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一派風姿袅娜的,可不就是那位之前一直坐在明雅郡主身邊的沅雲縣主,方才她雖然很少說話,但是這眼睛可沒少往甯雪煙這邊瞄,雖然看起來是因爲好奇,可是對上甯雪煙的時候,那位微揚的唇角,以及譏嘲的神情,可都是一分不拉的表示她對甯雪煙的厭惡和不屑。
沅雲縣主之所以見甯雪煙這麽不順眼,當然是因爲甯雪煙現在的身份可是逸王敖宸奕的寵姬,宮裏己偷偷傳來消息,說她将會是逸王的兩側妃之一,說起這位逸王殿下,沅雲縣主,以前隻有兩個字“恐懼”。
這其實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所以當聽得說,她要嫁給那個嗜血魔王時,她當場就白了臉,來傳消息的大長公主,卻告訴她不必害怕,象逸王這種男子,對外人才會如此兇暴,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必然會疼愛有加。
據說現在他有一個姬妾,就獨得寵愛,爲了她,連宮裏送來的美人都直接殺了,這樣的男子,如果能得了他的心,還有什麽要不到的。
然後又說到了敖宸奕的相貌,相比起京中人一直議論的敏郡王世子的天人之姿,敖宸奕毫不遜色,說不得更多幾分俊美,論起五官來,兩個人實不相上下,但是溫雪然有種傾城的無分性别的絕美,而敖宸奕,剛是一種陽剛的俊美。
至于爲什麽,很少有人傾心于他,實在是他的氣勢太驚人,别人還未看到他的臉,就被他的氣勢壓住,哪還敢擡眼品評他的俊美與否。
長公主一席話,沅雲縣主細細的想了一個晚上,立時心情轉悲爲喜,雖說她是側妃,但是自覺比起顯雲郡主,自己一點也不失色,以自己的才學,纖弱,說不定還能獨得恩寵,當下就心情高興的準備起嫁妝來了。
這次三皇子邀請,據說不但逸王來了,連他的寵姬也會出席,沅雲縣主,接了貼子,立時就同意了,這位據說很神秘的寵姬,以前跟她沒關系,現在跟她可是關系重大,特别是看到這位妖娆的寵姬,竟然敢不顧尊卑搶話說,立時就存了心過來找麻煩。
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己,竟然敢這麽放肆,她一定要讓她知道,誰才是逸王府的主子。
這時候轉過路,看到甯雪煙站在一邊,臉色蓦的一冷。
“大膽,竟然敢偷聽我跟縣主的說話。”跟在她身後的丫環,一看她的臉色,立既上前,擡手就沖着甯雪煙臉上甩去,一邊惡狠狠的罵道。
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了。
甯雪煙退後兩步,避開丫環的手,冷冷的道:“縣主,這路難不成是你們家的,縣主走的,我就走不得了。”
“放肆,你居然敢跟縣主這樣說話,還不跪下。”丫環一巴掌沒打到,見甯雪煙竟然敢頂嘴,自家主子的臉色青了,立時過來就要拉着甯雪煙跪下。
“一個丫環,竟然敢搶在你主子面前發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的主子當主子。”甯雪煙冷笑道,腳步又往後退了幾步,唇角一勾。
既然是來惹事的,當然就不怕麻煩。
丫環原本還要過來,拖甯雪煙跪下,這時候聽了她的話,倒是不敢再自作主張,回過身,怯生生的叫了一聲:“縣主。”
她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家這位縣主,表面上看起來柔弱,又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但是真要惹得她生氣,下起手來,絕不會輕,所以這回她倒真是不敢自作主張了。
“你就是那個逸王府的玩物?”沅雲縣主對着甯雪煙趾高氣揚的打量了一番,唇角溢出不加一絲掩飾的嘲諷。
故意說“玩物”,就是要讓甯雪煙認清楚,她的身份。
“縣主說的有理,可縱然是玩物,也比不得寵的女人,好太多。”甯雪煙微笑着,毫不避忌的目光,同樣把沅雲縣主上下打量了一個透。
一個“玩物”竟然敢嘲笑自己,沅雲縣主大怒,她向來自視甚高,被一個什麽也不是的“玩物”嘲弄,幾乎是奇恥大辱,但幸好,她還存着理智,知道甯雪煙現在的身份還是敖宸奕的寵姬。
“一個玩厭了的‘玩物,’換四個新鮮的‘玩物’,我相信王爺會很願意換的,方才那幾個明雅姐姐那裏還留着,王爺剛才還表示,一會就換。”沅雲縣主當然看到甯雪煙之前,驚懼發抖的樣子,當然知道什麽是這種女人的心結,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她就不相信這個卑賤的女人,會不害怕自己被換的命運,隻要一換,就沒人會護着她,到時候,想怎麽樣,還不是随便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的,王爺不會拿我去換的。”果然,甯雪煙的神情緊張起來,既便蒙着面紗,也可以看到她微微的顫抖,聲音不自覺的高亢激動起來。
