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樹木上,也覆蓋着白皚皚的積雪,有積雪來反射光線,視線相對來說要明亮許多。
于是,仔細看的話,那抹身影暴露無遺。
當然,對方也沒想隐藏。
僅僅一眼,夜千筱看到那抹金色頭發,繼而是他左手上的兩枚戒指。
及其顯眼的顔色。
夜千筱微微一頓,似乎有點兒印象。
“Hello。”
外國小哥盧克,看清楚人影,立即朝這邊跑過來。
兩人原本相隔四五米左右的距離,他這一跑,直接來到了跟前。
夜千筱皺眉,擡手間一個雪球落入手中,在對方迎面撲來之際,雪球徑直朝他下巴飛過去,狠狠的力道,立馬将人撞得直往後倒!
揚眉,夜千筱往前走了幾步,在盧克往後退卻站穩時,她直接抓住盧克的肩膀,把人往遠處拉!
“哎——”
盧克下意識想反抗。
可,他話還沒喊出來,一把軍刀就架在他脖子上,硬生生逼得他将喊聲咽了回去。
被強行拉扯了段距離後,盧克被夜千筱用力推到棵樹上。
然而,那把泛着冷意的軍刀,從頭到尾,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脖子。
“有話好好說……”
盧克連忙開口,但神色間也沒有過多慌張。
那蹩腳的普通話落入耳中,令夜千筱很快想起了對方的身份。
金色頭發,同性戀标志,外加這——
呃,難聽的普通話。
三點特征,足夠夜千筱想起他。
但,卻不足夠讓她打消戒心。
她跟盧克本就隻有一面之緣,而且他似乎跟一幫黑社會的混在一起,她本就不了解他,就算是見過,也不能保證對方沒有不良目的。
“來這裏做什麽?”
眸底夾雜着冷光,夜千筱冷冷的問道。
“咳咳,”盧克冷不丁地咳了兩聲,眼珠子微微一轉,嘴角扯出抹笑容,“是Silver讓我來的。”
“哦?”
夜千筱微微眯起眼睛。
裴霖淵?
“真的是他,”盧克一臉認真地強調道,“你們倆的定情信物,還在我手上呢?”
“定情信物?”
夜千筱挑眉,眼底萦繞着似有若無地危險。
扯!
哪來的定情信物?!
“喏,”努了努嘴,盧克頗爲不爽道,“我右邊衣服口袋。”
橫了他一眼,夜千筱想了片刻,架在他脖子上的軍刀一動未動,可另一隻手,則伸向了他的衣服口袋。
讓盧克自己拿,萬一是危險物品,盧克随時有可能坑她。
不過,自己拿,更是要小心許多。
于是——
在盧克緊張地注視下,夜千筱左手剛放到他衣兜裏,就立即縮了回來。
同她手指一起的,則是一條蜥蜴!
兩隻手指,捏住蜥蜴的腦袋,那隻蜥蜴唯有掙紮的份。
原本還頗爲得意的盧克,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可,還沒完!
放到盧克脖子上的軍刀猛地收回,夜千筱捏住蜥蜴的手微微一擡,蜥蜴被抛向空中。
手起刀落。
“咔!”
聲音從盧克耳邊響起。
原本因軍刀離開而放松些許,注意力轉向自家寶貝的盧克,再聽到耳邊傳來刀刺入樹幹的聲音,整個人怔了怔。
一顆心,頓時碎的徹底。
僵硬在原地,盧克微微轉動眼眸,朝旁邊看了過去。
在昏暗的光線下,他隐約能看到他家寶貝最後的掙紮,僅僅一下,便就此隕落,之後僵硬地再也無法動彈。
“它沒毒。”
半響,盧克非常委屈地盯着夜千筱,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家的小寶貝兒啊……
死的這麽慘!
夜千筱将軍刀收回來,任由那條蜥蜴往下掉。
盧克沒有去接,隻是掃了一眼。
“誰的錯?”
