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正妃?你很不甘心是嗎?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害人害己,如果不是你想出這種事來,安國侯府會逼着把我送過來嗎?你自己下賤,偏要拖着我,看看你現在落的好下場,你怎麽不去死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必再來了。”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是雲落落,她臉色陰沉的盯着顯雲郡主,眸色隐隐透着一股子瘋狂絕望。
她這回己清醒過來,恨不得撕碎了顯雲郡主。
她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完了,被關進了逸王府,而且還是以這樣的理由,也就是說顯雲如果一直“病”着,她就隻能陪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逸王府上呆那麽長的時候,總會讓人猜測什麽,既便自己以後有機會出去,自己這一生也算是毀了。
想到這些,她如何不恨顯雲,隻恨不得顯雲現在就死了才好,如果死了,至少她可以回去,進來的時間不長,名聲也沒那麽壞,說不定以安國侯府的勢力,還能被救一番。
可她爲什麽不去死啊!
“你說什麽渾話,你可是安國侯府的姑娘,現在怎麽變得這麽一個潑婦樣,開口閉口的死不死的。”顯雲郡主冷冷的瞪着雲落落,冷聲的斥責道。
雲落落發出一聲尖利的笑聲:“潑婦?你才是個惡毒的潑婦,竟然想出這麽惡毒的絕子絕孫的奸計,害了你自己不算,還把我也拖累上了,你個賤婦!”
“雲落落,這是逸王府,不是安國侯府。”被雲落落這麽罵,顯雲郡主臉上有些挂不住,猛的站起身,怒道。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爲在逸王府,你還是正妃嗎?看看這門口的人,你連個屋門都出不去,還說什麽正妃不正妃,用不了多久,你或者就會暴斃在逸王府,到時候,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雲落落目光兇狠的瞪着顯雲郡主。
她也是真的豁出去了,她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是因爲顯雲,如果不是她,自己現在還是好生生的安國侯府的姑娘,還是尊貴的太後一脈,怎麽也不可能被安國侯府舍棄,不得不因爲此事,被拘禁在逸王府。
“你還想出去?别想了,隻有我出去了,你才能出去,你還是給我安生的在院子裏住着,等我有法子出去,再把你弄走。”顯雲郡主被刺的臉色發青,兩個眼睛燃燒起熊熊的怒火,什麽時候,她居然被個她從來看不起的人這麽頂撞過。
“出去?你做夢吧!顯雲,我告訴你,你别以爲自己還有機會,你這麽狠毒,居然還會動手殺人,你這輩子都别想好了。”雲落落眼中含淚,淩厲無比,她真的是恨死了顯雲郡主了,隻要一想到自己奇蠢無比的,擠到這件事中,完全是因爲顯雲郡主的欺騙,她就恨不得把顯雲郡主給掐死。
“啪”的一個巴掌,打的雲落落臉偏到了一邊。
“雲落落人,你想死就用力在這裏尖叫,這裏是逸王府,打擾了逸王府的安甯,你才是真的找死。”顯雲郡主看着雲落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那種陰測測的感覺,立時讓雲落落沒了聲音。
這裏是逸王府,她的确不能撒潑,惹惱了逸王,一輩子都不要出去了,她還要嫁人,她是安國侯府的嫡女,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逸王府……
秋環小心的站在顯雲郡主的身後,低着頭一動不動,隻有她微微顫抖的雙手,才可以查知她的不平靜,香蓉死了,她是被拉去觀刑的,那個血肉模糊,渾身看不出樣子的人,就是以往自己的姐妹香蓉。
她當時就吐了,昏過去了,待得醒來,便己在這裏,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這事原本就是王妃吩咐的,她當時也在場,可現在,王妃什麽也不承認,隻說是香蓉一個人的主意,于是香蓉死了,而且還死的那麽慘。
香蓉之所以扛下這事,她也是知道的,必竟香蓉的父母親和自己的父母親全在安國侯府,不扛下這事也不行,這次是香蓉扛下了,那麽下次呢?
