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拿命補償嗎?重

沒管臉上的傷,夜千筱先一步在前方,同赫連長葑開始了搜尋的行動。

一樓的人基本都被清除光了,就算剩下幾個,相信冰珞和喬瑾兩人也會解決,所以兩人上了二樓,開始搜尋上面的房間。

總共四樓,占地面積有些大,夜千筱确定的目标就有五個。

而,難保會有意外發生。

所以夜千筱和赫連長葑兩人,在二樓沒有被搜尋過的房間,開始一間間的進行搜尋。

期間也會遇到一兩個分散的敵人,都被兩人光速解決。

連續幾間房都是空的,到逼近牆角的一間房時,夜千筱的心忽的提了一下。

與此同時,在門另一側的赫連長葑,一手拿槍,一手朝她做了個手勢。

凝眉看他,夜千筱點了點頭。

于是,赫連長葑一腳将門踢開。

夜千筱手握着槍,率先進入門内,而槍支部件活動的聲響,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夜千筱耳中。

抓住步槍的力道一緊,夜千筱通過夜視鏡找準目标,迅速的扣動了扳機。

子彈穿透身體的聲音,沉悶而悲鳴。

連續開了三槍。

一發中額心,兩發中心髒,必死無疑。

這時,赫連長葑也扣動扳機,将另一個手持槍械的人進行清除。

“啊啊啊——”

下一刻,他們倆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而後,是哭嚷嚷着用當地語言,叫着兩人名字的聲音。

刹那間,兩人的動作都頓住了。

夜千筱和赫連長葑對視了一眼。

很快,視線便在房間了轉了一圈。

一個十多歲的女孩站在角落裏,發出崩潰的嘶吼,肩膀一顫一顫的,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渾身都在顫抖着,那一雙黑亮的眼睛裏,迸發出夜千筱極其熟悉的恨意。

刻骨銘心的恨。

融入骨髓的恨。

恨,近乎瘋狂。

掃了那兩個被槍殺的人,一男一女,中年模樣,看情形,估計是她的父母。

夜千筱緊緊擰起眉。

這裏爲什麽會有女孩?

雖說是當地人,但他們手拿殺傷性武器,并且有開槍射擊的意思,所以他們并不算誤傷。

再者,在這樣地方的人,除了那些被當做人質的東國民衆,其餘人都是抹除的對象。

他們是爲自己國家做事的人。

盡管,他們也會盡量,保證着其他國家的利益。

他們沒錯。

可——

夜千筱的動作有些遲緩。

難免想到自己。

七年前,全家滅門,她的父母同樣死在跟前,甚至是一模一樣的子彈,可沒有任何武器的她,眼睜睜的看着,無能爲力。

後來,還是有人故意放水,她才逃過一劫。

莫名的,想起那抹感覺。

近乎下意識的,夜千筱朝旁邊看了眼,眼簾映入赫連長葑的身影。

他立在附近,眉眼被夜視鏡遮擋,唯獨能看清的是鼻與唇,側面印出深邃的弧線,他沒有端槍,槍口甚至偏移了女生的方向。

這是一種難得的,不屬于他專業态度的姿态。

隐隐覺得,他在猶豫,甚至,有些悲傷。

當這樣的身影落入眼底,夜千筱停頓幾秒,在某個不經意間,心底,劃過抹異樣的熟悉感。

一種極爲強烈的焦躁和抵抗,從胸腔湧現出來,她近乎愣怔的站在原地,有什麽力量在吸取她身上的力氣一般,抓住步槍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垂落下去。

與此同時——

眼角餘光瞥見,站在角落裏的那個女孩,忽然掏出一把手槍出來,雙手持槍,顫顫巍巍的對準了赫連長葑的方向。

大腦有過片刻空白。

待到槍聲響起的那刻,夜千筱才猛地回過神來。

是她開的槍。

搶在女孩扣扳機之前,她舉起了步槍,結束了女孩的生命。

回神的那一刻,子彈正中額心的女孩,雙眼睜大,眼珠子近乎要鼓出來一般,緊緊盯着赫連長葑,那雙漆黑而漂亮的眼睛裏,唯有還未來得及散去的恨意與絕望。

她重重地倒了下去。

可,真正結束了女孩的生命,夜千筱在在不經然間,悄悄松了口氣。

生活在這種地方,倒不如死了來得解脫。

赫連長葑偏過頭,看着她,隐藏在夜視鏡後面的眼睛,投射出來的視線,仿佛如實質一般落到她身上。

感覺到一股難以預測的視線,似乎夾雜着很多東西,可卻讓夜千筱難以分辨清晰。

“我不該開槍?”

