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失蹤。
兩個人,兩件事,許是對煞劍的人來說,是極其重大的事件,足以讓他們整天惶惶不安。
當天下午,戰争的局勢已定,維和部隊雖然沒有被擊潰,可政府軍卻被打的慘不忍睹,各個民間軍隊聯合起來,将政府軍擊得四分五裂,天還沒有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整個國家徹底陷入了無政府的狀态。
于是,夜色剛降臨,整個國家就将矛頭對準了外來的他們,他們在國際上發聲,表示不希望他國的軍隊參與他們的内戰,希望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撤離,如若繼續駐紮,他們将會持續攻擊,直至讓他們最後一個人死在這片土地。
整個國家都在逼迫他們離開。
加上白天的戰争,已經讓維和部隊損失慘重,東國正在商量撤離計劃。
直至午夜的時候,赫連長葑收到消息,兩天之内全部撤離。
而,這個時候,赫連長葑還沒得到夜千筱任何的消息。
據說她是在火箭彈的炮轟過後消失的,郁澤的那支隊伍在戰鬥結束之後,于那邊找了好幾個小時,硬是一點兒痕迹都沒有發現。
在兩公裏之外,他們發現了夜千筱的狙擊步槍。
之後,就再沒任何的行蹤。
事實上,跟死訊比起來,現在沒有消息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當他們不得不撤離的時候,赫連長葑又陷入了一個困境。
兩天之内,若是沒有找到夜千筱,那麽,他隻能自己申請留下來,不說這個請求的批準将會有多困難,更重要的是,他到時候将會失去大部分的信息來源,找到夜千筱的行蹤更是希望渺茫。
“隊長,Gavin那邊有消息了。”
一直在外打聽的顧霜,終于得到了有用的消息趕回來。
“說。”
赫連長葑面無表情地開口。
“現在在紅色革命軍那裏,從抓的那個活口那裏也撬出話了,他們确實是Gavin的人。”顧霜将所有的信息一口氣說了出來。
打聽到的不算多,但能夠确定,夜千筱就是被Gavin帶走的。
而,Gavin既然能帶走夜千筱,那就證明,夜千筱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不可能帶走一具屍體。
最開始,赫連長葑就是懷疑Gavin,才讓他們集中精力去調查Gavin的,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毫無懸念。
“上面允許我們帶一支五人小隊去救,但不允許透露我們的身份。”赫連長葑凝眉說道。
這是他費了一番口舌,才得到的“特殊批準”。
确實,跟一個國家一群軍人比起來,夜千筱一個人的存在,根本沒有讓他們冒着危險去救的價值,如果那個人不是夜千筱,而是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那麽,赫連長葑或許不會做這麽大的努力。
畢竟,大局爲重。
畢竟,人之常情。
但是,那個人是夜千筱,所以,赫連長葑不能讓她置身于危險,而自己不做任何的努力。
要麽,一起生;要麽,一起死。
赫連長葑曾給過夜千筱承諾,他會保護好她。
“算我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顧霜第一時間說道。
赫連長葑看了他一眼。
這時,顔承樂從門口跑進來,急匆匆地道,“隊長,裴霖淵來消息了。”
