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奴愈越了。”陳嬷嬷馬上點頭。
“陳嬷嬷,你說那個小賤人,會不會被宮裏的貴人看中?”淩氏這兩天雖然沒采行什麽動作,但是思前想後,越想越不放心,小賤人長的可真不賴,别到時候,真讓她一朝得選,不管是進了宮,還是入了哪家的皇子府,對她都不是好事。
“大夫人,您别急,五姑娘長的雖然不錯,可終歸是氣薄了點,看看她單薄的身子,那臉色,一看就知道不利于子嗣,再說夫人難道忘記了,不管她進宮還是其他,沒有子嗣的女人,最後一樣沒有好下場。”
陳嬷嬷這時候己經安定下來,勸淩氏道。
說起子嗣的事,淩氏臉上才放松下來,陰狠而得意的朝着明霜院方向:“說的不錯,沒有子嗣,既便再得寵又如何,終究是水中花,鏡中月。”
“是,大夫人說的有理。”陳嬷嬷小心的應對道。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要是這小賤人得了寵,說不定就要對付我們。”淩氏想想還是不放心,手重重的床沿上拍了拍,這兩天神思不定,總覺得這選秀不受自己控制,說不定會真出事。
“大夫人如果真的不想讓五姑娘入選,也不是沒可能。”陳嬷嬷見淩氏愁苦的樣子,福至心慧,立時低聲提議道。
“有好辦法?”淩氏大喜。
陳嬷嬷點點頭,頭靠到淩氏耳邊,低語了幾句,說的淩氏個勁的點頭,喜不自禁,這事就算被兒子知道了,也頗不以爲然,反正自己沒有真的要害那個小賤人,隻是稍稍加點料而己。
“大夫人,大夫人。”正說話間,外面有丫環在叫門。
“去看看,什麽事?”心裏的顧忌少了幾分,淩氏的脾氣好了許多,對陳嬷嬷示意道。
陳嬷嬷應聲去開了門,門口一個丫環恭恭敬敬的禀報道:“大夫人,我們五姑娘派我來問問大夫人這裏,有沒有以前各商輔的帳本,我們姑娘說沒這些帳本,她一時對不了帳,沒辦法清點财物。”
這話讓淩氏想起現在府裏大多數的店鋪都落到甯雪煙手裏,不由的一陣心疼,那些可都是她的财物,死老太婆把自己這些财物全推了出去,抵明氏的嫁妝,怎麽不讓她心情郁結,她還替明氏管了那麽多年的鋪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吧!
那是她的财物,那是她的店鋪,想着現在都在甯雪煙手裏,這口氣就沒辦法咽下去。
“那些帳本,現在都不在我這裏,你讓五姑娘自己去找。”淩氏沒好氣的道。
“是。”看出淩氏的不悅,來禀報的丫環伶俐的不再多說什麽,恭敬的行了一禮,退了下去,讓淩氏有氣也沒地方撒。
待得門重新關上,淩氏美豔的臉上瞬間露出控制不住的猙獰神色。
甯雪煙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從自己手裏,把店鋪搶走,她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想要以前的那些帳本,還想對帳,做夢!
雖說現在因爲被明飛勇抓了個正着,爲了不壞甯祖安的名聲,不得不把店鋪抵給甯雪煙,等她從佛堂出來,事己定論,甯祖安爲此還罵了她一通,但是她不是甯祖安和太夫人,當時明氏的那份嫁妝單子,可是真真切切的落在她手裏。
而且一直被她藏着,所以甯雪煙手裏那張要麽是假的,要麽就是明府留下的,而且絕不可能有第二張。
所以,隻要那張嫁妝單子一直在自己手裏,等過段時間讓甯雪煙把兩張單子找出來時,她必然少一張,那麽這些店鋪還是會回到自己手裏,自己的這些家俱,屏風,床,古董,也會一件件的還回來。
當然,這些有明氏簽字的帳本,也絕對不允許落在那個小賤人手裏。
因爲遠兒的意思,她暫時不會動她,但不代表以後不動……
“陳嬷嬷,你明天再出去,讓侍郎府給我送些家俱過來,就用我以前愛用的那些,找個兩大車,送過來。”
淩氏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狂的厲色。
“是,夫人!”陳嬷嬷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明霜院,甯雪煙正在聽青玉的回報,特意說了淩氏的臉色。
桌上一溜放着一些鮮花,這還是一大早,三皇子讓人送過來的,當然三皇子做事最謹慎,不會留人口舌,所以侯府的三位姑娘處都送了一些,但是又因爲送的花各自不同,看不出到底誰厚了誰薄了,總是更憑喜好,一樣看待。