夜千筱一字一頓地問。

“不是。”赫連長葑話語肯定。

沒有在第一時間開槍,本就是他的失誤。

在這裏,他們隻是武器,不該有任何情緒。

他隻是——

想到了她。

夜千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知爲何,那口冷氣,似乎在肺部凝結,牽動着胸腔,陣陣發疼。

停在原地,夜千筱緊緊地抓住槍,被隐藏在夜視鏡下的眼睛,閃爍着一抹冷光,她聲音冷冷地,字字句句,“七年前,你也參與了那場行動,是不是?”

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從這染滿鮮血的夜色裏滑落。

一個字,一個字,猶如最爲猛烈的撞擊,狠狠砸在心底。

赫連長葑的身形,就在那一刻,不由得僵了僵。

原本質問而疑惑的夜千筱,在看到他沉默的身影時,眼底閃過抹不可思議的情緒。

他?

真的有他?

一股涼意,在胸腔擴散開來。

看着赫連長葑欲向前的動作,夜千筱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赫連長葑止住動作。

夜千筱停了下來。

兩人都戴着夜視鏡,無法對視,無法從眼裏看出那份情緒,而,他們之間,仿佛就在這一刻,徹底靜止下來。

耳麥裏傳來持續不斷的彙報聲。

大多都是好的。

不知在哪一刻,夜千筱聽到,他們找到人質了,受傷的有兩個,沒有人死亡。

然,本該是這場行動最爲激動地時刻,夜千筱卻恍如麻木一般,聽到各種聲音從耳麥裏滑過,沒有任何情緒與反應。

當一種絕對的事實擺在眼前,夜千筱終于開始将先前的重重疑點結合在一起。

沙漠生存訓練中,她受傷,赫連長葑執意讓她離開,并且表示已經知道淩珺家的滅門慘案。

因爲以前排除過赫連長葑的可能,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如果赫連長葑是七年前才入伍的話,需要在部隊待過一段時間,才能進入煞劍。

可,她怎麽能忘了,以赫連長葑的能力,就算特招進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當時的她,以爲有别的理由,而她分析不出來。

後來,在成爲正式成員之後,他們倆的關系像是這麽确定下來,可赫連長葑對她處處照顧周到,确實在某個方面,讓夜千筱有些無法适應。

這種好,不僅是單純的感情,而是夾雜了些别的因素。

現在她清楚了。

比如,愧疚。

比如,補償。

種種奇怪的現象,如果先前的她想不明白,那麽,現在,她怎麽也該完全明白了。

因爲眼前這個人,千方百計對她好的人,是曾經滅她全家的人之一。

所以,他不得不這樣。

兩人面對面,依舊僵持着。

半響,聽到耳麥裏種種撤離的彙報,夜千筱盯着赫連長葑,聲音冷得仿佛沒有任何情緒,“沒話說嗎?”

“對不起。”

赫連長葑微微低着頭,三個字,與他來說,難以想象的沉重。

“對不起?”

輕飄飄的三個字,從唇畔溢出,而嘴角卻勾勒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赫連長葑定在原地,無言以對。

他曾猶豫過,是否跟夜千筱坦白。

可他知道,那件事對淩珺造成了怎樣的傷害,以至于她那一輩子都颠沛流離,在刀尖上讨生活。

她可以活的潇灑肆意,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可他也知道,一旦事情發生過,那就永永遠遠的發生過,再冷血無情的人,都無法對待那般創傷坦然自若。

更何況,他認識的夜千筱,那麽柔軟善良。

當初,夜千筱在醫院時,他曾狠過心想讓夜千筱離開,甚至強行給夜千筱下了命令,那幾天的時間,他一遍遍的思考着、割舍着,可當再次見到夜千筱的時候,那麽堅定的決定,卻忽然動搖了。

