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要救貴妃,還是先對付逸王?”夏宇航想了想問道。
“對付逸王!”敖明宇毫不猶豫的冷聲道,母妃現在下了獄,但并沒有定罪,最多人身不自由,住的環境差一些而己,相比起對付敖宸奕,這事輕了點。
“逸王現在己是東宮太子了,住的也是東宮,整個東宮現在必然是守的水洩不通,王爺想要對付逸王,不會容易。”夏宇航皺着眉頭道,敖宸奕的守護,原就不一般,以往的每次行刺,都無功而返,現在成爲了東宮太子,守護更會強上幾倍,哪裏是相王能得手的。
敖明宇低下頭,沒說話,他清楚的知道敖宸奕的守護有多麽的變态,幾乎自己的每一次行刺,都是全軍覆沒,這也是當初他懷疑宮門口的刺殺,是敖宸奕演的一場戲的有力證據。
見敖明宇擰眉不說話,夏宇航提議道:“王爺,對付不了逸王,我們可以對付逸王妃。”
“對付甯雪煙?”敖明宇擡頭,愣了一愣。
“是,對付她,現在逸王府的大部分侍衛應當都去了東宮,逸王府就剩下些女人以及管家下人之類的,對付逸王妃應當比對付逸王簡單的多了。”夏宇航道。
“對付她有什麽用,難不成你還指望王叔愛美人,不愛江山?”敖明宇忍不住嘲諷道,既便他覺得敖宸奕對甯雪煙不如傳聞中的那麽無視,但也不可能爲了個女人放棄了自己的江山,敖宸奕的心有多狠,那些個送過去的美人,看不順眼的時候,就是直接處置掉的,不在少數。
“王爺不是這個意思,你想想甯雪煙現在頂着逸王妃的身份,那就是逸王的面子,如果她出了事,逸王怎麽可能坐得下來,必然大肆尋找,不管他喜不喜歡甯雪煙,甯雪煙丢了臉,失了名節,也是他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以逸王那個高傲的性子,怎麽着也得把人手派出去。”
夏宇航細細的替敖明宇分析道:“逸王那邊抽出許多人去找,我們就讓人傳逸王妃和人私奔了,說逸王殘暴,吓得逸王妃與人私奔,再趁亂攪和朝政,說逸王殘暴,不能爲皇,至于皇上那裏,我們偷偷進去……”
夏宇航這話沒說完,但是手卻在脖子處比劃了一個橫切的姿勢。
那意思不言而喻!
敖明宇看明白了那個姿勢,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再放松,臉上的神情扭屈而猙獰,半響,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咬咬牙道:“好!就這麽辦!”
父皇反正年紀大了,而且還生死不知,從這幾天宮裏傳來的情況看,基本上也就是快死了,既便現在不死,也馬上要死了,還不如讓他再幫自己一把,待得自己将來登上帝位,一定好好的祭拜父親。
把父皇的死推到敖宸奕的身上,又有逸王妃因他殘暴和人私奔的事情在裏面,必然會引起朝廷的軒然大波,到時候,向着自己的那部分朝臣,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敖宸奕既便是東宮太子又如何。
可以說,敖明宇和夏宇航的計劃,在一定程度上和皇後的計劃相和了,不過一個是從甯雪煙身上下手,另一個卻是從顯雲郡主身上下手,算得上是異曲同工的事。
“可是現在我這邊的人手恐怕不好調動。”敖明宇說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和敖宸奕兩個是皇位最大的競争對手,現在敖宸奕那邊己經成爲了新一任的太子,自己這邊的任何異動,都有可能引起别人的猜忌。
現在盯着自己這邊,想找自己這邊麻煩,讨好敖宸奕的不在少數。
“殿下,不是還有外家嗎,雅太師雖然年歲大了,但寶刀未老。”夏宇航陰沉着臉暗示道。
這位看起來仿佛隐于幕後的雅太師,其實半點也沒有真正的隐于幕後,反而早早的替敖明宇籌謀,可以說,如果沒有雅太師的籌謀,雅貴妃和敖明宇,這麽多年,不可能一直占據在宮裏的至高點上。
那種無形中的湧透的力量,其實比一般的刀兵相見,更難,而且那麽多年的隐忍,俱爲了敖明宇,雅太師可謂是用心良苦。
“好,我這邊派人出去不方便,你一會回去後派人去找外祖父,向他表示一下我的意思,相信外祖父那邊,必然有應對的法子。”
敖明宇對于這位外祖父,也是一直很尊敬的,想了想,點點頭,眼下的這種情形,能靠得住的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了,至少自己可以相信外祖父,是一心一意的站在自己這邊的,而以往的站在自己陣營中的那些官員,敖明宇己經不知道,這裏面,還有多少人可以能夠相信。
