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雪煙來找敖宸奕的時候,敖宸奕正在二樓和幕僚說事,她就上了三樓去等敖宸奕。
三樓是敖宸奕的起居室,小朱子把她引上來後,就退了下去,甯雪煙坐在榻上,随意的拿了本書在案上翻看,隻是翻了幾頁,又放了下來,柳眉微蹙,屋子裏很靜,藍甯給她上了茶後,便退到了一邊。
一會敖宸奕上來的時候,便看到她斜靠在那裏,眼眸微合,仿佛睡着了似的。
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柔和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有不舒服?”甯雪煙一般是很少往他這個攬月樓過來的。
“你來了!”甯雪煙的确是有點半夢半醒,這會聽得敖宸奕的聲音,立時就清醒了過來,蓦的睜開眼睛,看到敖宸奕後,坐了起來。
“可是宮裏有什麽事,讓你爲難了?”敖宸奕的魅眸幽幽,仔細的看了看甯雪煙的臉色,發現她和平日比起來,沒多大區别,才松了口氣,方才他就得了信,說是宮裏有人來,而且還是找逸王妃的,府裏直接把人帶到了梨華園。
“宸奕,甯紫盈是前朝公主的事……你知道多少?”甯雪煙柔聲問道,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帶着撒嬌意思的問道。
“前朝長公主,逃到江南甯府,被甯府的夫人收留,重新起了名字,叫做甯紫盈,爲了‘前朝兵符’的傳說,所有人都在找她,江南一帶,是安南王的老家,華府應此找到了甯紫盈,猜想她可能是前朝公主,所以想跟她結親,好圖謀那枚‘前朝的兵符’,而後陰差陽錯,以爲不是,又悔了婚。”
“至于夏府完全是拾了個漏,目地當然也是爲了前朝的兵符,或者也是爲了讨好皇上,後來應當是夏宇航認爲不是,才默許了淩氏母女把她殺死。”敖宸奕在她邊上坐下,懶洋洋的摸了摸她的秀發,長如翎羽的黑睫在他眼眸下,落下參差不齊的兩道暗影,讓人很難看清楚他的眼眸。
甯雪煙默了一下,她就猜得到,這事敖宸奕應當知道不少。
沉沉的吸了口氣:“你可知道雅太師府在裏面,是不是也有算計?”自己查的不清不楚的事,相信敖宸奕這邊會有答案,她現在和敖宸奕是一體的,除重生的秘密,她不願意還有其他什麽事,不能說的。
隻是有些話,她一時也想不好要怎麽說。
敖宸奕的的長睫一擡,俊美的眼眸處閃過一絲瑩亮,唇角微勾,伸過手來,拉着她的柔夷在手裏捏了捏,看得出心情不錯,至少比才上來的時候明媚了幾分,他喜歡甯雪煙這種依賴自己的感覺。
“雅瑞是隻老狐狸,多年之前便在找這位前朝的長公主了,他媳婦的妹妹是個寡婦,但至少是前朝的貴女,和前朝的幾位與皇後交好的貴女,關系都不錯,于是就負責去查訪那幾位,雅端覺得,長公主最有可能的就是藏在那幾位處。”
敖宸奕懶洋洋的道,身子往後一靠,手一攬,甯雪煙便落入了他的懷中。“你是說雅太師府也是在算計這位前朝長公主?”甯雪煙一個轉身,趴到他身上,水眸閃過一絲靈動,想了想,又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枚前朝的兵符,真的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不隻是兵符,據說還有些前朝的寶藏。”敖宸奕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譏嘲之意,“每一朝亡落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傳聞,都會有些寶藏傳說,流傳下來。”
寶藏傳說?還真是這樣!
果然不隻是爲了奉承皇上,還有财帛動人心,如果當隻是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引得那麽多人入局。
而其中雅太師府上,謀算的更不少,雅貴妃和明氏,前世自己的母親和雅莫琴的姨娘,以及甯晴扇到了護國侯府,現在的皇上登上皇位,必然也有他的力量在裏面,否則雅貴妃也不可能妻憑夫貴,生下的兒子也能成爲皇子。
“那些,有沒有可能……是真的?”甯雪煙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問道,她要知道最清楚的事實。
“沒有!”耳邊是敖宸奕帶着冷意的邪魅聲線,“所謂的‘前朝兵符’是假的,那些寶藏也早被父皇找到,充入軍晌,否則那時候,敖氏一族,那麽點人力,怎麽可以把把皇朝奪過來,隻是這事,隻有父皇和親近的幾個大臣知道,連皇兄也不清楚。”
甯雪煙一驚:“其他人都不知道,爲什麽當初不宣布出去?”
