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我們王妃娘娘說,這幾天她身子不适,如果府裏有什麽事,還請側妃娘娘擔待一些,特别是芳園那邊,最是不能輕心了,如果有什麽缺的,少了什麽的,還請側妃娘娘幫着添上去,總是不能逆着王爺的心意,這裏是我們王妃親手制的一些花茶,不多,請側妃娘娘嘗個鮮。”
香蓉笑嘻嘻的上來行了個禮,恭敬的道,一邊把手裏的茶包送上。
青玉上前接過,退到甯雪煙一邊。
“替我多謝你們王妃,隻是芳園的事,恐怕我幫不上什麽忙,不是說那邊都由王爺管着的嗎!”
甯雪煙微微一笑,眸光從茶包上一滑而過,一片冰涼。
芳園的那位“寵姬”,敖宸奕之前就己經擺過話,甯雪煙不相信顯雲郡主不清楚,這話裏的含義。
“王妃說了,王爺總歸是個男的,不太細心,可能有些事兒,王爺也沒想到,所以請側妃多擔待着點,芳園那麽有什麽吃的,用的,總是要盡心盡力奉上才是,王爺每天日理萬機,就這麽點心頭好,可不能慢待了。”
顯雲郡主這話傳的極其的大度,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個真正賢惠的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甚至把自己放的很低。
隻是如果甯雪煙真的隻是一個側妃的話,聽了這樣的話,必然會不高興,她是側妃,不是一個無名無份的姬妾的丫環,好象那邊需要什麽,她這個側妃,就得趕緊奉上,而且還特意的點明了,芳園那個才是敖宸奕的心頭好。
她甯雪煙什麽也不是,隻是一個娶來當着擺飾,管事的而己。
任哪個女人聽了這樣的話,都不會高興,特别新婚夜,那位“寵姬”,還頗有些持寵生嬌的意思,竟然把敖宸奕拉到了她那裏,任她這個側妃和正妃,一起成了别人的笑談,如果當時敖宸奕是在顯雲郡主那裏過的夜,甯雪煙這個側妃這裏來不了,也是正常。
可偏偏是個身份地位,都不如她的人。
而現在顯雲郡主居然還讓她用心用意的“服侍”這個無名份的寵姬,不管是脾氣如何的好,隻要是世家小姐,任誰都受不了這口氣。
“替我跟王妃說一聲,如果我身子好,一定替王妃經心着芳園的事。”甯雪煙微微笑道,似乎很是随意的點點頭,一副正有事要出去,根本沒聽清楚香蓉的話,隻是呼延了她一句的樣子。
“側妃娘娘……”香蓉還想再說的清楚一點。
藍甯過來拉着她的手,親親熱熱的道:“香蓉姐姐,這花茶要如何制作的,聽說你們摘了花,做花茶,主子當時還很奇怪,問起過,可偏偏我們幾個就是笨的,居然沒有一個會的,正巧了,今天香蓉姐姐難得來一次,莫如教我一教,也免得下次主子問起的時候,我們還是一問三不知。”
“這個其實不難的,等下次我有時間再……”看着甯雪煙帶着青玉要走,香蓉着急的拒絕道,自己方才說的太過含蓄,這個甯側妃看起來不是一個聰明的,居然聽不懂自己話裏的意思,怎麽着,也得上去再把話挑明幾分再說。
“那可真是太好了,香蓉姐姐,你看那邊的花可以泡花茶嗎?”藍甯一臉的欣喜,拉着香蓉指着右手邊的一叢花,急切的道。
“我……”甯雪煙帶着青玉己走到了院門口,“我……不是……”
“不行?那真是可惜了,那邊的那叢行不行?聽說這花在京城并不多見。”藍甯又指着另一叢花問道,對于制花茶的熱情,完全把香蓉給淹沒的傻了眼。
等她回過神來,甯雪煙和青玉己出了院門。
“主子,這花還是之前我們看好的那幾叢,當時還是我們先看到的,主子喜歡那花粉的香,特意讓那邊的婆子給留着的,可後來王妃那邊說是也喜歡這花,要制花茶,最後竟然一朵也沒給主子留下,現在居然還說什麽要給您送花茶。”
青玉打開茶包,看了看裏面茶葉中的茶,憤怒的道。
這不是下馬威是什麽,她後來也去看過了,好生生的花,全光突突了,一看就知道摘的連個花骨朵也沒有留下。
現在居然還借着送花茶,特意的挑自家主子,可見這位一直笑容溫和的王妃,也是個極表裏不一的人,說一套,做一套。
“青玉,這茶,扔了吧。”甯雪煙唇角勾起一絲淡漠的話,那裏面的一抹異味的香,别人或者聞不出來,她卻是一聞就清楚的很,這裏面加了一味絕人子嗣的香,這種香味,如果一直用下去,不到一月,這輩子,她就不想有子嗣了。
當然如果是直接飲入,那就更快,不用數次,這麽點份量,應當可以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
不是借着送花茶,來逃自己,應當說顯雲郡主是借着送花茶,來絕自己的子嗣,而後再挑撥自己,一舉數得。
“主子,爲什麽扔了,這花可是沒了,前幾天全被她們給摘光了。”青玉有些舍不得。
“你要是不扔,真的當茶泡了,這輩子你都不想到孩子了。”甯雪煙淡淡的道。
這話說完,青玉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包舍點落地,急忙把茶包合起,臉色有些蒼白:“主子,這裏面有其他東西?”