赫連長葑和顧霜的視線,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他說,明天下午,去紅色革命軍的營地外接應夜千筱,丁心會把她帶出來,如果我們不去……”顔承樂猶豫了一下,最後在赫連長葑高壓強的注視下,老老實實道,“那他就把人帶走了。”
房間氣溫驟然下降,那一刻,顧霜和顔承樂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從眼底看到幾分異樣之色。
片刻後,赫連長葑再次開口,“Ice那邊呢。”
他指的是冰珞的事兒。
冰珞的遺體已經領回來了,但在烈火中燒過……所以赫連長葑下了命令,嚴禁任何人去看她,但是卻放Ice去看了她半個小時。
除了赫連長葑和夜千筱,并沒有其他人知道Ice和冰珞的關系,可赫連長葑這樣破例,落在他人眼裏,也隐隐能猜到什麽,便都沒有去打擾。
“走了,”顔承樂說話的聲音,忽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說讓我們對她……好點兒。”
“嗯。”
赫連長葑淡淡應聲。
冰珞是他帶出來的兵,但,不僅如此,她還是夜千筱的朋友。
赫連長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夜千筱交代這個事。
當天晚上,赫連長葑召集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任務分配。
在煞劍,隻要赫連長葑一聲令下,誰都願意跟着他去拼命,就算是送死也心甘情願,但赫連長葑必須選最合适的人,最後挑了顧霜、封帆、陸松康、郁澤四人。
他們能得到的支援不多,赫連長葑能在非軍方搞到一定的設備,但也沒有軍方所給的完善。
但他們幾個行動,卻不成問題。
*
夜色漆黑。
丁心在走廊行走着,不緊不慢,如若不是這漆黑的夜,許是真的會有人覺得她是來閑逛的。
雖然是土豪所在的營地,住所在這個國家還算是很豪華的,可落到丁心的眼裏,那就是一片廢墟,無論到那兒都是一樣的破敗荒涼,連紅磚房都極少見,放眼看去,到處都是土磚房,撐死了最高的也是兩層樓的建築。
就眼前這樣的建築,在丁心看來,跟貧民窟也差不遠。
拍拍手,丁心繼續緩步朝前走着,可沒一會兒,卻被人給攔住了去路。
帶頭的是Gavin,于他身後,還有好幾個壯漢。
丁心遂停下腳步,雙手環胸,悠悠然地打量了Gavin一眼。
走廊上亮着幾盞燈光,但瓦數不高,光線昏暗朦胧,但Gavin那張漂亮的臉,邪魅的氣質,還是能讓人感受的清晰。
丁心嘴角勾笑,頗爲悠閑地問道,“怎麽了這是?”
“這麽晚了,還不睡?”Gavin盯着她,眉宇間還藏匿着幾許戾氣。
很顯然,剛剛對夜千筱的“審訊”,并沒有讓他滿意。
“逛逛,”丁心眯了眯眼,淺笑道,“思考下未來。”
“怎麽,這就想走?”
Gavin同樣勾出抹危險的笑容,他一步步朝丁心走過來,直至走至她跟前後,才停下。
“你們還能收留我不成?”丁心慢悠悠地說着,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隻要你能狠下心,願意跟Silvery作對。”Gavin冷冷地看着她,視線裏徒增了幾分打量。
“說笑了,”丁心唇畔笑意更深,緩慢的語調裏夾雜着抹冷意,“我跟Silvery,也沒什麽交情。”
“幫你報複Andrew,這還不算交情?”Gavin冷眼反問。
“呵,”丁心嗤笑一聲,“虧你這麽聰明的人,難道沒有發現,這是他吞了slaughter的交易?”
“說不定,”語調微微一頓,Gavin眸色愈發的詭秘莫測,他眼底染了幾許冰冷笑意,“逢、場、作、戲。”
“你覺得,”丁心擡起手,将垂落前方的發絲往後撥去,繼而笑眼看他,“你我這樣的人,甘願放棄自己所有的榮耀?”
