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了,果然是敖明晚下的手,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卻把自己的親表妹給搭了上來。”俊美的唇角一勾,一絲妖娆之極的笑意,又拿起手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随後手又往邊上的酒壺過去。
“主子,這酒多喝傷身。”白衣女子的眼角掃過酒壺,小心的勸道。
“無礙,我今天高興。”手依然握住了酒壺,又一杯酒倒入了酒杯,濺起清透的水迹,有幾滴落在桌面上。
“主子,甯三姑娘那裏還要不要繼續護着?”白衣女子不敢再勸,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腳尖,自家的主子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象是很高興的樣子,所以她的話更加的小心起來。
“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随她去吧,命暫時還要留下來,我還有用。”主子這次沒有直接把酒飲盡,絕美的桃花眼看向窗外某一處,似若有情,又似若無情。
“那……那甯五姑娘……那邊……”白衣女子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越發的壓低了聲音,她真的不明白自家主子是什麽意思,明明這位甯五姑娘不是自家主子要找的人,爲什麽自家主子對她就是不同的。
難不成,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嗎?
可自己是公子的心腹,怎麽可能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在裏面呢!
“她那邊的事,不用管太多,你隻需注意甯晴扇就可以了,其他一些不需要的事,不要讓我看到有人随意插手。”冷哼聲,并不太強,但是配合着強大的氣勢朝着白衣女子身上壓下來,壓得她兩腿一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屬下不敢!”低下頭,強咽下胸口的一絲腥味,白衣女子低下頭,她知道這是對她的警告,警告她對于某些事的過于幹預。
“你下去吧!”傾色的容色下,一雙眼眸似若含情,卻又似無情,淡淡的掃過唇角挂下一絲血迹的白衣女子,随意的揮了揮手。
“是,屬下告退。”白衣女子強撐起身子,不敢再多說什麽,低下頭退了下去,待得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偷偷擡眸,發現他半側着身子,站在窗口,從這裏看到,那張一象嗔笑多情的俊臉,露出一絲淡淡的冷意。
他就這麽站在那裏,有着傾城之色的俊美,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矜貴,既便是他就這麽随意的站着,也能讓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幾乎是癡癡的看着他俊美的側影,忽然一聲冷哼傳來,再不敢偷看,收斂起眼底的癡意,一絲苦澀泛上心頭。
緩步退了下來,站在樓梯口,黯然神傷。
自己才是陪他最久的那個,爲什麽他從來不曾注意過自己,以前是甯紫盈,後來是甯晴扇,現在是甯雪煙……
特别是現在的這個甯雪煙,她不知道公子爲什麽會注意到她,既不是前朝的公主,和前朝也沒多大的聯系,既便她生母是前朝的貴女,曾經和前朝皇後的關系不錯,可那又如何,前朝遺留下來的貴女難道還少嗎!
爲什麽是她!她有什麽好的,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弱女子,又能幫公子什麽,爲什麽前天晚上,公子竟然想出手,把人劫走,甚至于把人手都調了回來,若不是公子身邊謀士苦勸,現在或者……
這讓女子心底生出又嫉又恨的感覺,再次怆然的看了看微合的門,踩着樓梯小聲的下去。
屋内,絕色傾城的男子在窗口稍稍望了會,忽然眉眼間重新染上了一絲傾城的笑意,顯得既多情又溫柔,若是被那些青春的少女看到,必然又會激己的芳心亂跳,不動自拟,隻是再細看,卻能看到一抹清晰的痛色。
走到桌前,坐定,把方才那杯酒拿起,一飲而盡。
有些事,不得不做,那是他的使命!
甯雪煙第二天是從梨華院那邊醒過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
“主子,您醒了,王妃那邊過來問了幾趟,請您過去。”聽得床上的聲音,藍甯過來挑起簾帳,輕聲的道。
甯雪煙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才認定這裏是梨華院,心頭稍稍松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自己應當不會在芳園,但是還是有些緊張,寵姬的事,是她和敖宸奕的秘密,特别是現在這個時候,必不能讓顯雲郡主知道。
對于“主子”這個稱呼,甯雪煙一時還不太适應,特别又是剛醒的時候,忍不住坐在床上,想了想,這個稱呼似乎是自己被牽着進洞房的時候,王府裏的人,就是這麽稱呼的,當時還在奇怪,難道不應當稱呼自己“側妃”的嗎!