“是的,所以,拿去燒了就是。”甯雪煙垂下眸子,不緊不慢的道。
青玉愣了一下,随後一臉的憤怒:“主子,她真是太過份了!真看不出她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更過份的事她也做過。”甯雪煙淡冷的道,顯雲郡主是什麽樣的人,她早就查察,甯國公府時,她一副淡然無塵的樣子,可偏偏就那麽巧,那日恒玉婉要暗算恒玉晴,之後聞得自己要和她一起嫁入逸王府,就迫不及待的要毀自己名節。
再聯想到敖宸奕說起安國侯府的舊事,甯雪煙早猜想顯雲郡主要做的是讓安國侯府再出一位太後,這應當也是安國侯府最大的心願,雖然之前也出了一任太後,安國侯府成爲太後的後族,但是太後死的太快,以緻于安國侯府根本沒來得及品嘗到權利,便沒落了。
這麽一個野心勃勃的家族,如何肯真的沒落,淪落爲普通的世家,于是顯雲郡主這位安國侯府最出色的姑娘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其目地不言而喻。
“那主子我們要怎麽辦?”青玉急道。
“反正後院的事我不急,我身子原就不好,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況且還有她這麽一個正妃在。”甯雪煙徑自往前走。
“是啊,主子身子不好,管不了閑事。”青玉被甯雪煙這麽一提醒,立時眼睛一亮。
實際上甯雪煙的身子己沒什麽大礙,隻不過因爲小時候調理不夠,所以先天唇色淺淡了點,但是基本上己沒什麽事,當然這樣的容色,是最利于裝病的,甯雪煙現在這個樣子,躺下就是生了病,站起來又是好人一個。
什麽時候想病,什麽時候想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恒大姑娘那裏,沒有其他話說了?”不再和青玉說顯雲郡主的事,甯雪煙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之所以急匆匆的出去,是得了恒玉晴的信,請她今天出去一次,說有重要的事。
自打上次在華雲恒的桃花島上見過後,甯雪煙還沒有見過恒玉晴,她成親的時候,恒玉晴隻是讓個丫環過來替她添了妝,其他再沒說什麽,甯雪煙不放心讓藍甯問了問,據說她母親身體不太好,所以她要随侍在床邊。
“沒有,隻是說請主子務必要抽空出去,那個回話的丫環急匆匆的樣子,奴婢想拉住她多說幾句,也不行。”青玉把茶包放在一個香囊中,然後緊緊的紮緊口子,生怕這裏面的香氣稍稍洩露一點出來。
主子既然說這香氣是害人的,她當然不能讓主子聞到一點點,主子的身子原就比旁人差,可不能出一點點的纰漏。
走了幾步,之前小丫環叫來的擡軟轎的兩個婆子也到了,甯雪煙上了軟轎,青玉跟在轎邊,直往垂花門而去,到了垂花門,甯雪煙下轎,往外院而去,她之前己經跟敖宸奕告過行藏,這會直接到府門口,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車廂内,甯雪煙靠在溫軟的榻上,微微皺着眉頭,能上恒玉晴這麽着急的把自己叫出來的事,應當不是小事,特别是自己現在在逸王府,而不是以前的護國侯府,誰都知道逸王不好相于,恒玉晴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這是是和甯國公府有關,還是和逸王府有關?或者就是和自己有關?一時想不清楚。
因爲自己現在己嫁到逸王府,出行不方便,所以方才讓青玉跟甯國公府的丫環說,讓恒玉晴去自己的玉顔齋見面,之前看桃花的時候,自己也曾經跟她說起過這家新開的店面,所以這馬車是直接往玉顔齋駛去的。
微微閉合上眼眸,甯雪煙心裏暗暗思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