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上,一輛越野車正快速行駛着,沒有任何光亮的夜晚,唯有車前的遠光燈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手機嗡嗡嗡的響着,猶如催命符般連續不斷的,正在開車的赫連長葑斜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備注,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直到對方堅持不懈的打到第三通電話的時候,他才放緩了車子的速度,挂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那個電話。
“喂。”
“在哪兒?”
才一接通,自帶冷氣的聲音就從千裏之外穿透過來,那種冷徹心扉的語調,就連赫連長葑的眉頭都被凍得抖了下。
赫連長葑瞥了眼前方的大轉彎,再度減慢了些許速度,這才回答道:“海軍這邊。”
頓了頓,那邊的音調仍舊很冷,“有必要嗎?”
“有。”
赫連長葑回答的毫不猶豫。
沒有再說任何話,“啪”的一聲,那邊的電話直接挂斷。
在這危險的山路上,赫連長葑取下耳機後,便毫不猶豫地踩下了油門,危險而刺激的速度,無論是誰看着都驚心動魄。
不知車子行駛了多久,面前的視野便豁然開朗,在紮營的地段,一排站崗的士兵按照規矩将他的車給攔下。
按照程序出示了證件,赫連長葑仍舊開着從路上“打劫”過來的車,光明正大的進了紅隊的營地……
*
雨水仍舊不停歇的下着,豆大的雨點滴答的落到樹葉上,凝聚成水柱後嘩嘩的掉落,茂密的叢林隻剩下雨水的聲音,其餘的一些似乎都陷入了沉寂。
人工的手電筒射出微弱的光束,照亮着這偌大叢林中的角落,猶如星點的辰光,微不足道。
“我們去哪兒找吃的?”
施陽舉着手電筒,在周圍到處晃蕩着,入眼的隻有各種各樣的樹,甚至于灌木叢,就連個果子都見不到,更不用說什麽可不可以吃的了。
“這大半夜的,找什麽找,你沒看出來她就是存了心來找茬的?”
劉婉嫣停頓了腳步,頗爲頭疼的回了施陽一句。
像這樣的演習,他們炊事班不需要參加戰鬥,但老兵會教他們怎麽識别可以食用的果實之類的,就這麽貿貿然的讓他們出來,沒準兒全部把毒果子給帶回去了。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加上天氣這麽惡劣,天色又那麽黑,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就已經很難得了,找食物就隻能想想。
“看出來了……”施陽歎息着搖頭,“能夠被副班長針對到這種地步,你們倆還真是了不起。”
施陽之所以會跟這宋子辰一起過來,隻是因爲他們是一個組的,于情于理都應該湊到一起。可是……莫名其妙地會招惹一大幫人的不滿、而且明明沒做什麽就能讓别人針對她們,這兩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劉婉嫣借助手電筒的光芒往遠處看了看,“别貧了,先找個地方躲雨吧。”
這種天氣溫度估計接近零度了,雨水噼裏啪啦的往下掉,伴随着叢林中陣陣寒風,雨水不由分說的被吹打在皮膚上,生疼生疼的,令人冷不防地打寒顫。
“轟隆隆——”
電閃雷鳴,巨大的聲響在天際響起,又仿佛在耳邊傳遞着,驚得人頭皮發麻。
“等等。”
一直行走在最後的夜千筱,在雷聲過後忽然凝眉,一邊喊住了他們,一邊停下腳步,頗爲凝重的看向被稀疏的樹枝半遮住的天空。
黑漆漆的,什麽都見不到。
雷聲陣陣,什麽都聽不到。
可是,直覺告訴她,絕對有不對勁的地方。
“怎麽了?”
宋子辰是第一個轉過身的,他疑惑的瞥了夜千筱一眼,但緊接着便順着她的視線往天空看去,不一會兒眉頭便蹙了起來。
漸漸地,那聲響忽然就變得清晰起來,空中呼呼地有物體掠過,掀起的狂風肆意而過,就連樹枝都嘩啦啦往下面彎。
“靠,那好像是轟炸機,還有……米—17?”
眼看着那從遠方一晃而過的幾道黑影,施陽忍不住的咋舌,隻不過震撼過去後就隻剩下莫名地心驚。
這大晚上的,将轟炸機開到這荒郊野外來,怎麽着都不是好事吧……
劉婉嫣抹了把滿是水珠臉,嘴角微抽,“不是說演習明天才正式開始嗎?”
