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甯國公太夫人,對跟着自己的一個心腹婆子點點頭,婆子急匆匆的退下去找人,看起來這藥末,今天是必然要驗證一下的,事情發生在甯國公府,甯國公府無論如何也避不開。
“那就要問霞妃了?雅貴妃,你敢不敢把霞妃嘴裏堵的東西拉掉,讓她自己說。”甯雪煙揚了揚頭問道,雅貴妃既然己經直接對上逸王府,甯雪煙不覺得自己還有避讓的需要。
“如果一放開,她就咬舌自盡怎麽辦!”雅貴妃哪裏肯依着甯雪煙的做法,之前出宮的時候,皇上那邊也一再的告訴她,絕不能讓霞妃有機會咬舌自盡,否則就不能達到把敖宸奕拉下水的目地。
相比于自己在宮裏地位的固寵,讓敖宸奕消失,對雅貴妃的吸引力更大,這會當然是不肯聽甯雪煙的話,讓霞妃有可趁之機,所以堵上霞妃的嘴裏,她就沒打算再把她放開,稍有不甚,就有可能功虧一篑。
“霞妃想方設法的求見我們逸王,可不會是爲了咬舌自盡而來的,那如果雅貴妃不相信,我們可以讓甯國公府的府醫驗證了再說其他。”
甯雪煙這會索性不再理她了,轉過身,隻當她不存在,盈盈的進了當中的亭子,瓊鼻微皺,帶着幾分嬌嗔:“王爺,這女人你還要?”
她指的是霞妃。
“被人甩了的女人,還想回本王身邊,做夢!”敖宸奕的目光順着甯雪煙的目光所指,森冷的落在霞妃身上,眼底的寒意讓虛軟在地的霞妃,生生的哆嗦了起來,她到現在怎麽還不知道,自己恐怕在宮裏就被人下了套。
那些所謂的毒藥是哪來的,怎麽可能會是毒藥,她雖然巴不得皇上死了,但也從來沒有給他下過毒,她哪裏敢啊!
“王爺,她也是可憐,當然被人送到宮裏,也非所願,現在這種情況下,又被人陷害,這次花祭酒家,應當也會誅連九族的吧!”
甯雪煙仿佛在勸敖宸奕,語音輕柔,完全不似方才和雅貴妃之間咄咄逼人的樣子,隻不過這話說出來,在場的衆人,全震驚在當場。
所有人急忙轉向霞妃,方才過來雅貴妃直接讓人把她的嘴給堵了起來,造成她臉容扭屈,神色慌張,五官和之前有了幾分不同,再加上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雖然有人看出她和花秋盈有幾分相象,但因爲之前大家都在猜想霞妃,可能是花祭酒家的遠房族親,倒也沒在意。
現在聽甯雪煙這麽一說,連雅貴妃也不由的對一邊的霞妃側目,一看之下,衆人大駭,在場的許多人可是見過花月盈的,就連雅貴妃以前也和花月盈相熟的很,這麽一眼仔細看過去,還真是花月盈。
霞妃竟然是花月盈!霞妃怎麽可能是花月盈!
一個是宮裏得寵多年的霞妃,一個是逸王原本的正妻,兩個人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關系,可爲什麽現在居然是一個人,這……這莫非是發生了君奪臣妻,兄搶弟媳的事?這……這種事……居然還有這種事……
“是花月盈。”
“是花月盈,肯定是她!”
“怎麽會是她……她怎麽進了宮,不是說病死了嗎!”既便是那幾位沉穩的夫人,也被這樣突變的場景,驚的喃喃自語,這……也太讓人不感相信了,皇上,怎麽可能,怎麽能做這樣的事,這也太無恥了吧!
雅貴妃也蒙了,她現在也肯定自己眼前見到的是花月盈,仔細的眨了眨眼睛,再看看,還是花月盈,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和其他人一樣,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宮裏多年的那個最神秘的霞妃,居然是花月盈。
那可是皇上的弟媳啊!
她這會腦海中就有些慌亂,似乎有什麽脫離了她之前的預算,霞妃怎麽可能是她!一些很陳舊的記憶,忽然從腦海裏清晰的傳了出來。
是的,那時候正是逸王因爲安南三王下獄的時候,霞妃就是那段時間進了府,而府裏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一個女人,還讓尚是正妃的皇後怒沖沖的跟皇上争執,但後來此事就不了了之,她隻是知道皇上多了一個女人,一個神秘的女人。
其他的女人進府,都要堂堂正正的給正妃敬茶,而後和其他的姐妹相見,隻有這位霞妃,一進府别說和其他的姐妹們一起,就算是皇後,也沒有給她敬過茶,可她就是這麽進了府,而後還封了妃。
算算時間,的确應當是花月盈!否則爲什麽這麽見不得人,皇上是搶了逸王的正妃,這種事足以讓皇上遺臭萬年,在史書上被人重重的添上一筆,好色誤國的罪名。
皇上,他怎麽能幹這種事!
