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側身用眼角将她上下掃了一番,“你這小身闆,陪在本将軍身邊實在不襯,本将軍必須要将你操練到合格爲止!”
紀子期看着放下簾帳離去的身影,恨不得上前朝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上兩腳。
不襯?不襯你可以将我調離啊!你以爲我很稀罕留在這兒嗎?
紀子期躺在床上翻來滾去,剛收到小雨來信的好心情,立馬被杜峰搞得煙消雲散,該死的杜峰!臭杜峰!爛杜峰!……
等搜腸刮肚将僅會的惡劣詞,全部套在杜峰身上罵了一遍後,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一些!
早上紀子期打着哈欠在杜峰帳外與他會合。
杜峰看着他一臉萎靡不振的模樣,不悅道:“昨晚沒睡嗎?”
紀子期趕緊掩上正要打哈欠的嘴巴,後面的杜康朝她做了個鬼臉。
不遠處的營地裏,已有不少人開始操練了。跑步的,耍槍的,舉沙包的,站馬步的,對戰的,不少人都穿着單衣冒着熱汗。
“你!過來,先跟着本将軍跑個十圈熱熱身!”杜峰朝她勾勾手指。
十圈?還隻是熱身?紀子期傻眼,她哀怨地看向杜峰。杜峰早已跑動起來了,後面跟着杜康。
紀子期也隻得跟着跑了起來。
不到半圈,她已經開始呼吸急促了。咬緊牙關,不停暗示自己:我可以的,腿不是我的,我可以的,腿不是我的!
等到終于跑完一圈時,杜峰已經跑了三圈了。
兩人交叉經過時,紀子期正想求情,杜峰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繼續!”
如一盆涼水潑向她。紀子期剛剛熱呼呼的身體瞬間冷了下來。
又跑了半圈,她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失去知覺了,隻是憑自己的毅力撐着,一步,一步向前。
胸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要從口腔裏跳出來,她拼命忍住。
終于跑完了第二圈,紀子期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邊,蹲下去“哇”地吐了起來。
剛好跑在她後面的杜康見狀,忙跑到她身邊,伸手拍拍她的後背,“沒事吧,子期?”
紀子期邊吐邊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杜峰跑過她身邊時,鄙夷地丢下兩個字,“弱雞!”
紀子期此時連在心中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
剛休息一會胸口舒服了些,杜峰陰魂不散的聲音又響起:“你,過來站馬步!”
紀子期吐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學着他的樣子,雙臂伸直,雙腿彎曲,腰部下沉用力,屁股不可撅起……隻一會就全身打顫了。
杜峰看她一眼,不滿地用腳踢踢她的腿,“再下點,再下點!”
紀子期憋住氣往下,一個不穩,“嘭”地一聲摔倒在地,四腳朝天。
旁邊衆人見狀大聲哄笑起來。
杜峰看着紀子期龇牙咧嘴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你這小子,本将軍一點力氣也未使,這樣你也能摔倒?”
紀子期屁股生疼,想揉又不敢揉,隻能漲紅着一張臉,尴尬爬起來。
杜峰看看天色,“好了,你今日就練到這!回去換身衣裳,讓小丁送你去練武場!以後早起後晚睡前,各站馬步兩柱香!”
紀子期在衆人的哄笑聲中,捂着臉灰溜溜地走了!奶奶的,今天真是老臉都丢盡了!
曹雲清同昨日一樣,在練武場同紀子期打過招呼後,便回糧草署辦公了。
今日風大,各射手們按照要求,不管成績,全力射箭。紀子期很滿意。
她來到測手們這邊,“今日風速幾等?”
“四等!”
紀子期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疊紙,舉起其中一張,上面畫的正是絲帕被風吹起的模樣。“這張圖是幾等?”
有人舉手。
她伸手點向他,“你說!”
“二等!”
紀子期點點頭,又抽出一張,随手指向一人,“你答,這是幾等?”
“三等!”
又抽出一張,問另一人,“幾等?”
“五等!”
“全都正确!非常好!”紀子期滿意微笑,看來這些人回去有下過一些苦功,“現在大家兩個兩個對考,直到雙方全部都能準确地答出來爲止!”
“是!”
除了開始撕破絲帕的事讓她有些抓狂外,這些人的接受能力與刻苦程度,出乎了紀子期的預料!
她不知道,是因爲上次分箭的事,元帥對神弓營大加贊賞,每人大出風頭,還都記了一功後,這次一聽說又有任務,個個都争先恐後想來,卯足了勁想要再出一次風頭。
這次能被挑來的人都是腦袋瓜活泛,而且有些過人之處的。他們知道且相信紀子期的能力,對她說的話與提的要求深信不疑,才能這麽快就有成績。
午膳的時候,曹羅過來,說曹巡官有請。
紀子期以爲有急事,放下手中碗筷,跟着曹羅走了。
糧草署裏曹雲清備了幾個小菜,還有一碟蛋炒飯等着她。“子期,你病剛好,想必吃不慣這營中夥食!
我今日特意讓廚房單獨炒了三個清淡的小菜,這蛋炒飯是我拿手的,那晚我看你愛吃,今日特意爲你炒的!怎樣,時間剛剛好吧?”
紀子期感激涕零,她毫不客氣地坐下,“真是知我者,曹大人也!這軍中别的都還好,就這夥食,那大片大片的肥肉,我可真是吃不慣!曹大人,子期就不客氣了!”
紀子期夾起一筷醋溜土豆絲就往口裏塞,酸酸辣辣的,真開胃!
曹雲清含笑看着她。
紀子期吃了幾口後,發現曹雲清并未動筷,有幾分不好意思,“曹大人,吃啊!”
“我已經用過了,這是專門給你做的!”曹雲清看着她被塞滿飯菜鼓鼓的臉頰,忍不住笑容更深,“不用急,慢點吃!你要是覺得好吃,這幾日午膳你就都過來!”
“那怎麽好意思?”紀子期一邊同飯菜奮鬥,一邊答道,“大夥都在練武場上吃,我不好一個人離開!”
“這點你不必顧慮!我準時讓曹羅去叫你,就說分箭的事要與你相商!”
“這,這不是濫用職權嗎?”紀子期有幾分猶豫。
曹雲清突的一笑,露出些許高傲之色,“有特權不用的人才是傻瓜!何況,隻是用頓膳而已!再說了,這些飯菜合你的胃口,卻肯定不合那些人的胃口!”
紀子期也不是那等古闆之人,剛剛提問也隻是随口而已。
她點點頭。
曹雲清笑得更開懷。
用完膳回到練武場的時候,場上發生了一點小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