不過,私心裏覺得“主子”兩字,的确是比“側妃娘娘”好聽多了。
“你怎麽跟王妃那邊的人說的?”甯雪煙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奴婢隻說昨天晚上,主子睡的很晚,所以這會還沒醒,請她們跟王妃說,一會主子起了,就馬上過去。”藍甯把甯雪煙扶着妝台前坐定,昨天晚上甯雪煙不在這裏,青玉和藍甯兩個當然知道,她們兩個原就是甯雪煙的貼身大丫環,在外面守夜也是正常。
王府送來的幾個丫環都在外面,誰也不知道甯雪煙昨天晚上并不在梨華園。
鏡中的人看起來依然帶着些蒼白柔弱,昨天晚上也的确是沒睡好,不過隻是因爲一下子換了床,而且這床上還多了一個人,一時間沒睡好而己,所以這會看起來也頗有幾分憔悴的意思,再加上唇角處紅微微腫起的一塊,還破了皮,上面還結了個疤。
一看就知道這是她昨天晚上咬的。
洞房之夜,等來的卻是敖宸奕去寵姬那裏過夜的話,任誰都會傷心難過,委屈的很。
洗涑畢,頭上隻挽了一個發髻,簪了一隻百合花的玉簪,把昨天的大喜喜服換下,淺紫色的霓裳,瑰麗中透着清淡,她現在還在大喜的日子,當然不便穿的太過素淡,這樣子是最好的。
“王爺,把您放在這裏後,就去了王妃的院子,現在應當在王妃那裏。”青玉把水端出去後,再進來,低聲的禀報甯雪煙。
甯雪煙點點頭,坐到桌前,用了些早膳,就帶着青玉去顯雲郡主的軒慧院。
這裏還很亂,留下藍甯,欣美和韓嬷嬷整理一下自己這邊的東西,韓嬷嬷現在是梨華院的管事嬷嬷,和藍甯一起管着梨華園的事,有欣美這個人頭比較熟的人在,相信整個梨華園都會整治的比較好。
院門外候着一個兩個小太監,看到甯雪煙過來,忙過來行禮道:“奴才見過側妃,側妃現在可是要去見王妃?”
甯雪煙點點頭,兩個小太監急忙在前面引路,這一路過來,甯雪煙就發現,她的梨華園竟然離顯雲郡主的軒慧院極遠的,不但遠,中間還隔了一個大園子,這麽一路過去,還真不覺得比以前明霜院到太夫人的祥福園近。
或者還更遠一些。
隻是從逸王府的整體布局來看,逸王府比護國侯府大的數倍,所以既便自己的梨華院和顯雲郡主的軒慧院,離的那麽遠,兩座園子都沒有偏角上,依然算得上是府裏的中心地帶。
一路過去,逸王府很安靜,路上碰到的不管是丫環,婆子,還是小太監,都低着頭,恭敬的站在一邊行禮,沒有如護國侯府似的,因爲她第一天被忽視,所以府裏的下人,都看飯下菜,輕視于她。
這種感覺讓甯雪煙舒服了不少,不管如何,逸王府的内院整治,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的多了。
軒慧院裏也很安靜,門口站着幾個丫環,有幾個是逸王府的絕一打扮,有幾個不是,應當是顯雲郡主帶來的,看到甯雪煙帶着青玉過來,守在最裏面的那個丫環,似乎要進去通禀,但被另一個丫環拉了一下。
“王爺,王妃就在裏面,請側妃進去。”香蓉站出來笑盈盈的對着甯雪煙行了一禮,不動聲色的看了甯雪煙一眼,指着挂着珠簾的屋子道。
甯雪煙看了看左近,沒發現有其他人來,就讓青玉也站在珠簾外,這個丫環她見過,應當是顯雲郡主的貼身丫環,既然顯雲郡主的丫環在屋外呆着,青玉當然也不便在這個時候進去。
兩個小太監,早在外面的院門口候着,根本沒有進來。
自己挑簾子進去,看到正當中坐着的是敖宸奕,而不是想象中的兩把大椅子并排放着,顯雲郡主站在一邊,似乎在說什麽話,看到甯雪煙進來,目光在甯雪煙臉上顯得有些憔悴的臉上掃了掃,特意的在她唇角上多注示了一會,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妹……”顯雲郡主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敖宸奕不耐煩的打斷了。
“真煩,本王這還有事,别拖延時間。”敖宸奕似笑非笑的看向顯雲郡主,菱角分明的唇勾出一畢詭谲,讓人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氣息飄過,整個屋子裏的溫度,生生的被下降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