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小少爺也不甘示弱:“蘇謹言,你借我兩兩!”
“借三兩”,“借四兩”……
紀子期有些傻眼。
這些個小少爺們不知疾苦,不懂銀子的價值,他們随意花個兩三兩銀子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管那東西值不值這個價,以他們的家世想必家中大人也不會太在意,隻要自個兒子開心就好。
但如果那銀兩花得太多,如眼前的司馬少爺與趙少爺,再把價錢往上加,到時候就不止是小孩子貪新鮮好玩,而是惡意欺騙的行爲了,這個罪名紀子期擔不起。
還有一點就是一旦他們開了這個頭,剩下的人有樣學樣,這局面可不好收拾,不過這事她沒法出頭,隻能求助于蘇謹言。
蘇謹言開始時并不是很在意,他覺得自己歡喜的東西,花點錢根本不算什麽,幾十兩銀子完全是小事。
紀子期将厲害關系同他講了一遍,他還是似懂非懂。
紀子期便承諾,如果他幫忙解決眼前的問題,她就再想個好玩的點子給他,蘇謹言眼一亮,便答應了。
他爬上石桌,對二人道:“好了,你二人不要再争了。這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規矩中沒有說可以借錢,也沒說不可以借錢,但是呢,今天我是主人家,而你們來者都是客,所以我誰也不能幫。你們要借錢,可以,除了我蘇府的人之外,你們可以互相借,也可以跟你們的小厮借。”
“那不等于沒得借?”哪個小厮有錢?
“那就看你們本事了,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赢就是赢,輸就是輸,可不能做那等耍賴的事,到時被其他同學取笑!”下面的人遂沒了聲響,要知道蘇謹言年紀雖小,在學堂裏頗有影響力,他聰明想法多,肯帶着同學一起玩,人也大方,有好東西都願意分享,所以好多人都願意聽他的。
趙小少爺最後以多出五文的競價勝出。
原來他身邊的小厮剛好今天帶了十五文在身上,他高興地拍拍小厮的背,保證回去後一定重重有賞。
趙小少爺站上将軍車插好旗幟,挑釁地看了司馬小少爺一眼,把司馬小少爺氣得不行,想到剛才蘇謹言說的話,又發作不得,隻得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縮得像個鹌鹑似的小厮。
終于到了蘇謹言最愛的“金毛獅王”。
紀子期剛念出來,蘇謹言立馬舉起一隻手,伸開五指,大聲道:“五兩!”
衆人頓時齊齊望向他,紀子期未料到這少爺會跟着搗蛋。
之前輸掉“東方不敗”的司馬少爺便不依了,“蘇謹言,你剛才才說過自己是主人家,要公平,現在你出價,我們手中的銀子怎能和你這個主人比,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嗎?”
其他的同學也跟着起哄,蘇謹言隻得作罷,不高興地退到了一邊。
最後這“金毛獅王”被那司徒少爺兩兩銀子買走了。
剩下的旗都以幾錢銀到一兩銀子的價格賣掉了。
最後一數,竟然賣了差不多一百二十兩銀子,蘇武想到那五十輛将軍車也才掙了十多兩,這一塊絲綢繡了幾個字竟然賣了一百二十兩,那可是純利,看着紀子期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崇拜。
紀子期拿了十兩銀子分給謹園的衆人,又取了五十兩要分給蘇謹言,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沾他的光。
蘇謹言蔫蔫的,揮揮手示意不需要,他又不缺銀子,紀子期知道他還在爲剛才沒有得到“金毛獅王”失望,便附到他耳邊,小聲說:“少爺,蘇武不是又接了二百張單子嗎?我那裏已經想好了那二百輛将軍車的名字,少爺要不要先去選選?”
蘇謹言聞言,立馬精神抖擻,跟着紀子期去選名字。最後挑了個“天蓬元帥”,紀子期臉皮一抽,問他确定要這個?蘇謹言萬分肯定的點頭,紀子期便由他了。既然你有顆想做豬的心,姐也隻能尊重你的選擇。
蘇武将賣錦旗得到的銀兩從袋子裏倒出來堆在桌上,閃花了正在做繡活的夏荷和夏棉二人。
“這,這,這怎麽這麽多?”夏荷都哆嗦了。
“這是賣錦旗的錢。”蘇武答道。
“這錦旗能賣這麽多錢?”沉穩的夏棉都沉不住氣了,有些不相信。
蘇武便将之前在謹園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夏荷手一抖,針刺到了手都不覺得痛,“這後面還有兩百張呢,那得多少銀子?”
又有些發暈,“咱這繡的不是字,繡的都是銀子啊!不行不行,得再繡得細緻點。”
紀子期給三人一人分了二十兩,道:“這二十兩是你們三人的,還有十兩分給那些幫忙的其他院的人,剩下的四十兩小妹就不客氣了。”
三人分到二十兩都吓一跳,太多了都不敢收下。
夏荷道:“子期,這錢說白了都是你自個掙的,我們雖也愛财,也知君子愛财取之有道,對于不屬于自己的萬不能貪心。子期,你這麽聰明,我相信以後有什麽好處你也會關照我們的。
所以這次的錢,這樣吧,我和夏棉姐一人拿五兩,蘇武哥到處奔波理應拿十兩,剩下的都是你的。
你姐弟三人現在爹娘不在身邊,需要多點銀子傍身。子期,就這樣了,按夏荷姐說的辦。”
于是紀子期也不推拖了,爽快地道:“行,夏荷姐就按你說的辦。反正這些銀子隻是個開始而已,以後咱們還可以一起掙。”
蘇武後來接的兩百輛将軍車,因爲批量生産,并沒有因爲數量增加了四倍而增加太長時間,之前五十張是三天完成,這次五天就交工了。
組裝的時候,找了柴房劉叔和前院王管事晚上一起幫忙。
夏荷這邊繡花的活,又找了謹園的靈菊靈玉幫忙,崔嬷嬷也好奇參與進來,幫忙繡了一些,還有蘇武娘也接了一些晚上趕工。
終于齊心在七天後完成了,比原定半個月要交出的活提前了四天。
這一次的競價紀子期改變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