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說他隻不過是和臣下說說話,喝喝酒,并沒有做什麽,誰料想有人看不過去,會故意來燒他的府邸,因此在皇上面前大喊冤枉,隻讓皇上替他伸冤,把故意在他府裏縱火的人找出來。
四皇子說他什麽都不知道,更是連自己這邊的人,被三皇子拉過去喝酒也不清楚,哪裏會知道這事還跟他有關,也是委屈的不行。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後來雅貴妃和淑妃也得了信,各自急匆匆的跟着兒子一起跪到了禦書房,又是哭泣,又是叫屈的,皇帝的頭都被鬧痛了,最後把兩位皇子各罰了一頓,才把事情了了下去。
而後皇上把雅貴妃和淑妃兩個人都喝斥了一頓,直接擺駕霞妃的瓊鳳宮。
這麽一鬧,等敖明宇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己是大半夜的了,洛嬷嬷派來的人等在門房間,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敖明宇,急忙跑過來回禀,又是火燒,又是被拉進宮訓斥,這麽一通下來,既便是個平和的人,這會心裏火竄上竄上的。
敖明宇臉上一直溫雅的笑容早就保持不住,聽得甯晴扇那裏又惹出了事,冷冷的看了那個下人一眼,理也不理他,轉身就往裏走,現在火雖然撲滅,但是燒成這樣,還有一大堆的善後工作要處理,這會正心煩意亂的很。
護國侯府的人一看三皇子理也沒理他就往府裏走,急的一把拉住三皇子身後的一個人,急問道:“殿下這是……應還是不應?我們三姑娘的腿斷了,再不接可就麻煩了。”
“急什麽,一會又死不了,現在宮門都關了,等明兒吧!”那個人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看在以往自家主子,對這位護國侯府的三姑娘還算關心的份上,這時候他也不想理人,不看看現在都這樣了,還來添亂。
說完一把扯開被拉着的袖子,急忙跟在三皇子後面進了府,連個理會他的人都沒有。
所謂宮門關了,關在裏面的是在宮裏守值的太醫,但不是所有的太醫都在宮裏守着的,而沒有守值的太醫都是住在府外的,可既便知道是托脫之言,護國侯府的人也沒辦法。
三皇子門前亂成一團,一大波人趁夜處理着各種事務,場面亂糟糟的,誰也沒人關注到他,等到淩晨的時候,才有人出來,帶着他去找了那位接骨的大夫,然後大早上急匆匆的趕到寒山寺,替甯晴扇接了骨。
寒山寺裏,甯雪煙從睡夢中醒來,外面的天光己大亮,藍甯和欣美兩個早早的侍候在那裏,聽得床上的聲音,急忙過來掀起帳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甯雪煙,覺得氣色不錯,都露出了笑臉。
甯雪煙昨晚上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她和敖宸奕說着話,說着說着就睡着了,這會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應當是敖宸奕把她抱過來的。
待得她梳洗過,用過早膳,重新在床上躺定,兩個人替她小心翼翼的上藥。
“姑娘的傷沒什麽大礙了,這些藥塗上去,都是消疤的,接下來好好養一段時間就行了。”處理傷口,欣美比藍甯在行的多了,一邊替甯雪煙塗藥膏,一邊安慰甯雪煙道。
經過了一晚上的睡覺,甯雪煙真心也覺得自己問題不大,整個人恢複了不小的力氣,方才用早膳的時候,也是直接自己用的,身上幾處受傷的地方,都是樹枝之類的擦傷,挂傷,用了藥膏後,又休息了一晚上,這時候也沒了火辣辣的痛。
“那邊怎麽樣了?”甯雪煙伸手指了指窗外,那個位置正是甯晴扇住的方向。
“鬧騰了一段時間,後來說又好了,但是那邊的燈火一直沒熄,早上的時候,說宮裏來了太醫給三姑娘接了骨,太夫人也去看了,現在應當己經接完了,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藍甯雖然關注那邊,但是沒有理由,她也不能過去問,況且自家姑娘還是“生死不知”的情況,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自己這個貼身丫環還往别人門上過去。
甯晴扇是昨天傷到腳的,雖說那時候己不早了,但總歸才落晚,到今天早上才來的,看起來昨天晚上的那場大火,燒的三皇子連呼延甯晴扇的心情都沒了,之所以拖到今天早上,被拖了那麽長的時間,這腿恢複起來,可就麻煩多了。
