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方才就覺得詭異,敖明宇的侍衛竟然要特定的讓自己坐在最後一輛車裏,最後一輛車,最容易落下,甯雪煙不知道敖明宇是什麽意思,但是有一點,她卻是可以肯定,至少甯晴扇的車接下來是安全的。
她的名節今天被敖現鬧這麽一出,己算是暧昧不清,如果真的再發生什麽事,連選秀也進不了,敖明宇怎麽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甯晴扇那邊是安全的,這也是甯雪煙設計到甯晴扇這輛馬車上來的原因。
“什麽人在這裏?”忽然遠處沖過來一群人,當先一人,還騎着馬,率先一馬沖過來,看他身後整齊的步子,分明是一隊巡邏的軍士。
“快過來,這裏是護國侯府的家眷,有人刺殺護國侯府的家眷。”侍衛一看,大叫道。
那邊的正是京城治安的隊伍,一聽有人刺殺護國侯府的家眷,立時沖了過來,那些蒙面人一看大勢不好,急忙放開甯靈雲和彩芬,一哄而用,等軍士們沖到跟着,蒙面人己跑的幹幹淨淨。
隻留下在馬車外的兩個女人,甯靈雲和彩芬,披頭散發的,一邊哭一邊往甯晴扇的馬車跑過來,場面好不凄慘。
“五姑娘呢?”侍衛這時候臉色一變,看着寂靜無聲的第二輛馬車,一把拉住跑過來的彩芬急問道,此行的目地就是爲了五姑娘,怎麽這位五姑娘可以如此坦然,一點反應也沒,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生起。
“這位大人,可是在找我,我和三姐姐在一起,都沒事!”他身後的車簾無聲無息的掀了起來,甯雪煙蒼白的臉色微微的露出高舉的燈籠火把之下。
“你……你……怎麽在這車裏?”侍衛臉色發青,手中的劍幾乎握不住。
“方才我們姑娘驚馬害怕,就特地過來跟三姑娘擠一擠。”青玉從車裏鑽出一個頭來,看了看外面解釋道,正巧看到甯靈雲一身狼狽的沖了過來,眼睛瞪的跟個銅鈴似的:“四姑娘,你……你怎麽了,可有傷着哪裏?”
甯靈雲現在着實狼狽的很,方才被個蒙面的強人抱在懷裏,掙紮之下,連頭上的發飾都掉了下來,現在披頭散發,衣襟零亂,怎麽看都象被人強了的模樣,那些後面追過來幫忙的軍士,看到這樣的甯靈雲,正在猜想猜想這是哪位。
被青玉這麽一說,立時明白這位是侯府的四姑娘,而前面那輛完好無損的車裏,似乎還有侯府的兩位姑娘在。
而後面那個跑過來的,誰都看得出來是個丫環,也就是說這位四姑娘和她的丫環,被強人從馬車上拉下來,拖成這個樣子,雖然說沒有真正發生些什麽事,但這樣子可跟真正發生些什麽,也不差多少了。
那個軍士是這樣誤解的,當然甯靈雲本身帶着的那個丫環,因爲膽子小,現在尚在馬車上瑟瑟,無力動彈,所以直接被人忽略掉。
甯靈雲連滾帶爬的上了甯晴扇的車,一上車就緊緊的拉着甯雪煙的手,眼底閃過複雜的嫉妒,恨意,厭惡和懷疑:“你……你是不是知道……”
“四姐姐,車是三皇子替我們安排的,三姐姐的車沒事,你和我的車都遭受了劫持。”甯雪煙眸色平靜,仿佛完全沒注意到手臂上甯靈雲狠狠掐下的印痕,緩緩的道。
甯靈雲先是愣了半響,然後緩緩的把眼睛轉向甯晴扇,惡狠狠的迫視着她,而後突然放開甯雪煙的手,号啕大哭起來。
“五妹妹是什麽意思,是說我故意要害你們不成?”甯晴扇的臉色在燈光下,映的鐵青,方才彩芬被擠下去,她就是一肚子的氣,這會聽甯雪煙意有所指,立時冷笑道,“五妹妹可是把我當傻子,把我的誠心誠意,全當成另有所謀。”
“三姐姐,我沒有說什麽啊,隻是說一個事實,難不成三姐姐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甯雪煙的聲音頗有幾分委屈,但看她的臉色,卻是神色自若,甚至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怎麽看都不象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甯晴扇氣煞,冷着臉道:“五妹妹,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我問心無愧。”
說完,直接下了馬車,往後面的馬車過去,拉着跟在她身後的彩芬,上了當中那輛馬車,兩個馬車夫隻是受傷,并沒死,這時候也包紮好傷勢,重新坐到車轅的位置上去。
因爲怕再出事,那隊軍士直接護送她們到護國侯府,接下來的一路,相安無事。
待得到了護國侯府,各自回屋,那位侍衛帶着馬車回去後,就直奔三皇子那裏,來複命。
“進來!”敖明宇依然在和夏宇航下棋,聞得敲門聲,正落了一子,随口道。
夏宇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似乎注意力全在棋盤上,仔細的看着他下的這一子,擡頭也沒擡一下。
侍衛進來,先是恭敬的行禮,然後禀報道:“殿下,五姑娘上了第一輛馬車,和三姑娘在一起,隻驚吓到了四姑娘和一個丫環。”
敖明宇臉上的笑意緩緩收起,若有所思的問道:“她,怎麽和甯晴扇跑到一起去了?”
