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爲女隊的隊長,平時再忙也會在訓練場現個身,加之無論休息還是忙碌,去訓練場鍛煉可是夜千筱的一大愛好,所以,一個上午的時間,基本上整個基地的人,都意識到了夜千筱的消失。
于是,有人拐彎抹角的想去問赫連長葑。
卻得知,赫連長葑在大隊辦公室待了整整一個早上。
聽說,大隊在辦公室裏大發雷霆,将赫連長葑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據說,赫連長葑規規矩矩的接受了他的批評。
據說,夜千筱請了三個月的假,不知去向。
據說,是夜千筱和赫連長葑之間吵架才引起的。
……
但是,從頭到尾,誰也沒有得到準确的答案。
夜千筱爲什麽離開?
吵了什麽架,需要鬧得這麽大?
衆人猜測紛紛,可赫連長葑未曾解釋,這一切疑惑隻能藏在心裏。
徐明志多次找過赫連長葑,但每次都被忽略的徹底,無論怎麽鬧騰,赫連長葑硬是半句話都沒有給過,攪得徐明志一陣郁悶,最後天天被陸松康和顔承樂堵着,總算沒有再去找赫連長葑。
夜千筱離開的風波,好像在掀起一陣風浪之後,又這麽漸漸地淡了下去。
一周後。
夜千筱出現在雲河的一個小鎮。
西雲鎮。
因爲在這個省份的西邊。
樸素的人民,落魄的街道,烈焰下,在街邊叫喊的攤販。
夜千筱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黑色牛仔,頭上戴着休閑的帽子,不緊不慢地從這條古老而貧窮的街道上走過。
這種似乎被遺忘的地方,單純的似乎藏不住黑暗的地方,或許在某一片土地上,就生長着大麻、罂粟、古柯。
“大熱天的,客人,要進來喝杯涼茶嗎?”
路過一家茶館時,有個莫約二十來歲的女生站在門口,笑眯眯地朝夜千筱招呼了一聲。
夜千筱步伐一頓。
側過頭,朝店門口掃了兩眼。
帽檐下,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似的。
似有若無的視線,從女生身上掃過,令女生頭皮發麻,不知爲何有些緊張。
頓了頓,夜千筱擡了擡帽檐,徑直朝裏面走去。
路過女生時,聲音涼涼地,“一杯涼茶。”
“哦,好。”
女孩倉促地點頭。
夜千筱徑直進了門。
這家店很幹淨,門面經過一番裝修,比十年前精緻許多,就是不知道是否依舊幹淨。
店裏還有兩個人,蓬頭垢面、灰頭土臉、各穿一件破舊衣服,整個兒一乞丐模樣。
看了兩眼後,夜千筱才确定,估計就是門外的乞丐。
這家店,一如既往的給一些人免費提供涼茶。
女生不知道夜千筱需要什麽口味的,也不敢去問夜千筱,不一會兒,就端着店裏最有名的涼茶過來。
“客人,你的涼茶。”
将茶碗放到桌上,女生有些拘謹地朝夜千筱說道。
或許她也發現,夜千筱的氣場,有些讓她難以心平氣和。
總讓人覺得低人一等。
夜千筱掀起眼睑,在她欲要離開的時候,忽的涼聲問道,“有吃的嗎?”
“啊,”女生頓時止住步伐,細細看了夜千筱一眼,繼而歪着頭想了想,道,“有面食也有米飯小菜,你要哪一種呢?”
“涼面。”
夜千筱言簡意赅。
女生遂點了點頭,風一般地離開。
夜千筱習慣性地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既能隐藏自己,又能環顧全場,這是訓練出來的、下意識的行爲,有時候得等到離開前才意識到這點。
一周的時間,她轉過了很多地方。
一離開基地,就沿着西邊行走,一路上,偶爾幫人點小忙,順帶坐個順風車、弄點零花錢,倒也沒虧着自己。
一周後,兜兜轉轉,她來到了西鎮。
雲河本就處于邊境地帶,西鎮更是離得近,隔壁的販毒組織一波一波的,有很大一批都是從這裏邊境運進來的,造就這個小鎮愈發的破敗。
不過,估計打擊力度也不小。
最起碼,這裏的環境,比以前要太平多了。
夜千筱不緊不慢地喝着涼茶。
年幼時,教武術的師傅住在附近,回家之後,每年寒暑假都會過來,對這地界還算熟悉,隻是這麽多年,這裏似乎也沒多大的改變。
常年不變的城鎮,确實是這裏的一種悲哀。
女生的動作很快,涼茶才喝了一半,涼面就被端了上來。
“小鞠,一碗涼茶。”
門外,傳來粗犷的聲音。
“哎——”
身側的女生,清甜的應了一聲。
那聲音有些熟悉,夜千筱停頓了一下,便偏過頭,朝門外的方向掃了一眼。
那人一身迷彩軍裝,夏季的,隻穿着短袖,渾身染了層灰塵,身材魁梧,看那張方正的臉,夜千筱眉頭輕輕一蹙。
确實有些眼熟。
聶施史。
在炊事班當采購員的時候,這位菜市場老闆的兒子,曾經幫過她不少的忙。
她剛認出人來,聶施史本是朝小鞠看過來的,但在瞥見夜千筱的時候,也第一眼就認出了人。
“夜千筱?!”臉上抑制不住的欣喜,聶施史神色近乎誇張,大步朝夜千筱走過來,“你不是在海陸嗎,怎麽會在這裏?”
