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馬姨娘的事,現在誰還在意馬姨娘這種小事!
“五妹妹……”甯晴扇見甯懷遠沒理她,馬上轉向甯雪煙,臉色哀婉,她這時候也想起了自己的處境,方才大門口的那場鬧劇,在外面看熱鬧的人不少,雖然不清楚裏面發生了什麽事,但現在自己弄的這個狼狽的模樣,一看就知道自己出了事。
不但三皇子沒理她,連甯懷遠也沒理她,如果甯雪煙再不理她的話,這以後的傳言裏,她的名聲還要不要,别人必然以爲她做了什麽惡毒的事,否則爲什麽弄成這樣狼狽卻沒有一個人理她。
她一向自诩身份,這會也不得不主動去挽留甯雪煙。
隻要甯雪煙留下來,自己也終有理由可以解釋這件事。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見祖母,順便看看馬姨娘是不是在那裏!”可還沒待她開口,甯雪煙居然上前兩步,緊跟上甯懷遠的腳步,理也沒理她就往府裏走。
甯晴扇的臉色立既變得鐵青,看着漸行漸遠的兩個人,再看看府門内外,其他人嘲諷的目光,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就着洛嬷嬷的手站起來,咬着牙,怨恨的看着甯雪煙的背影,那眼神幽冷冷的,帶着刻骨的恨意。
竟然又被甯雪煙逃掉了,她如何甘心!
甯雪煙沒理會身後甯晴扇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緊跟着甯懷遠的腳步:“大哥,三皇子手裏的玉佩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爲什麽三皇子會如此生氣?”
實際上這的确是她想知道的,故意搶在甯晴扇說話之間走人,一方面當然是不能讓甯晴扇的奸計得逞,另一方面卻是爲了那枚玉佩,難道那枚玉佩的來曆真的是自己所想的,而不是敖明宇給甯晴扇的?
原本之前跟馬姨娘說的話,是吓吓馬姨娘的!但是現在看起來,竟似乎是真的!
“不知道,三殿下生氣,我也不好問。”甯懷遠搖了搖頭,滴水不漏的答道,俊眉皺了皺,目光不由自主的偏了偏,落在甯雪煙臉上,眸底意味不明。
“那大哥打算要去跟祖母說這件事嗎?”甯雪煙仿佛看不到甯懷遠眸底的那抹幽深似的。
“唔,三殿下生氣了,總得讓祖母知道,你先回自己的明霜院吧!”甯懷遠一看就知道無心和甯雪煙說什麽,直接要把人打發走,銳利的眼睛看了看甯雪煙,冷冷的道。
“可是馬姨娘的事,我總得要去跟祖母說說清楚,免得祖母真的聽了别人的話,以爲我大逆不道,要把馬姨娘放走。”甯雪煙遲疑了一下,卻也沒有被他這麽打發走,依舊腳步不停的跟上。
既便甯懷遠加快了步子,她也一步也沒拉下。
“五妹妹,馬姨娘的事,祖母暫時沒有時間處理,你還是先回明霜院吧,至于門口發生的事,我會跟祖母說清楚的。”甯懷遠蓦的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着走的微微氣喘的甯雪煙,道。
門口那事瞞不了人,原還想着甯晴扇是個聰明的,所以她讓人跟自己說訂走一輛車,他也沒在意,甚至讓自己到門口來看戲,也順勢走了過來,現在才發現,記憶中的那個聰明的甯晴扇,在庵堂住了三年,似乎沒那麽聰明了!
倒是眼前的這個五妹妹,從第一次見面起,就讓他心生震憾,完全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好的,那就多謝大哥!”甯雪煙點點頭,見好就收,知道這個時候的确不是去看太夫人的最佳時候。
甯晴扇的事,不,應當是說甯晴扇那塊玉佩看起來是極有故事的,而甯懷遠顯然聞到了上面的龍涎香,而且也看到了上面的圖案,這裏應有一件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或者真的跟前朝有關。
前朝的兵符有可能在甯懷遠手中,逸王敖宸奕在找尋!
甯晴扇拿出來的這塊玉佩也可能是前朝的,看樣子不但引得敖明宇有變化,連護國侯府都有了很大的震動!
這事原不關她的事,但現在卻不得不管,她既答應了敖宸奕找前朝的兵符,就一定不會有負所托,況且眼下這種情況,甯晴扇越神秘,就越不容易對付,原本今天無論如何都會讓敖明宇發怒的,以前的種種,再加上今天的種種,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看清楚甯晴扇的惡毒。
可最後他竟然輕輕放過甯晴扇,隻抓走了一個丫環,實在是讓人不能理解。
敖明宇的樣子可不象是因爲在意甯晴扇才放的手,既便他隐藏的很好,甯雪煙還是能看到他眼底的那絲厭惡,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又是爲什麽放過甯晴扇。
他又在隐瞞什麽!