“我跟你可不是一類人。”
眸色愈發冷冽,Gavin嘴角笑意卻還在加深。
他是不怎麽了解丁心。
但是,就算再怎麽不了解,也知道slaughter跟DARK的交情不淺,他們甚至一起合作來對付烈焰,像Gavin這種小氣吧啦斤斤計較的男人,隻要不是丁心親手殺了Silvery,都不會相信丁心是真心的投靠。
之所以留下丁心,也不過是因爲丁心的個人能力很強,他“收留”的同時,也順便觀察觀察,丁心是否真的有投靠的意思。
可直至現在,他一點都沒發現丁心的所謂真誠。
所以——
在沒有取得他百分百信任之前,丁心注定一直待在這裏,或者,死在這裏。
“對,”丁心點了點頭,似乎很贊同地開口,“我跟你不同,不怎麽願意寄人籬下。”
“呵,投靠烈焰的你,似乎沒資格說出這種話。”Gavin露出嘲諷的譏笑。
丁心輕笑,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把她送回去。”
陰鸷的眼睛眯起,Gavin一聲令下,身後便走出了兩個人。
一左一右的,來到了丁心的身邊,每個舉動、每個眼神,都明确的表達出“強制性”的意思。
丁心就算不想回去,那也得必須回去。
不然——
後果,他們都很清楚。
Gavin笑裏藏刀,丁心笑意不減。
挑了挑眉,丁心轉過身,走在那兩人的前面。
兩個壯漢,手放在腰間的手槍之上,同時,對丁心的警戒不見分毫。
他們都是Gavin的手下,作爲烈焰中的一員,曾經也跟slaughter接觸過,自然清楚slaughter裏的人個個都狡猾無恥,他們在slaughter的大當家面前,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放松。
可以說,他們曾在slaughter手下吃過很多次虧,而現在,光是隻剩下一個人的丁心,都在潛意識裏提起了他們的緊張與警惕,因爲他們有前車之鑒,且不想再吃同樣的虧。
不過,他們倆心裏緊張的要命,可在前走着的丁心,步伐慵懶而閑散,仿佛根本就不介意他們的跟随一般,一切都顯得極其平靜。
Gavin站在原地,直至他們離開後,才轉過身,往回走去。
在這條走廊最深的地方,有一間被封閉的囚禁室,裏面有各種意想不到的刑法工具,這裏以前是嚴刑拷問紅色革命軍裏面那些“叛徒”、“卧底”、“罪人”的,可現在,裏面隻關了一個女人。
Gavin走至走廊盡頭,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完全封閉的囚禁室裏有縷縷光線投射進去,被捆綁在中間椅子上的女人,被朦胧光線所籠罩,身影輪廓稍顯清晰。
感覺到那個再次走進來的身影,夜千筱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不用猜都知道是誰進來了。
完全搞不懂這男人怎麽這麽有精神,按照她的心算時間,也差不多快過去二十個小時了,可這個男人卻一直守着她。
偶爾來幾個酷刑。
卻一個問題也不問,什麽話也不套。
仿佛折磨她,就是他的樂趣一般。
有一點,夜千筱同樣無法理解的是,Gavin派了那麽多人去,甯願他們全軍覆沒,可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她。
費盡心思擄走她,唯一的意義,就是虐待?
夜千筱心裏思緒百轉的時候,Gavin已經進了門。
他手一揮,門就被外面的人給關上。
Gavin打開了囚禁室内昏暗的燈光。
這一次,他在滿目琳琅的刑具中,挑出了最簡單的皮鞭。
最簡單的鞭子,沒有任何的花哨,更沒有令人生不如死的小設計。
聽到愈發接近的腳步聲,夜千筱終于擡起了頭,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露出一條細縫,她看着走至跟前的Gavin,沾染着鮮血的嘴角,勾起抹諷刺的弧度。
“又來?”