他,離不開她。

所以,他做了一個殘忍的決定。

藏着這件事,對這個曾被他傷害過的人,做了一件更殘忍的事。

如果可以,他甯願夜千筱永遠也不知道。

但——

就在此時此刻,她知道了。

繼續隐瞞,他不舍,更,不敢。

有生以來,這是頭一次,在人面前,會這般慌亂。

耳麥裏,傳來最後一個人撤離的消息。

很多聲音在呼叫他們,一遍一遍,聲音焦慮。

于是,夜千筱收回了視線,微微側過身,越過赫連長葑往門外走。

路過赫連長葑身側時,赫連長葑偏頭看她,欲要抓住她的手腕,可夜千筱在被觸碰的那一刻,動作明顯的往旁移了移,避開他的動作。

步伐不變,夜千筱徑直向前,一直走出門,都未曾回頭。

夜視鏡下的景色,一切都顯得那麽不正常。

可,夜千筱那堅定離開的背影,卻清清楚楚,猶如一道利劍,直戳人心。

狠狠地,不遺餘力。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耳麥裏的聲音催了多久,赫連長葑終于動了動眉頭,擡起腿,往外走。

*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集合點。

衆人一看到他們,下意識松了口氣,然後迅速朝他們靠近。

本想趁着這機會,調侃幾句,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感覺到兩人身上陰沉的氣質,就冷不丁地沉默了。

一個個的,頓時被唬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撤退。”

赫連長葑來到隊伍前面,用冷漠的話語說了兩個字。

命令下達。

他面無表情,神色嚴峻,明顯的,對這一次的勝利,他并沒有什麽喜悅感。

煞劍這群人,除了少數個别情商低下,其他人個個都是人精,一眼就能察覺到問題的所在,可他們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原因,都隻是小兩口意見不合或小吵一架而已。

便基本沒放心上。

隻是,大多數人,都在撤退行動裏,不敢有任何的失誤。

那個晚上,他們帶着一批人質,在陸續趕到的追兵中撤退,但沒有經曆什麽槍擊戰,基本都是對那群人避得遠遠的。

他們若沒有那批手無寸鐵的人質,或許還可以戰鬥一番,但現在他們首要的任務,就是要保護人質的安全,撤退才是當務之急。

而,直到黎明之前,夜千筱跟赫連長葑這兩個名義上的小組,都沒再有任何接觸。

戰争與鮮血,一切都那麽現實。

但,每每在眼角餘光裏瞥見赫連長葑,夜千筱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現實。

就跟個笑話似的。

直至天明,他們将敵軍甩開的同時,終于迎來了援救。

一架直升機。

在靠近祖國邊境的地方,在經曆過那晚的戰争與逃亡之後,一切都顯得那麽的激動人心,而種種難以料想的激動,在直升機上見到熟悉的軍裝之後,仿佛升到了頂點。

縱使勞累了一夜,他們依舊激情昂揚。

他們!

終于完成了這場任務!

零死亡!

三人受傷,卻都不重!

一次圓滿的任務,莫過于此。

直升機上。

聽着種種激烈的讨論,夜千筱就靠在冰珞肩膀上假寐,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一直落到身上的視線罷了。

冰珞當着她的枕頭,一言不發,而坐在位置上的身形,一動不動的,似是怕驚醒了睡覺的夜千筱。

不知過了多久,當直升機上的聲音漸漸安靜下去,勞累了一夜的戰士們,慢慢地熟睡過去後,忽然聽到了一陣驚呼聲——

“艾瑪,今天建軍節啊!”

一聲高呼,驚起千層浪。

原本熟睡的戰士們,甚至于那些疲憊至極的人質們,都紛紛睜開眼醒了過來。

就連夜千筱,都在不自覺中,微微掀起了眼睑。

冰珞偏頭,看了看她。

于是,夜千筱離開她,坐直了身子。

“真好,能趕在這天回來。”

“歐耶,回去就能過節。”

“啊啊啊,我要睡覺啊,黨和人民原諒我……”

頓時,直升機内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一個個的,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有人在讨論回去該怎麽過節,神槍手說要不要回去跟菜鳥們比比,以此來慶祝一下;格鬥手說晚上如果有摔跤項目的話就太好了、太勁爆了、又能虐的他人滿地找牙了;吃貨們湊在一起猜測晚上炊事班會給他們加怎樣的餐,燒的菜會不會比平時更注意火候……

