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是沒找到人,但是方才找到幾片布條,似乎是五姑娘的。”小朱子小心翼翼的禀報道,一邊大氣也不敢出的低下頭,主子這會雖然臉上不顯,但是跟在王爺身邊日久,那裏不知道王爺這時候己是憤怒之極。
“再找。”敖宸奕陰冷的聲音從車上傳出,既便沒看到他的臉,也能感應到那股子嗜血之氣。
“王爺,可是皇上方才請您回宮去,您是不是先回去,奴才在這裏帶着人找?”小朱子頭上冒出冷汗,可這話還不能不說,皇上下的旨意,這時候如果不去,必然會惹得皇上大怒,上次顯雲郡主的事,王爺也是故意沒去,鬧到後來,惹得皇上不悅。
“本王公事纏身,沒時間過去。”敖宸奕不耐煩的道。
“王爺,可是皇上……”小朱子還想勸說,卻被敖宸奕再次打斷,帶着輕渺的聲音透着股陰森森的寒氣,“小朱子,你是本王的人,若是再說這些話,本王這裏可留不得你。”
“撲通”小朱子吓得跪了下來,額頭上鬥大的汗珠往下冒:“王爺,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他當然知道有些話說的,有些話自己是說不得的,可方才也是看王爺在這裏,徒自着急,也沒什麽用,才勸了兩句,現在想想,當然是犯了王爺的大忌,在王爺身邊的人,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他是王爺的人,而且還是王爺的心腹,平時就算是宮裏服侍皇上的太監,見了他都很有禮,這一切當然是因爲逸王,如果沒有逸王,自己當然什麽也不是:“王爺,小朱子知錯,小朱子再不提這個,請王爺恕罪。”
皇上的事,他可以提醒王爺,但不必持着着勸,該怎麽做,王爺心裏自有數。
“哼,一會回府自己去領十鞭。”敖宸奕冷聲道。
“是,是奴才知道。”小朱子暗中松了一口氣,王爺這樣也算是對自己留了手了,怎麽着也不敢再多什麽想法。
“王爺,找到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似乎是甯五姑娘的丫環,現在就在下面,用擔架把她擡上來了。”一個錦衣衛急沖沖的從下面爬了上來,來到車前跪了下來。
男女有别,雖然是個丫環,但是因爲這個丫環有可能是甯五姑娘的,錦衣衛的人就特别小心,不敢直接把抱過來,免得壞了她的名節,就找了兩根木頭并了一并,然後把她放在上面,後面的人正在擡過來,這人跑得快,是先來報信的。
“她有沒有事?”敖宸奕點點頭,幽深的眼眸閃了閃。
“沒什麽大礙,就是傷到了腿,其他沒事。”錦衣衛回禀道,正說話間,兩個錦衣衛擡着一個簡陋的單架走了過來,上面躺着一個丫環裝束的女子,小朱子仔細看去,正看到青玉的臉,他之前是見過青玉的,立時驚喜的叫了起來。
“王爺,真的是五姑娘身邊的丫環。”
“帶過來,拿水潑醒。”敖宸奕特有的好聽卻讓人膽寒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
錦衣衛哪還敢怠慢,急忙讓人去找水,等找到水後,不管不顧的全倒在昏過去的丫環身上。
這麽一大盆的水,沒頭沒腦的澆下來,又不是大夏天,青玉機靈靈打了個冷戰,立時就醒了過來,小朱子得了敖宸奕的示意,把自己身上穿着的披風,扔到青玉身上,青玉下意識的裹緊。
“你們姑娘呢?”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就聽得上面傳來森寒詭谲的聲音,青玉蒼白着臉擡起頭,正對上一雙邪冷俊魅的狹長眼眸,那裏面的寒意,生生的讓她又打了一個寒戰。
但是立時她驚叫起來:“姑娘,我們姑娘,”張惶的在四周看了兩眼,沒看到任何人,臉色立時白的仿佛青透了似的,急轉過頭,“王爺,救救我們姑娘,方才姑娘帶着我一起跳的車,但是後來我們兩個沒拉住手。”
她這會己完全清醒過來,指着馬車往下沖的印迹急道:“應當就在這邊,我是和姑娘一起跳下來的。”
甯五姑娘是和這個丫環一起跳下車的?小朱子在邊上輕輕松了口氣,這位五姑娘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這個丫環身上沒什麽大傷,隻不過有幾處擦傷的樣子,猛然坐起的時候,也沒有半點窒洩,想見着應當沒有傷筋動骨。
看起來這位五姑娘是個果斷的人,應當是在車子發現有異的時候就帶着丫環跳下車,否則不可能傷的那麽少,既于兩個人沒拉住,摔倒在一處,那也是正常,閨中弱質有多少力量,兩個人松開手也是正常。
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淡淡的欣然的笑容,忽然覺查到什麽,忙擡頭,正對上王爺那雙森寒的眼,蓦的低下頭,再不敢東轉西轉,好在,看起來王爺的脾氣比方才好了一些,否則自己回去可又要領罰了。