“之前馬車受驚,五姑娘受了驚吓,才和三姑娘合車。”侍衛沒敢提,甯雪煙把他支開的事,語意不詳的道。
這,看起來是個意外?敖明宇皺了皺眉頭,但随既舒展開顔,終究隻是一個閨中弱質,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或者真是意外也未可知,倒是運氣不錯,躲過了這一次。
揮揮手,也沒說什麽,示意侍衛退下。
見敖明宇不再追究,侍衛松了一口氣,忙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然後替三皇子關上門,心裏實不敢把那點懷疑說出來,支開自己,然後到前面的馬車上,之後又有一個丫環頂替她在第二輛馬車上,自己才會一時不查,弄錯。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如果當時發現這位五姑娘上了三姑娘的馬車,他說什麽也會發暗号,讓那些人不沖出來,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發生,總覺得這位柔弱,病弱的五姑娘,不象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當然沒有證據,侍衛也不敢亂說話,況且主子對這位五姑娘,明顯有意思,自己還是少摻合的好,說不得将來這位五姑娘得了殿下的心,自己這個小小的侍衛,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房間内,夏宇航重新落子,擡起一雙眼眸,淡淡一笑:“殿下,你輸了。”
敖明宇低頭一看,可不是,夏宇航這一着棋落下子,把自己的大局,整個斷開,這己是再難恢複的了,不由的哈哈一笑,把手中的其他棋子放在一邊的棋簍裏:“是我輸了,終究是下的随意,倉促了點,下次吧,下次再找機會勝你一局。”
“好,靜待殿下的下一局。”夏宇航站起告辭,敖明宇把他送到門口,才轉身。
夏宇航下了樓,走到轉彎的地方,對護國侯府的那個包廂看了看,裏面還有人影,顯見着主人還沒走,唇角露出一抹陰翳的冷意,轉身下樓離去。
甯祖安和太夫人回來的時候,聽說三姐妹路上出了事,急的不得了,後來又說隻是甯靈雲出了事,兩個人才放心下來。
第二天一早,甯靈雲就以替太夫人祈福爲由,進了佛堂,大徐姨娘在太夫人的祥福園,跪了一天,也沒得到諒解,更沒有允許她去探望甯靈雲,一時間,低氣壓,凝壓着護國侯府,府裏的每個人都知道太夫人在生氣。
淩氏在雲霞院,倒是心情不錯,現在不管誰出事,都不是她的女兒,跟她什麽關系也沒有,倒是兒子說這幾天想法子要把鈴兒弄回來,到今天也沒有給自己回個話,急的一早上起來,就早早的候着。
總是自己最心疼的女兒,弄成那個樣子,而且最後還是因爲自己打了一巴掌毀了她嬌美的容顔,淩氏心裏又是愧疚,又是難過,現聽得女兒臉上的容色己恢複的差不多了,當然一心一意的要把她弄回京。
甯懷遠來的時候,還沒說上兩句話,淩氏就忍不住問道:“遠兒,到底你二妹妹的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她可以回京?總是過年了,她一個人孤單單的在那種小地方,母親想想實在難過。”
說着她拿起帕子,掩了掩眼睛,心頭酸澀。
“母親,别急,總是等到兩位妹妹入宮選秀之後,祖母膝下沒有孫女,我們再說一聲,必然會讓二妹妹回來。”甯懷遠想了想道,昨天原還想借着由頭,提到二妹妹,卻被甯雪煙給破壞了。
“那麽久,那可就過了年了,你二妹妹從來驕生慣養的,那過得慣鄉下那種小地方的日子,現在不定被折磨成什麽樣了,那個死老太婆孫女反正多,不在意鈴兒,遠兒,你可要記住,鈴兒可是你的親妹妹。”
淩氏眼眶一紅,眼淚就落了下來,抽抽噎噎的道。
“母親,我當然知道二妹妹是我的親妹妹,但這事一時急不來,或者可以從父親那邊着着手,母親,小徐姨娘己成了父親的人,你也不要一直犟着,沒個正室的風範。”甯懷遠無奈的勸道。
淩氏這陣子一再惹事,自打淩氏出佛堂,他也就第一天來看過,之後一直沒到雲霞院,反倒是新寵的小徐姨娘得了意,除了書房,就是在她那裏住着,淩氏一想起小徐姨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爬的床,就恨的咬牙切齒,小徐姨娘過來,從沒給過一個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