“的确是曾經的花二姑娘,現在的霞妃,她今天特地把我們王爺騙過來,就是來說明她的身份,想讓我們王爺把她帶走,可惜,她現在早己不是當初的花月盈花二姑娘了!”甯雪煙轉向衆人,沉吟了一下道。
她不是敖宸奕,不會傲氣的不跟一群女人解釋,而被皇上鑽了空子,既然皇上要當那個花月盈之後的黃雀,那她也會把這樁皇上的醜事說出來,把花月盈的嘴堵起來,就可以掩蓋那樁醜事了嗎!
當然這個時候敖宸奕也不便直接說出來,但她就不一樣,你還能要求一個歲數不大,而又吃醋的逸王妃,說出什麽端莊大度的話來嗎!
所以,最後,她還添了一句:“雅貴妃如果不相信,可以讓花二姑娘自己說說,她爲什麽進宮的。”
“不用,等驗過藥再說。”雅貴妃冷冷的道,這時候,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霞妃有開口的機會,不用說,這絕對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樁大醜事。
“那好吧。”甯雪煙盈盈一笑,也不在意,顧自坐在敖宸奕身邊,于他低聲說笑起來,完全不顧亭子外面還有雅貴妃和衆多的诰命夫人在哪裏,把他們全當成無物來看待,敖宸奕縱然能做到,而甯雪煙這位閨中弱者,居然也有此等氣勢,幾位歲數最大的老夫人,看着甯雪煙的眼色,有了幾分不同。
她們當然是其中最有見識的幾位夫人,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笑談的,既便是當朝的大臣也做不到,而這位一向不顯的逸王妃,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不是男兒,勝似男兒,這位逸王妃,足以當得起逸王妃這個位置,甚至既便是最高一步,就憑她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她也是能站立中宮,母儀天下的。
府醫一會就來了,而且還來了兩位,兩個人分别把小紙包裏的東西挑了一點,仔細分辯了一下,最後,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給出了結論:“是香粉,女子用的香粉。”
“怎麽可能是香粉,來人,本宮帶來的太醫呢!”香粉?怎麽可能,雅貴妃臉色鐵青的喚過自己的宮女,去叫自己帶來的太醫,她這次出宮,當然是帶了太醫過來,但是爲了置身事外,特地沒讓太醫來驗證,但這時候兩個府醫的結論,讓她大失方準。
怎麽可能是普通的香粉,一定是毒藥!
事情是發展到這個地步,甯國公府太夫人也看出了些花頭,不動聲色的讓人快速去請雅貴妃帶來的太醫,事到如今,甯國公府被拖入這泊混水中是必然的,那麽她也勢必讓事情一清二楚,絕不會讓甯國公府陷入太深。
太醫一會兒就過來了,他一直跟在垂花門附近候命,待得太醫出手,在場除了敖宸奕和甯雪煙,幾乎是所有人都緊緊的盯着太醫,看着太醫驗證。
“貴妃娘娘,這……的确是一鋸普通的香粉,是女子用的。”太醫恭敬的對雅貴妃道。
真的是香粉,怎麽可能是香粉,不是說是毒藥嗎,是毒害皇上的毒藥嗎!雅貴妃猛的把地上的幾封信撿起來,如果說那紙包裏是毒藥,那這些從宮裏偷出來的皇上的資料是什麽,難不成也是假的嗎!
詩,辭,而且還是情義綿綿的情詩,以及一些悲秋傷春的辭句,沒有一句提到政治的,怎麽會是這樣,怎麽可能是這樣!不是說全是從皇上禦書房裏偷出來的私密信件嗎!其中還有安南和逸王私通消息的信件嗎!
雅貴妃站起,踉跄幾步,差點摔倒,然後僵硬的被一個宮女扶住,怎麽……怎麽會是這樣……不……不可能的啊……
“這位霞妃,也就是曾經的花二姑娘,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雅興,居然偷偷派人把我們王爺叫過來,碰巧我在路上遇到我們王爺,就一起過來,我在假山裏閑逛,卻不料這位霞妃沖過來,就要讓我們王爺把她帶走,說什麽當年之事,全是……”
甯雪煙站在台階之上,看着下面神色各異的衆人,唇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卻帶着幾分清冷和不屑的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話到最後,還特地的留了一點音頭,沒把話說話,可衆人卻全聽懂了,一時場面全安靜了下來。
“皇上有旨……”拉長了聲音的尖叫聲,從外面傳過來。
這聲音是雅貴妃之前渴望的,但現在她隻覺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