莫不是,這塊玉佩不會就是那個前朝的兵符吧?
坐在窗下的甯雪煙不由的突發異想,但随既搖了搖頭,既然敖明宇說前朝的兵符在甯懷遠手中,必然有一定的道理,不可能出現在甯晴扇的手裏。
而且這塊如果是兵符,逸王在找,敖明宇必然也會找,但是方才甯雪煙看的清楚,把玉佩拿在手裏的敖明宇臉上沒有半點喜意,手緊緊的按在玉佩上面,上面雕着的龍形,一半被壓住,如果不熟悉圖案,根本不知道這塊玉佩是雕龍玉佩。
敖明宇當時的臉上有厭惡,有陰冷,還有驚訝,甚至有一絲殺氣,但就是沒有喜意!
而那絲驚訝甚至也不象是因爲突然看到這塊玉佩的,莫不是敖明宇知道甯晴扇有這塊玉佩,真的是他或者雅貴妃送的,可那厭惡和殺氣又是什麽意思。
或者,她真的應當對前朝有個了解,以前她在甯紫盈的時候,仿佛完全超然于物外,以前在江南老家的時候,母親,父親和家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和她說起前朝的事,若不是進京,她甚至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前朝才結束不過十幾年。
而在進京後,倒是從夏宇航嘴裏時不時的聽到一些前朝的逸事,但當時她也沒在意,所謂的前朝,仿佛離她很遠!
但現在,她卻發現,那個前朝離自己很近,近的幾乎措手可及,可偏偏又看得見,碰不到,一切都如同籠在霧裏。
“藍甯,韓嬷嬷回來了沒?”甯雪煙摸了摸想的鈍鈍的額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向一邊靜靜的站立在身後的藍甯,她回到明霜院,進入這個沉思的狀态己經很久了,藍甯讓其他人出去後,就一直站在她身後,默默的陪着她。
“姑娘,韓嬷嬷方才己經回來,看到您在想問題,就沒有進來,您等一下,奴婢馬上去把她叫來。”藍甯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一會把早就守在門外的韓嬷嬷叫了進來。
“姑娘可是問夫人的事?”一進門,韓嬷嬷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以前甯靈雲曾經說我是叛逆之女,是因爲娘嗎?”甯雪煙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問道,當時甯靈雲說話的語氣,模樣,都在表示,這不隻是說說而己,還有甯祖安的态度,欲蓋彌彰。
“姑娘,這事您不問,老奴不會說起,夫人是前朝兵部尚書的嫡女,是前朝有數的貴女,明氏一族,傳承了數百年,是真正的貴族世家,遠不是現在那些自以爲貴門世閥的人家可以比拟的。”
聽問,韓嬷嬷憤憤不平的道:“侯爺當時不過是一個軍中的小官吏,如果不是因爲娶了夫人,怎麽可能升成将軍,當然也不可能在最後時刻,倒反前朝,成了新朝的貴人,到最後竟然還想着法的把夫人拉下正室的位置。”
“你是說,他是因爲娘才有現在的地位?”甯雪煙雖然知道明氏來曆不凡,但是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來曆,百年世家的貴族大小姐,嫁給一個普通小官吏,這原本就不在同一條平行線上,而更巧的是皇朝更替,那個原不在一條平行線上的男人,竟然一躍成了新貴,而原本的世家嫡女,反而多了一個謀逆的身份。
皇朝更替,成王敗寇,誰能想得到這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更帶來了是身份的絕然對調,所以明氏的身份不合适了,當年的天之驕女,如今反有可能成爲他官場上的絆腳石了……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一個下場。
“淩氏又是怎麽一回事?”甯雪煙腦海中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麽,停了停索性又問道。
“侯爺之前爲了娶夫人,在大人面前一再保證,此生隻娶夫人一位妻子,以後不會有什麽通房妾室,一心一意的求娶夫人,爲了娶夫人,甚至還在尚書大人的書房門口跪了二天二夜,最後支持不住暈過去,夫人心疼不己,爲此接着跪到尚書大人門口,直說不能嫁給侯爺,她就直接跪死在尚書大人門前。”
想起當年的一幕,韓嬷嬷眼中閃了了淚花,當年的夫人是何等的嬌貴,是京中最有名的名媛,又和皇後是閨中密友,當時多少青年才俊求娶夫人,若不是甯懷遠在尚書大人書房門口演那樣的苦情戲,感動了夫人,尚書大人怎麽可能讓他娶了夫人。
可誰知,偏偏這一切都是演戲!一場有預謀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