也有人在讨論以前的建軍節樂事,一件一件的,都挑出來講,引起了諸多的哄笑。

場面,一時間變得難以控制起來。

被救回來的人質們,對他們的激情表示有些奇怪,但現在他們剛剛逃脫魔爪,眼前這批人正是将他們救出來的英雄,所以他們很好的容忍了這樣吵鬧的氣氛。

縱使,他們是真的很疲憊。

但——

建軍節,不是麽?

一年一度的節日,爲了他們而建立的,他們憑什麽不能高興,憑什麽不能樂呵?

甚至,還有個别“人質”,還湊到他們身邊,一起說着一些趣事。

然而,在這樣熱鬧的氣氛裏,夜千筱的神情卻越來越冷,冷若冰霜的臉龐,見不到絲毫的欣慰和喜意。

有好幾個人在觀察她。

比如自己這一排的冰珞、喬瑾、易粒粒,還有坐在對面的赫連長葑、徐明志、封帆。

除了夜千筱和赫連長葑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甚至,讓喜怒不形于色的夜千筱,沒有表現出任何融洽的反應,反而似是隔絕了周圍的一切,冷漠的令人心驚。

但,夜千筱不說,赫連長葑也不說,他們隻能觀察着、擔心着。

感覺到這些事前,夜千筱身子微微往後靠着。

行動時換回了一身普通的休閑裝,沒有帽子,她便微微低着頭,沒有理會任何的視線。

就這樣,一直沉默。

直升機送人質們去了附近的軍區,由赫連長葑出面,交代好那群人質之後,直升機便将他們拉回了部隊。

*

直至夜幕降臨,直升機才安全抵達基地。

夜千筱剛下車,還未集合自己這邊的學員,便直接走向了辦公樓。

自從成爲隊長後,大隊也給夜千筱安排了辦公室,不過是跟赫連長葑一起的。

她知道,如果自己待不下去了,應該做一些什麽。

至于自己的隊員?

她沒精力再管。

冰珞是第一個發現她離開的。

熱鬧的隊伍裏,一看到她走出人群,冰珞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卻被喬瑾拉住了。

“讓她靜靜。”

對上冰珞冷冽的視線,喬瑾近乎無奈地說道。

冰珞皺眉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留下。

很多人都察覺到夜千筱的離開。

赫連長葑自然也在其中。

但,赫連長葑沒有發話,正常的組織集合,也沒有去叫夜千筱,其餘人更是沒有管。

反正,隊長說了算數。

這次任務結束後,他們這些人放兩天假期。

晚上的任務有三個——

洗澡,吃飯,睡覺。

之後,解散。

戰士們一哄而散。

赫連長葑也轉身,朝辦公樓那邊走去。

“赫連長葑!”

身後,傳來徐明志憤怒的聲音。

赫連長葑剛停下腳步,就瞥見那抹身影從身側竄出來,繼而停在他面前。

徐明志撲過來,直接揪住他的衣領。

“你對千筱做了什麽?!”

那張年輕的臉上,充滿了怒火與不爽。

揪住他衣領的手緊了緊,徐明志近乎抓狂一般,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就算是在選拔中,訓練中最苦的時候,也從未見過他有這般激烈的反應。

赫連長葑垂下眼,視線一寸寸的從他身上掃過。

徐明志卻不理會,眼底唯有怒氣。

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做任何事情,放任夜千筱和赫連長葑在一起,甚至偶爾看到他們倆的暧昧舉動,都抑制住了。

可——

現在!

夜千筱明顯情況不對勁。

将所有一切隐藏起來,誰也不容靠近的疏離,是徐明志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而,夜千筱是跟赫連長葑接觸過,才有這般現象。

不是赫連長葑的罪過,還能有誰?!

“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沒有得到回答,徐明志松出右手,繼而緊緊握起拳頭,怒火更甚。

“是。”

冷靜地看着他,赫連長葑沉沉地說出一個字。

下一刻,徐明志的拳頭,在空中掀起一股強烈的勁風,狠狠地撞擊着赫連長葑的臉頰!