“很顯然,”夜千筱将手裏的槍支交給了她,淡淡的看着那往營地而去的轟炸機,“唬你的。”
話音剛落,遠處就響起了更加劇烈的響聲,轟隆隆的爆炸聲,将電閃雷鳴的動靜全部掩蓋,在明亮的閃電中,他們仍舊伫立在原地,将遠處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的。
真實的爆炸,隔着上千米的距離,仍舊清晰地落到耳畔。
“發生什麽事了,我們的地點怎麽暴露的那麽快?”
劉婉嫣将手裏的槍支握緊,她想要去連通牧齊軒他們的通訊,可頻道裏卻隻剩下一片雜音,什麽都聽不清楚,而短短十來秒後,雜音都消失的一幹二淨,通訊徹底地斷了。
“不知道。”
施陽搖了搖頭,面色頗爲沉重。
一行四人,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中,四雙眼睛默契地看着傳來聲響的方向,卻都安靜的站在原地,仍舊大雨沖刷着這片土地,久久不息。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近乎過了半個小時,聲音才終于停歇了下來。
“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
直至再也聽不到爆炸的聲音,施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朝其他三人問道。
他話音剛落,夜千筱就已經背上了搶,沿着原路往他們的營地而去。
劉婉嫣愣了愣,猶豫間便對上宋子辰的目光,溫暖的視線從身上一晃而過,莫名的在心底激起絲絲漣漪,她訝然地想要去确定些什麽,可宋子辰早已将目光收了回去。
“走吧。”
雨水的聲響中,宋子辰的聲音有些飄遠,但又很清晰地落到人的耳裏。
不過片刻間,拿着手電筒的夜千筱已經走出數十米,隐約的身影在林間走動,好像随時都有可能伴随着燈光消失在這片黑暗中,于是幾人也沒有停留,加快腳步就跟了上去。
下了雨的泥地本來就難走,加上這裏的道路根本就沒有人走過,基本上都是要他們來開辟的,便增大了行走的難度,剛開始漫無目的尋找食物的他們并沒有注意,直到回去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條路他們估計走了半個多小時。
如果不是有夜千筱在前面帶路,他們甚至還有可能迷路。
撥開最後一層擋住視野的雜木,先前的營地總算是再次呈現在他們面前。
隻不過,這次映入眼簾的,不是大雨中的忙碌有序的營地,而是滿目瘡痍的景象,到處被炸毀的帳篷,折掉的樹枝,本就是衰敗的土地更顯的凄涼,到處都是火藥輪番轟炸的情況。有一堆“陣亡”的紅隊新兵們聚集在一起,在大雨中僅僅套了件雨衣就坐到了草地上,憤憤不平的他們開始叫喊怒吼,對走過的那些藍軍進行謾罵和控訴,可已經習慣這種情況的藍軍們,連看都不曾多看他們一眼,将他們當做空氣似的,自顧自的去做自己的事兒。
反正都是死人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真丢臉。”
施陽不忍再看那幫面熟的新兵不甘心的面孔,擡手扶了扶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說實話,這些人死的也确實夠怨的,畢竟炸彈是不長眼的,不管你實力好與壞,隻要你撞上了,運氣不好就死定了。所以在這幫“死人”中,甚至有好些人的綜合成績是排在前面的。
“現在怎麽辦?”
劉婉嫣壓低了聲音,然後疑惑的看向身側的夜千筱。
這裏已經全部被藍軍的力量給占據,他們幾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對付這麽多的人和武器,闖進去隻是找死的餘地,更何況紅隊在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挂了的,能夠活着的早就跑遠了。
他們對所謂的演習都是一竅不通,根本就沒有參與實戰,加上此次的大規模,需要應戰的地點過多,他們就連準确的目标都找不到,加上現在頻道不同,已經跟其他人失去聯系……
毫無疑問的,失去領導的他們,徹底的成了無頭蒼蠅。
夜千筱眯了眯眼,将面前的情況全部看在眼底,她輕啓薄唇,簡單的一個字傳到每個人耳裏。
“撤。”
與其這時候跑到敵方陣營裏去找死,不如保留實力安全撤退。
宋子辰和施陽對視了一眼,表示對夜千筱的提議沒有任何意義。
按照多次練習的習慣,他們毫無痕迹的撤退。
在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夜晚,緊張和危險在空中久久未曾散去。
……
在離被占領的營地不遠處,捧着軍用筆記本的牧齊軒看着一個個覆滅的光點,臉色頗爲凝重。
四百多人,一下子就損失了近四分之一。
“情況怎麽樣?”
