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臉殺氣的甯祖安,平安侯臉色慘白,兩股戰戰,這會直吓得魂飛魄散,差點跟淩氏一樣軟癱在地,強在臉上擠出一絲巴結的笑臉:“護……護國侯……真,真的是誤會,我喝多了,不知怎麽……就,就跑到這裏來,和尊……夫人,真的沒……沒什麽!”
他原本就是無用之人,這會吓得連話也說不全了!
屋内屋外都靜的慘人!
甯祖安眼晴發紅,陰冷的幾乎不帶一絲溫度:“你……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
“不……不是的,我們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平安侯以爲甯祖安不相信他,急的雙手亂搖,肥肉亂顫。
在場的隻有他誤會甯祖安說話的意思!
甯雪煙微微垂眸,不聲不響的站在太夫人身後的陰影處,沒人看得到她墨玉般的眼眸中冰冷沁骨的寒意,那枚玉佩看起來真的很重要,重要到甯祖安和太夫人先不問其他,都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不過,對甯雪煙來說,這玉佩越重要越好。
淩氏和平安侯“私通”的事,其實經不起推敲,淩氏怎麽也不可能看上又老又醜的平安侯,相比之下,雖然人到中年,但依然英姿挺拔的甯祖安,根本不是癡肥無用的平安侯可以相提并論的,隻要長眼睛的人都不會舍了甯祖安看中平安侯。
更何況平安侯話裏的意思也表明,他是淩氏爲甯雪煙選中的夫婿,再加上之前甯雨鈴的話,都說明淩氏是故意要把甯雪煙推入火坑,既然知道平安侯府是個火坑,淩氏無論如何也不會自陷其内。
所以這事必另有玄機。
雖然不知道平安侯爲什麽會出現在佛堂,淩氏爲什麽和他相擁着睡在一起,但必然是中了别人的手腳,淩氏認定了是自己,但是太夫人和甯祖安顯然有另外的想法。
但不管如何,淩氏把玉佩私下裏給了平安侯這是事實,兩個人今天說不定就是爲了商量此事,才特意約在佛堂相見,卻不料中了别人的道,這麽一想,就會想到,這玉佩的事,是不是被其他人也知道了。
想到這裏,甯祖安如何不怒。
淩氏臉色白的驚人,擡頭看着素來對自己和善的丈夫,兇神惡煞的看着自己,立既爬過去,跪到甯祖安膝安,拉扯着他的衣袍,擡起淚汪汪的眼睛,凄慘的哭了起來:“侯爺,我和你少年夫妻,什麽事都以你爲主,其他送出玉佩,也是不經意,哪料想會……會弄出這樣的事來,這必是有心人故意害我,冤枉我,侯爺,你……你可要爲我做主!”
她這裏一邊說,一邊抹眼淚,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着姣好的面容滑下來。
甯祖安臉色微微一滞,太夫人氣的混身發抖,忍不住指着淩氏罵道:“你竟然還敢狡辯,事情都到這份上了,竟然還敢說是有人陷害你,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府裏上下,又有誰有能力害你!”
淩氏滿臉的委屈,擡頭看向太夫人哭道:“母親,您行行好,瞧在侯爺的份上,不要說這種誅心的話,我再怎麽樣都是侯爺的夫人,侯府不好,我又怎麽會好的起來,難道我就真的這麽不知道輕重,拿整個侯府做閥,侯爺出了事,我不是一樣得跟着嗎!”
說着“呯呯呯”的沖着太夫人磕頭,額頭上磕的青了起來。
甯祖安的臉色不由的稍微松動了起來。
甯雪煙在一邊翻了翻眼皮不由的暗中冷笑,難道明氏不是她的對手,既便太夫人不喜歡她,也不得不讓她當侯夫人,這麽多年,甚至連太夫人都被擠下了管家的位置,端的是有勇有謀。
明明白白的一件事,也能讓把她黑的說成白的,反過來,竟然說是别人谄害她。
“祖母,我也相信母親不是故意的,必然是别人陷害她,您想想看,我和四姐姐雖然不是母親親生的,但對我們也是一視同仁。”甯雪煙輕輕的拉了拉太夫人的衣袖,輕聲替淩氏說話道。
她這話說雖輕,太夫人和甯祖安卻是聽了個正着,不由的多變了臉色。
淩氏怎麽可能對甯雪煙真心,先不對她暗中對明氏下手,就是甯雪煙出了明霜院後,她還不死心,先是在藥裏下毒,而後又替她找了這樣一門婚事,生怕府裏不同意這門婚事,竟然還把那麽重要的玉佩當成訂親禮物送出去。
有些事不捅破,并不代表大家不知道。
更讓太夫人生氣的是,淩氏三言兩語,竟然又挑得自己的兒子心軟了幾分,果然不是好東西!而且話裏一再說明是有人害她,這侯府上上下下除了她就隻有自己能動得了人,這意思是把事推在自己身上。
早知道自己當年絕不會讓這個女人進了甯家的門,這以後也不會弄出那許多事來,這時候又氣又惱,臉色發紫,差點背過氣去。
秦嬷嬷在一邊看了,緊幫太夫人撸,着胸口,甯雪煙忙去一邊倒了杯水過來,遞給秦嬷嬷,秦嬷嬷接過,讓太夫人喝下,緩了緩。
“秦嬷嬷,我來照顧祖母。”甯雪煙接過秦嬷嬷遞過來的茶杯,輕聲道。
秦嬷嬷點點頭,她是府裏的老嬷嬷,也是太夫人曾經的陪嫁丫環,當年還共過患難,跟太夫人的感情自然不同于别人,這會見淩氏把太夫人氣個半死,當然也是義憤填膺,斂容上前,沖着甯祖安道:“侯爺,能不能讓老奴問大夫人幾句話?”
