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想靠着顯雲,等顯雲生了兒子,就想法讓皇子和敖宸奕兩個火拼,兩敗俱喪後一起丢了性命,自己再把顯雲的兒子認爲親生兒子,立爲皇帝,那自己就是太後,相比起來顯雲就隻是一個王妃,既便是皇帝的生母又如何,遠遠不能和自己比。
而後皇帝尚小,自己這個太後就可以垂簾聽政,總攬大權,小孩子養在自己身邊,又因爲自己才得的皇位,長大後,對自己必然恭順。
比長大了的相王和福王好太多了,顯雲既然隻是位王妃,既便是生母,也是不能随便進宮的,那時候宮裏就是自己一人獨大,沒有雅貴妃,也沒有淑妃,況且顯雲的兒子,背後還有安國侯府支撐,比起自家暗弱的娘家,安國侯府還是能撐起大場面的。
可是想不到,事情居然起了那麽大的變化,完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皇上和雅貴妃的事,她那裏一點都不知情,待得她知道情況,趕過來的時候,皇上己是昏迷吐血了,而後時醒時不醒的狀态也是越來越差。
上次,他醒過來的時候,惡狠狠的看着自己,順口不罵:“花月盈,賤人。”
這分明是連人都不認識了!
皇後原本還希望把皇上治好,再怎麽着不能讓他在這時候沒命,可是看到皇上的情境,她幾乎己是絕望,皇上撐不了多久了。
當初她和顯雲之間是有協議的,如果真的到事無可達的地步,顯雲郡主必須爲自己鋪路,而自己力保安國侯府的百年富貴,這也是當初她力主把顯雲嫁給敖宸奕的一個重要原因,而敖宸奕和皇上之間的關系,她們兩個也早己看也,到最後必然勢成水火,不能共存。
而今,正是皇後需要顯雲出力的時候,隻要顯雲出現在宮裏,她必須會把顯雲帶到皇上那裏,然後生生的謀害了皇上,再把當時出現在那裏的顯雲抓住,把此事推到敖宸奕身上,就說是敖宸奕讓顯雲郡主進宮來謀害皇上的。
那麽既便敖宸奕再得臣下的心,這皇位也是保不住的,到時候,皇上駕崩,敖宸奕也一樣要砍頭,至于自己就馬上在宮裏找個最小的皇子,立爲太子,隻要安國侯府站在自己這一邊,一定可以控制住局勢。
太後當年就是憑着安國侯府,把皇上擁上位的,雖然安國侯府現在己勢弱的很,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有他們撐着自己,雅貴妃現在又在刑部大牢裏,牽涉到上次的謀害皇上事件,相王必然也不會有戲,福王那邊,淑妃的實力并不強。
自己以皇後之尊對上,必然不會輸的。
到時候新皇登位,大赦天下,顯雲的罪,還不是自己這個當政皇太後一句話的事情。所以現在她連人選都選好了,宮裏六歲的十皇子,雖然六歲也不算小,開始記事了,但總比沒有強,他的母妃,位份也不高,以後不會,娘家那邊也不強,應當會緊緊的捏在自己手裏的。
皇後在皇上的床頭,坐着,想的很完善,可是萬沒想到,宮裏這邊沒什麽事,反倒是甯雪煙那邊把人給攔了下來,如何不讓她憤怒。
“走,擺駕,本宮去見見逸王妃!”皇後怒極,厲聲道,她就不相信,甯雪煙敢當着她的面,說個“不”字。
“娘娘,您不能走,您現在還要在宮裏侍候皇上,這時候走了可怎麽成?其他幾位娘娘在淑妃的帶領下,如果皇後娘娘一走,她們要進來,奴婢也攔不住啊。”
皇後貼身的宮女攔住她急着勸道,這時候皇上的情況那麽不好,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出事,如果娘娘離開,皇上這邊出了事,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況且淑妃她們還留在外面,要是趁着皇後走出去的時候,進來,讓皇上寫下什麽對皇後不利的旨意,可就麻煩了。
皇後怒匆匆的腳步停了下來,她是真的不能走啊!
“來人,再派人去逸王府,請逸王妃和側妃一起進宮。”皇後咬着牙,惡狠狠的道,“就說本宮有事,現在不便出宮,想跟逸王妃和側妃說些重要的事,主要是關于東宮太子的事,原本這些是要說給太子的,但必竟男女有别,特别是在這個時候,不太方便。”
既然硬的不行,她就軟的,就不相信甯雪煙會不被吸引着過來,對敖宸奕極有利的東西,甯雪煙一定會帶着顯雲來的,或者既便是顯雲不來也沒關系,不是還有甯雪煙嗎!自己把她帶到皇上面前,罪名不是也是了。
頂着逸王妃的名頭,甯雪煙既便不說和敖宸奕有關,也必然是有關的。
皇後這時候己是痛下決心,既然甯雪煙攔着,那就由她來頂罪,怎麽着也得把敖宸奕給拉下水來不可!