冷眼看他,夜千筱字字頓頓的問。
哽了一下,盧克停頓了下,非常實誠地開口,“我的。”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會事先告訴夜千筱,他家寶貝在他口袋裏睡覺的。
可惜——
盧克撇撇嘴,想哭都哭不出來。
“喏。”
很快的,盧克在陰郁的心情中,将所謂的“定情信物”拿了出來。
那是一把精緻小巧的軍刀吊墜。
銀色的,紋路清晰,花紋漂亮,小巧玲珑,不過兩根手指大小。
夜千筱眯了眯眼,一擡手就從盧克手中将其拿了過來。
這個小吊墜,算不上定情信物,但就憑這東西,夜千筱也認了盧克的來路。
這是淩珺親手制作的、送給裴霖淵的。
當然,不僅僅是裴霖淵,她當時剛學會這門技巧,一次性制作了十多個,當時全部都發出去了。
每個都是軍刀吊墜,隻是各種牌子,都不相同。
自己做的,她當然能認得出來。
“他讓你來做什麽?”
把玩着那個吊墜,夜千筱皺眉問道。
“來看看你啊,”頓了頓,盧克立即補充道,“看看你有沒有被欺負。”
話音一落。
剛剛刺穿蜥蜴身體的軍刀,再一次架在了盧克脖子上。
“你怎麽跟他混一起的?”
微微揚眉,夜千筱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我加入了他的傭兵團。”盧克如實回答。
若是先前,盧克還不大相信,夜千筱真的會傷害他。
畢竟,再怎麽着,她身上都穿着那身軍裝,按照部隊裏的規矩,肯定不能做出傷害民衆的事兒吧?
可——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直接一刀解決了他家寶貝。
如此狠戾之人,很難讓人相信她會老實。
盧克是真的怕了她了。
“他收你?”
頗爲奇怪地說着,夜千筱眼眸微微一轉,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他一眼。
上次就見識過了,他還真沒有什麽拳腳功夫,除了不要臉和耐打,根本就沒有其它長項。
就連攝影和低空跳傘,也就一般般的水平。
這種人放在人群堆裏——
裴霖淵估計都不會看上一眼吧。
“收啊,”盧克得意地揚眉,“我現在是他們的專業攝影師。”
“說實話。”
夜千筱聲音倏地一沉。
一個傭兵團,要攝影師拿來做累贅?!
“我中文說的不錯。”
盧克立即恢複了正經的臉色。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除了這項技能外,還追着裴霖淵死纏爛打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還重傷住院半年。
眸光微動,夜千筱打量了他幾眼。
被狐疑地盯着,盧克立馬急了,“難道很差嗎?”
“……”
夜千筱懶得跟他争。
就這不及格的普通話水平,頂多到同人說說話的程度。
不過,裴霖淵的傭兵團,确實沒有幾個會講中文的。
可——
一定要講中文的做什麽?
眉頭微微一頓,夜千筱懶得跟他多扯,直接往正事上問道。
“就來看看你,”提及這個,盧克的激情又來了,嬉皮笑臉道,“順便勾搭勾搭你。”
話剛說完,夜千筱眸色一沉,抓住軍刀的手微微一用力,盧克的脖子上立即多出抹鮮血印記。
“真的。”
盧克無奈地肯定的。
“就你?”唇角勾起抹冷笑,夜千筱冷冷的問道。
“沒有,”盧克立即搖頭,且強調道,“真的不是我。”
夜千筱的神情愈發冷然。
盧克欲哭無淚,“我就是來問問,你喜歡哪款的,怎麽着也得做到賞心悅目嘛。”
他在樹林裏等了老半天,這才等到夜千筱的。
沒想到,才剛剛見面,就被夜千筱折騰了一番,就連他家寶貝也就此喪生。
簡直虧的太大了。
“我想你了解錯了,”夜千筱涼涼地說着,順勢将軍刀收了回來,眼底流露出幾分威脅,“我沒說想再見到你。”
“……”
盧克眨了下眼。
神色間,卻沒有任何失望。
由于上一次的接觸,盧克來之前,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你放心。”
停頓半響,盧克又露出吊兒郎當地笑容。
夜千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也不願意同他繼續糾纏,很快便沿着原路往回走。
盧克站在原地。
看着夜千筱離去的背影,他頓時疼的龇牙咧嘴的,擡手去摸鮮血淋漓地脖子。
直至夜千筱消失在視野的那刻,盧克冷不丁地松了口氣。
可——
還沒等他慶幸,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似的,僵硬地站在原地。
啊啊啊!
