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過來,一手一個就要把那些掌櫃往下拖,這要是拖下去,就真的是定局了,而且說話的,還是那位據說有可能成爲三皇子妃的三姑娘,幾個掌櫃己經吓軟了,心裏後悔不己,早知道今天就把那本真的帳本拿過來。
“三姑娘,三姑娘,奴才還有下情說。”王掌櫃第一個撐不住,大聲急叫起來,“這帳本不是真的,這是假的帳本。”
“假的?把他們先放了。”帳本還有真假之分,甯晴扇沉聲道。
“是……是假的,往年都是拿這個往府裏交的,所以今年也就拿了這個來……”王掌櫃解釋的語無倫次。
“什麽,竟然敢往府裏交假的帳本,來人把他拉到府衙去,欺主的奴才,罪當誅絕。”甯雪煙順着話,冷聲道,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自有一股攝人的氣魄,斬釘截鐵的對着兩個站在一邊的男仆道。
辭了還不夠,還要殺了,王掌櫃急的雙手亂搖:“不是奴才,是……是大夫人這麽說的,大夫人讓奴才們做了兩個帳本,一本是真的,一本是假的,假的一本給府裏公中報帳。”
他這會想到自己連命都不保了,當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啪”一個帳本重重的從珠簾中砸出來,砸到了他頭上,砸的王掌櫃倒退兩步,差點摔倒:“狗奴才,竟然敢污陷母親,母親爲什麽要這樣做,這整個侯府都是她的,她又怎麽會做這樣的事,這必是你知道母親禮佛,故意污主。”
甯雪煙的聲音帶着嗜血一般的淩厲,一字一頓從珠簾中溢出,聽得那幾個傳上來假帳本的掌櫃哆嗦成一團。
“一個下人,故意污主,全家都有罪,王掌櫃,你可是想好了說話。”
王掌櫃方才的話,說出是淩氏主謀,己是有污主的嫌疑,堂堂一個護國侯府夫人,讓自己鋪子裏的掌櫃做兩套帳,一真一假,其意就是有一大部分銀兩入了她的私囊,這裏面的意思可不小。
“真的,真的是大夫人說的,五姑娘,您不信,可以問他,問他,問他們,誰手裏都有兩套帳,就是爲了替大夫人做兩套帳。”王掌櫃一聽甯雪煙不相信他,也急了,指着身邊的那幾個掌櫃,大聲道。
他現在也顧不得其他,隻想着把自己從這件事中脫身出來,想到要禍及滿門,那幾個掌櫃也吓得全哆嗦着答道。
“是……是大夫人讓我們這樣做的,”
“往年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帶兩套帳過來,大夫人都留下,然後把假的送到公中去。”
“三姑娘,五姑娘,我們真的沒有騙你們,也沒有污陷大夫人。”
這會他們一個個後悔的要死,早知道現在,一定不會帶一本假的過來,原還想着把真的留下,到時候淩氏出來,可以向她讨功,卻想不到,三姑娘,五姑娘竟然這麽精明,就這麽一看就看出了貓膩。
“大夫人爲什麽要讓你們做假帳?如果說的不對,全送你們去見官。”甯雪煙冷聲問道。
“是……是,大夫人自己要留下一些銀兩。”一聽要送官,一個掌櫃急忙回道。
“原本就是府裏的店鋪,大夫人爲什麽要留下一些?”
