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頭,是不是你幹的好事?”太夫人臉色一沉,總着甯雪怒沖聲道。
不聞不問,任憑淩氏母女污陷自己,太夫人這是打算犧牲自己保全淩氏母女,甯雪煙心頭冷笑,太夫人還真是養不順的,時不時的就會偏向淩氏母女,可惜,今天淩氏母女注定要和護國侯府一起丢臉。
面子,裏子,全不在,看太夫人還能保住什麽臉。
“祖母,我方才一直和祖母在一起,不知道又是怎麽布置下這麽巧妙的布局,不但可以算到二姐姐偷偷跑出佛堂,還能算計到二姐姐有餘力,跑到這海棠軒觀花賞境?卻不知道二姐姐,你到底是爲什麽跑到這裏來的?”
甯雪煙雙眸中含着冷意,态度從容的問道,完全沒有因爲妙兒和淩氏母女的指證而心慌意亂。
唇角微勾,一派的大度。
禮郡王太妃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看就知道這裏面的問題,再看看眼前的少女,說話間滴水不漏,若不是真的與她無關,就是心機深不可測,索性制止住禮郡王世子的浮燥,就坐在一邊看侯府如何查證處理。
甯雪煙幾個反問,把甯雨鈴問的一時結舌,不知道如何說,她總不能說特地過來,就是爲了私會三皇子。
“雪煙,你也别狡辯,這個丫環可是受了你的挑唆,才把鈴兒騙過來的,方才她也說的清楚,若不是你特意指使,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淩氏冷笑一聲,指着跪在地上的妙兒道。
甯雪煙順着淩氏所指,看向跪在地上的妙兒,緩步走到他們面前,笑道:“妙兒,你可看清楚,是不是我指使你的?”
妙兒心中有鬼,但這時候也不得不回答,擡起頭看着甯雪煙,咬緊牙關道:“是,是五姑娘吩咐的奴婢。”
“我是怎麽吩咐你的?什麽時候?冒似我進府後就直接去了明霜院,不知道在哪裏看到你了?”甯雪煙點點頭,繼續問道。
甯雪煙回府後的行蹤瞞不了人,隻須打聽一下就問得出來。
“是,是五姑娘身邊的青玉吩咐的,她說五姑娘讓她說的,還送了奴婢銀子。”妙兒心一橫,既續往下編,反正見到青玉的事不假,當時兩個人也的确說了幾句話,打聽出三皇子約五姑娘的消息後,妙兒直接回青蓉院告訴甯雨鈴。
而後甯雨鈴才急匆匆的換衣過來,爲了防止甯雪煙這時候過來,妙兒還特地守在院門外,阻止甯雪煙。
“噢,隻是青玉說了一句話,吩咐了我的意思,又送了你點銀兩,你就乖乖的聽了我的話?”甯雪煙唇角泛起淡淡的冷笑。
坐在一邊的太夫人不安的挪動了一下位置,屋子内的衆人也不由的全看向妙兒,眼帶疑惑。
如果沒有之前在祥福堂,看門婆子詛咒甯雪煙的事,或者妙兒說的大家會信,但是經過了那事,也可以看出甯雪煙在侯府的地位,這樣的地位,真的能指使得了甯雨鈴身邊的一等大丫環嗎!
連個最下等的婆子都不把甯雪煙當回事,這個一等大丫環就這麽聽甯雪煙的話,甚至不需要甯雪煙親自來,隻須甯雪煙身邊的丫環帶一句話,她就乖乖聽話,這裏面的意思,怎麽越聽越讓人懷疑。
妙兒不知道祥福堂的事,依然一口咬定甯雪煙道:“是,五姑娘給了奴婢銀兩,奴婢就信了五姑娘。”
“我給了你多少銀兩?”甯雪煙點頭,從容不迫的問道。
這話問的妙兒一陣思考,她手頭上的銀子并不多,如果說的多了,一會去查可就會查不到,可就壞了,當下給了一個她有的數,伸出二根手指:“五姑娘讓青玉給了奴婢二十兩銀子。”
“那銀子呢?”甯雪煙彎唇一笑。
“奴婢回過青蓉院,把銀子藏了起來。”妙兒被問的渾身發冷,現如今,她不得不往下編。
“給的是銀票還是什麽?”甯雪煙繼續問道。
“是……是碎銀子!”妙兒反應也快,她那些銀子全是她自己攢起來的,可不就是一些碎散銀子。
“撲哧”站在甯雪煙身邊的藍甯忍不住笑了出來,待得衆人的目光看向好她,才退後兩步,站到甯雪煙身後,臉上一片嘲弄笑意。
“二十兩碎銀子,我第一次知道,讓個下人害府裏的主子,隻需二十兩碎銀子就夠了,這看起來,我們侯府的主子,實在是不值錢,而且我要害二姐姐,還特意讓丫環帶了些碎銀子過來,生怕别人看不到這一大包碎銀子。”
甯雪煙臉上的笑意微瀾,透着冷意。
她的話雖然輕,但是可以說淩利而諷刺,禮郡王太妃等人,哪一個不是心思明利的人,侯府的一個一等大丫環,又是侍候在甯雨鈴這種得寵的姑娘身邊,哪裏會少這二十兩銀子中,若是要陷害甯雨鈴,總得翻上十倍還差不多。
更何況這銀兩還是散碎的銀子,哪個主子出手不是一張銀票,又輕便又隐秘,總比拎着這一大袋的散銀子好。