低低的兩個字,帶有些許虛弱,卻怎麽也遮掩不了其中的冷意。
從清晨到現在,她受到過多種酷刑的虐待,手和腳不能動彈分毫,一道道的傷口,有刀子割出來的,有燙出來的,有釘出來的,最開始她爲了分散注意力,一遍又一遍的去數自己身上有多少的傷痕,可數到最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連傷口的疼痛都變得麻木的時候,她就識趣地選擇放棄了。
她沒有受過任何酷刑。
在最苦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經曆。
但是,部隊系統的教過他們如何去應對“嚴刑逼供”,從淺到深的學習,當然這些理論知識在這裏是沒有用的,因爲Gavin不曾從她嘴裏撬過任何消息,他隻是變态到一味地想要看她痛苦的樣子。
部隊所教的,唯一能提供她幫助的是,她可以感受一下書本上的知識,與真實體驗的區别。
不過,當她熬到下午的時候,基本上也沒有什麽用了。
太疼了。
疼得仿佛随時都要死去一般。
她是普通的身體,頂多比尋常人要敏捷靈活一點兒,所以,該疼的還是疼,隻是她看上去沒有那麽慘而已。
“呵,”Gavin低低的笑了一聲,往前一步,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還醒着,意志力不錯。”
夜千筱掀了掀眼睑,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一字一頓地開口,嗓音沙啞,“過、獎。”
Gavin手指力道加重,可夜千筱卻依舊笑眼看他,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最後,Gavin厭煩地收回了手。
該死的女人!
從最開始到現在,無論對她做什麽,她都跟個木頭似的,明明能看出她很疼,可就算再怎麽疼,她的表情也雲淡風輕,好像受苦的并不是她的身體,或者說,她的思想與靈魂早已脫離了她的身體,靜靜地看着他去虐待這具身體似的。
每每她不吭聲,Gavin下手就更狠。
直到現在,他也沒能如願看到夜千筱扭曲的臉。
往後退了幾步,Gavin眼神陰冷,手中卷起的鞭子往上一擡,鞭子便在空中散開,在他揮舞的時候于擺放一旁的鹽水裏浸染過,最後,他擺手朝夜千筱揮了過去!
“啪!”
一鞭子狠狠甩下去,伴随着在空中激起的寒風,毫不留情地揮在了那根本不能動彈的身體上。
夜千筱的上衣和防彈衣都被脫下,隻剩下一件短袖,這樣狠狠的一鞭子下去,衣服出現裂痕,而觸及到皮肉的刹那,登時皮開肉綻,鮮血從皮肉裏緩緩滲出的時候,跟鞭子上的鹽水混合在一起。
帶着十足的刺激。
原本疼的近乎麻木的夜千筱,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狗日的!
早該一槍斃了他!
思緒混亂起來,夜千筱勉強保住的清醒神智,也在這樣的疼痛刺激下,變得有些混沌。
一鞭又一鞭,好像永無止境一般,先前才剛開始停止流血的傷口,在這樣密集的鞭子之下,又漸漸地開始裂開,鮮血與鹽水的混合,時刻在提醒着夜千筱保持一定的神智,可偏偏又在最疼的那一瞬間過去後,神智立即恢複了混沌。
反反複複。
夜千筱咬着牙,在混亂的思緒中,在心裏将Gavin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兩遍,無數次詛咒這混蛋斷子絕孫,可到最後,大腦實在是轉動不起來了,夜千筱便幹脆放空了思想,任由疼痛一次次的席卷而來。
等到Gavin停手之後,夜千筱幾乎渾身上下都是鞭打的痕迹,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層又一層的血凝固在衣服上,仿佛連衣服都重了不少。
有鮮血,沿着椅子的腳順着流下去,又一次地染紅了地闆。
這一次,夜千筱陷入了昏迷。
Gavin将鞭子丢到一邊,神情複雜地盯着一聲不吭的夜千筱,最後,将手上的皮手套取下來丢到一邊。
他走過去,試探了下夜千筱的呼吸。
微弱,但不至于死。
Gavin便放了心。
而這時,囚禁室的門被敲響。
“Gavin,我們的首領想見你。”門外傳來公事公辦的一聲。
Gavin皺了皺眉,再低頭看了夜千筱一眼,最後轉身離開。