耳麥那邊,是祁天一的聲音。
在這場演習中,這四百多個人,全部都由他們倆負責。
導演部是他們倆進行溝通的,畢竟這次演習不是專門爲他們準備的,經過多次協商和策劃才制定出現在的方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不會參與到這次演習的核心,說簡單的就是像炮灰似的在邊緣地區遊蕩,而這四百個人能夠堅持到最後的,能夠四分之一就不錯了。
“還好,我把數據發給你。”
牧齊軒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運作着,将已經陣亡【的新兵全部發了過去,同時也通過定位大概确定了其他新兵的下落,隻是詳細資料還有待考證。
直至傳送完畢後,牧齊軒才敲了敲耳麥,“隊長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不知道,”談到這個,祁天一的語氣就不大好了,“海上作戰,反正沒我們的份兒。”
既然是大規模的演習,自然要進行海軍、陸軍、空軍的三大聯合行動,他們作爲兩栖偵察隊,雖然可以在陸上作戰,但主要範圍還是在海域,現在海邊鬥得如火如荼的,跟他們自然沒有半毛錢關系。
不過祁天一想想也挺憋屈的,他現在本來應該站在艦艇上準備戰鬥的,卻因爲那幫新兵在叢林裏轉悠……太虧了。
頓了頓,牧齊軒忽然道:“對了,那個跳崖的女兵,是執意走了吧?”
祁天一沒有及時回答,而是靜默了會兒,才沉重的開口:“昨天就辦好出院手續了,這會兒怕是已經被送走了。”
“哦。”牧齊軒點了點頭,轉而一想,又道:“你怪她嗎?”
若不是那個跳崖的女兵,祁天一現在怎麽說都是主教官,他牧齊軒才是個副教官。
“怪什麽……”祁天一的聲音猛地一停頓,久久的,仿佛能聽到他的歎息聲,“沒死就好。”
名譽,職位,功績……于他來說不過是在部隊裏的一場經曆而已,如果李嘉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就算給他記再大的過,人死了就是死了,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上,從李嘉出事後,祁天一還挺自責的。
宗冬跟他畢竟是兄弟一場,兄弟走了,如果連兄弟保護的女人都留不住……
想想,也夠窩囊的。
“我跟她聊過了,她的精神狀态恢複的不錯,估計不會再有自殺的想法了。還有,她對你挺愧疚的。”
“愧疚什麽呀,我又沒死……”
話說到一半,祁天一又安靜了下去。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仿佛所有的話語都被掩蓋了下去。
聽了好一會兒,牧齊軒整理了下筆記本,“把你的坐标給我,我去找你,回頭再說。”
“好。”
……
黎明将至,大雨初歇,夜色愈發深沉。
茂密的叢林,遮掩的樹枝,鮮活的目标。
夜千筱很好的隐蔽在樹上,在暴雨中沒有任何用處的雨衣早已被丢棄,有防雨功效的作訓服貼在身上,卻抵擋不住周圍四處蔓延的冷意,雨水沿着帽檐滴落在塗滿軍用油彩的臉上,順着好看的輪廓緩緩滑下,她手裏端着的是剛剛繳獲來的88式狙擊步槍,有水珠懸挂在槍身,一點點的滴落,可垂落的雨滴卻見不到絲毫的搖晃。
手中的槍,異常的穩。
寬闊的視野,在黑暗中未曾隐藏的目标,于夜視鏡中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愈發耀眼,那不急不緩的動作,就像是在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來般,毋庸置疑的信心,目光猶如毒蠍般精準無誤地将自己的獵物給盯住。
“砰砰砰——”
在猝不及防間,連續三槍射出,在輕微的聲響中,遠處的幾道身影赫然一頓,緊接着便是頭頂蹿起的藍煙,标志着他們的死亡。
與此同時,三道身影忽然從夜幕中竄了出來,在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撲過去将那三個已經“挂掉”的藍軍壓倒在地。
“艹!見鬼了!”
“狙擊手!”
“奶奶的,竟然暗算!”
