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也不悅起來,這是她最心疼的孫子,從小就是在她身前長大,别說是外人,就算是禮郡王本人想彈他一個手指頭,都會被太妃罵個半死。
更何況還是個外來的女人。
自家的孫子,自己清楚,太妃也明白自己孫子被養的有些犯渾,所以聽得護國侯府二姑娘竟然是個潑辣的,倒也是很滿意,成了親,有個厲害的管着那小子,也讓她放心,也省得自己兒子一個勁的說自己把這個孫子給寵壞了。
原本對甯雨鈴是滿意的,長的不錯,身份也夠,兩家如果結親,也算是一件美事,所以既便知道護國侯府和雅貴妃有意思把三皇子和甯雨鈴湊成堆,也還想着把人搶到自己府上,反正她還是當今皇上的嬸子,真要定下了護國侯府的姑娘,三皇子還能搶人不成。
之前把镯子送到甯雨鈴手上,原本也是存了心的。
甯雨鈴是不知道,糊裏糊塗的就收了下來。
太夫人和雅貴妃知道,卻礙于太妃的身份,不能明着說什麽,這事就算是陰差陽錯間有了幾分眉目,隻要這次想法讓自己孫子多往甯雨鈴面前湊湊,以自己孫子的長相和身份,就不相信甯雨鈴不動心,到時候自己再推波助瀾一下,這事就成了!
太妃的算盤原本是這樣打的,可哪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意外,太妃這會早息了那個心思,并且氣的頭腦發漲,這還沒過門就把自己的寶貝孫子給打了,這以後家裏還有什麽甯日,果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潑婦,禮郡王府怎麽能要這麽一個潑婦。
她這會早己息了心思,陰着臉坐在一邊,靜等着甯雨鈴說話……
甯雪煙這時候也不動聲色的混在人群中,走了過來。
“祖母,祖母,那個……那個登徒子……哪裏來的,竟然……竟然說那樣的混話,祖母,讓人把他打死,杖斃!”甯雨鈴哭的凄慘無比,她一向在護國侯府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這會隻恨不得把禮郡王世子撕爛了才是。
一看到太夫人,就撲過來委屈的大哭。
“二丫頭,怎麽回事,好好的侯門千金,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太夫人臉一沉,頗爲尴尬的避開這個話題,她旁邊就坐着那位“登徒子”的祖母,這會正臉色陰沉的看着自己,老奸巨滑的太夫人哪裏會順着甯雨鈴的話說下去。
“二姑娘,可是發生什麽事了?”雅貴妃不得不開口問道,出了這樣的事,她是品位最高的嫔妃,又是這次菊花宴的組織者,皇上信任她,才讓她來這裏主持皇子和世子們的親事,幫着他們相看。
這開始就出了相看的雙方開打的事,怎麽不讓雅貴妃心情不悅,眼角閃了閃,眸色淡冷。
若不是甯雨鈴身後的護國侯府真的讓她看上,她哪裏會委屈自己的兒子娶這樣的一個潑辣貨,看看現在弄的這幅樣子,竟是衣衫不整,臉上精心裝點的胭脂水粉,也紅一道,黑一道的滑下來。
哪還有半點世家小姐的風範,就跟一個又瘋又醜的女人一樣,真是讓人倒足胃口。
聽雅貴妃問,甯雨鈴越發的傷心起來,拿帕子抹着臉上的淚痕,轉爾沖着雅貴妃大哭道:“娘娘,請娘娘爲臣女做主,請娘娘把擅自闖入到這裏,驚擾到女眷的那個登徒子,送官查辦,一定要爲臣女正名。”
方才發生的一切,的确是太快,快的甯雨鈴,還沒反映過來,就挨了一巴掌,然後大哭着跑回來,腦袋裏對禮郡王世子這幾個字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會隻記得要替自己報仇,真論起來,她方才挨了男子一巴掌,衣衫不整的模樣又被衆人看到,名節上己算有虧。
淩氏一再的告訴她,一個女人的名節很重要,所以又恨又惱之間,脫口而出,一心一意要把那個男人緻于死地,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動她。
“哼!”雅貴妃沒有開口,冷哼聲卻從身側傳了過來。
“二姑娘的意思,是要我孫子替你那莫須有的名聲償命了!”冰冷的聲音帶着些不可抑意的怒意從甯雨鈴身側傳來,太妃可是真的生氣了,想不到甯雨鈴不但下賤,而且還心思狠毒,原本就是她約了自己孫子,這會倒是一口一個要自己孫子的命,太妃如何不怒,忍不住在一邊開口道。