“不可能?要不要現在就去問問,方才我出來的時候,王爺正和明雅姐姐在說這事。”看到甯雪煙這個樣子,沅雲縣主橫睨的斜了甯雪煙一眼,手裏的帕子搖了搖,仿佛甯雪煙身上有什麽不潔的地方一樣,唇角含着譏諷,“這以後,你可是要落到明雅姐姐手裏了,象你這種女人,最是狐媚男子,索性就送到那種不幹淨的地方得了。”
“你故說……你故說。”甯雪煙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激動不己,兩手微抖,上前兩步,逼視沅雲縣主,似乎要逼她把話咽回去似的。
“你幹什麽,别過去。”丫環過來似乎要拉開甯雪煙,手裏一隻從頭上拔下的尖利的簪子,極快的落到甯雪煙的手心,甯雪煙激動之間,哪裏查察到這個,手順勢緊緊的握住簪子,神情激動不己。
“我說錯了嗎,你馬上就要被送到那種不幹淨的地方,王爺不會要你了,一個玩物,一會就有人來把你拉你,離我遠點,别弄髒了我。”見甯雪煙情緒激動,沅雲縣主聲音壓低,說的越發陰毒。
她站的位置靠在後面,正巧是路的轉角,遠遠的看到幾個人影往這邊來,似乎是三皇子帶着逸王來園子裏逛逛,哪裏肯放過這個好機會,自打看到甯雪煙依在敖宸奕的懷裏,她就又忌又恨。
再看到敖宸奕雖然神色淡冷,但是對甯雪煙似乎有所不同,看向她時眸色溫和了幾分,越發存了要除掉甯雪煙的心,不管如何,這個狐狸精不能留,自己原就是一個側妃,如果還不得寵,以後還不得一輩子在王府裏苦死。
想着方才第一次正眼看逸王,果然如長公主所說的俊美無雙,早己是心懷愛戀,正妃之位,自己是想也不用再想了,那麽就獨得逸王的寵愛吧,以自己的容貌,才學,想得到逸王的寵愛,應當是不在話下。
方才明雅郡主提出換人的時候,她可是清楚的聽到逸王拒絕了。
因此,也更有了除掉甯雪煙的心思,見後面的人己經往這裏靠,甯雪煙這時候己沖到她面前,忽爾她腳下一滑,就往甯雪煙手中握着的簪子處滑了沖了過去。
丫環把簪子塞進的是甯雪煙的左手,對上的正是右胸。
她這裏尖叫一聲,就往甯雪煙手中的簪子撞上去,她的丫環配合的很好,也大叫一聲:“大膽,你竟然敢紮傷縣主,救命啊!快來救我們縣主,有人要害我們縣主了。”
不遠處的幾個人,己聽到叫聲,沖了過去。
電閃火花之間,甯雪煙手落下,手中的簪子往前一扔,躲開沅雲縣主撞過來的胸口,身子卻被她撞的倒退兩步,重重的往一邊的茶架之上跌去,接着便是那個搭起的花棚子,層層倒了下來,甯雪煙避讓不及,身子忙抱成團,隻來得及護住頭,直接被壓在花棚子下面。
“怎麽回事?誰刺殺縣主?”眨眼前衆人己到面前,最前面一臉陰沉的正是敖宸奕,做爲主人的三皇子敖明宇急過來問道。
“我……我……”沅雲縣主傻了,她避讓及時,倒是一點事也沒,就頭發亂了一點,哪有什麽傷不傷的,現在這種情況,出乎她所有的計算,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這還如何污陷那個下賤的女人。
丫環吓得更傻,指着倒在花棚裏的一角衣裳,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本王的愛姬呢?”敖宸奕臉色一冷,陰寒的目光直接落在丫環的身上,那氣勢别說是一個丫環,就算是沅雲縣主也受不住。
“撲通!”丫環跪了下來,指着那角衣裳哆嗦道,“在……在裏面。”
“快,把花架子挪開。”看着敖宸奕難看的臉色,敖明宇立既吩咐手下人,索性花架子上面也就邊上的和上面,沒幾根木架子,上面全是蘆草織就的席子,拉開上面的席子,就看到傻呆呆坐在地上的甯雪煙。
“愛姬,怎麽了?”敖宸奕起身抱起似乎完全傻掉了的甯雪煙,任何一個閨中弱女,碰到這種情況,都是這個樣子的。
甯雪煙似乎真的吓傻了,敖宸奕把她抱在懷裏,她身子一歪,竟然真的暈了過去。
“來人,把她拉走,查!”敖宸奕冷冷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丫環,眼中閃過一絲嗜血寒芒。
一聽要拉走,丫環大急:“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這要是拉到錦衣衛大牢裏,自己哪還會有活命,丫環沖着敖宸奕一個勁的磕頭,頭磕的“碰碰碰”的響,立時額頭上就見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