甯雪煙這裏送的,正是她當時在三皇子花房中看中的那幾種,當時她還特意的表示出很喜歡的樣子。
她坐在桌前,把花瓣一片片的扯下來,放到一個石臼中,輕輕碾碎,變成花粉,然後小心的倒在一邊的小瓶中,碾成的花粉很薄,細微的風都不行,動作必須輕柔到位,否則這些細小的顆粒全飄飛在空中。
“姑娘,您說大夫人會真的因爲奴婢去說的這句話,就有行動?”青玉過來替甯雪煙小心的收集着這些花粉,問道。
另一邊藍甯收集的是另一種花粉,這些花粉,有幾種是不能混在一起的,甯雪煙特地把它們分成兩類,放置的地方也遠,不讓它們相混。
“才從佛堂出來,就出了甯紫燕的事,她在人前沒少說我壞話,後來因爲‘刺客’事件圓過,但府裏的人終究會知道,馬上就要選秀,再弄出任何事都是不智的,太夫人必讓我那位大哥警告過她,所以暫時她不會出什麽妖娥子,但這不代表以後……”
甯雪煙漫不經心的一手提着寬長的袖口,一手輾着手底的花瓣,長長的眼睫落下,在她嫩白的臉上落下兩排參差不齊的陰影,她的臉原本一直顯得蒼白失血,總是比一般的女子少了幾分血色,這也讓她的臉看起來雪也似的白。
經過這段時日的休養,唇色倒是恢複了紅潤之色,襯着嫩白的肌膚,越發顯得冰肌玉骨,還有那雙墨玉般的水眸,總帶着些煙霧迷離之色,整個人雖然還顯得稚氣青澀了一點,但早己顯露出一種玉貌花容的傾城之色。
這樣的主子,青玉和藍甯既便是經常看到,也不由的有些驚豔。
“怎麽不收拾了?”甯雪煙沒擡頭,卻也感覺到兩個丫環的走神,依然低頭柔聲問道。
青玉,藍甯對望一眼,俱看到對方眼中的茫然,都不好意思起來。
藍甯低咳一聲掩飾道:“姑娘,您今天讓青玉去說這樣的話,就是激夫人出手的?”
“不是出手,她現在不會出手,如果再出手,别說太夫人饒不了她,連侯爺也饒不了她。”甯雪煙胸有成竹的道,所以她才會派青玉特意去挑釁淩氏,爲了就是讓淩氏收藏起那些帳本。
淩氏被關佛堂的那段時間,甯雪煙一時也沒忘記查那些帳本的下落,可偏偏什麽也查不到,可見淩氏藏的很好,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打草驚蛇,隻有讓淩氏想起這件事,才可以做到下一步。
自己恨淩氏,淩氏也恨自己,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麽一個可以輕松翻盤的機會,所以原本那些可有可無的帳本,成爲必要的證據,她絕不會讓這些東西落在自己身上,而今她己不再是統管後院的大夫人,有些地方照顧不到。
最穩妥的法子,就是找個她認爲安全的地方,重新藏起來。
那個地方,甯雪煙猜想,絕不是護國侯府,她現在能做的當然不是奪取這些帳本,但必須清楚的知道這些帳本的下落,來日才可以給淩氏狠狠一擊。
“青玉,你一會拿食籃的時候,多和雲霞院的那個丫環,說說話,打聽打聽那邊的事,盡量問的細碎一些,如果有人問起你爲什麽這麽注意那邊,就說我關心夫人的病情,沒其他意思。”眼底幽光一閃,意有所指的道。
護國侯府到了飯點,幾個主子的院子裏的丫環,沒有特殊情況,都是差不多點去拿的,爲了防止飯菜涼掉,她們往往都要去的早一些,等飯菜一準備下,就立時拿走,因此,經常可以看到到了飯點,廚房門口,各院子的丫環,婆子都有人在,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主子們的心意如何是主子們的意思,下人們在一起說說笑笑,至少這陣子表示上維系的不錯。
明霜院的五姑娘早己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負的五姑娘了,而且還隐隐有掌家的意思,丫環,婆子們也認得很清楚,再沒人敢對青玉明着下絆,既便是雲霞院的人,也不敢當面讨野火。
“姑娘,奴婢盡着打聽雲霞院的事,會不會引起别人的懷疑?”青玉隻聽了吩咐,心裏有幾分顧忌,不安的道,各院派出去的丫環,婆子,哪個不是精明人,一直追問下去,必然會引起别人的猜忌。
“青玉,你就照着姑娘說的去做就是,别人懷疑才好呢,你都想的到的事,難道姑娘還想不到!”在一邊的藍甯“撲哧”一聲笑了,“你啊,姑娘的意思難道還不明白。”
被藍甯說的一愣,但看甯雪煙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來,青玉才悄然大悟的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