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采珍看了眼小芳手裏的鞭子,頓時覺得有些可笑,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拿上樓放回原處。”
“是。”小芳應了聲,捧着鞭子原路返回。
洪采珍跟在小芳身後走,今日接收的訊息太過震驚,她一時間消化不完,決定回房間去休息,人老了,沒有年輕的精力。
“奶奶,我扶您上樓休息。”鈕詩韻在洪采珍路過她身邊時,及時回神,伸手扶着洪采珍的手臂。
“不了,我自己還沒有老到需要人扶着上樓的地步。”輕輕推開鈕詩韻的手,洪采珍看着鈕詩韻,她臉上像是什麽也發生過的表情,讓洪采珍心驚,四年前無所不用其極的搶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如今東窗事發,她竟然沒有一絲愧疚,她的心是什麽做的?
就連她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聽到弘博和郁如汐說起過去,都不禁震驚不已,唏噓不已,鈕詩韻竟然能表現出,什麽也發生的樣子,可見内心之強大。
想到弘博說的,鈕詩韻曾經做的那些事,洪采珍又不覺得奇怪了,冒充姐姐跟姐夫約會,甘願當姐姐的替身,這些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奶奶。”鈕詩韻看着自己被推開的手,委屈的咬住唇,一雙眸子潸然欲滴的望着洪采珍。
“晚了,回房間休息吧。”看到鈕詩韻欲哭不哭的神色,洪采珍感覺自己說話重了些,目光落到鈕詩韻隆起的肚子,心一軟,放柔了聲音道:“你懷着孕,早點休息,就不要等弘博了,我想……他大概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是。”鈕詩韻柔順的點頭。“奶奶晚安。”
“嗯。”洪采珍轉身,步上樓梯,鈕詩韻跟在她身後,委屈的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夜晚,霓虹燈照亮整個城市,同樣也照進高速行駛的跑車裏,單弘博慘白臉色,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透出一股滄桑感,腦海裏不時浮現出郁如汐最後說的那句話。
“單弘博,我們的過去,兩清了。”
兩清了,兩清了,腳下的油門一踩,再踩,涼風吹亂了他的發絲,卻吹不走他心中的陰霾,突然,一陣刺眼的燈光打來,單弘博握住方向盤的手滑了一下,車子成抛物線的方式飛了出去。
清晨,郁如汐睜開眼睛,人醒了腦子還很迷糊,望着屋頂發呆。
“醒了。”單壬朔正扣襯衫扣子,見她睜開眼睛,對她一笑。“早安。”
“早安。”坐起身,郁如汐回以單壬朔一笑。
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單壬朔坐到床沿,大手輕撫她明顯有些憔悴的臉頰。“是想再睡會兒,還是我給戴維打個電話,讓他和褚英翼說一聲,你昨天受了驚吓,今天留在家裏休息,不去攝影棚開工了。”
受驚吓,難爲他想出這樣的借口,她郁如汐又不是養在籠子了的金絲雀,動不動就被吓到。
“不用,我沒事。”郁如汐淡淡的拒絕,她知道單壬朔是好意,隻是,自己真沒他想的那麽脆弱,不堪一擊。
“真沒事?”單壬朔顯然不信她的話,郁如汐重重的點頭。“真沒事,我不需要休息。”
“好吧。”幫她掀開被子,單壬朔說:“快去梳洗換衣服,我等你一起下樓吃早餐,然後送你去攝影棚。”
“你那麽忙,不用麻煩的送我,我打電話讓戴維來接我就可以了。”郁如汐坐在床沿穿拖鞋。
“一點也不麻煩。”扶她站起來,單壬朔推着她朝浴室走去。“快去梳洗,不然要遲到了。”
說不過他,郁如汐走進浴室去梳洗,幾分鍾後出來,沖進換衣間,很快又沖出來,身上的睡衣換成素色連衣裙,外頭一件深色外套,鞋子是白色運動鞋,看起來清新動人。
單壬朔對她的穿着很滿意,贊美的吹了聲口哨,郁如汐臉一紅,抱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下樓去。
一樓的餐廳裏,餐桌上早已放好了早餐,西式中式都有,單家的早餐采用的是自助式,想吃什麽全憑自己高興。
偌大的長方形餐桌邊,兩人并排坐着,各自吃着早餐,郁如汐嘴裏嚼着早餐,目光時不時看向門口。
“怎麽了?”單壬朔喝了一口咖啡,問她。
“今天怪怪的。”郁如汐回答,柳眉微蹙,單壬朔一笑,直接道出她心裏的想法。“沒看到其他人,所以覺得怪怪的。”
郁如汐想了想,說道:“大概吧。”
說完,拿起牛奶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低頭繼續吃碗裏的事物,兩人都沒再說話,直到用完早餐,一起出門,司機和助理已經在等了,見兩人出來,打過招呼後,司機拉開這門,等着兩人上車。
站在單壬朔的坐車前,郁如汐看了司機一眼,對單壬朔說:“你真的不用送我。”
“有事和你說,先上車。”單壬朔說道,看着郁如汐等着她自願上車。
郁如汐看了他幾秒,确定他不是随口說說,認命的坐進車裏,單壬朔又道:“坐過去一點。”
楞了一下,郁如汐才反應過來,他也從這邊上車,挪了挪身體,單壬朔坐進車裏,司機和助理也利落的就位,車子啓動,很快開出單家别墅。
單壬朔很忙,郁如汐一直都知道,看着他一坐進車裏就開始看公文,手裏的幾份文件據說都是急件,上班時間一到,文件就要發出去,一邊看文件,還要一邊聽助理做簡報,忙的沒有一絲空隙。
終于,單壬朔合上文件,郁如汐抓住機會問:“哪個,你說有事情和我說,是什麽事?”
眼睑微擡,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單壬朔緩緩開口。“你進攝影棚的那天,在外面吃的晚飯,飯後離開,戴維的車子輪胎出了問題,險些發生意外,是不是?”
心咯了一下,郁如汐錯愕的看着他,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非常确定沒有對他說過,他是怎麽知道的?
還知道的那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