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門被赫連長葑狠狠關上,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倏地,兩抹視線于空中撞上,對上的眼睛皆是露出抹陰沉之色,随後皆是稍稍收斂。
“有事?”夜千筱神情陰冷,清冷的聲調磨出兩個字。
此時,赫連長葑已經走至她面前,穩穩地停至她跟前。
“有事?”眯眼凝眸,赫連長葑近乎是一樣的語調。
“有事。”
夜千筱冷冷開口。
“有事。”
于是,赫連長葑也強忍着怒火回應。
眉頭狠皺,夜千筱眸色一狠,聲音冷靜卻如寒風吹過,“你先說。”
說?
剛忍下的怒火,登時蹭蹭蹭冒起來!
一伸手,直接摟住夜千筱的腰,結實有力的臂膀将其狠狠往懷中一拉,另一隻手扣住夜千筱的後腦勺,一低頭,便對準她的唇吻了下去。
擦!
有什麽好說的?!
直接上!
兩股怒火相撞,沒頭沒腦的燒的人心慌,吻上的那一刻,近乎不帶任何溫柔與嘗試,狠狠地撕咬,唇與齒的猛烈撞擊,爆發的怒火掩去了所有的疼痛。
激烈而瘋狂的吻,再一次不知誰咬傷了誰,鮮血的味道在空腔蔓延,猶如戰争中最原始的刺激,令每根神經緊繃。
呼吸在錯亂中調整,一次次的奪取,一次次的摩挲,一次次的啃咬,皆是帶着強烈的占有欲與燃燒的怒火,且怒火愈燃愈旺,仿佛随時都能将人燒着一般。
最後,不知是誰先松開的誰,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帶着刺骨的冷意,呼呼從氣管灌入肺部,平緩着肺部的酸痛,而這樣的空隙不過一瞬。
相擁的兩人,呼吸的熱氣交錯而來,下一刻,夜千筱揪住了赫連長葑的衣領,而赫連長葑一翻手,便将夜千筱的手給抓住,兩人你來我往之間,竟是奇迹般的動上了手,夜千筱招招狠辣,赫連長葑出手抵擋的同時,依舊不容她離開自己的手心。
最後,夜千筱怒火上湧,屈膝狠狠的踢到赫連長葑小腹處,手肘往上一勾,直接勾住赫連長葑的脖子,兩人齊刷刷地倒到了床上!
赫連長葑一個翻身,便壓住了夜千筱,再度低頭吻了上去。
相對于剛剛的吻,此刻似乎溫柔了不少,怒火在一點點的消失殆盡,另一道火卻在猝不及防間燃燒起來。
不知不覺間,兩人衣衫褪盡,沒開燈的房間本就黑暗,可在某個瞬間似乎更暗了些,有冷風從窗口依依不舍的灌入,欲要吹散房間裏僅有的溫度,卻怎麽也吹散不了這滿室的溫存。
一番激烈,難以停歇。
良久。
室内,終于安靜下來,唯獨剩下深深的喘息。
然,在這寂靜又冷清的房間,忽的響起一聲不爽的罵聲——
“擦!”
夜千筱緊緊皺着眉,黑暗中,黑亮的眼睛裏燃着熊熊怒火。
“……”
赫連長葑滿頭黑線。
下一刻,手臂便緊緊環住她,薄唇緊緊貼着她的臉頰,低啞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不夠?”
夜千筱伸手便想去摸床頭放着的軍刀。
“筱筱。”
抓住她上移的手腕,赫連長葑低低的喊了一聲,聲音裏盛滿了沙啞的溫柔。
夜千筱别過頭,深深呼吸着,調整着自己的氣息。
懶得理他!
然而,環住她腰的手,卻倏地緊了緊,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溫度在緊貼的皮膚間蔓延。
夜千筱一斜眼,對上赫連長葑專注迷人的眼睛,動動腳趾都知道他在想什麽,頓時狠皺眉頭,低聲威脅,“想都别想!”
赫連長葑輕輕勾唇。
不管怎樣,反正……滿足了!
“滾遠點兒。”
沒一會兒,夜千筱丢了他一個白眼。
娘的,吃虧了!
心情很不好!
“我冷。”赫連長葑柔聲說着,看着她的眼睛裏,甚至帶着幾分可憐的意思。
夜千筱殺氣騰騰。
赫連長葑死皮賴臉。
對視三秒,夜千筱完敗。
赫連長葑将被子蓋的緊了點兒,僅有的空隙不過兩人腦袋相隔的距離。
兩人繼續對視,一股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夜千筱睡意全無。
于是,思緒漸漸的往回拉,夜千筱終于想起自己怎麽發火了,登時眉頭一拉,質問道,“你跟喬瑾,怎麽回事兒?”
“喬瑾是誰?”