“姑娘,王爺吩咐您這幾天隻需好好養傷就是,其他的事都不用管,舅老爺那邊的祭祀己經開始,開祭的典禮放在最後,大約有半個月時候,到時候姑娘出去露個面就行了。”欣美放下手中的藥膏,到一邊的水盆裏淨過手,然後低聲道。
因爲她的情況特殊,所以把開祭禮放在最後,這也是說得過去的,反正這事現在也急不來,敖宸奕讓她這麽告訴自己,應當是說那些事他都處理好了,自己隻需接下來好好養傷就是。
“太夫人那裏的人是不是被王爺攔下了?”甯雪煙想了想道,自己傷成這個樣子,既便是自己真的沒救了,做做樣子,太夫人也會過來看看。
“舅老爺他們和太夫人派來的人都被王爺的人攔住了,太夫人後來還親自來了一趟,正趕上王爺狠狠的斥責了舅老爺,說舅老爺沒照顧到姑娘,害得姑娘出了那麽大的事,如果不是他正巧有事上山,說不定就屍骨無存了,太夫人站在院子那裏,聽了幾句,就回去了。”
藍甯笑着替甯雪煙泡了一杯茶過來,又替她把身後的墊子靠了靠,頗有幾分調皮的道,這事說起來,她真覺得解氣,當時太夫人在院子外面,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樣子,怎麽看怎麽都讓人舒心。
舅老爺家沒照顧好姑娘,五姑娘可是一直在護國侯府長大,這次上山帶多少人,也是因爲護國侯府裏根本沒重視,多了這樣的事,最大的責任當然是護國侯府了,這會進去,還不得看逸王的臉色,而且逸王的氣勢也太驚人,太夫人在外面聽着都害怕,于是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以前就看到太夫人不陰不陽的拿捏姑娘了,現在總算是揚了會眉,吐了次氣。
甯雪煙在腦子裏想象了一下,太夫人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的樣子,也不由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于太夫人這種陰險自私,隻會背後下軟刀子的人,遇上這種事,也不敢吭一聲。
既便太夫人是護國侯府的太夫人,是甯雪煙的祖母又如何,權勢滔天,殺罰果斷的敖宸奕簡直又怎麽會顧及這一些,而且真惹來敖宸奕的怒火,他既便不和太夫人計較,若是和甯祖安呢?
有這麽這層顧忌在,太夫人哪敢得罪敖宸奕,不讓她進來探視,她不來就是,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很安和,敖宸奕這幾天都在,而且似乎還很忙,隻在晚上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過來陪陪甯雪煙。
因爲說甯雪煙還昏迷不醒,院子裏的大夫忙着開藥方,煎藥,弄的整個院子全是藥味,院門口,敖宸奕派了兩個侍衛在這裏守着,閑雜人等誰也不許入内,所謂的閑雜人等,當然指的就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
明飛勇是有官職的,也不能在山上多呆,幸好還有明元化主持,祭祀的事,也沒有什麽大的差錯,太夫人現在既然來了,當然也不能裝做不知道,之前她還想着裝病,但是甯雪煙現在這種情況,甯晴扇又動不了,如果她這個唯一的一個,還裝病的話,傳出去整個護國侯府的臉面都沒了。
甯祖安之前還因爲明氏的事,被皇上斥責在家,太夫人可不敢在這種事上再出妖娥子,惹得皇上龍心大怒,來都來了,每天去給明氏上一柱香,也算是表達對明氏的一番誠意,太夫人現在己不打算再隐瞞這事了。
瞞也瞞不下來,寒山寺的道場原本就己讓很多人知道,再加上甯雪煙和甯晴扇先後在往寒山寺來的路上出事,這會兒京城裏滿是議論護國侯府的事,誰都知道淩氏陷害真正的侯夫人明氏,甯祖安識人不清,把個毒婦養在身邊。
護國侯府嫡變庶,庶變嫡的事,更是成了京中的笑話,很有人更是隐隐有看笑話的意思在裏面,也不知道這事怎麽就延伸到了夏府上,之所以延伸過去,實際上也很好理解,護國侯府原本嫁了兩個嫡女給夏尚書府上,當時所有的人都覺得夏府占了大便宜。
而現在卻都覺得夏府虧大了,兩個庶女,而且一個還占據了夏宇航正室的位置,怎麽看都是夏尚書府吃虧,何況夏宇航以前還好生生的頂着才子之名,現在也因爲和護國侯府的婚事,連春閨都不能考了。
爲了個庶女,把名聲,前程都毀了,這可不隻是明面上的倒黴,夏宇航可是夏府最出息的子嗣,卻因爲和護國侯府的婚事弄成這樣,原本還以爲娶了個嫡女,至少明面上還過得去,現在才發現不但不是嫡女,而且還是個有着惡毒生母的庶女。
有這樣的生母,女兒良善得到那裏去,夏府也因此掀起了一段子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