他的軍刀吊墜!
……
夜千筱回到自己帳篷旁。
晚上屬于自由活動時間。
所以,夜千筱剛走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熊熊燃燒的篝火。
冰珞、徐明志,還有封帆三人,圍坐在篝火旁邊。
三人神情及其鎮定。
而,在篝火之上,則用幾根木頭插着五串饅頭,烤的正香。
旁邊有不少的學員,時不時地朝這邊看上幾眼,止不住的眼饞。
“千筱,快過來坐。”
徐明志第一時間發現夜千筱,立即擡手朝她擺了擺。
夜千筱走過去。
他們三個很懂得享受,就連在篝火旁坐着,都找了幾塊大石頭來,還有特地給夜千筱準備的。
“哪兒來的?”
坐在石頭上,夜千筱指了指篝火,朝徐明志問道。
她問的,自然不是篝火,而是那些饅頭。
如果篝火是從營地裏弄到的,那周圍的學員肯定不止是眼饞。
能夠讓人羨慕至極、還隻能眼饞的,想必來路有些特殊。
“遊客送的,”徐明志眉飛色舞的解釋,頓了頓後,又補充道,“附近就是滑雪場,我們出去找柴火的時候,碰到了幾個迷路的,送他們回去後,他們特地買來送我們的。”
“可以拿?”
夜千筱揚了揚眉。
不拿老百姓的東西,這可是規矩。
“不可以,”徐明志聳聳肩,“所以我們給錢了。”
“?”
夜千筱皺了皺眉。
又送又給錢的,本就不符合邏輯,再者——
他們身上可一分錢都沒有。
“網上轉賬。”
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封帆,冷不丁地來了這麽一句。
給了夜千筱一個很明确的答案。
事先是遊客買饅頭送的他們,可因爲規矩不能接受,所以他們便将錢換給了那些遊客。
他們也沒有躲躲藏藏的吃了,而是事先跟陸松康講述了一遍,得到陸松康的許可後,他們才如此嚣張的烤饅頭吃的。
至于陸松康爲何不擔心其餘學員眼紅——
那就是陸松康自己的問題了。
他們隻管填飽肚子。
夜千筱陪他們吃了兩個饅頭,而,冰珞等人,也沒有追問她究竟去了什麽地方,爲什麽去了那麽久。
幾人的滑雪技術過關,外加天太黑去滑雪隻會給自己找苦吃,所以幾人吃過饅頭後,就全部鑽到自己的帳篷裏睡覺了。
……
翌日。
不到五點,陸松康就吹響了哨子。
被寒冷凍得睡不着的學員,動作迅速利落地從帳篷内鑽出來。
這次集合史無前例的快。
不到兩分鍾。
一如既往的訓練。
分爲四個部分。
早晨的體能訓練、上午的滑雪訓練、下午的射擊訓練、晚上的體能訓練。
每一項的訓練強度,都比他們平時訓練的要大。
一輪下來,就累的人半死不活的。
倒是夜千筱,擅長于滑雪和射擊,應付起來不成問題,所以白天的訓練對她來說,是最爲輕松的。
可——
在“輕松”的訓練中,卻開始發生一切,并不怎麽讓人覺得輕松的事兒。
上午的滑雪訓練裏,他們換上了專業的滑雪服,沒有部隊任何的标志,最但中途有段路程是需要繞過滑雪場的。
縱使不清楚他們身份,可見到這一隊隊的前行,偶爾路過的遊客便被驚豔了。
至于夜千筱那高超流暢的滑雪技巧,帥的無與倫比、令人閃瞎眼,一個個的高難度的動作在空中潇灑完成,旁觀的遊客在旁邊看得連掏手機拍照作紀念的事兒都忘了。
但,有些東西不能忘。
比如,呼朋引伴。
比如,燃起的鬥志。
夜千筱從山坡上滑下來後,瞥見有人便稍稍安分下來,不曾遠觀的人群裏,忽然竄出了幾個專業的,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本想加快速度甩開,可對方似乎認準她、追着她不放。
有點兒想拼技巧的意思。
于是——
真拼上了!