這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被甯雪煙這麽剝開,此時都明白,妙兒必是污陷甯雪煙。
淩氏怎麽甘心甯雪煙脫身,急道:“或者是妙兒這丫頭還沒拿到實際好處,先許了也是可以的。”
“什麽好處?母親,您覺得以我現在的地位,又能許給誰好處?”甯雪煙微微一笑,不淡淡的辯道,不卑不亢,神色坦然自若。
甯雪煙的地位,方才衆人在祥福院己看的清楚,這樣的地位,既便是給了妙兒實在的好處,妙兒也不可能聽話,更何況還是許的好處,沒看到半分好處,妙兒就敢把自家的主子推入陷阱。
一番話,堵的淩氏啞口無言。
“是你,一定是你,祖母……是這個小賤人私會男人,我才來看的。”一聽甯雪煙要脫身,甯雨鈴大急,一邊哭一邊指着甯雪煙罵道。
“放屁,爺沒有約會你這個瘦的幾乎被風一吹就倒的妹子。”禮郡王世子一聽就扯到自己身上,恨怒的瞪着甯雨鈴怒道,“分明是你自己想勾搭世子爺,自己來投懷送抱,還怕世子爺嫌棄,竟然連面紗也戴了來,之前還明明白白的說仰慕爺,這會還有臉陷害别人。”
不是禮郡王世子幫着甯雪煙說話,實在是甯雨鈴太讓他讨厭,又看了方才事态的發展,哪還不明白甯雨鈴是在陷害甯雪煙,看看甯雪煙雖然被她陷害,依然淡定從容的樣子,再看看甯雨鈴潑婦一般的形象,怎麽看怎麽讨厭,這才忍不住開口。
一開口,就直指甯雨鈴的死穴,兩個人方才糾纏在一起,在床塌之間說的什麽話,可不就是禮郡王世子最清楚,這時候禮郡王世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來,甯雨鈴羞愧欲死,臉紅的擡不起頭來。
“甯雪煙,你竟然私會男人……”淩氏一看不好,忙扯開話題,指着甯雪煙大聲的道。
“五丫頭,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夫人接過淩氏的話題,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也厲聲對甯雪煙道。
這是強要把事情推在甯雪煙身上的意思。
甯雪煙看着這些人,隻覺得無聊之極,也厭煩之極,太夫人也好,淩氏也好,兩個人雖然想的不一樣,但目标相同,都是想把自己拖下水,替甯雨鈴背黑鍋。
甯雨鈴不但歹毒,而且心思陰狠,和淩氏如出一轍,隻不過這表面上公正的太夫人,又何曾真正的公正過,這心也長的太偏了。
所謂天生的八字不合,說的就是自己和這顯赫的護國侯府。
不管如何,他們都不會在意她,她永遠都是需要犧牲的那個!
隻是,可惜了,重生一世的她,再不會随意被人蒙敝,陷害,淩氏母女,注定是自己的仇人,對于仇人,她再不心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母親,方才我聽到二姐姐,說起三皇子,莫不是這裏面還有三皇子的事,莫不如再去把三皇子和雅貴妃也請來,看看,是不是需要說清楚事情?”唇邊一抹淡冷的笑意,帶着幾分漠然嘲諷。
三皇子?太夫人臉色變得很難看,太妃也不自在的眯起了眼。
把皇家拖入這種醜聞中?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祖母,是的,是三皇子……”甯雨鈴一聽提到三皇子,以爲峰回路轉,立時急叫道,“是,我以爲是三皇子,所以……”
“住嘴!”太夫人大怒,手中的拐杖己狠狠的打向甯雨鈴,重重的拍在甯雨鈴的身上,打的甯雨鈴身子往邊上一斜,幾乎摔倒,口裏的話也應聲而斷。
“來人,把這個陷害主子的賤婢,拉下去杖斃!”太夫人這會心裏己有了決斷,指着妙兒怒斥道。
三皇子可是當今皇上的愛子,暗中勢力不小,又豈是可以随意攀扯的。
甯雨鈴的事己至此,再攀也攀不上三皇子,反而惹上三皇子一脈……
過來兩個婆子,拉起妙兒就往下拖,妙兒大急,掙紮着就想叫,嘴裏己被堵了起來,一把拉着拖了下去。
“淩氏,把二丫頭帶回青蓉院,看管起來,沒有我的命令,再不許放她出來,罰抄經書一百遍。”太夫人厲聲道,以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瞪着甯雨鈴。
“祖母,我……”甯雨鈴不服,大哭起來。
淩氏一看大勢己去,也不敢多說什麽,命人拉起甯雨鈴帶着人就往外走,她現在心裏清楚的很,事到如今,還得靠太夫人挽回面子,總是有護國侯府做爲後盾,禮郡王府縱然是王親國戚,也得高看護國侯府一眼。
所以她不能對太夫人有半點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