“因爲……因爲……”掌櫃們額頭己見汗,一時說不出個究竟,卻也知道如果真說不出,那可真的要送到官府去了,心裏急的六神無主。
“說不出是吧,很好,來人……”
“五姑娘,我知道,我知道,這鋪子原是明氏夫人的陪嫁,大夫人想占爲己有,所以才偷偷留下銀兩。”
這些話當然不是淩氏跟他們說的,平時就是掌櫃們私下裏會面的時候,偷偷猜測的,誰都知道這些鋪子全是明氏的,淩氏現在之所以能拿在手裏,必也不是從正規的途徑得來,這邊被甯雪煙逼的說不下去,有人就順口把這個猜測說了出來。
說完,整室安靜,坐在裏面的甯晴扇早發現事情失了控,這會聽到這句話,立時就僵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隐隐間她己覺得不對。
珠簾外,聽到的每個人,脖子處都僵硬的很,當着五姑娘的面,說這些鋪子是明氏夫人的,這……這可要怎麽辦……
“原來這些鋪子全是我妹妹的,那正好了,侯爺這裏也給我一個交待,爲什麽我妹妹的嫁妝不給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反而給了搶了她位置的女人?”冷哼聲傳自門口,衆人回頭,正看到站在門口的明飛勇一臉怒氣,他邊上甯祖安面露尴尬。
誰都知道嫁妝一說,原就是女方的,如果女方死了,那就是留給子女,如果死了,又連子女也沒有,娘家可以催讨,而現在明氏明明是有女兒的,而偏偏親生的女兒一無所有,卻全落到了淩氏手裏。
“這……這恐怕是誤會,明氏的那些鋪子應當……不是這些。”甯祖安這話說的有些說不響,在明飛通的逼視下,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他怎麽都料不到,陪着明飛勇逛逛會逛到這裏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聽到這幾句話,心裏不由的怨怪淩氏貪心,若不是她貪圖銀兩,又怎麽會弄出做兩本帳的事,更不會讓三丫頭,五丫頭發現問題,鬧的這麽大。
原本之前他們兩個也沒過來,就是被這裏的吵鬧聲引過來的。
“是不是這些,我自有明論,既然侯爺不願意給我妹妹一個說話,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公堂上見吧。”明飛勇說着就過來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拉着兩個方才說話的掌櫃就走。
跟在他後面的兩個膀大腰圓的侍衛也看樣學樣,同樣一手一個,拖着就往外走。
這是要把這幾個人帶到公堂上,這種事鬧出來,貪圖自己夫人的嫁妝鋪子,甯祖安也不要做人了。
當下顧不得矜持,上前兩步,伸手一把攔住明飛勇:“表哥,我們……有話好好說,先别急。”
“說什麽,還有什麽好說的人,你讨的好老婆,搶我妹妹的位置不說,還吞了她的嫁妝,我現在要去皇上面前,讓皇上給我和我妹妹評評禮。”明飛勇眼一橫,怒道,回過身對追出來的甯雪煙道,“我那裏有一份嫁妝單子,你那裏應當也有一份,正巧一起呈上去,讓皇上看看我們有沒有糊說。”
竟然還有嫁妝單子留在明霜院,甯祖安氣的吐血,之前淩氏還跟自己說,這些鋪子會落在府裏,沒有後顧之憂的,怎麽不但被明飛勇發現,而且看這樣子,竟然還有證據,既然還有證據在,淩氏這個蠢的,怎麽敢大言不漸的說沒事,不要緊,不會讓人發現的。
“表哥,可能是她誤以爲是府裏的,明氏又沒說什麽……”甯祖安硬着頭皮解釋道。
“我妹妹沒說什麽,就可以把她的嫁妝給那個女人管着,算是你們府上的,是不是不當煙兒是你的女兒,如果真的不當煙兒是你的女兒,我現在就把煙兒接走,把嫁妝也全帶走,這以後煙兒如何,跟你們護國侯府再沒有任何關系。”
明飛勇冷笑道。
如果甯雪煙不是明氏的女兒,明飛勇的确有權接管這部分嫁妝,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接管。
“表哥,你先别急,你聽我說,煙兒怎麽會不是我的女兒,煙兒當然是我和明氏的女兒。”甯祖安被逼的急道,轉過頭又向甯雪煙道,“煙兒你來說,父親對你如何,對你娘如何,是不是真心當你是女兒,否則怎麽可能讓你一直住在明霜院,一直好吃好喝的讓人侍候着。”
甯雪煙唇角彎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甯祖安這也算是被逼無奈,竟然讓自己來解釋。
真心當自己是女兒,恐怕想着不過多養一個人而己,堂堂的護國侯府多養一個人總養得起的,而且還可以省卻很多麻煩,若是不養自己,也沒有麻煩的話,說不定自己和明氏早就被扔出了侯府的大門。
可惜,甯祖安“好吃好喝”供着的女兒,早就被他養死了,重生後的自己,早己不是當初的甯雪煙了。
“舅舅,父親,你們先别争了,總是接下來怎麽辦,别讓外人看了笑話。”甯雪煙擡起眼眸,稚氣的臉上露出幾分端莊的氣勢,沒接甯祖安的話,反倒是在勸他們。
這話提醒了甯祖安,他和明飛勇吵吵鬧鬧,這時候己經接近府門,這要是再出去,就要被外人聽到了,到時候那話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大哥,你别走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就跟我說想怎麽樣吧?”他現在隻想着把明飛勇勸回去。
“飛勇,你先别急,有話好好說,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跟姑母說,姑母一定替你做主,總是自家骨肉,五丫頭現在也還在府裏,侯府沒臉,五丫頭也沒臉。”得了消息的太夫人。這時候,也帶着秦嬷嬷氣喘籲籲的出現在前院。
她是得了甯晴扇的消息急匆匆趕過來的,看到這裏情勢己失控,駐着拐杖急的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