原本還跟在她身邊的冰珞,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就見到夜千筱和那兩個路人飛似的往下面的山坡滑下去,濺起的雪花在空中淩亂而舞。
冰珞的神情頓時冷了冷。
可,這速度,卻難以追上。
“隊長,”在半山腰旁觀的陸松康,忽然靠近自己隊長,頗爲幸災樂禍地問道,“夜千筱是不是被纏上了啊?”
赫連長葑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陸松康立即緊緊閉上嘴。
沒别的意思。
他就是故意膈應隊長的。
赫連長葑微微凝眸,順着加快速度往下的夜千筱看去,再看到那兩個故意靠近的男人,臉色沒來由地黑了黑。
“唉,我們又不能對遊客怎麽樣,”陸松康搖了搖頭,感慨道,“萬一他們對夜千筱動手動腳的,我們要不要承擔責任——”
話音未落,一道銳利的眼神從身側掃過來。
當下,陸松康就極其識趣地,往旁邊跳了兩步。
順利來到安全範圍。
可,到這個時候,他還不知死活,繼續笑着問道,“隊長,我說的很有道理吧?”
赫連長葑賞了他一個冷眼,“過來。”
“隊長……”
意識到危險,陸松康硬着頭皮喊道。
赫連長葑沒再開口。
隻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卻逼得陸松康不自覺地朝他靠近。
拼氣勢,打死他,他也拼不過隊長。
“把滑雪闆取下來。”
赫連長葑冷冷地吩咐道。
心裏哀歎一聲,陸松康面上不願,可動作上卻很幹脆。
當機立斷地将滑雪闆脫了下來。
“走下去,爬上來。”
見他将滑雪闆丢的遠遠的,赫連長葑又涼涼地開口。
“啊?”
陸松康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好端端的,這麽折騰幹啥?
而,那一丁點的震驚,在赫連長葑的眼神之下,頓時化爲烏有。
好吧……
就當做懲罰吧。
如此想着,陸松康心情都是抑郁的。
他這是爲了誰好啊,偏偏人家還不領情,這人做的,簡直都沒什麽意思了……
……
陸松康和赫連長葑說話的功夫,夜千筱已經和那兩個職業的,順利的抵達了山腳的終點。
三人穩穩地停下。
“Hi,你好。”
說話之人将滑雪鏡摘下來,露出一張立體俊美的西方帥臉。
同時,非常親切地朝夜千筱伸出手。
看得出對方眼裏沒有敵意,但同樣也看得出,對方神色裏的不懷好意。
夜千筱沒有去握手。
掃了兩個俊美的西方帥哥一眼,夜千筱眉頭微微一壓,連滑雪鏡都懶得去摘。
脫下滑雪闆,預備走人。
他們的訓練任務很簡單,在上午的訓練時間裏,沿着這條路上來回十次。
來可以用滑雪闆,但這回,就隻能憑借雙腿了。
“那個……”最先說話那人擡高聲音,立即朝夜千筱喊道,“夜千筱,我們是盧克叫過來的。”
剛轉身的夜千筱,步伐微微一頓。
另一個帥哥似乎不會說普通話,在一旁做出了很無奈地表情。
“他?”
夜千筱挑眉。
隐藏在滑雪鏡之下的眼睛,漸漸地變得銳利起來。
昨天盧克說什麽來着——
勾搭勾搭?
所以找了這兩個人過來?
“是這樣的,”那人也不知夜千筱是否疑惑,直截了當地解釋道,“我們都是職業的滑雪選手,盧克是我們的好朋友,聽他說我們來這裏,可以遇見一個很厲害的女選手,我們一眼就認出是你了,打算跟你切磋切磋。”
對方用并不标準的普通話,用很普通的詞彙,跟夜千筱講述了一件并非普通的事。
很厲害的女選手?
她很想剁掉盧克兩隻手。
但,她還來不及回答,一個擡眼,就瞥見抹熟悉的身影從上方滑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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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張至極!
莫七,京城莫家唯一的嫡出少爺,風姿卓絕,淸貴無雙,一場車禍讓他和輪椅爲伴。
一紙婚書,銀貨兩訖的交易,她背着他生了孩子,再次相見!
“兒子,你爸詐屍了!”女人睜大眼睛。
“買一送一很劃算!”男人笑得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