甯祖安點了點頭。
“大夫人,老奴是個不識字的下人,卻也知道說話要有根證,大夫人說有人要害你,之前還說五姑娘的人,而後發現是二姑娘的人手,又一口咬死另有其人,可偏偏又說不出個三四五來,平安侯如果不是有人帶過來,怎麽可能找得到這麽偏僻的佛堂?”
此言一出,不但淩氏連甯祖安也變了臉色。
秦嬷嬷在内院跟着太夫人日久,也懂得這種内院的争鬥,特别是之前淩氏一口咬定甯雪煙,之後又因爲是甯雨鈴的人才立既松口,隻說是别人害她,再有這玉佩的事,還有平安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佛堂。
而偏偏平安侯隻說是個丫環,卻也說不清楚是誰!
整個侯府内院誰最有可能不動場聲色的把人帶來,不可能是太夫人,那麽除了淩氏還真找不到誰!
甯祖安看向淩氏的眼光一片陰冷失望,淩氏大急,還想解釋,秦嬷嬷卻又搶在她前頭道:“大夫人口口聲聲說是有人陷害,這侯府的後院,若說還有人可以在大夫人眼皮底下調動人手,除了太夫人又有誰?太夫人最疼愛的便是大公子,所以既便你做出有辱門楣的事,太夫人都忍了下來,可是你卻說太夫人污陷你,你這麽說,可對得起太夫人和侯爺?”
秦嬷嬷也是一個能說會道的,特意帶上了甯祖安,立時把淩氏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話說的極有理,淩氏大急,臉上蓦的堆成悲恸:“母親,我和平安侯真的是清白的,母親盡管去查,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如果查出我和平安侯真的有私情,我甯願一頭碰死在佛堂,以證清白。”
淩氏說完一邊大哭,一邊從地上起來,就要往邊上的柱子上撞。
甯祖安下意識的拉了她一把,她就順勢往甯祖安的懷裏一靠,嗚嗚咽咽委屈的哭了起來。
太夫人恨的把甯雪煙手中的茶杯拿起來,重重的砸在地上,清脆的破裂聲讓所有人都受了一驚,平安侯更是一直縮着頭,躲在一邊,連話也不敢說。
甯雪煙上前輕輕的替太夫人揉了揉後背,安撫道:“祖母息怒,您要保重身體才是。”然後又轉向甯祖安,勸道,“父親,事到如今,反正說也說不清楚,就各退一步,總是家裏的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這話聽起來是在勸解,落在太夫人耳中卻是火上澆油,淩氏自己弄出這種不要臉的事,竟然還要讓自己這個長輩退步!更何況這裏面還有其他原因。
冷哼一聲,怒道:“五丫頭,你不要勸了,這事一定要查,否則就可以遺禍無窮!”
見太夫人這麽堅決,目光冰冷的落在淩氏身上,甯祖安臉色一沉,一把推開淩氏。
“父親,事到如今,就全聽了祖母的意思吧,切不能讓人以爲母親以死相逼的事傳出去,這總是……不孝!”甯雪煙道。
這話說的甯祖安心中一震,爲人不孝,可是爲官者大忌,皇上既便不願意把皇位傳給逸王,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皇太弟的位置,還不是因爲一個“孝”字大如天,想到這裏,臉色陰沉中透着森冷。
生生把靠過來的淩氏給吓得不敢再往前貼。
“況且這裏還有外人在……”甯雪煙這句話沒說完,但太夫人和甯祖安的目光都如她所願的落在平安侯身上,在這裏,除了平安侯又有哪一個是外人。
“秦嬷嬷,從今天起,大夫人就要在佛堂裏修身養性,沒有太夫人的允許不許出來,至于平安侯,”立時間,甯祖安己做了決定,再沒有對淩氏的憐惜,威嚴的掃了一眼尚不清楚現狀的平安侯,“平安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就到外面去說話。”
不管淩氏是不是真的和平安侯有私情,兩個人躺在一起,總是事實,是個男人,都會覺得在心裏紮了根刺,方才看淩氏哭的可憐,才會心軟了一下,這會被甯雪煙一說,立時清醒過來。
看着平安侯瑟瑟的跟在甯祖安身後離開,甯雪煙唇角一揚,泛起淡淡的冷笑,這種事可比淩氏之前的事重多了,甚至犯了太夫人和甯祖安的忌諱,至少到年底,淩氏再不可能掌家,這正是自己需要的。
她不是要和平安侯做成親家嗎?現在不現做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