裁,你簽約進榮輝娛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們是你的父母,不會害你,可是……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回來了比什麽都好,前些日子,你爸爸就和我說過想見見你,可他因爲一些事情去了國外,昨天一回來,他就跟我說,要我安排一個時間,讓你和他見一面。”
說完一大段話後,鈕清荷看着郁如汐,等着她的回答。
郁如汐知道鈕清荷在等自己給她答複,她說話的時候,郁如汐一直盯着她的臉,看着她的唇一開一合,不斷說着話,郁如汐隻覺得諷刺。
“我爸爸媽媽,五年前就死了。”話落,郁如汐不去看鈕清荷青白交錯的臉色,坐進車裏,并示意戴維開車。
車子開動,鈕清荷才從錯愕中回神,趕忙追着車子後頭跑。“汐汐,汐汐……”
“她在後面追着車子跑。”從後視鏡裏看到鈕清荷追着車子跑的身影,戴維提醒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郁如汐。
“追不上她自己就放棄了。”郁如汐淡淡的說,語氣裏沒有一點波動。
戴維看了郁如汐一眼,沒有說什麽,腳下的油門卻踩的重了些,很快,車子就一個轉彎,再也看不見後面的人。
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的看郁如汐一眼,見她靠在椅背上,臉朝着窗戶,目光沒有焦距,盯着不知名的地方,戴維幾次想開口,都打住了。
“有什麽話就說吧。”郁如汐說道,沒看他,卻不表示她不知道他幾次欲言又止。
想了想,戴維說道:“郁郁,有件事情,我想我該跟你坦白一下。”
“嗯。”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正在聽。
“哪個……”話到嘴邊,戴維還是有些難以啓齒,郁如汐收回目光,看着戴維,很有耐心的等着他說下去,戴維支支吾吾的說:“這個車子,你知道的,不是我自己買的,是……是别人送的,我……”
“我知道,這車是鈕清荷送的。”戴維說出口,郁如汐幹脆代他省了事,說出真相。
“你怎麽猜到的?”戴維訝異的問。
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郁如汐給出答案。“鈕清荷親口承認的。”
“她怎麽想的呀,千交代萬囑咐,叫我不要和你說,她自己卻跟你說了,什麽人……啊!”戴維不滿的嘀咕,意識到自己說的人是身邊人的母親,他果斷的住了嘴,給了郁如汐一個抱歉的眼神。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必顧慮我,對她,我早沒有了所謂的親情,她要給你什麽,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想收便收,至于她托給你的事情,不必理會。”郁如汐目光再次看向窗外,無聲的表示,談話到此結束。
這番話等于是給戴維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瞬間就放心了。
“戴維,車子借給我用一下。”郁如汐突然開口,把戴維吓了一跳,他說:“你想去哪兒,我送你去就好,拍了一天的戲,累的夠嗆,就别自己開車了。”
“那個地方……”停頓了一下,郁如汐說道:“我想一個人去。”
“你想一個人去?”戴維有些不能理解郁如汐的話。
“我必須一個人去。”加重語氣,郁如汐臉色非常平靜。
戴維卻聽出她語氣裏的沉重,蹙了蹙眉,提醒道:“這樣不行的,你是公衆人物,被認出來不但麻煩還很危險,爲了你的安全,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去。”
“沒事的,我要去的地方……”蹙蹙眉頭,郁如汐似乎是在找一個措詞,然後說道:“人很少。”
“那也不成。”戴維搖頭,堅持己見。“你想去哪兒,我送你去,我保證不進去裏面,在門口等你出來,還不行嗎?”
“不行。”郁如汐毫不妥協。
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戴維妥協,把車鑰匙給郁如汐,再三囑咐她要小心,不要呆太久,遇到事情立馬給單壬朔打電話,郁如汐好笑,發現戴維比她還相信單壬朔。
傍晚時分,天空下起小雨,漸漸的,雨勢變大。
墓園因爲坐落在山上,所以風很大。
冬天的風,原本就很容易讓人感到蕭瑟和凄涼,走在鋪着大理石的地面上,郁如汐沒有撐傘,任由雨水淋濕她的頭發,她的衣服,她沒有顧着自己,卻很小心的呵護着懷裏抱着的一束白菊。
這是她在來的路上買的,來這裏是臨時起意,她當然沒有事先做準備,能在來的路上買到花,她很慶幸,自然要小心的呵護着。
站在兩座一模一樣的墓碑前,看着镌刻在冰冷石碑上的名字,郁如汐的心非常平靜,死亡,終結了一切的歡樂和痛苦。
無論生前多麽風光,死後,依然隻有墓碑上的名字,證明着自己曾經來這個世上走了一遭。
從私家偵探那裏得知他們在這座墓園裏,她一直沒有勇氣來,今天,她是第一次來,走了些彎路,最終還是讓她找到了。
彎下腰,将手中的白菊放在了中間,郁如汐退後幾步,不顧地上的濕滑,在兩座墓碑的中間跪下,看着墓碑上的“遺容”,臉上不斷滑過的水珠,是雨水,不是她的淚水,郁如汐已經風不清。
看着自己最摯愛的親人,從此長眠于此,郁如汐的心太痛,痛的她有些無法承受。
對着兩座墓碑,郁如汐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哽咽着開口。“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不孝的汐汐,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