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覺得夏宇航有買這種脂粉的愛好。
“甯王妃。”夏宇航沖着甯雪煙一行禮,眼神複雜,眼前的女子,早己不是護國侯府當時備受冷落的五姑娘,也不是逸王府那個相對地位低了點的側妃,皇上的聖旨一下,她就是逸王的正妃了,雖然說還有顯雲郡主這位正妃在,可顯雲郡主現在是病着,不理事的。
那一個在逸王府占權,一目了然。
甯雪煙并不覺得和夏宇航還有什麽話好說的,甯紫燕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妾室,妾室的娘家人,不能算是正經的親戚,叫大姐夫顯然也是不适合的,所以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客氣而疏離的道:“夏大公子。”
說完也不待夏宇航多說什麽,在幾個丫環的簇擁下,進了店門。
夏宇航嘴張了張,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睜睜的看着甯雪煙進去,又在門口呆了一陣,神色廖然的看着店門,最後才轉身黯然離開。
他走過幾個店門,來到一家酒樓門口,看了看招牌,帶着小厮進到樓裏,夥計想過來招呼,被小厮上前擋開,夏宇航顧自上了二樓,轉了個彎,來到一處包廂門口,早就守在外面的小厮,替他開了門。
尖細的聲音不同于一般的小厮,壓低了聲音道:“大公子快進吧,我們殿下等你很久了。”
這時候其實還算早,有些人睡的晚了,現在還是吃早點的時間,酒樓這時候的生意并不好,夏宇航方才過來的時候,樓下幾乎沒人。
門裏面,三皇子正在屋子裏轉着圈子,顯然心裏煩燥的很,看到夏宇航進來,己是迫不及待的道:“宇航,你終于來了,再不來,我可真急死了。”
說完,他先往桌邊的椅子上坐定。
夏宇航這時候己恢複了往日的平和優雅,在桌子的另一邊坐定。
桌子上放着一些糕點,沒有酒菜,顯然三皇子在宮裏也是沒用早膳,匆匆出門約的他。
今天出來,他就是來赴三皇子的約的,隻是想不到會碰到甯雪煙,看着那雙相似而冷漠的眼睛,一時亂了心絮,但是現在,他己完全恢複了平靜從容。
“殿下,什麽事這麽急?”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擡起頭問道。
“逸王府那天幾個姬妾出事,其中有母妃的人,父皇憤怒,大發雷霆,皇後那裏挨罰,連母妃那裏也挨了訓,母妃說父皇不待見她的很,這幾天送東西到禦書房去,見也沒見她,反倒是淑妃那裏,時時送東西過去,禦書房那邊都收下了,宇航,你說父皇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覺得敖明晚比我更合适?”
三皇子心裏煩燥的很,母妃也說了,她之所以送幾個姬妾過去,都是父皇暗示的,現在倒好,出了事,。全落在自己身上,父皇那裏不但不安慰幾句,居然連個好臉色都不給,這種事,實在是可大可小。
他之所以成爲最尊貴的皇子,可不就是因爲雅貴妃的身份,在宮裏除了皇後就是她,也因此她生的自己的身份,也比其他的人高了幾分,但要是母妃惹惱了父皇,自己這身份可就麻煩了。
思來想去,想不清楚,所以才一早把夏宇航找了來。
“逸王府發生了什麽事?”夏宇航心頭一突,臉上神色卻是不變,擡眸平和的問道。
“就是逸王府幾個姬妾害王叔那個得寵的姬妾,還有甯雪煙也被牽扯在内,好象是兩個人一起被害的,這裏面應當也有顯雲郡主的事,事後那個寵姬死了,這事才鬧到父皇那裏,幾個牽連在内的姬妾,當然全杖斃了了事。”
這事是皇上和皇後親自處理的,雅貴妃也隻是莫名其妙的挨了罰,說起來具體的事實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位寵姬,據說是真的死了,這才把整件事給捅了出來,鬧大的。
“貴妃娘娘爲什麽會賜宮女給逸王?”逸王府那個著名的寵姬死了?夏宇航微微一窒,但還是抓住了其中的關鍵,照理說皇上,皇後賜人都是說得過去的,可宮中的其他妃子一起跟風,可實在不尋常。
據說往逸王府賜人的妃子,還不少,雅貴妃也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己。
“母妃也是因爲父皇的意思,否則怎麽也不可能往逸王府賜人,王叔的性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相于的,随随便便往他那裏賜人,明着就是得罪他的事。”敖明宇歎了口氣,手托着頭煩的很。
“既然原本就是皇上的意思,殿下,你不必急,貴妃娘娘賜下的人出了差錯,皇上總要懲罰一二,冷落了貴妃幾天,也是應當,殿下就等着吧,不日,應當有您和四殿下封王的旨意下來。”
夏宇航想了想,冷靜的道。
宮裏原本就說要給二位皇子封王,應當也就在這幾天,如果皇上不是真的怪責雅貴妃,這事還是應當和之前設定的一樣,反過來說,如果皇上之後封王的旨意照原計劃實施,那就是對雅貴妃和三皇子沒有任何不同。
現在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給逸王府一個交待而己。
經夏宇航這麽一解釋,三皇子也冷靜了下來,想了想,點點頭,臉上的神色放輕松:“應當也是,昨天看到父皇身邊的太監,還跟我恭喜來着,笑嘻嘻的樣子,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那就對了,說明皇上根本就沒打算拿這事罰您,殿下放心就是。”夏宇航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看到夏宇航氣定神閑的樣子,三皇子松了口氣,也拿起桌邊的茶喝了一口,忽然擡頭對夏宇航道:“王叔的寵姬,之前是王叔最寵愛的,據說王叔之後同意兩妃同娶,也是爲了她,洞房的那天,王叔去的是這個寵姬的院子,這時候死了,會不會出什麽事?”