……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三個人皆是怒從中來,沒好氣地發表自己的意見,緊接着便是問候“狙擊手”的祖宗十八代。
倚靠在樹幹上的夜千筱,将那咒罵的聲音聽到耳裏,本來即将收回去的槍支又頓住了,她摸了摸鼻子,微微閉上右眼繼續對準瞄準器,緊接着毫不客氣地繼續扣了一槍,直接對準那個罵的最狠的人腦袋來了一槍。
于是,罵聲赫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靠!”
與此同時,眼看着被自己壓倒在地的兵被一槍爆頭,施陽差點兒被吓得直接往後倒,就算再如何相信夜千筱的槍法,她都忍不住低低地罵了一聲,然後加快手中的速度将手裏的“死者”給綁了起來。
不過短短幾十秒的時間,三個人就已經被綁成了粽子丢在泥土地裏,那一張張被塗滿軍用油彩的臉黑得跟閻王似的,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了一定程度,若不是懼怕那隐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他們恐怕早就扯着嗓子破口大罵了。
媽的,這種時候還能遇到紅隊的狙擊手偷襲,這運氣真特麽太背了!
“你們是什麽人?”
悶聲的将這口怨氣給咽下去,坐在中間的那位仰起頭,滿身怒火的看向将他們的背包搶走的劉婉嫣等人,沒好氣地問道。
“紅隊。”
劉婉嫣翻着包,回答的簡潔明了。
那人頓時氣得眼睛都鼓起來了,丫的,誰不知道你們是紅隊啊?!哪個藍軍的會傻到換上敵對的衣服來攻擊自己的友軍?!
不過對方的意思也很明了了,擺明了就是不想跟他們透露任何情報。
“你們那個狙擊手呢,我們都已經陣亡了,讓他現個身呗。”
過了好一會兒,坐在右邊的人又伸長了脖子,邊關注着他們到底想找什麽東西,邊頗感興趣的問着狙擊手的情況。
狙擊手這種神秘的存在,擱誰都得好奇。更何況将他們一槍斃命的人,他們總得瞧個清楚明白吧,否則這死的也太冤了。
“找我?”
于是,那人的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陣寒意逼人的聲音。
刹那間,那靠在一起的三個人,皆是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等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在身後說話的似乎是個女人。
默契地互相看了看,三個人做足了心理準備,警惕地往身後看了過去,卻見到方才還在身後的人,已經從容不迫的從他們身邊走過,高挑的身材,毫無異樣的制服,側臉隻能看到油彩的痕迹,完全就無法确定這人的性别。
下意識的,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們的裝備可比我們齊全多了,”将一個背包全部翻了個遍,施陽忍不住的感歎道,“啧啧,都是錢啊。”
夜千筱将兩把槍往肩膀上一背,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走吧。”
離開營地的時候沒有想那麽多,他們身上隻有槍支和手電筒,後來營地都被占領了,他們沖進去搶自己的東西也不現實,所以隻能從藍軍那裏“借用”了。
他們的運氣比較好,離開營地沒多久就撞到了個狙擊手,夜千筱偷襲的勾當做的不少,于是很順利的将那位狙擊手給幹掉了,同時也非常果斷的“搶劫了”狙擊手。
當然,狙擊手所有的裝備,都劉婉嫣等人的默認下,歸了她這個槍法最厲害的。
而現在花費時間來“搶劫”這三個人,也不過是因爲他們需要裝備罷了。
“喂,你們就這麽走了?”
眼看着這四個人搶了他們的裝備,同時任何逼問和交代都沒有,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坐在中間那個人又坐不住了,忍不住擡高嗓音朝他們幾個吼了一句。
這幾個人在這裏埋伏了那麽久,就隻是爲了他們身上這點裝備?!
靠,冤不冤啊!
“你們有什麽情報要說嗎?”劉婉嫣轉過身,好笑的看着他們三個。
中間那人仔細的打量着夜千筱的身影,同時死皮賴臉的回答着劉婉嫣,“你們不問,怎麽知道我們說不說?”
“嗬!”施陽挑了挑眉,然後略帶挑逗意味的走了過去,他徑直來到那人面前,然後擡手将他的肩章翻了出來,淡淡的瞥了眼。
松枝綠色肩章底版,金色半環繞麥穗的交叉步槍,外加二條粗折杠、一條細折杠。
“喲,不好意思啊,”施陽笑眯眯地,親熱的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對方臉色稍稍好轉的時候,他笑得更加親熱了,“我們眼光比較高,隻看準一條細杠往上的,您呐,咱們不屑問。”
刹那間,那人臉上浮現出的得意赫然僵硬,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掃向施陽,那猶如刀子般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将施陽一刀刀的給千刀萬剮。
靠!
