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也沒帶個帽子,夜千筱擡眼看了看天,便加快了腳步。
花了點心思,甩開村口的那倆守衛,夜千筱順利地摸了進去。
十分鍾後,夜千筱攔住一位當地村民的去路。
村民拖着柴火,渾身濕漉漉的,剛從山上走下來,路上似乎還摔過跤,衣服上蹭了不少泥土。
“嗬——”
村民被忽然冒出來的她吓了一跳。
夜千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穿的本來就少,短袖外加一件外套,衣服單薄得很,這雨水嘩啦啦一下,基本渾身都濕透了,好在衣服都是黑色的,痕迹倒也不是怎麽明顯。
環顧了下四周之後,夜千筱似有若無地露出一把軍刀,吓住了村民之後,朝他揚了揚眉,“我迷路了,能借個住處麽?”
夜千筱說的是當地語言,并且用的還是方言,确保村民能聽得清楚。
村民們被忽然出現的她吓得不輕,也懼怕她手裏的那把軍刀,便慌慌張張地點了點頭。
夜千筱唇角勾笑,眉眼笑意淡淡的,可軍刀卻沒有收回來。
這裏的村民,常年活在饑荒與恐懼之中,就她一個拿刀的,雖說怕是怕,但絕對敢跟她拼命。
這大雨天的,好不容易遇見個目标,夜千筱可不想被目标給坑了。
讓村民在前面帶路,夜千筱似有若無地把玩着軍刀,避開在村裏巡邏的革命軍,繼而跟着那村民來到他們家。
那是一棟很破舊的房子。
沒有紅磚搭建,純粹靠土磚堆砌而成,不知建立時間有多長,整體來說破敗不堪,落在夜千筱眼裏,跟危房也差不遠了。
總共三間房,一間做大廳,裏面也設置了床鋪,一間是卧室,空間小的可以,一間實在破敗不堪,算是半個廚房。
這個家總共有兩個人。
一個是那個村民,估計四十多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些,一個是他的女兒,本地的姑娘,不過十三四歲,膽小内向,一見到夜千筱就跑得遠遠的,躲進了卧室不肯出來。
進了門後,村民緊張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夜千筱,明顯在忌憚她。
“我沒有惡意。”
夜千筱将軍刀收了回來,并不是多真誠地解釋道。
村民依舊僵硬地站着,眼睛卻快速轉動着,尋找着周圍可以拿來做攻擊的物品。
“砰——”
沉悶的聲音倏地響起。
夜千筱先前手中的那把軍刀,就在她擡手的随意動作間,狠狠插在了木制的桌面上。
村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看着夜千筱的眼神裏立即多了幾分慌張。
“敢把我的消息說出去,我保證你見不到你家那小孩兒,”夜千筱嘴角笑意更深,可渾身的危險倏地炸開,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不想殺你們,但你得給我些情報。”
“……好。”
村民的嘴巴蠕動了一下,最後聲音顫抖地應聲。
“那麽,”夜千筱不緊不慢地走至桌旁,擡手,将軍刀從那陳舊的桌子上取了出來,她的手腕微微晃動了一下,繼而沉聲開口,“他們的據點在哪裏?”
村民咽了咽口水,緊張兮兮地掃了她一眼。
爾後,才詳細地跟夜千筱描述地點。
夜千筱并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他的話。
這些人,雖然處于殘暴的統治之下,但他們也很識趣,他們知道那些人雖然會壓迫欺淩他們,但如果有外敵入侵,那些人還是會第一時間舉起槍來保護他們。
相比外界的人将整個村子都給踏平,他們更甯願接受那幫人的壓迫欺淩。
所以,夜千筱不能百分百的相信他。
甚至,還要緊盯着他,防止他出門給人彙報。
但——
夜千筱不得不問他一些情報。
在村莊裏明目張膽的行走,是絕對打聽不到情報的,被發現啥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爲。
偷聽和探查,危險性太大,且花費的時間太多,也不妥當。
從那些革命軍嘴裏撬出話,也是一種可能性,但那些亡命之徒的話,要比這些村民的更不可信。
所以,她隻能從村民嘴裏撬出信息,同時根據他的微表情而判斷真假,選擇可取的信息之後,還得去踩個點才行。
“他們新來的人,現在在哪兒?”