他倒是顯得很熱情,不過相比欣喜熱情的,更多的還是驚訝。
他離開家裏參軍的時候,聽說夜千筱已經成功的成爲了海陸中的一員。
不曾想,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她。
“遊玩。”
摸摸鼻子,夜千筱敷衍地回答。
随後,爲了防止聶施史連番炮彈攻擊,夜千筱挑了挑眉,問道,“在這兒當兵?”
“嗯。”有些局促地抓了抓後腦勺,聶施史樂呵呵的笑,“不小心就被發配到邊疆來了,還是個采購員。”
夜千筱細細看了他兩眼。
渾身的灰塵與汗水。
估計她當時當采購員的時候,也跟他這情況相差不遠。
“聶哥,你們認識啊。”
站在一旁的小鞠,不由得睜大眼問道。
這個女的——
看起來,也是當兵的勒?
“嗯,”聶施史點了點頭,朝她介紹道,“這是夜千筱,因爲有她,我才會來當兵的。”
說着,聶施史腼腆地看了夜千筱一眼,頗爲羞澀地朝夜千筱介紹道,“這是小鞠,是我女朋友。”
好好地一個壯漢,在說這話時,臉上卻忍不住染了些許紅暈。
與此同時,聽到他介紹的小鞠,也稍有羞澀地低下頭。
“聶哥的朋友,那這頓我請了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小鞠朝夜千筱笑眯眯道,随後看了看聶施史,“你們慢慢聊,我去拿涼茶。”
“嗯。”
聶施史用力地點頭。
小鞠小步跑開。
聶施史一直看着她離開。
直至她進了廚房之後,才回過神,在夜千筱對面坐了下來。
眼皮子一跳,夜千筱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
“你現在怎麽樣,還是在海陸吧?”
抽出一根煙,聶施史剛想點燃,下意識的瞥了夜千筱一眼後,又自覺地将煙給收了回去。
“離開了。”
淡淡說着,夜千筱從一側的木桶上拿了雙筷子,掰開。
準備吃涼面。
走了一天一夜,中間隻吃了點幹糧,她是真的有些餓。
“啊?”聶施史驚愕地睜大眼。
“嗯。”夜千筱應得雲淡風輕。
“那你現在……”看着夜千筱,聶施史頗爲遲疑地問。
“無業遊民,”夜千筱很自然說着,頓了頓,又補充道,“到處旅遊。”
“……”
聶施史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才一年半不見,夜千筱怎麽就離開部隊了?
就算是服役,時間也不到兩年,沒有滿啊?
“這裏那麽偏僻……”聶施史有些不相信道。
如果這裏的旅遊業真的能發展起來,這裏也不至于這麽破敗了。
一年到頭,這裏也不會見到幾個旅遊的。
畢竟,要風景沒風景,要建築沒建築的,就連旅店都沒有。
“不行?”夜千筱輕輕揚眉。
聶施史頓時慫了,“那倒沒有。”
氣氛忽然有些尴尬,好在小鞠将涼茶端了過來,适時地緩解了先前話題所帶來的尴尬。
有了活躍氣氛的小鞠,聶施史又将話題扯開,詢問夜千筱接下來的打算。
這裏沒有旅店的話,要不要去他們那兒的招待所住一晚。
夜千筱也算是個會聊天的,但現在看到那身軍裝,腦海裏便閃現某個殺千刀的身影,所以話題一直被她聊冷,時常問幾句話就問到了極緻,再也聊不下去了。
聶施史嘗試地問了好幾次,最終終究是無力的放棄了。
不知爲何,總覺得夜千筱有些怪啊……
以前的她,比現在要健談很多。
而且,交流的技巧,也不會這般冷場。
好像,少言寡語了許多。
疑惑間,聶施史也喝完了涼茶,看了看時間,也該回去了。
“你以前的電話打不通了,是不是換電話了?”
臨走前,聶施史又問了夜千筱一句。
這種地方,晚上大家都不敢開門,真到了什麽偏僻的地方,危險還是挺多的,跟夜千筱交換一下電話号碼,到時候也好聯系。
“唔,我沒電話。”
夜千筱聳肩,有些無奈。
“這個……”聶施史啞言。
現在的人,尤其是夜千筱這個年齡的,怎麽可能沒有電話?
更誇張的是,以前他看到過夜千筱的手機,極其奢侈的牌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現在——
夜千筱說,沒電話?