昨天到後來,她可是明明白白的聽到香蓉尖利的慘叫聲裏,有“我說,我什麽都說……”的話,可是沒人理會她,這說明她的證詞己不再重要,也可以說她熬不下去了,可是最後呢,可就算是她想說,也沒用了。
香蓉死了。
那個一心一意的爲着王妃的香蓉己經死了!耳邊嗡嗡作響,機械般的聽着雲落落姐妹兩個你一句,我一句,惡毒的争吵,這哪裏還是自己記憶中,那雙姐妹相和,優雅美麗的安國侯府的姑娘,分明隻是兩個大街上的潑婦而己。
甯雪煙是在當天晚上知道甯懷靖回了護國侯府的事,想了想,在逸王府找了個人,去通知了華雲恒,以前華雲恒說要去雲影院拜祭甯紫盈,讓她通知一下去護國侯府的時候,好找個機會進護國侯府。
這個說法,甯雪煙總覺得不妥,所以上次回護國侯府的時候,并沒能通知華雲恒,現在甯懷靖回來了,他們兩個應當因爲當時華雲恒掉了香囊之事,早有聯系的。
華雲恒想進護國侯府,去雲影院祭拜甯紫盈找甯懷靖更方便一些。
至于自己,她現在是甯雪煙,不想再和華雲恒扯上關系,當初的那位親如兄長的大哥,也早己不在,各種心思,各方雲動,或者隻有她自己不知道,一别多年,小時候的情誼,早己淡薄,所謂祭拜,在甯雪煙看來,更象是别有用心的一番作爲。
隻是不管華雲恒想做什麽,甯紫盈都是己經死了,而自己是甯雪煙,更是隻見過他數面,聊聊數語,算不上什麽相識的熟人。
所以她用來傳話的人,也隻是讓藍甯找阮媽媽要了一個人,去傳而己。
用的是逸王府的人,說的也是大大方方的事,同樣也表示既便有人想拿這個做文章,也是做不了的,護國侯府的五姑娘注意到的人不多,但現在她不隻是護國侯府的五姑娘,還是逸王妃,免不了會被有心人注意到,有時候還會拿來當借口。
太夫人的貼子過來的時候,甯雪煙本不想理會,太夫人心裏打什麽主意,她是一清二楚,也沒什麽心情想去配合太夫人的主意,所以這貼子就放在一邊,準備晾一晾她,再回複。
隻不過,在晚上得到韓嬷嬷傳信時,她改變了主意。
什麽叫,欲知甯紫盈舊事,請明天到玉顔齋一叙!
玉顔齋是她開的脂粉鋪子,這陣子生意還算不錯,韓嬷嬷的兒子韓大壯當着掌櫃,是自己忠心的手下,因爲她這裏的香型比較特殊,運用的是特殊的手法,把香味留在了脂粉裏,而且還可以根本各個人的需要,放置不同的香粉,因此更得到許多京城閨秀的關注。
而這張紙條,就是在一個粉盒中發現的。
這個粉盒當時掉在櫃台裏面,夥計以爲是自家的粉掉了出來,撿起來看了一下,就看到了這張紙條,一看上面的擡頭是甯王妃,不敢怠慢,急忙把紙條傳給了韓大壯,正巧韓嬷嬷過來,這紙條就傳了進來。
隻有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人稱,除了上面一個淡而模糊的“甯王妃”,下面的字如果沒這個擡頭,還真不知道是給誰的。
玉顔齋開起來的時間并不長,她是東家的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可眼前的這張紙條,說明自己這店開的,别人是知道的。
“主子,我們就不要去了,這也不知道是誰,說不定也是一個玩笑,看到老奴在那裏多次,認識老奴的也有可能。”韓嬷嬷小心翼翼的問道,在她看來,這事詭異的很,真的不打算讓自家主子出去。
“去,一會先回複了太夫人,就說我明天會去護國侯府一次。”甯雪煙又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沉吟了一會,道。
“爲什麽,主子,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設圈套。”韓嬷嬷不放心了。
“沒事,店是我的店,既便我出現在那裏,也不能說什麽,至于偶爾碰到一個人,聊幾句,也沒什麽。”甯雪煙淡淡的道,幸好這店是自己的,而自己這邊也必然會帶上欣美,被人設計的可能性不大。
自己對于上一世的事,的确關注的多,但是這個人是什麽意思,爲什麽用這樣的理由,約自己出去?就好象這個理由充分的很,自己聽到了必然會去的。
明面上,自己是護國侯府的姑娘,甯紫盈隻是寄居在護國侯府,而且兩個人從未有交集,縱然自己對雲影院的事熱心了點,但最多也不過是同病相憐而己,怎麽這個人就肯定自己一聽到甯紫盈的消息,就會過去!
莫不是有人懷疑自己?不,不可能的,重生的秘密,不會有人知道,這事太詭異了,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會相信。
可如果不是這個,這個人又怎麽那麽肯定,自己一聽到關乎甯紫盈的消息,就會趕過去?那個人是憑什麽這麽認定的。
看起來,自己真的好好的會會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