洞房那邊,她就被冷落了?想想也是,據說她的側妃位置得來的,也不過是這位逸王順口而己,現在能得到這個正妃的位置,應當是因爲方才三皇子所說的,她和那位寵姬一起被人陷害,補償給她的。
這麽一想,夏宇航立時覺得方才她之所以沒和自己多說兩句話,應當也是不方便,她今天帶來的人可不少,如果有一絲絲的消息傳到逸王府,以逸王的驕狂,說不定又會惹出一番事故。
甯雪煙在他心中,立時就成了委曲求全的弱女子。
他不能讓她受逸王的欺負……
“殿下,逸王既然偏痛他的寵姬,殿下何不送個相似的美人進去,一慰逸王哀痛的心情。”既然逸王最喜歡的是那個寵姬,再送一個相似的女子進去,必然會分散逸王的注意力,後院的甯雪煙依然會過着被冷落的日子,縱然是逸王正妃又如何。
那麽以後有機會,自己帶走她的時候,也算是解救了她,她才不會有怨言。
敖明宇聽了直搖手:“那可不行,那個寵姬平日裏從不以真面貌見人,誰也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我到哪裏去弄個相似的人送過去。”
“找個漂亮絕色一點的?”夏宇航提議道。
“宮裏賜下的,挑的都是絕色的,這不還是全被趕走了,”敖明宇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忽然看到夏宇航,臉上浮起一層笑意,“聽說前朝的那位公主,倒是一個絕色的人,你當時怎麽就沒看好,讓那對惡毒的母女,把她給害死了呢!”
甯紫盈和夏宇航的舊事,夏宇航早就找了個機會向三皇子坦白了,當然他也沒說自己懷疑甯紫盈的身份,隻說是當時父親到江南遊曆的時候,碰到好友,兩家才訂的娃娃親,一點也不知道甯紫盈的身份居然是前朝公主。
這些事想瞞三皇子原本就是瞞不下的,所以夏宇航搶在查清楚之間,先自己說了個清楚,也因此更得三皇子的信任。
隻是夏宇航現在并不想聽這種話,心頭滞滞的一痛,眸色幽暗了一下,但又恢複了之前的清和:“殿下,有沒有想過,利用這位寵姬的事對付逸王一下?”
“怎麽做?”這話敖明宇愛聽,能夠扯一下敖宸奕後腿的事,他都願意做的很,立時頭湊過來,壓低聲音道。
“殿下,你必須……”
包間裏,兩個人的聲音越發的低了,低的站在門内的裝着小厮的小太監,也隻能聽到零碎的幾句閑語。
甯雪煙大大方方的走進店鋪,一直等在裏面的韓大壯,一看甯雪煙過來,臉色大喜,急忙跑過來向甯雪煙行了一禮。
“主子,您可來了!”
“怎麽,來晚了?”甯雪煙水眸一轉,反問道。
“沒有,您還來早了,可是小的怕主子有什麽閃失,所以才急了點。”韓大壯搓了搓手,很有幾分不好意思的道。
“到你房裏去吧,如果有人來,你就進來禀報我。”甯雪煙點點頭,現在的确還算早,店裏也沒多少人,留下韓大壯繼續看店,甯雪煙舉步穿過店鋪走到後門處,那裏有一個小的園子,韓大壯平日就住在這裏,好方便管理着這個店鋪。
甯雪煙把幾個丫環全留在了屋子外,自己一個人進屋,推開門,進去,才合上門轉過身,忽然愕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