甯雨鈴正哭得頭昏腦漲,一時也沒起來說話的是誰,聽得旁邊竟然還有人跟自己頂嘴,當既看也不看就怒罵道:“他一個下賤的登徒子,竟然敢調戲我,當然得償命,祖母,娘娘,你們一定要爲我做主,一定要讓那個賤人償命。”
說完依然大哭起來。
“你這個賤人,你說什麽,我調戲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需不需要人調戲,沒人調戲,你都自己懂得讓人來通知我過來,怎麽我過來了,你倒裝起了假賢潔,好象說的真的是我自己來找你的似的。”禮郡王世子這會也趕了過來,正聽到甯雨鈴的話,不由的指着甯雨鈴潑口大罵。
他這會是恨煞,三分事也能說成八分事,更何況,的确是有丫環跟他說二姑娘在哪裏,讓他過去,索性把事說的更嚴重一點,他這會也清醒過來,看清楚高坐上的雅貴妃,再得了太妃的眼色,這會當然把什麽都罩在甯雨鈴身上。
象他這樣的混人,沒事都能說成有事,更何況方才兩個人之間的确也是有些事。
“你瞎說,你個下三濫,我沒有,我哪有讓你過來,我又不認識你。”甯雨鈴哭着指着禮郡王世子大罵起來,若不是兩邊的婆子拉着她,她上前就要沖過來踹禮郡王世子,她瘋狂的樣子加上她現在的舉止,真的隻能用瘋婆子來形容,一時衆人看着她的目光越發的不屑起來。
這哪裏是護府那位據素來說好名聲的二姑娘,分明是個瘋女人,而且還竟然是個撕潑的瘋女人。
才過來站在雅貴妃身邊的三皇子徹底黑了臉!
雅貴妃這會也皺着眉頭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女人,真的能嫁給自己的兒子,以後位列中宮,母儀天下?
“二丫頭,你先别急,慢慢說,對面的是禮郡王世子,昨天太妃不是還賞了你镯子,你不會委屈的忘記了?”太夫人雖然被甯雨鈴氣的發狠,但還是強制住臉上肌肉的跳動,努力維持自己的雲淡風輕,拉着甯雨鈴的手安撫道。
暗中提醒她,眼前之人是禮郡王世子,不是什麽下三爛的賤人,眼前還有雅貴妃娘娘和禮郡王太妃,這兩個可都是不能得罪的。
“太夫人,你們侯府的教養可真好,這麽一位姑娘出嘴就是登徒子,下三濫,還有什麽賤人的,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這幸好我們知道是護國侯府金金貴貴的二姑娘,要是看不到,還以爲是那些個,張口既罵的不知廉恥的潑婦。”
自己最寶貝的孫子,竟然被甯雨鈴,一口一個下三濫,又是賤人什麽的,太妃忍不住陰兮兮的開口道,她這會也沒了心思和護國侯府結親,言談中也沒了客氣,狠狠的反擊了回去,不知廉恥的潑婦,這一下罵的極狠。
别說是沒有出閣的姑娘家,既便是那些夫人也承受不起。
甯雨鈴被她這麽一罵,愕然擡起頭來,才清醒的看清楚,坐在自家祖母身邊的可不就是那位對自己有善意的禮郡王太妃,她方才說什麽,那是在罵自己?
太夫人也被太妃的話,氣的胸口一窒,差點暈過去,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孫女,這要是攤上這位的話,這以後還要不要嫁人。
“世子,你說是二丫頭叫你來的,二丫頭又不認識你,怎麽可能叫你來?還請世子替我解惑?”太夫人手中的拐杖用力在地上撞了撞,怒聲道,這時候不是忍讓的時候,她這會也聽出了關鍵,盯着禮郡王世子問道。
“她派了一個丫環過來,跟本世子說,她在那邊等着本世子,還特意跟本世子說清楚是護國侯府的二姑娘。”禮郡王世子臉一仰,冷哼道。
至于丫環是不是說了護國侯府的二姑娘,反正他說是就是!
“丫環?是哪個,二丫頭這次帶來的丫環就這麽幾個,請世子認一認?”太夫人臉上露出驚容,看了看禮親王世子那種不着調的樣子,總覺得甯雨鈴不可能會看上他,所以再次問道。
“本世子怎麽知道是哪個小丫環,那幾個長的都挺象的,就問問她們方才是誰過來通知本世子的就行了,反正本世子是這個女人邀請過去的,想不到因爲人多,這女人就翻臉不認帳。”
禮郡王世子這會是咬死了甯雨鈴讓他過去的,事情鬧到這步,他這會眼神閃爍了兩下,早就清醒過來,哪裏會想着承擔責任,隻想把事全推在甯雨鈴身上,他好歹也是皇室子弟,真要是讓人查出來調戲侯府千金的話,他那位一直好脾氣的父親,說不得真要打斷他的腿。
這點上面禮郡王世子還是很拎得清的。
站在一邊的甯雪煙,唇角微微綻出一絲冷笑,早算準了這種情況下,禮郡王世子會死咬一口。