死不要臉的問着,赫連長葑一靠近,便貼住她的額頭。
“……”夜千筱神色間的殺氣漸漸爬上來。
“什麽事?”赫連長葑識趣的問道。
“你不是上過她麽?”夜千筱咬着牙,字字帶着寒風。
“……”
赫連長葑神色呆愣片刻。
就在夜千筱怒火被帶起的那刻,赫連長葑抑制不住眉眼的笑意,近乎安撫地揉着她的頭發。
“頭發,該剪了。”
赫連長葑一本正經地評價道。
那一刻,夜千筱漆黑明亮的眼睛裏,唯獨剩下三個字——
你、找、死。
“刀不在那兒。”
瞥見夜千筱轉移的視線,赫連長葑唇畔含笑,不知死活地提醒道。
夜千筱一眯眼,殺氣乍現。
“那是假的。”
赫連長葑倏地開口,壓制住夜千筱即将爆發的洪荒怒火。
同時,手掌一翻,将夜千筱被窩下的手,緊緊地抓住。
“解釋。”夜千筱沒好氣地開口。
說起來,赫連長葑年近三十,沒有幾個女朋友,實在是件稀奇的事兒,也難怪煞劍基地的人懷疑他跟呼延翊是一對,但夜千筱當時自己心裏的坎都沒過去,也就沒有詳細打聽太多,至于赫連長葑曾經勾三搭四了多少人,她也沒有去打聽過。
本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她本來也就沒必要放到心上。
可——
偏偏喬瑾撞槍口上了!
錢鍾薇和江曉珊兩人看過喬瑾的日記,裏面大概講述了喬瑾跟赫連長葑合作的一次任務,而喬瑾當初意外中了藥,便稀裏糊塗的跟赫連長葑那啥了,之後赫連長葑從未提起過這件事,喬瑾也隻得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在那之後的日記裏,還是隐隐表達過對赫連長葑的感情。
錢鍾薇那經過特殊鍛煉的記憶力,絕對不是蓋的,反正夜千筱當時聽她完完整整的講述之時,隻恨赫連長葑不在跟前,不然一巴掌就将這混蛋給解決了。
“不是我。”眨了下眼,赫連長葑很是無辜地開口。
“她蠢得連是誰都不知道?!”夜千筱嘴角一抽。
赫連長葑長長地歎了口氣,似是想明白了什麽,摟住她的力道又緊了些,無奈道,“誤會。”
原本喬瑾身上發生的事兒,就是他後來聽說人的,而當事人不肯跟喬瑾直說,且再三跟他強調不能說,否則喬瑾會一槍崩了那位……
于是,赫連長葑就當做什麽都發生過,當事人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他也沒有跟喬瑾說清楚,等待任務結束後就算過去了。
沒想到——
好吧,事實上,赫連長葑是剛才才想通的。
怪不得,喬瑾偶爾表現有些異樣,古怪得很,赫連長葑以往不願意同喬瑾一個組,也是礙于她的那種異樣,爲了避嫌,卻沒有想到,背後有那麽大的一烏龍,且他自己壓根不知道。
喬瑾,誤會他——?
想想都覺得汗顔。
好在這事還有夜千筱提起,不然赫連長葑估計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夜千筱聽着赫連長葑的詳細講述,半響,臉色一點點的黑了下去。
都——
什麽破事啊!
煩躁不已的夜千筱,一巴掌拍開赫連長葑放到她頭發上的手,橫着眼問道,“你氣什麽?”
赫連長葑眉頭一垮,繼而又一點點靠近,眼底盛滿了不爽,“你跟裴霖淵有過一腿?”
“……”夜千筱沉默片刻,眼眸微微一轉,随後恍然,“他告訴你的?”
“真有?”赫連長葑雙眼一眯,莫名洶湧的情緒從眼底湧現。
“你傻啊?!”
夜千筱頭疼地揉着太陽穴。
這男人,腦子是有坑麽?!
裴霖淵那混蛋的話他也會信?!
“沒有?”赫連長葑立即老實下來。
“他怎麽跟你說的?”夜千筱想不過,繼續追問了一句。
“你身上的胎記。”赫連長葑如實說道。
“……”夜千筱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我身上沒胎記。”
“淩珺身上。”赫連長葑強調。
“她身上隻有疤。”
“所以?”赫連長葑奇迹般的不生氣,嘴角甚至微微翹起。
“赫連同志,你被耍了。”夜千筱格外悲哀地看着他。
啧。
她以爲,赫連長葑的智商,最起碼要比裴霖淵高一點兒。
沒想到,都是半斤八兩。
這麽幼稚的謊言,還真把他給氣着了……
還是赫連長葑麽?
“那我,”低低的出聲,赫連長葑緩緩靠近她,手指從她臉頰上滑過,那低緩溫和的聲音,伴随着熱氣噴灑在她耳畔,“要讨回來麽?”
夜千筱眼睛微微一睜,欲要罵人。
可,下一刻,赫連長葑就封住了她的唇,遏制住她的兩隻手腕,不容有絲毫的反抗。
哦,赫連同志當然不會說,裴霖淵那個混蛋,還順帶暗示了他不行……
這種有關男人尊嚴的事情——
擦,絕對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