*
紅色革命軍的首領,找Gavin過去是讨論事情的。
這場跟政府軍的戰鬥算是結束了,可對于他們來說,真正的戰争才剛剛開始,而紅色革命軍的存在過于強大,以至于成了不少人眼裏的眼中釘,早已有幾支隊伍組合起來,想要朝紅色動手。
畢竟,西赫爾現在被各方勢力所瓜分,每個人都想要手裏的權利,甚至想要更多的權利,他們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棄的,隻要除掉紅色,其他的軍隊就會輕松許多。
紅色的首領找Gavin,也是想花一定的代價讓Gavin繼續留下來,這樣他們的立足的把握才會更大一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這樣的讨論,一直到上午九點,而等首領邀請Gavin吃完飯之後,也快十點了。
這個點,将會有其他軍隊派人來“拜訪”,說的好聽是“拜訪”,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投靠”了。
他們都是附近的幾支隊伍,規模小的很,沒什麽大能耐,以前政府軍沒有潰敗的時候,他們這些軍隊的重心都在跟政府軍作對上,隻有觸及到利益的時才會互相攻打,可眼下他們沒有共同的目标,必須得提防紅色會有什麽動作才行,談和投靠怕是最妥當的方法了。
而,紅色首領一直很尊重Gavin,甚至于有點讨好的意思,于是這次便強行把Gavin給搶走了。
夜千筱沒有被Gavin遺忘,但是卻被其他人遺忘,雖然她體力不支,但還好,她有一定的休息時間。
甚至于——
得到了獲救的機會。
早已摸透地形的丁心,做掉了在她門外守候的兩個人,把屍體往自己屋裏一丢,然後就大搖大擺地在遠離囚禁室的地方轉了兩圈,最後确定Gavin已經跟紅色首領還在“商讨”後,便放心大膽地去了囚禁室。
她可沒有手下留情,見一個殺一個,根本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而這一路上也沒什麽人守在囚禁室門外,頂多派了兩個烈焰的成員,丁心早有準備而來,在他們見到她起疑的那一刻,就用消音手槍解決掉了他們倆。
最後,将事先準備的備用鑰匙,開了囚禁室的門。
這個時候的夜千筱,早就已經緩過神來了,一聽到開門的聲音,下意識以爲是Gavin,便在第一時間擡起頭,略帶警惕地看着走進來的人。
然而,在第一眼,看到那抹隐約的輪廓後,夜千筱頓時便放下了戒心。
丁心走進去,打量了幾眼夜千筱的慘樣,眉頭登時擰的緊緊地,她拿出手中的匕首,走近時迅速将捆綁着夜千筱的繩索給隔斷。
“撐得住嗎?”
看了看她慘敗的臉色,淡定如丁心,神情裏也添了幾分擔憂。
就算是實現做足了準備,可眼下看到這樣的夜千筱,确實有些超出了丁心的料想範圍。
她确實沒有想到,Gavin竟然會變态到這般程度。
“嗯。”夜千筱實在沒精力多說别的。
也沒有多加耽擱,丁心直接扶起夜千筱,攙着她往外面走。
這裏實在過于偏僻,又隻關押了一個人,且門外還有烈焰的人守着,所以基本不會有什麽人關注這裏,在丁心的計劃中,在出門就驚動了人,那是最壞的打算,且危險的概率幾乎翻倍的增加。
偏偏——
她們今天的運氣,都不好。
兩人走出大門沒幾步,就見到兩個人并肩走過來,笑嘻嘻地好像是路過,可近乎理所當然的,他們看到了夜千筱和丁心兩人。
丁心第一時間擡起槍,可夜千筱的動作比她快一步,抽出她腰間另一把槍,快速解決了兩人。
手槍都安裝了消音器。
可是,正好在丁心和夜千筱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看到了那兩個人相繼倒下。
在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和子彈上膛的聲響之後,夜千筱和丁心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抹惱火。
狗日的,也忒倒黴了!
“跑得動嗎?”丁心拉着夜千筱,往另外一條路走。
“比讓你背死的慢點。”
夜千筱加快腳下的步伐,每走動一步皆是留下一定的血漬,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