“真沒有。”夜千筱攤了攤手。
聶施史從頭到尾掃了她一眼。
隻有那條牛仔褲,能裝得下手機。
但是,明顯沒有。
有些懷疑,但沒有深入懷疑。
或許,真的沒有。
小鞠在旁邊站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就跟看到天外來客似的,怎麽也遮掩不了那種驚訝。
夜千筱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瞥見兩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夜千筱想了想,很無奈地朝聶施史問,“你電話沒換吧?”
“沒有。”
聶施史搖了搖頭。
爲了保證能聯系到以前的朋友,他的手機号碼一直以來都沒有換過。
“那行,”夜千筱點點頭,“我記得你的,真有事,打你電話。”
“你記得?”聶施史更是驚訝。
“不行?”
夜千筱有些莫名其妙。
自從成爲狙擊手之後,夜千筱的記憶力超乎想象的好,十五個以内的數字,基本看一遍就能記得清楚。
以前還特地拿電話号碼進行訓練。
通訊錄裏的電話,她現在能倒背如流。
“行行行。”
聶施史連忙點頭。
這位大姐大,她說行就行,在她面前,隻有她做主的份。
于是,夜千筱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涼面。
聶施史跟小鞠說了幾句,不知說了什麽,哄得小鞠的小臉笑得通紅。
沒多久,聶施史跟夜千筱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
但——
他轉身的那刻,就覺得有股強迫的壓力迎面逼來,渾身下意識的陷入了警備狀态。
而,原本正在悠閑吃涼面的夜千筱,也感覺到那駭人的冷氣,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從側面狠狠刮過來。
拿筷子的動作一頓。
夜千筱掀起眼睑,朝門口方向掃過去。
這一次,進來的是一隊人。
個個是身強體壯的壯漢,肌肉仿佛随時能将衣服撕裂一般,穿着都有一股濃濃的痞子味道,挂着重金屬的、牛仔夾克的、破洞衣服的,各種當當的物品在晃動中響着,瞬間在整個茶館充斥。
莫約十來個人。
唯有在最前面的一人,看起來要正常許多。
近一米八的個子,跟身後拔高的人比,卻顯得有些矮小,也沒有後面那幫人那般身材魁梧,但他一個人的氣場,足以碾壓身後所有人的氣場。
大熱天的,他穿的一身黑,黑色的休閑套裝,頭頂帶着黑色的牛仔帽,整個人都顯得極其陰森恐怖。
夜千筱微微眯起眼,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眼。
那是一張俊俏帥氣的臉。
猜不出具體的年齡,那張臉清峻而漂亮,不似徐明志那般的精緻,也沒有赫連長葑那般的硬朗,他偏向于清冷高貴。
隐隐的,夜千筱覺得有幾分熟悉。
确定沒有見過。
但,就是有那麽幾分熟悉。
疑惑間,那人的視線,忽的與她的對上。
那雙猶如狐狸一般的眼睛,投射出冷冽而危險的目光,那是一種命令他人退散的警告眼神,纏繞着令人心驚膽戰的殺氣。
相比之下,夜千筱卻顯得随和許多。
她神情鎮定,與他的視線對上,眸底也不見絲毫波瀾。
如若那人是淩厲而危險的,那麽,夜千筱則是波瀾不驚的,一雙狹長幽邃的眼睛裏,盛着似有若無的打量,堂而皇之的視線,像是在一層層的剝掉他人的外殼,直逼他人心底。
很多時候,眼神相對時,他們拼的便是氣場。
強與弱,不過誰退讓,事先将目光轉移。
很顯然,兩人不相上下。
末了,夜千筱輕輕勾唇,朝那人笑了笑。
于是,原本還滿懷敵意男人,在看清夜千筱唇角那抹淡笑時,不自覺地眯起了眼,愈發疑惑地掃了她一眼。
夜千筱收回視線。
不緊不慢地拿起筷子。
“老闆呢?!”
這時,男人身後走出個大漢,嗓音粗狂地朝裏面喊道。
下意識的,小鞠怯弱地掃了聶施史一眼。
茶館從來沒有出現這麽多人。
而且,這一個個的,看起來似乎都很不好惹。
一時間還真有些害怕。
“你們要什麽?”
聶施史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他們,朗聲問道。
他一上前,便有幾道目光徑直落到他身上。
全部都是頗具殺傷力的目光。
他們看的不是聶施史,而是他身上這身軍裝。
皆是有些意味不明。
半響,還是領頭的男人開口,“十碗涼茶。”
小鞠看了看聶施史,見他點了點頭後,才匆忙朝廚房裏跑去。
聶施史打消了離開的想法,打算等他們這群人離開再說。
隻是,他剛想招呼這群人坐下,就見到剛說的那個男人,直接朝他走了過來。
聶施史渾身汗毛頓時豎起。
在男人走至他面前的那一刻,心都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一般。
但——
男人旁若無人地走過他。
繼而,來到夜千筱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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