小朱子是這麽想的,暗暗把功勞歸于甯五姑娘,現在雖然沒有找到甯五姑娘,但是在丫環這麽活生生的例子在,問題應當不大。
洛嬷嬷急匆匆的走進院子,掀簾子進去,看到甯晴扇正在窗口坐着刺繡,身邊還陪着非憐,彩芬。
聽得門簾聲,甯晴扇擡頭,看到是洛嬷嬷,對着一邊的彩芬和非憐搖了搖手,兩個人放下手中的活計,退了下去,待得她們走出去,洛嬷嬷才走到甯晴扇身前,在她耳邊低聲道:“姑娘,成了,聽說那一帶給封了起來。”
“真的摔死了?”甯晴扇臉上露出喜意,不自信的又追問了一句,那個一直壓在她頭上的甯雪煙終于死了,而且還是這麽輕輕松松的就沒了性命,實在是讓她有些不太敢相信,所以又重問了一句。
“是真的,錦衣衛的人都出去了,聽說那位逸王正巧也走過那邊,聞說這件事,親自去查了,也因此我們的人隻能遠遠的看着,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必然己經出了事,從掉下去到現在可有一段時間了,如果真的沒事,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洛嬷嬷笑道,從山上連車帶人的掉下去,而且之前人還在車裏面被撞昏了的,怎麽可能會沒事,不過,也爲了得到更精确的消息,她特意讓人遠遠的看着,就是爲了看清楚情況,等到現在,五姑娘還沒上來,那隻能說明是真的有事。
“好,太好了!”甯晴扇愣了愣,忽然哈哈笑了起了,笑的一時連自己也控制不住,捂着肚子笑喘着蹲了下來。
外間的彩芬和非憐雖然聽不清裏面說的話,但是突然之間聽到甯晴扇大笑的聲音,對望了一眼,各自低下頭,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似的,各幹各活。
“姑娘,姑娘,您怎麽了,您可别吓老奴啊!”看到甯晴扇象得了臆症似的,連體統也顧不上了,笑的這麽失控,洛嬷嬷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去拉甯晴扇,大急,在她的記憶中,姑娘還從來沒有這麽失态過。
“洛嬷嬷……我……我沒事……我隻是覺得……太好笑了……甯雪煙那個小賤人……說什麽兩妃同嫁……身份相當于……是正妃……那個死老太婆……把她當個寶……似的,現在看看,還不是一樣死在……我手上……跟我鬥,找死!”
甯晴扇一邊笑着一邊站起來,臉上的大笑緩緩平靜下來,拿帕子拭了拭笑出來的眼淚,露出一絲鄙夷的嘲諷和陰毒,隻不過利用甯懷遠那種不倫的心思說了幾次話,挑了幾句而己,就簡簡單單的把甯雪煙弄死了,如何不讓她覺得簡單。
甯雪煙這個小賤人終于死了,那麽過段時間,再給太夫人支個招,找幾個證人,把明氏的事再給翻轉過來,反正明氏死了,甯雪煙也死了,明府再厲害,那也是外人,又和侯府一直不清,自己這邊隻要提供幾個淩氏被陷害的證人,他們也沒辦法。
淩氏的位份重新成爲侯夫人,自己當然又是護國侯府的嫡女了,甯雪煙這個己死的賤人,還有誰會記得,而且以後就算是淩氏的位份再提起來,在府裏也不可能有地位,淩氏生的兩個女兒也是全沒出息的,這以後護國侯府最尊貴的姑娘就是自己。
死老太婆還不得巴着自己,整個護國侯府的勢力也會全支持自己,明着有護國侯府的支持,暗中裏還有雅太師和雅貴妃的,以及那個人的一些勢力,别說自己想得到三皇子正妃的位置,既便以後的皇後之位,也是不難謀得的,想到得意處,甯晴扇又是忍不往一陣得意。
甯雪煙死了,這從此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姑娘,大公子那裏,老奴要不要現在去通知他一下?”待得甯晴扇平靜下來,洛嬷嬷又問了一句。
“不用,我一會就去見我的好哥哥,總是這以後護國侯府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有什麽事,好兄妹難道不應得好商好量的嗎!”甯晴扇得意的揚了揚眉,坐到妝台前,喚彩芬進來給她重新梳洗打扮過,又換了一條裙子,才施施然的往甯懷遠的書房而去。
這樣的好消息,她當然要從“好大哥”那裏打聽來才是,否則甯懷遠還不得懷疑她的消息怎麽這麽快,當然對于甯懷遠的“動作”,甯晴扇也想不到竟然這麽快,原還以爲會在甯雪煙回來的路上,想不到才這麽點時間,就讓甯雪煙粉身碎骨了。
看起來自己的這位“好大哥”手裏面,也有一份不小的實力啊!多和這位大哥走動實在是有太大的好處,護國侯府現在雖然是甯祖安當家,這接下來的繼承人怎麽也逃不出甯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