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夏宇航光輝的光茫下,夏宇東既便比一般的庶子有才華,也不能和才華耀眼的夏宇航相比,所以夏宇東很低調,在貴公子圈子裏,也很有幾分好名聲,甚至許多人家的嫡子都比不上她!
可是,事實上呢!
上一世,她偶爾有一次偷偷去夏尚書府找夏宇航,正巧夏宇航不在,她就随意的走動一下,後來靠着園子裏的秋千架睡着了,她睡來的時候很安靜,隐隐的聽到了一塊密謀,而這場密謀的主人竟然是夏宇東。
密謀的是一位世家千金,似乎是要逼那位世家千金嫁給他,爲他鋪墊青雲之路,她當時躲在那裏很害怕,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卻也聽清楚了夏宇東關于細節上的一點一滴的謀劃,如果真的照這樣行下去,那位千金除了嫁給夏宇東就隻有死路一條。
這件事,因爲牽系到夏府,甯雪煙不敢跟夏宇航說,而後回到護國侯府,越想越擔心,後來讓王嬷嬷帶了自己的一封信,送到了那位千金的手裏,讓她小心夏宇東此人,當時她也沒讓王嬷嬷說出她是誰,而後她小心翼翼的打聽,沒發現出什麽事。
顯見得夏宇東最後并沒有得逞!
想不到,今天在敖明宇的别院裏,再見到這位名聲依然“很好”的夏宇東。
方才甯晴扇走過夏宇東身邊的時候,雖然兩個人隻對看了一眼,甯雪煙還是敏銳的感應到兩個人眼裏有話,甯晴扇難得的竟然還還了一禮,什麽時候高傲的甯晴扇還會對一個身份不如她的人,這麽有禮,而且這兩個眼睛中有話,既便他們這麽一禮而過,一直緊盯着他們的甯雪煙還是查看出了些端詳。
看起來,這個夏宇東,應當就是甯晴扇有點關系了!
名聲好,溫雅如玉,對人和氣又有才華,這樣的人,是很能奪得少女的芳心的,而夏宇東也很知道這一點,一襲清淡的白衣,雖不華美卻也清貴,在三皇子的氣勢下面,也沒有維維諾諾,很有幾分風骨的模樣。
可惜了,這樣的人在别的姑娘眼中,或者是佳婿的表現,在甯雪煙眼中卻覺得那襲翩然的白衣上面,浸透着斑斑的血迹!
夏宇東和夏宇航何其的相象,他的一切,幾乎都是仿照夏宇航而生,若不是火候差歉些,幾乎就是另一個夏宇航,一個同樣有着利益熏心的人,爲了謀取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踩着别人的鮮血上位。
而夏宇航是甯雪煙心中永遠的恨……
眼中的陰沉染上幾分血色,随既緩緩低下頭,錯過夏宇東。
正巧甯晴扇轉過頭來,看到了這一幕,唇角一絲得意,甯雪煙多看的那一眼,說明夏宇東入了甯雪煙的眼,也是,這樣一位溫雅君子,不嬌不燥,又有哪一位姑娘不想擁着,況且,她還有接下來的一幕。
目光含笑從甯雪煙臉上落到甯靈雲的臉上,當然如果甯靈雲能一舉把甯雪煙害了,她就在一邊看好戲,如果不能,夏宇東,就是後招了,有了現在這個印象,再加上之後的事,不愁夏宇東不把甯雪煙騙到手。
甯雪煙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深閨的女子,有多少見識,到時候雖然兩個人的身份不太合适,可架不住甯雪煙喜歡,以堂堂一個嫡女的身份,嫁給一個庶子,以夏宇東的性子,爲了将來的地位,既便讓他把甯雪煙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這從此以後,甯雪煙的生死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甯雪煙,你不是要和我做對嗎!我就讓你萬劫不複!
這次,她不再操之過急,她要慢慢的玩死甯雪煙。
“五妹妹想什麽呢?”甯靈雲對夏宇東也很有好感,收回目光,看了看有些出神的甯雪煙,笑問道。
甯雪煙回過神,淡淡的應道:“沒什麽!”
舉步和甯靈雲一起往裏走,夏宇東有禮的跟在她們後面二,三步左右,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神态自然,形色溫和。
幾個人在園子裏的暖房裏一個個的賞玩過去,最後到了最大的一個暖房。
這個暖房占地是整個别院的一半,裏面種的全是珍貴的花草,這時候外面還是冬天,大雪冰封,而暖房裏卻是溫暖如春,裏面花開茂盛,香氣撲鼻,才進來就己沁人心肺,因爲地方大,大家各自散開觀賞。
相比于護國侯府的那一小片暖房,這裏的面積實在是大!