“爲什麽要宣布出去,既然那麽多人貪心不足的想到這些,那就讓他們都覺得有希望,都覺得得了這個,就可以得天下,多好!”敖宸奕的聲音帶着陰鸷,那種陰鸷的氣息,連甯雪煙也清楚的感應得到。
他修長的手指撫過甯雪煙的臉,冰冰涼涼的透着一股子嗜血的寒意:“爲了這寶藏傳聞,當初那個老婆子,就是以這點污蔑母妃,在父皇出征的時候把母妃逼死的,而我若不是命大,也早己沒命,既然那麽多人願意去搶,就讓他們去搶吧!”
辰妃居然是這樣死的,而外面的傳言是病死,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他微涼的手,想用自己手中的溫度去溫暖他的手,他當時必然不大吧,所以那時候開始,不大的他就一直在軍中,在軍中見慣了殺戮,自然心硬如鐵。
做事從無顧忌,想殺就殺,出口狠戾絕情,别說在乎别人,就連自己,他也是不在乎的。
她應當榮幸,成了他最大的牽挂,讓他不至于完全入魔。
隻是魔也好,神也罷,這些她都覺得無所謂,隻要他是他,她能感應到他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再不是以往那個冷絕冰封的敖宸奕。
“這些年,你是不是很辛苦?”甯雪煙柔聲道,從那麽一個小小少年,一步步走來,到如今,可以和皇上相提并論,這裏面的艱辛絕不是外人,能想象得到的。
“我不辛苦,既然我失了母妃,那麽算計寶藏的人,就全母妃陪葬,全部流離失所,血流成河。”敖宸奕受用的反手捏住甯雪煙的手,眸底卻是一片冰寒的戾氣和嗜血。
逼死自己生母之仇,當然是不共戴天的,而且看起來這裏面還有些隐情,太後應當是主要兇手,那麽安國侯府實際上也是逼死宸妃的那邊的,實際上當時宸妃還不是宸妃,應當是先皇登基後追封的。
隻是不管如何,她都會和他是一起的。
感應到他這種戾氣和陰鸷,甯雪煙默然了,咬咬唇,主動把頭枕在他胸口,另一隻手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胸口,心裏己有了決定,扯開話題道:“方才宮裏來傳言,說要在宮裏辦宴會,爲兩位皇子封王賀喜。”
皇子封王,賀喜原本隻需要在自己府上就是,可現在居然辦到了宮裏,這裏面的意思頗讓人覺得不簡單。
敖宸奕的皇太弟之位,一直以來,皇上就故意模糊他的存在,這會兩皇子封王,又把宴會辦到宮裏,不得不讓人覺得皇上高看這兩位皇子,是想在這兩位中挑一位當太子,所以才弄出這些事來。
“放心,他那邊有這麽一個暗示,本王這裏自然也會推波助瀾,助他一臂之力。”敖宸奕微眯起眼眸,邪魅的睨了她一眼,語氣雖然依然狠戾,聲音卻不自的軟了下來,感應到她對自己的心疼,唇角甚至還稍稍彎出一絲弧度。
“想不想把甯紫盈的事兜出來,聽說夏宇航現在跟敖明宇走的很近,失去了三年的仕途,另投新主,準備将來一飛沖天,這個夏宇航倒是個能忍的人物。”
甯紫盈和夏宇航的婚約,是導緻甯紫盈身死的最重要原因。
“好,我那裏還有當初夏宇航那個姨娘的一些證據。”甯雪煙沒有遲疑的點點頭,她這次過來,就是想把宮裏宴會的事告訴敖宸奕的,既然敖宸奕這裏己有了對策,而且還是甯紫盈的事,那是最好不過。
她一直有個心願,讓讓自己前世的死因大白于天下,給自己一個公道。
隻是她能力不夠,如果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那麽這事,還好說,可問題是她是前朝長公主,這裏面的牽扯,就不可能隻憑自己内宅的力量可以做到。
不過,現在她有敖宸奕!
既然敖宸奕有心,她自然會在一起參一把,一方面報了自己重生的執念,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敖宸奕,她願意和他共進退,既便最後退無可退,也願意與他共生死。
“要把這事宣揚出來,你那些手段先不要使,夏府的内院,不穩的很,可以讓人先去探看一下。”甯雪煙柔聲道,如果敖宸奕出手,雖然雷厲風行,直達效果,但甯雪煙覺得還不如用内院的手段,雖然軟和,但事後,皇上那邊想查也查不到敖宸奕頭上。
雖然說他也不懼怕皇上查到他頭上,可是甯雪煙還是下意識的不想讓人猜,這事是他在背後主導的,懷疑是一回事,事實有證據是另外一回事。
“好!”感應到甯雪煙是真心關懷他,敖宸奕唇角高高彎起,一改之前的陰鸷,眼神帶着些溫柔和寵溺,忍不住更緊的抱住她,幾乎想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他不管眼前的少女有多少不合情理的地方,他就是要她,隻要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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