這也是他不得不再找到夏宇航,表示不介意甯晴扇的事,願意重新啓用夏宇航,實在是他手頭上,沒什麽可用之人。
夏宇航的爲人,固然不怎麽樣,讓敖明宇深深不齒,但是這種情況下,也和自己一樣,被逼到這種程度,必然會站在自己這邊的,自己倒是不必擔心他的忠心問題,所以這會放心大膽的啓用夏宇航。
“王爺,您這兒既然被看制了起來,雅太師府上恐怕也不會沒人注意,我要是派人上雅太師府上求見,很有可能被人發現。”夏宇航一臉陰沉的道,往日那個翩翩的佳公子的形象,早己是蕩然無存,整個人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話說的極是太理,敖明宇在原地轉了兩個圈,想了許久,才重新在夏宇航面前站定:“你派人去的時候,不必去找我外祖父,你讓人求見雅莫琴的二姨吳瑤,她寡居後,就在太師府邊上買了個,不大的宅子,她那個宅子的側門,是和太師府的連在一起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既便是太師府和吳瑤自己的府裏,知道這事的,也就是幾個心腹。
當年吳瑤嫁人沒多久後,就寡居了,而後又說婆家容不下,自帶着自己的嫁妝離開婆家,就來到了雅太師府上,買了一座不大的宅子,住在那裏。
當時大家都以爲吳瑤住在那裏,不過是因爲自己的親姐姐,就是嫁到了雅太師府,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想找到依靠,當然找到了自己的親姐姐,親姐夫,其實這裏面是有很大的緣由的。
這件事,半點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而這麽多年,吳瑤雖然有時候也會帶着自己的下人,出京去遊玩一段時日,但是每次回了京後,都是深居簡出的很,基本上除了幾個相熟的并沒和什麽人來往。
既便是雅太師府上,她也隻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去一趟,平日裏門戶緊閉,看起來,也是一心守節。
其實,她早在當初夫死的時候,就己經投奔了雅太師,否則她一個寡居之人,怎麽可能毫發無傷的帶着自己的嫁妝離開婆家?這裏面當然少不了雅太師的運營之功。
而雅太師之所以選中她,一方面是不引人注意,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她前朝貴女的身份,在前朝的貴女中,吳瑤也算得上是一位名門淑女,而且還融入了當時皇後娘娘的那個小圈子裏,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世家女子。
對于前朝皇後的一些閨蜜,也很清楚。
前朝皇後的事,由她來查,可以說是最适合了,所以吳瑤的府邸才會在側門和太師府相連,表面上看起來并不熱絡的兩家,其實幾乎就是一家子。
甯晴扇身份這麽隐密,又受到那麽大的器重,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那就是想當然的皇後之位,這其中就有吳瑤的功勞在裏面,可見太師府對她的認同和器重。
原本這些事,敖明宇是不想告訴夏宇航的,但是這個時候,除了夏宇航,他還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助力。
聽敖明宇提起吳瑤,夏宇航愣了一下,這位吳夫人,他倒是也聽說的,據說平日裏深居簡出,極守婦道,既便自己的親姐姐就在自己府的邊上,也沒有日日跑過去,算得上是一位有名節的夫人。
因此在京城裏名聲很好,提起這位夫人,無不讓人豎大拇指。
所以,雖然她平日裏,一般的宴會都不參加,但這不妨礙這位吳夫人,成爲京中夫人們認同的一個典範。
“好,我會以我娘的名義,求見吳瑤夫人的。”夏宇航稍稍愣了愣後,點點頭,這種情形下,也隻有如此了,當然他一個年青男子,派人去找這位吳瑤夫人,也是不合适的,但是可以以自己娘的名義。
理由夏宇航己想好了,既然這位吳瑤夫人的名聲很好,自己夏府現在的情況不妙,母親去向吳瑤夫人示好,也是有可能的。
兩個人于是就這麽商量定,夏宇航從相王府的後門,悄悄的離開,他現在也是過街老鼠,不便于公然出入敖明宇的相王府,同樣從自家的後門,偷偷的溜進府,還沒等停下腳步,卻看到一個青衣丫環急匆匆的向他奔過來,一邊急道:“大公子,您總算回來了,快,快回去,夫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