一個士兵而已,竟然敢小瞧他!
更讓人羞辱的時候,制服他們三個的,全部都是士兵!
特麽的,搞不準還都是新兵!
“我們走了,您們呢,小心點兒,這大半夜的不要喂狼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施陽很快起身,加快速度跟上早已離開的夜千筱等人的步伐。
“靠,你們給我回來!”
那個士官氣憤的睜大了眼睛,沒好氣地朝他們的背影吼着。
本來也沒有抱什麽希望,可沒一會兒,走了好幾步的施陽又轉過身,然後笑嘻嘻的将拉開個信号彈,放到了他們的面前。
頓時,煙霧缭繞,直沖天際。
“别嚷嚷了,早點兒回去歇着。”朝他們擺了擺手,施陽再度轉身欲走。
“诶,”隻不過,坐在中間的那個兵,再度喊住了他,滿是疑惑的問道,“那個狙擊手,到底是男的女的?”
“哦,她啊,”腳步微頓,施陽嬉皮笑臉的,分外肯定的點頭道,“是個娘娘腔!”
“砰——”
他話剛剛說完,95式步槍的開槍聲便突兀的響起,刹那間,施陽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因爲,那發子彈,近乎擦着他的耳朵飛了過去,那滑過的氣流簡直快的不可思議,在耳畔留下清晰的觸感,就連落下的水珠都被掀起,直接被掀到了他的脖頸上,帶着刺痛的感覺。
施陽臉色稍稍扭曲,膽戰心驚的咽了咽口水。
這女人……
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夜千筱輕描淡寫的将槍給放了下來,然後繼續轉身前行。
劉婉嫣和宋子辰同樣被這一畫面怔住了,他們倆定在原地,看着被吓得僵硬在那裏的施陽,心裏難免也有些顫動。
這槍法,實在是無懈可擊。
“走!”
反應過來後,劉婉嫣朝施陽偏了偏頭,也沒有繼續停留,瞥了眼宋子辰後,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順着夜千筱的身影而去。
而,直到他們四人徹底消失在眼前後,被捆綁在一起的那三個人,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因爲夜千筱那槍所帶來的震撼,好像能夠将他們的胸腔都給炸開似的,一時半會兒怎麽也難以平靜下來。
這這這……
媽的,不科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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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剛亮起的時候,天空再度開始下雨,隻不過與先前的磅礴大雨不同,清晨的雨水細細密密地,帶着微涼的氣息。
下半夜的溫度驟然下降,夜千筱等人都停止了前行,在附近找了個山洞,因爲無法燒火取暖,所以下半夜都是兩個人縮到了睡袋裏,另外兩個人守夜,中間進行一次交換。
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終于熬到了天亮。
“诶,千筱,”在細雨中活動着身子,劉婉嫣眼珠子靈活的轉動着,在忽然見到遠處晃動的身影時,眼底忽然滑過抹喜悅之意,她悄悄地朝靠在山洞口的夜千筱招了招手,“那是誰?”
夜千筱掃了她一眼,然後直接用瞄準鏡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最開始映入眼簾的,便是賀茜那張狼狽不堪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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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您們。
丘山志微博:老北京口語裏“您們”是常見用法。例如老舍《賀年》:謹向您們緻賀,向一切勞動人民緻敬,并祝新年之禧…【未完】
【2】軍銜不準寫,文中肩章軍銜—陸軍,三級軍士長。【下章講解。】
【3】推文:《顧少枭寵首席秘書》文/帝歌
初見十八,她從他身邊帶走一顆小小的蝌蚪,以及一份最高機密文件。
再次相見,她面試時一席驚世駭俗的言論,成功奪得他首席秘書一職。
一個是高高在上酷愛冷臉裝逼的顧三少,一個是伶牙俐齒掉進錢眼裏的首席秘書蘇小姐。
一個是心裏裝了心上人七年的冷清boss,一個是未婚先孕藏有萌萌哒小奶包的腹黑女子。
他們的相遇,是天雷溝動了地火?還是陰差撞上了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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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即将上架,親們支持下哈。
【4】晚點兒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