“是,奴婢馬上再派人去辦。”宮女點點頭,退了下去。
但是過不多久,宮女回來禀報,說逸王妃讓皇後有話直接跟敖宸奕說,她隻是一個内院婦人,不懂得這種家國政治,讓皇後不必再去逸王府找她了。
這話說的極是客氣,卻把皇後象個皮球一般的踢到了敖宸奕這邊,對上敖宸奕,皇後怎麽也不覺得自己可以瞞得過他,可以讓他毫無戒備的走到皇上的寝宮,可以把謀害皇上的罪名推到他身上。
皇後無奈的砸碎了幾個瓷器,回去依然守着皇上,看起來,隻能另想法子了……
安南王反了的消息,是在第三天一早傳進京城的,所有人都轟動了起來,而跟着傳過來的是安南王的繳文。
這封繳文先是從皇帝的不仁不義上起頭,說當今天的皇帝欺弟搶媳,罪無可恕,上位以來,不思進取,反而一心謀私,不尊先皇之命,立自己的弟弟爲太子,是爲不孝,而後又是一大堆。
其義當然是表示,皇上的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反正一句話,這皇帝可以死了,這樣一個天怒人怨的主,如果還當着這個皇帝,他們安南當然是要反了,而他們那邊還有一位前朝的皇子血脈,現在他們就要光複前朝,把這個不仁不議,不忠不孝的皇帝給推翻下來。
花月盈的事才發生沒多久,安南那邊竟然連繳文都寫好了,而且還把這件事給整個套在裏面,反應不說不快。
這種謀反的大事,而且還牽涉到了皇上,敖宸奕于幾位老臣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事不告訴皇上,否則那位就有可以直接駕崩了!
關于領兵的将領,大臣們讨論了許久,起初許多人屬意甯祖安,甯祖安現在雖然沒有官職,但總的來說,還是逸王的嶽丈,這以後如果逸王登基,那就是當之無怕的國丈,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但是甯國公首先提出了另一個人選,同樣爲大将軍的明飛勇,說明飛勇這麽多年一直鎮守邊關,比一直在京城裏的甯祖安更合适了許多。
他的話提出來,許多大臣都覺得他說的很有理,相比起明飛勇來說,甯祖安的确是有些不夠瞧,之所以他的官位比甯祖安當時低,不過是因爲他是前朝的武狀元,先皇對他還是不敢太過信任。
但現在不一樣,逸王妃可是明飛勇的親侄女,忠心自然不成問題,而且聽說明飛通對這位侄女好的很,比起對當初的逸王妃不聞不問的甯祖安來說,明飛勇更能得到逸王妃的尊重,而敖宸奕的心腹們也清楚的知道,自家這位王妃在殿下心中的份量。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覺得明飛勇去更合适。
最後敲闆明飛勇爲大将軍,帶兵去打安南,敖宸奕坐鎮京中,代皇上上朝,統領後方衆臣下。
當天晚上,敖宸奕處理守政事,己到三更時分了,想了想,還是帶着幾個侍衛悄悄的回了逸王府,這幾天,他一直在處理政事,忙的連逸王府都沒有回,也不知道煙兒在幹什麽。
甯雪煙并沒有睡下,一個人披了件衣裳,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月色,怔怔的發呆,今天安南變亂的消息傳來,敖宸奕那邊必然是勞心的很,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他這時候有沒有休息?
雖然他比其他人早了三天知道消息,但是想布局完整,必然也很麻煩,安南三王,勢力不小,而且又遠離京城,難以對付,而且溫雪然應當也在那裏吧!他應當就是繳文上提到的那位小皇子吧,有着前朝血脈的小皇子,雖然是旁枝,但是在前朝沒有血脈的時候,他的确就是傳承皇位的皇子。
那天,他是來帶自己走的吧!可惜自己和他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的事,甯雪煙并沒有和敖宸奕說,不管如何,溫雪然也是自己的血脈至親,但也就這麽一次,如果下一次遇到,她必然會毫無顧忌的站在敖宸奕這邊,她從來就是一個涼薄的女子,隻在意自己真正在乎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