遠遠望過去就是一片花海,根本看不到人,冬日裏有這樣一個好去處,所有的人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身邊的人早就各自散去,甯雪煙帶着欣美在花叢中行走,時不時的停下來,欣賞。
沒人注意到她們悄無聲息的往邊上走去,這一片花海不但有小型的盆花,還有一棵棵碩大的花樹,甚至還有一小片的桃樹和梨樹,很有擋住衆人的視線。
早就聽說三皇子别院的暖房有名,是整個京城中占地最廣的,據說暖房的邊角還是緊靠一邊的圍牆,有時候,三皇子還會開邊角的門,讓些平民也進來欣賞,爲此還爲三皇子在平民中博得了許多的好名聲。
“人來了沒?”借着嗅一朵花的時機,甯雪煙柔婉的低聲問道。
“來了!就在外面,就在就去把人帶進來?”欣美低聲答道,她方才己過去張了張,人就在牆外面。
“不用,再等會,用完午膳後,應當差不多。”甯雪煙點點頭,唇角一絲淡淡的笑意,長長的羽睫下,水眸悠冷。
暖房裏這時候都是人,雖然地方大,一時看不到,但如果有響聲,必然會驚動他人,所以不管是甯靈雲,還是甯晴扇都不會在這時候動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但看最後鹿死誰手。
欣美點點頭,今天特意帶她來,就是因爲她練過,耳目清明,可以靈敏的感應周圍的一切變化,當然欣美也是不敢露出她會武的事,敖明宇身邊必然也有高手,讓那些人發現欣美的不同,就會懷疑甯雪煙。
好在甯雪煙也沒有需要欣美動武的地方,隻不過是比一般的丫環耳目聰明就行了!
兩個人一賞花一邊走,忽然欣美拉住甯雪煙的衣袖,制止她的腳步,側耳聽了聽,嘴低着湊到甯雪煙的耳邊說了一句:“姑娘,有人過來,别動!”
她們這時候身處的一處高大的花樹下,開的燦爛的花色,豔美嬌麗,但也擋住了人的視線,甯雪煙仔細一聽,果然聽到遠遠的有腳步聲過來,似乎有兩個人,一個輕,一個重,一個步子大而緩,一個步子小而急。
敖明宇和甯晴扇?身子往花樹裏靠了靠,呼吸也輕緩了幾分,他們兩個算得上是主人,這時候不在中間位置,卻跑到邊上來,看起來也是有話要說,特意的避開衆人。
走過來的的确是敖明宇和甯晴扇,敖明宇在前,甯晴扇在後,幸好敖明宇走的不快,甯晴扇才能跟得上。
“甯三姑娘在宮中是怎麽傷到的?”敖明宇也沒多掩蓋,直接開門見山,站定在一棵樹下,看着甯晴扇,臉上帶着優雅關切的笑意,仿佛是真的關心甯晴扇的傷勢似的。
可偏偏這事算起來是甯晴扇丢人的事,她一直努力在掩蓋這個真相,被敖明宇這麽指出,愣了愣,臉上浮起羞澀的紅暈,再想起自己肩頭上的那條醜惡的疤痕,慢慢的轉爲苦澀,原本還想消了疤痕再說,可是疤痕好了再撕裂,現在看起來,如果自己真的要嫁給三皇子,這事又哪裏瞞得下去。
咬咬牙,擡起眼睛,眼眶一紅:“殿下,在宮中……我好害怕,那個刺客紮了我一劍,而後我又摔倒,因爲害怕,驚慌……沒注意到肩上也傷頭上了,才沒和人說這事。”
既然在宮裏她隐瞞了這事,她就不能說這事她早就知道,故意隐瞞,這種事大起來就是欺君之罪!她如何擔待得起,既便是和三皇子說,也要委婉的很。
害怕,驚慌?敖明宇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什麽樣的事可以讓她忘記身上受的傷,而隻顧相對輕了許多的腳傷,分明是故意隐瞞這件事!
“表妹,你是我的親表妹,和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總是一家人。”敖明宇柔聲安撫甯晴扇道,眼底的譏嘲深深的陷在俊眸後,開口叫的是雅貴妃絕不允許他們兩個私下裏叫的身份,但這樣說起來,卻更多幾分親熱。
一家人,說的是三皇子必然會娶她的事嗎?
甯晴扇心頭一熱,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拉住敖明宇的手,激動的眼眶微紅,這次是真的感動了:“表哥,我……我會的,一定會跟表哥是一家子,有什麽事都告訴表哥。”
想到這是敖明宇跟她表明心迹,甯晴扇就激動的嬌羞不己。
表哥果然還是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三年了,這還是相見後,三皇子這麽清清楚楚的跟自己表明心意,如何不讓甯晴扇又驚又喜。
甯雪煙算個什麽東西,既便她再在三皇子面前搔首弄姿又如何,三皇子表哥的心裏,果然是隻有自己。
但是敖明宇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泛起粉色嬌羞的臉,立時變的蒼白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