夜千筱抛出第二個問題。
“什,什麽新來的……”村民吞吞吐吐地回答。
“我的目标是新來的,”夜千筱微微眯起眼,軍刀在她手裏玩的眼花缭亂的,一抹嗜血的因子從眼底浮現,她一字一頓的,“對你們的利益,不會有影響,你可以選擇不信,不過……我的手段沒準會有些殘忍。”
話音落卻。
手掌一翻,五指稍稍用力,軍刀立即從手心裏飛出,随着“哒”地一聲,狠狠刺入她身後的那扇門旁。
那邊,卧室的門半打開着,抓住手槍的女孩,雙手才剛剛舉起,就倏地靜止了。
突如其來的軍刀,從她耳畔倏地飛過,刺入門側的那一瞬間,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登時從四肢蔓延開來,那種讓人難以想象的恐懼,在轉眼間遍布全身,她連動一下的力氣都不再有。
恐懼讓她呆滞地睜大眼,下一刻,手中的手槍倏地掉落再低,發出“砰”的聲響。
夜千筱眉頭微動。
“不要傷害她!”
村民嘶吼了一聲,一彎腰,抄起了一把鋤頭,直接朝夜千筱撲了過去!
夜千筱煩躁地皺了皺眉,手掌從腰間滑過,再一擡手,到手的手槍已經拉開了保險,手一擡起,就對準了女孩的方向。
此畫面從眼前滑過,村民瞳孔微睜,猛地在半途刹住了車。
手中的鋤頭還舉得很高,他面色猙獰,眼睛裏血絲遍布,通紅通紅的,可夜千筱的動作像是摁下了停止鍵一般,強行讓他沒敢有任何的動作。
夜千筱揚眉,薄唇揚起抹清冷的弧度,“你可以考慮一下。”
“……”
村民臉色微微一變。
眼珠子轉了下,瞥向那女孩的方向,眼底浮現出掙紮與反抗,可到最後,隻剩下一抹臣服。
他不可能讓女兒受到任何傷害。
爲父者,如此。
爲了保命,夜千筱隻能選擇這樣的籌碼,這是爲生的主要條件。
至于他們是否無辜……
這不在夜千筱的考慮範圍之内。
很多時候,想得越多,煩的也越多。
“我,我說。”
村民無奈的妥協,手中的鋤頭就此放了下去。
與此同時,夜千筱手指微微一動,将手槍收了回來。
同時,走至女孩身邊,将那把槍和軍刀全部撿起來,兩人眼睜睜地看着武器再一次落入她的手中。
待到夜千筱拿了武器,走開一定距離後,村民才稍稍放松了下,朝自己的女兒走過去。
“哇嗚嗚……”
女孩終于反應過來,撲入村民的懷裏放聲哭了起來。
夜千筱有些頭疼的摁了摁額心。
想了想,還是給了他們一分鍾的時間。
一分鍾過後,強行将兩人拆散,同時對村民進行盤問。
有了女兒做要挾,村民總算是老實了,說出來的話也不敢摻假。
村民整天在村子裏晃蕩、砍柴,所聞的不算多,但所見的卻不少,算是個消息靈通之人。
前幾日,村裏确實來了一波陌生人,那些都是革命軍自己帶回來的,一個個兇神惡煞,長相都比較兇悍,其中有一個比較醒目的領導,應該就是Andrew無疑。
革命軍有給他們安排住處,且村民還将具體的方位給夜千筱描述清楚了。
這些主要的信息問完之後,夜千筱又問了他一些有關革命軍的,比如具體的勢力和武器之類的,這方面村民一來不是很懂,二來是漸漸平靜下來,也學會在回答的時候耍滑頭了。
回答的時候,信息給的亂七八糟的,半真半假,摻和着說,夜千筱隻信了真的,把假話一一過濾,最後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多。
跟村民套完話之後,天色也差不多黑了。
夜千筱有離開的打算。
可——
天不從人願。
剛結束問話,外面院子的大門,就被“砰砰砰”地使勁敲響。
那是一扇破舊的大門,狠狠敲響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搖搖欲墜的危機感,仿佛下一刻那扇門就會被推倒似的。
“去看看。”
手掌再度翻出槍支,夜千筱揚了揚眉,朝村民命令道。
村民慌慌張張地應了聲。
與此同時,夜千筱一把揪住女孩的肩膀,将她拉進了卧室。
許是被夜千筱吓得不輕,女孩渾身緊繃着,靠近夜千筱的時候,連動都不敢随意動彈,可夜千筱還是很明顯的看到了她眼底的仇恨,極其濃郁的恨。
夜千筱裝作沒看到。
靠在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外面雨聲很大,最初能聽到兩個人的喊聲,隐約聽到村民的回話,但沒一會兒,他們的聲音就小了起來,夜千筱也聽不清個什麽。
好半響,夜千筱無奈地擰起眉。
真是……
不想惹是生非啊。
但,愈發逼近的腳步聲,向她證明——
不得不動手了!
“砰砰砰——”
下一刻,卧室的門被狠狠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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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說一句,維和的資料查的不多,瓶子比較忙,也沒到處去搜集了,這部分的BUG是最多的,不過這是個虛拟的國家,瓶砸腦洞也比較大,你們主要看情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