不遺餘力的一拳!

狠狠地!

怒火的爆發!

赫連長葑沒有反抗,穩穩地站在原地,嘴裏有鮮血的味道緩緩蔓延,可他卻沒有絲毫怒火,反而凝眉看着這樣氣炸的徐明志。

有時候,真羨慕這小子的單純、魯莽。

然——

真正揍到他的徐明志,卻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冷靜下來。

最起碼,沒有先前那麽沖動。

以赫連長葑的能力,躲過他的這一拳,是最輕松不過的事情。

眼下,赫連長葑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隻是因爲,他不想躲。

因爲什麽?

愧疚?

亦或是,别的什麽?

片刻後,赫連長葑伸出手,将徐明志揪住他衣領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之後,沒有半句話語,直接繞開他。

“你到底做了什麽?!”

心下焦慮,徐明志再次擋在赫連長葑面前。

冷冷看他一眼,赫連長葑冷漠道,“這是我和她的事。”

“……”

徐明志氣得雙眼通紅。

媽的!

若不是千筱會生氣,他真想将這個混蛋揍成三等殘廢!

赫連長葑再次繞開他。

這一次,本想再次跟上他的徐明志,卻被顧霜和陸松康給拉住了。

顧霜和陸松康本來也想打聽一下夜千筱的事的,但沒想被徐明志搶了先,還看到了赫連長葑甯願挨打的不可思議的一幕,當時便驚住了。

現在,大腦運轉好不容易恢複正常,自然要攔着徐明志。

“你知道毆打長官有多大的罪嗎?!”

“他們的事情,你瞎摻和什麽?”

“隊長巴不得把千筱寵上天呢,怎麽可能欺負她?”

陸松康和顧霜一人一句,一邊勸導着,一邊将人往宿舍樓扯。

真不知道,這小子能這麽犟!

徐明志敵不過兩人,隻得被強行拖走。

……

半個小時後。

赫連長葑來到辦公室。

其實距離不長,加快速度的話,不到十分鍾就可以抵達。

他是故意放慢了腳步。

因爲,不知道怎樣去解釋、去挽留、去面對。

最終,來到門口,他将門推開時,夜千筱剛準備出來。

手上拿着一張紙。

掃了一眼,赫連長葑隻是看到标題,動作就沒來由地僵了僵。

退伍申請。

四個字,狂草卻漂亮。

但,她要離開。

夜千筱忽略掉他,欲要從他身側離開,可赫連長葑卻朝旁邊走了一步,擋在她面前。

攔着她,卻不敢靠近。

“我們談談。”

很低很低的聲音,夾雜着一些深沉的情緒,赫連長葑緊緊地盯着她。

“沒什麽好談的。”

冷冷回了一句,夜千筱連眼神都沒有與他相對。

現在,一見到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不知道那樣的情緒是從哪兒來的。

或許有多種原因。

有他的行爲,他的隐瞞,或許還有别的……

懷有這樣的情緒,夜千筱不可能跟他心平氣和的談。

或許,很久很久以後,她都不可能保證這樣的心平氣和。

“我想補償。”

沒有退讓,赫連長葑低着頭。

夜千筱沒有看他,在說這話時,他眼底有過一閃而過的悲傷。

“拿命補償嗎?”

話語譏諷地問了一句,夜千筱終于擡了擡眼,黝黑眸色隻剩下一派銳利光芒。

那般冷冽,那般寒冷,那般震懾。

一抹難以言喻的恨,從眼底深處一點點的彙聚成型,最後化作一把無形利劍。

可插入的,是她的心。

明明已經舍棄的東西,多虧了眼前這個男人,再次将她隐藏心底深處的那抹恨意勾了起來。

“隻要你想。”

對上她的視線,赫連長葑一字一頓,不容絲毫退縮。

隻要她想。

隻要她願意。

隻要她能解恨。

怎麽都可以。

就算,拿走了他的命。

眉宇間閃過抹狠色,夜千筱一擡手,就将那把浸染了鮮血的軍刀抽了出來。

------題外話------

上次在标題上寫【重】,還是宗冬犧牲的時候,這一次,關注感情線的,你們必須看一看,這關乎這一卷後面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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